這個連長姓石,名耿。今年已經三十二歲,未婚,從十八歲當兵至今。
此時他手上綁着的繩索已經不見。這說明他和趙驢子改變了策略,放棄了苦肉計。
他說他會和剩下的士兵商量,如果願意跟着我們進衛星城長久發展的那就一起走,如果有其他打算的。再另作處理。
也就是說,當面對他手下士兵時,他自己來處理去留和解釋的問題。這倒讓我們輕鬆了許多。
我看到他剛纔一瘸一拐,便問他是不是腿上受了傷。
石耿搖搖頭。接過趙驢子遞上的煙苦笑道:“以前的槍傷了,以前我是特種兵,緬甸那邊出任務的時候傷的。後來部隊照顧我,把我掉到這裡來了。”
還不等我說話,冷莎便花癡一般的兩眼放光,問特種兵是不是像電視裡那樣帥,又如何如何厲害。
石耿再次苦笑一聲,一邊領着我們上電梯,一邊說道:“特種兵不是你們在電視上看到的那些高大威武,身着一身先進裝備,目光永遠炯炯有神,一臉深沉的模樣;特種兵也不是你們在電視上看到的那些無論怎麼狂轟亂炸,彈雨橫飛,都不傷分毫的人。”
“更別提很多小說裡瞎扯淡,一羣美女環繞身邊,想來來,想走走,閒暇時光可以談談戀愛,還要裝逼似得目視遠方,說一句:我愛你,但比起拯救世界,愛的確微不足道。”
他一邊說一邊拉開升降梯的鐵閘門,臉上陷入了回憶的神情:“你們在電視上看到的訓練,不到我們訓練悽慘程度的百分之一,我記得又一屆特訓營,兩個兵跑的活活累死!有的做俯臥撐能做斷腰!”
“特種兵,就是爲戰場而生。而在戰場上,只有兩種人,死人和活人,沒有神人!在戰場上,只有殺和被殺,沒有那麼多情懷,更沒那麼多廢話!在戰場上,只有殘酷、欺詐、兇狠,只有你所能相像處一切人世間最血腥和暴力的詞彙,根本就沒光環和浪漫可言!”
說道這裡,他緩緩的按下按鈕,臉色有些悲慼:“就是那次在緬甸和老美的特種兵交手,我們一起出勤的一個兄弟受傷了,我們一直擡着他走,不斷跟他說話,不讓他睡過去。可臨死前,他卻感概到:媽的,我還沒睡過女人!當時有個年長點的碰過女人,便一直和他說女人,用各種他經歷過的、看過的、想象過的,甚至被這個社會稱之爲淫.穢的詞語來給他講,可他還是死在了回來的路上......”
“我和你們說這個幹什麼,我真是......不說了,咱們到了。”他長處一口氣,看到升降梯到了負四層,拉開閘門率先走出。
而我卻站在電梯裡,回味着他剛纔說過的話,似有感悟。
也許之前和他有這樣那樣的誤會,但我心裡卻暗暗決定,一定要讓這個石耿好好的活着。不爲別的,就爲了他剛纔那個嘴裡死去的兄弟,爲了那些爲中華民族獻身的人。
“這一層還剩下些火炮彈藥,但基地的火炮已經都被拉走,所以你們拿也是白拿。倒是有一些觸發式地雷可以帶走,如果真的遇到你們所說的大規模喪屍潮,我相信地雷一定能排上用場。當然,如果能將炮彈夾在在地雷周圍,那效果更好。只是就憑我們,無法搬運。”石耿介紹了一下便帶着我們去儲存地雷的地方取貨,等他用鑰匙打開鎖頭,我看着裡面成箱的地雷,不禁有些害怕。
既然是觸發式的,那萬一有個不穩當,豈不是要爆炸?
我將心中擔憂一說,石耿和趙驢子同時笑了起來。
“照你這麼說,那還生不生產,運不運輸了?地雷都是設置的,有固定的操作引發流程,一點兒問題都沒。只不過這裡一千多顆地雷,你怎麼搬?”石耿笑着解釋了一下便看向我,眼中全是好奇之色。
“你們等我就好。”我咧嘴一笑便關門閃入,只是十來秒就將所有裝地雷的箱子收入空間。
等我開門出來,石耿急不可耐的向裡面探頭一看,驚道:“媽的,還真的被你弄沒了!你這是什麼手段?就在你們救我時,那又是什麼手段?”
我聳聳肩直笑不語,這個秘密暫時還不能告訴他,只有他真正成爲衛星城管理核心的一員時,恐怕纔有權利知道。
“石連長你就別問了,等你去了衛星城,以後你會看到更多不可思議的東西!”趙驢子適時的在旁邊說了一句,然後讓石耿帶我們取火炮彈藥。
石耿又反覆打量了我幾次,苦笑道:“還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我剛纔說戰場上只有人沒有神,你這不是啪啪的打我臉麼?不過這種打臉我喜歡,夠勁兒!”
