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看一聽,愣了!
老酒鬼這個稱呼,能被爺爺這一輩這樣叫的,只有樑玉的爺爺樑子秋!難道這個大網兜里居然裝着他?難道剛纔爺爺一直吊着的也是他?這是幹什麼。折磨?
我顧不上多想,疾跑兩步來到網兜前將其解開,便看到萎靡不振的樑老頭正窩蜷在裡面。
“樑爺爺,你果然還活着!”雖然他的樣子看起來讓人有些擔憂。但最起碼靈魂尚保,應該能活回來。
可就在此時我更加疑惑,爺爺抓他做什麼?他恐怕是最與世無爭的一個老人。好在他身上臉上並沒有什麼傷痕,不像受刑。
“我就知道你能感受到不同。看來我還是有先見之明的。”樑子秋咳嗽了幾聲,晃晃悠悠的站好,勉強一笑向我點頭。
爺爺又轉回臉去,背對着我們嗤笑一聲,哼道:“先見之明......你那是算計!你用我孫子當你的擋箭牌,他不明白,可我知道!好在你對他始終沒有惡意,而你孫女又即將成爲他的家室之一,我纔沒整你,否則你也躲不過這一遭!”
樑子秋尷尬的笑了笑沒有反駁,搖搖頭不再說話。
“你們這是什麼意思?我怎麼聽得雲裡霧裡完全不懂了?樑爺爺拿我當什麼擋箭牌了?爺爺你爲什麼要抓他?還有樑爺爺,那表是怎麼回事?”我先問了爺爺一句,轉而又去問樑子秋。
“老酒鬼,你一碼都說了吧!怎麼說你還算個親家,這事兒就不要讓我開口了吧?”我話聲剛落,爺爺便開口了,只不過他沒有回答,而是讓樑子秋來說。
“我說就我說!你又不是不明白我這是在保護他,那些東西和事情是他該碰的嗎?你也不害怕富貴因此送命!他過安分日子不好麼,你給他留下的,還有將來我給他留下的家底兒,不都是他的?想怎麼過不成,真是不理解你!”樑子秋一聽氣了,轉過身便向爺爺嚷嚷起來,只不過這話我就更聽不懂了。
等樑子秋嘟囔完之後便轉過身拍拍我的肩旁讓我坐下,然後他坐在我的身邊,揉着胳膊問道:“丫頭回來了嗎?現在外面是個什麼情況?你快和我說說,我被你爺爺弄這裡時間不短了,心急!”
他說着又習慣性的去摸腰間,可發現自己並沒有酒葫蘆,不由砸吧砸吧嘴乾瞪眼。
我看着他的樣子直想笑,可現在這種情況下我根本就笑不出來,嘆口氣道:“亂!不過只是小範圍的亂,樑石......樑叔叔他之前就被百潤設計了,被一個叫付玉的女人纏上懷了孩子,這個女人一直都是百潤的臥底,後來大概百潤用這個女人和孩子要挾過樑叔叔。他們似乎要找一把鑰匙,說是要打開一些關於九龍寶藏開啓的殘留記錄。至於樑玉,她回國後直接找的我,一直在我身邊,很安全。只不過......您這一出讓她傷心壞了。”
樑子秋聽到後閉上了眼睛,臉色有些發白。
他慢慢搖了搖頭說道:“阿石這孩子,終究還是走錯一步,不過你既然能碰到我手錶,那說明你一定到了密室,他現在應該無事......百潤這幫人簡直就是無孔不入!可惡!”
“你剛纔說,那個叫‘付玉’的女人懷了阿石的孩子?可是當真?後來怎麼處置的?”
樑老頭沒有按照爺爺說的去給我講訴一些東西,倒是先關心起他的家事。不過我能理解他的心情,樑家一直子嗣艱難,一聽到有孩子難免觸動一直以來某根神經。
但我該怎麼回答?畢竟付玉之前是我的女人,竟然和自己的準丈人有染又懷了孩子,然後又被我逼着自殺。我若如實說,他能接受嗎?
我坐在那裡沉吟不語,他又問了一聲見我不答,似乎猜到了一些不尋常的地方,於是開口道:“說吧,什麼事情我沒見過,不要低估我這個糟老頭子。有什麼就說什麼,我不會難爲你。”
“你也不敢!”爺爺在那邊突然插了一句,引得樑子秋十分不滿地“哼”了一聲。
這兩老頭可真是......
