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震驚的瞬間,雷姓中年男子已經從袋子裡又拎了兩副鐐銬過來,一副還是手銬,另一副卻是比手銬大一圈的腳銬。
我看得眉頭一皺。不知道他這時要幹什麼。卻見他很利索的將我原來那副手銬打開掛在桌腿上關好,又將另外一副手銬銬在我另一隻手上,也掛死桌腿。到最後將腳銬鎖住我兩個腳腕,他便起身了。
“唉。好辛苦,我本來覺着咱們兩個能談的來,你痛快點,我爽快點。不用走這些麻煩的程序。可無奈啊,現在的年輕人總覺着自己硬氣,總覺着自己像美國大片裡的英雄一樣,牛氣!”他嘮嘮叨叨的走了回去,看了一眼緊張得小周,只是哂笑一聲。
我沒說話,我知道他這是動刑之前的心理鋪墊。
我被樑老爺子家的高手教過,那些審訊用刑的高手都是一步步、一點點將被審訊者的心裡擊碎的,不會一上來就要打要殺,那樣沒卵用。遇到硬氣一點的,反而還會激起火氣硬抗到底。
趁着雷姓男子彎腰端盆的瞬間,我朝小周遞過去一個詢問的眼神。
小週一看我這眼神立想老鼠見了貓,慌亂的低下頭,不可察覺的點了一下。
我心裡好笑,覺着這看上去比我大幾歲的男人心裡素質很差,也許他家人下了一番功夫將他送到這種衙門,不是什麼明智的選擇。
但我旋即想到我這純粹是先吃蘿蔔淡操心,自己還攤上事兒了,卻有什麼心思來管別人。
這一圈想法在腦子裡過掉,雷姓男子已經端着水來到我身前,他先是彎腰從盆裡舀出些水來灑在我腿上腳上和我腳的周圍,然後便將盆放在我腳下,猛的拽起我的腳按在了水盆裡。
我看得有些不明所以,不知道他這是要做什麼,忍不住嘲諷了一聲:“你這是要給我洗腳?”
“洗腳?”中年男子猛的擡起頭,看上去有些錯愕。
但沒過一秒鐘他放聲大笑起來,自己不停的叨唸洗腳這個詞用的好。等他再一次走到門口那拿起帶來的電棍時,我眉頭一皺,明白他要幹什麼了。
“你說的這個詞我很喜歡,以後呢,我會將這個辦法冠名爲‘洗腳’的,通俗易懂,又不容易引起歧義。陳富貴,我最後問你一次,你說還是不說?”他蹲在我桌子前不遠,拿着個電棍拄地,邪邪地笑個不停。
我不知道這個刑罰會不會對我造成什麼不可預計的傷害,但我想了想,堅定的開始搖頭。
“是爺們就衝着我來,不關其他人的事兒。你要是能從我嘴裡套出話,那是你牛逼,但你若拿我之外的人來鬧我,我實在就懷疑你下面帶把了沒。”我笑着說完這句,便放鬆了身子躺在椅子上,心裡開始做刑罰前的準備。
雷姓男子笑着搖了搖頭,嘀咕了一句死到臨頭還嘴硬便不理我了。
他拿起電棍看了看,又看了我一眼,“咔吧”一聲打開電棍開關,上面頓時冒出幽藍的電絲。
“哎......”他輕嘆一聲,拿着電棒慢慢向我腳下面伸來。
我擡眼看了一下再門口桌子處的小周,只見他攥着個手機歪歪斜斜的拍着,彷彿怕被人看到一般,兩眼瞪的老大。
雷姓中年人的動作很自然,既不快也不慢,就像要在沸騰的鍋裡下面條一樣輕鬆。
但就在他即將把電棍伸到盆子裡的時候,他忽然看了我一眼,動了動嘴卻沒出聲,那口型是:老朋友託我給你個問候!
我愣了一下,本來凝結的心境瞬間破開一個點!
老朋友?什麼老朋友?給我問候?
就在我一愣的剎那,雷姓中年男子臉上突然變得猙獰,那有些血絲的眼睛閃爍着興奮和享受的目光,手中的電棍也猛的按在了水盆裡!
就在那一瞬,一種難言的感覺瞬間傳遍我全身,我幾乎完全窒息!
疼痛感、灼熱感,甚至我感覺到自己的心房在猛烈地顫動。隨即便是強烈的麻痹感,身子如同僵住,根本無法動彈,呼吸也在那一瞬完全停頓!
他只是在水裡放了兩秒不到,我卻如同在地獄走了一招!
哪怕就在他離手的近半分鐘時間裡,我的身子也猛烈的顫抖不已,若不是本能的急促呼吸,我差點兒就憋死在當場。
原來沒有了那異能和空間能力的保護,我竟然如此脆弱?我現在和普通人又有什麼區別?