我尷尬的笑笑跟着他走,這種誇讚,我是真不知道怎麼回答了。
等我們一路從四層走到一層,可謂收穫頗豐。火炮、彈藥、炸藥無需多提,制式槍支的收穫最讓我滿意:03式步槍兩千三百把,8.9式12.7mm重機槍三十挺,88式通用機槍五十四挺,np98、92式、77式手槍共六百把。其他諸如配件、匕首、武裝帶、防彈衣若干。還有電臺兩部,無線電手持通話機十部。
且不說步槍和手槍,單單是三十挺重機槍和五十四挺輕機槍就就讓衛星城的火力翻翻。我不知道喪屍潮具體可能達到什麼程度,但在衛星城遠處埋放地雷和炮彈,牆頭用輕重火力防禦,絕對可以形成一個有效的防禦鏈,我們所需要的,就是抓緊培訓,甚至是兵員的再度擴招。
只是花了十幾分鐘不到我們就將這個地下倉庫掃光,其裝備遠遠超出一個團的配置。
等我們跟着石耿來到最上面一層的時候,竟然看到他手下的士兵在暴打劉山和徐明,而另一邊,則是兩三個戰士在低聲的勸慰兩個哭到稀里嘩啦的女兵。
石耿看了一眼,並沒有阻止士兵對劉山的毆打,而是一路小跑到兩名女兵面前,開始不停的又問又說。
那兩個女兵看到石耿時哭的更慘,鬧的我們三人都不好過去,只能站在原地等待。
大概又過了半個小時左右,兩名女兵才漸漸穩定情緒。這時石耿將他們所有的士兵召集到一起,遠遠圍坐,估摸着在告訴他們即將去衛星城的事兒。
等了一會石耿領着衆人過來,告訴我們有一個決定要回家,剩下的全和我們走。
這又是一個好消息,雖然這裡的兵不是一線兵員,可最起碼的訓練全都接受過,要比培訓一個老百姓強太多,也可以緩解趙驢子的教官緊張。
我想了想躲到一邊去給那個人準備一些東西,算是相識一場的贈禮。剛從龍界空間裡抱着食物、飲水、槍彈出來,就看到石耿拔出了手槍,對着劉山和徐明“砰砰”兩槍直接解決。
“石連長,這是給那個戰士的一點心意,讓他帶着,路上用!”我將準備後的揹包遞過去,石耿打開看了一眼,眼中又閃現出驚詫。
但他沒有多問,反而是將那個士兵喊過來遞給他揹包,然後囑咐了幾句。
“我聽志明說你叫陳富貴,是現在衛星城的最高長官。以後你不要喊我連長了,我到了衛星城後會做趙志明的副手,協助他管理軍事這一塊兒,這也是我會的唯一本事,你答應嗎?”石耿說完便看向我和趙驢子,這倒讓我們有些措手不及。
他不能當軍事主官是鐵板釘釘上的事,但我沒想到他這麼早就主動澄清,這讓我們避免了很多尷尬,而他又說將在副官的位置上輔助趙驢子,絕對是一個超好的搭配。
“石連長,這樣......”
“唉,你以後也喊我石哥。你正我副,不要多說,你既然能跟着陳富貴一路走到現在,還扯起這麼大一個攤子,絕不是靠運氣。”石耿打斷了趙驢子的話,直接拍板,我也樂的點頭同意。
一行人在出發之前做的最後一件事便是將門口的十幾具屍體搬出軍火庫,然後澆了汽油全部焚燒,算是火化,不讓喪屍侵犯這些戰士的屍體。
“其實這裡還有很多變了的士兵,估計都集中到山那邊去了,否則你們不會這麼容易進來的。”石耿在臨出大門前說了一句,便跟着我們一起向外走。
“富貴,這麼多人,把你的車弄出來吧,現在已經快到傍晚,要不加速回去怕深夜了。”趙驢子將我拉到一邊悄悄說了一聲,我想想也是,便點頭同意。
讓石耿等人在這裡稍後,我告訴他們開了車來。一溜煙的跑出靶場大門,從空間裡將f650搗鼓出來開着便來接他們。
一幫軍人看到這麼酷的改裝車自然讚不絕口,我們十三人塞到這輛車裡剛剛坐滿,只是稍稍擁擠。
等汽車駛離大門不到兩三百米,衆人正讚歎這車的無聲性能時,其中一個士兵突然開口道:“這附近有一個專用油庫,你們不去加點兒油嗎?”
我聽着有點動心,聚集地有油料,可我衛星城沒有,加點油也行。
但石耿突然說道:“別去,那油庫旁邊亂石太多,到處都是蛇洞,都挖了幾次沒挖清,這個時候過去,要是遇到變異的蛇羣,那可不是用槍突突打的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