我想了想,開口道:“樑爺爺,實不相瞞。這個叫付玉的女人之前跟了我很久,其實也是百潤對付我的棋子之一,只不過我一直沒有把她真正納入進心裡,並將她安排到上海那邊。所以她也沒有機會套出我的一些核心秘密。之後百潤大概覺着她在我這裡已經沒有作用,形如棄子,便讓她去接近樑叔叔並取得他的信任,還意外的懷上了孩子。”
說到這裡,我擡頭盯着樑子秋,猶豫了一下才繼續道:“但這個付玉卻自殺了,也可以說是我逼死的!我不能容忍身邊人的背叛,所以......”
“冤孽!”樑子秋擺擺手便閉上了眼,沒有讓我繼續說下去,沉默了。
兩個老頭和我便這樣乾坐着,一個背對我坐在石臺盡頭,一個在我身邊閉目不語。場面一下就尷尬起來。
過了半晌,樑子秋才睜開眼,“你這樣說,我便好解釋了。那把鑰匙,那份被鎖死的殘留資料他們根本就無法得到。至於原因很簡單:那份資料儲藏的機關,有十幾年沒有開啓過。而開啓的鑰匙一半在我身上,另一半......卻是在你身上!”
在我身上?
他什麼時候給過我這麼重要的東西?難道是那把藏在小姨冰箱的肉塊裡的特殊鑰匙?可是那個時候我們沒有任何的交集,怎麼會有那一半的鑰匙!
樑子秋苦笑道:“其實你爺爺說的也有一定道理,我確實是拿你當擋箭牌了。你既然看到了我的屍身,一定是去了密室,也一定看到了‘琴棋書’三關。而最後一關‘畫’,便是存儲那些特殊資料的地方。那裡沒有這把特殊的鑰匙不能開,任何高科技都無效,一旦開動出錯三次或者遭受巨大的外力破壞,它就會自毀!”
我聽得半知半解,等着他繼續往下說。
“阿石打小的時候見我開過幾次,他知道從我身上得的那一半鑰匙無法開啓,所以費盡心思去找另一半鑰匙。但他絕對想不到那另一半鑰匙,就是樑玉送你那個玉墜!”
“玉墜?就是圍城還生後梁玉送我的那個?”我驚的簡直合不攏嘴,那個墜不僅有特異功效,竟然還是一把鑰匙!
樑子秋點點頭,認真說道:“你說的沒錯,就是那個!”
“在圍城之前我已經通過一些渠道發現了各宗的不尋常。但我當時看不透。就在丫頭失蹤後不久,龍騰那邊也告之你也失蹤。直至你們都被救出的時候,我便預測到要有大事發生。”
“其實丫頭剛到你們在雲南邊境的那個寨子便打了電話,我立刻彙總了之前的信息情報,認真分析後得出三點:其一,百潤和那時的神秘勢力所圖甚大,很可能直指九龍寶藏真實之秘。其二,當時的狀況看似只有兩方較力,但其中蹊蹺過多,很多不受兩方控制的事都發生了,這就說明有一個隱藏極深的人或勢力也在插手,他在不停的安插棋子以攪亂局勢。不過,我第一個懷疑的人便是任百生!”
樑子秋說到這裡又習慣性的去摸他的酒葫蘆,但旋即想起不在身邊,咧咧嘴搖頭道:“至於懷疑他的理由我就不詳述了,你可以自己試着分析。其三,就是我猜到你爺爺應該活着!這也是我繼任百生之後懷疑的第二個人!”
“看破這一點的由頭,就出在你父親身上。他突然離奇車禍身亡,而後出現在酒吧照片中,還抱着小鼎......只要明眼人一看便知道這是一個局,是有人設了很大的局在誤導人!但你父親,他沒有那麼大的眼界和能力,所以最合理的猜測便是:你爺爺!”
“也正是因爲猜到了這一點可能,又看到你極爲優秀,所以我才詢問樑玉是否對你有意,在得到她肯定的答案後我便直接告訴她將那玉墜贈送於你。一來算是定情,二來的話,若你爺爺還真活着並佈下這盤大棋,他必然有大圖謀,若九龍宗真被你爺爺這個妖怪給算計了,他看在你的面子上,便不會爲難樑家!”
樑子秋說完這些便長長的吐了口氣,閉上眼睛像是休息。
可我卻傻眼了,連樑子秋也在某種意義上算計了我?
就算再給我一個腦袋,我無論如何也不能在一時間想這麼多事情。他們這一個個的,簡直都像妖怪,總是能給我“驚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