我哆哆嗦嗦的說不出話,卻能看到雷姓男子眉頭微微皺起,似乎有些不可置信得看了看自己手中還在冒着電絲的電棍。
“真尼瑪嗶了狗,身子骨好到這種地步?這樣電都沒暈,像頭牛,艹!”雷姓男子嘀咕了一句,讓我倒聽得清清楚楚。
“老子就不信這個邪!”他扭了扭脖子,還不等我恢復過來,大拇指在電棍上似乎調動了一下按鈕,那電棍上的電弧瞬間更盛。
他伸手又將電棍插進水盆裡!
在那一瞬,我腦子裡唯一的反應就是:這不像是要從我嘴裡挖出些事情,這他孃的就像是純粹的折磨,否則爲什麼會想直接電暈我而不是逼供!
我來不及喊,我也喊不出來。
我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感受瞬間而至的摧殘。這一次他應該是加大了電流,我除了上一次的不良反應外,最直接的感受便是全身多處的關節疼的要爆炸掉,呼吸不了,心臟卻是狂跳,血液幾乎凝滯不動......
也許他電擊了我一兩秒,也許他電擊了我三四秒,但在我來說,那短暫的瞬間就像一個世紀。
就在我感覺到自己即將昏闕的瞬間,突然我感覺到胸口之前憋痛的地方一熱,然後全身的電流瞬間被那個地方吸了個精光,然後胸口竄出一絲遊動的東西,在眨眼間流遍全身,所有的不適感也全都消失!
本來我上一秒還在劇烈的顫抖,可下一秒我卻瞪大了眼睛,一臉不可思議的看了看自己,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我艹!”就在我發愣間,面前不遠的雷姓中年驚呼了一聲,下意識的倒退了幾步,也是一臉的懵逼加震驚。
我都不理解剛纔發生了什麼,更不用說他。
“你不怕這個?”等了幾秒,他眯起眼睛,臉色陰沉的可怕。
我沒有回答,有了剛纔的經歷,我模模糊糊的感覺到自己可能有了新的、我不懂的保護機制,所以我大可放手一搏,看看他背後的“老朋友”到底是誰。
“艹你麻痹的我就不信了!”他似乎有些氣急,將手裡的電棍關掉扔在一旁,走到右邊的鏡子旁“咣咣”捶了幾下,大喊一聲“衣架”。
然後不到半分鐘審訊室就響起了敲門聲,小週一哆嗦,慌亂的裝起手機便開門,門外直接走進四個人,前面三個是之前見過的,後面一個是穿制服的。他們兩人一組,擡了兩個沉重的鐵架子進來。
這又是什麼幺蛾子?
我心中疑惑卻不動聲色,看着他們將兩個鐵架子搬到審訊室中央,然後將那鐵架子拜城平行,寬度大概有兩肩。雷姓男子都沒說話,那四個人便熟練的過來給我解開手銬腳銬,將我拖着走到鐵架旁,直接一個翻騰,將我抱着倒掛起來然後銬上!
“喂,姓雷的,你確信你還要來?”我整個過程都懶得反抗,現在於我而言,他用的手段越多,小周能錄製的越多,就越多我有利。
“廢你麻痹話!”雷姓中年人並不理我,反而是搭架子銬我的那個制服jc一腳就踢在我小腹上罵了一句。
我長吸一口氣不再多說,穿過人羣縫隙瞪了在門口觀看的小週一眼。
小周明顯看到了我的目光,卻有些躲閃。我一看這個心理咯噔一下,暗忖這小子不會壞事兒吧?
這時姓雷的中年警察哼了一聲,我身邊的其他四人便抓死了我掛着銬着的手腳,只見姓雷的衝我笑了笑,罵道:“你不錯,很耐艹,我最喜歡這種人,否則還提不起我的興致。”
他說完之後從一個小黑袋子裡取出一塊兒海綿,然後去水盆哪裡吸了水,一把塞進我的嘴裡然後用寬膠帶貼死嘴巴。又從黑袋子裡拿出兩個瓶子,我一看,是一瓶蜂蜜和辣椒醬!
他打開兩個瓶子,將裡面的東西倒在一起,多餘的流在地上也懶得管,然後從上衣口袋取出一隻筆,一邊在瓶子裡攪拌一邊說道:“人體最脆弱的神經有幾個,人體最敏感的神經也有幾處,鼻腔便算是其中之一。這瓶辣椒醬頂辣,我經常就着饅頭吃,我相信你的鼻子一定能感受其中火熱。而至於蜂蜜,它和辣椒混合起來流進你鼻子裡,會保證那辣醬的爽感緩慢流過你的每一個神經元,順便說下,還能保持和你鼻孔裡的密閉,不會像水那樣流的很快。”
他說的極慢,幾乎是一字一句,爲的就是讓我感受到或者提前聯想到其中的恐懼。
我眯起了眼睛,食指下意識的在龍戒上摸了摸,但還是選擇了放棄。
也許這一次會很痛苦,但我保證,在這次痛苦之後,我會讓他生死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