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這是棺材?”我聽了她的話就是一愣,迅速張開手繼續摸去。
這一摸不要緊,我不僅摸到了三面木板和身下的一團有些潮爛的棉帛,還摸到了幾根骨頭!
難道我和詩詩竟然來到了別人的棺材裡?她怎麼來這裡的。爲什麼出不去?
“詩詩你先別怕,你詳細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你從頭給我說,一點兒都別落下。”我輕輕拍了兩下她的後背示意她平靜下來。腦海裡想出無數的可能性。
詩詩聽了我的話,身上開始用力,感覺她好像是在用極大的力氣來控制自己的情緒。
“富貴,這一切都太詭異了。和我爺爺說的都不一樣!那一天晚上我融合了你的精血後去了軍區。爺爺便安排我和他一起住下。因爲我已經服用九轉龍膽汁多年,又吸了你那黃金液混合的精血,只差爺爺給我梵唱洗禮。但就在爺爺梵唱過後,我先是覺着身上開始冷熱交替,繼而全身刺痛,整個人就像一點點被拆解開又重新組合起來一樣,沒有一個舒服的地方!”詩詩說到這裡,大概因爲意識到我下面終於起了反應,所以先停聲翻到我的身旁,但緊緊的抱着我的胳膊,生怕分開。
她剛說的這一段我也經歷過,在我爹給我洗禮的時候,情形與之差不了多少。特別是冷熱交替和拆開重新組合這兩種感覺,是非常奇特的一種經歷。
“但過後好一陣子,身體裡那些不適的感覺漸漸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熱流。它開始在我身子裡不停的旋轉流動,似乎流遍了我身體裡的每一個角落,然後、然後就在我的小腹停了下來。我當時的感覺是整個人和脫胎換骨一樣,輕飄飄的舒服極了。”
“你居然也感覺到這股暖流了......你有沒有感覺到它們分散成無數的細流,都藏在身體的每一個角落?”我聽到她的話心生感慨,這種經歷恐怕只有爲數不多的幾個人能感覺到。胖子勉勉強強算一個,剩下便是我和眼前的李詩詩,所以聽她這麼一說,一種極度的交流欲.望不自覺就產生了。
詩詩聽到我的話,那腦袋在我胳膊上像小狗一樣蹭了兩下然後晃了起來:“沒有,我的感覺它好像全都集中在腹部了。”
“哦,你繼續!”我說了一句,暗忖她的洗禮和我還是有些變化,恐怕這不僅因爲我直接服食了孕育多年的九轉龍膽,還因爲我用的液體是那種最純的黃金液來擦身。
“可就在我以爲這一切都即將結束的時候,我體內那股熱流竟然再次轉動,那感覺就像它十分不安神,來來回回的在肚子衝撞,越到後面越激烈,到最後就像是一匹脫繮的烈馬,完全停不下來,也不受我的控制。直接就把我撞暈了,然後......我只感覺到自己突然就脫離了自己的肉.體,飛啊飛的,就飛到了這裡。”詩詩說着說着,身子又開始不停的抖動,再度緊張了起來。
她的意思我大致明白了,可能真的像李老頭所說,他們這一次洗禮中少了一環,就是我爹給我鍼灸的那一環。所以導致了某種在體內融合後的能量並不穩定,也沒有完全和詩詩的身體契合,從而讓那股能量在她體內肆虐,進而導致靈魂出體。
可靈魂出體也就罷了,爲什麼會來到這個不知名的棺材裡?
“你怎麼確定這是個棺材的?還有一點我也不懂,咱們的靈魂狀態不是介於虛無麼,爲什麼我感覺就和真實的肉.體一樣,能摸到,也能感受到。如果真的如你所說這裡是個棺材,而我們又有真實的知覺,爲什麼我們沒有被憋死?”
詩詩一聽我一連串的問題,只等了幾秒便立刻回答道:“這除了棺材還能是什麼?四面是木板,下面又被鋪了絲帛,只不過爛了......你難道沒摸到人骨頭?我來的時候被嚇壞了,直接將這裡的骨頭架子給踢騰散了,踹倒了腳下面,可好像你躺的位置那裡還有幾根,我不敢再去碰了......至於靈魂狀態這個簡單,我聽爺爺說過,如果是在咱們的次元裡靈魂就是一種半虛無的狀態,可要是魂穿到另外一個次元,那就是一種肉身狀態了。並且呼吸不受限制是靈魂的一種天然特性,這個不論在那裡都適用。”
“原來是這樣,怪不得......”我嘀咕了一句繼續問道:“那你爲什麼不回去?而且你到底是在害怕什麼?不妨告訴我,兩個人面對比一個人面對要好的多!我跟你說,我來到這裡就是受了你爺爺的委託,給我用你們家的秘法,將我的你的靈魂連起來了。”
詩詩一聽不吱聲了,等了一下才說道:“富貴,你等一下就知道了,到時候外面有一些奇怪.的聲音,每隔一陣就會出現。”
她話聲剛落,我便聽到一陣酸牙的吱呀聲,詩詩抓着我的胳膊突然就緊了一下,顯然她也聽到了。
這真酸牙聲過後便暫時沒了動靜,可就在一分鐘不到的時間裡。棺材外面突然響起了敲擊的聲音,節奏悠長緩慢,但聽不出是什麼東西。隨着敲擊的節奏響了一陣,突然一陣梵唱響起,那梵唱不是我洗禮時候的節奏音色、也不是李老頭幫我牽連李詩詩靈魂時候的梵唱,而是我從來沒有聽過的又一種!
這個梵唱節奏非常快,聽起來和道士唸經一般,而且音調忽高忽低,讓人覺着十分別扭,甚至有一絲不適。
“就是這個?”我低聲問了詩詩一句,詩詩也悄悄的回話道:“還不止這些,你聽着。”
我只好耐住性子繼續聽下去,那梵唱不到兩三分鐘的時候,我終於知道爲什麼詩詩會害怕了。
因爲我竟然聽到無盡的嗚咽聲、嚎啕聲,聽起來十分悲慘,也十分瘮人。那感覺就不是正常人能發出來的,更像是電影裡的鬼聲。
這聲音越來越多,越來越密集,聽起來竟像是圍攏在了困住我們的棺材旁邊。
就在這聲音即將達到鼎沸的那一刻,梵唱和敲擊聲驟然停止。
“你們今天可有所得?”一個蒼老沙啞的聲音出現,一下就蓋過了所有嗚咽聲,當這個聲音說完後,那嗚咽聲竟然全都消失不見,聽起來周圍像被清空了一般。
“你們,今天可有所得?”蒼老的聲音再現,那聲音里加了幾絲威嚴。但迴應他的,還是一片沉寂。
“我在問,你們今天可有所得!”那蒼老的聲音聽起來憤怒了,已經不再是詢問的口氣,而是帶着一絲陰狠的逼問。
“詩詩,這個人是誰?他在問誰?”我伸手推了推身邊的詩詩,繼續低聲去問。可我剛說完這句話,就感覺詩詩全身抖的和篩糠一樣,彷彿有一種天生的畏懼。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啊富貴!我從來都沒有出去過這個棺材,我出不去啊!我好冷,爲什麼我這麼冷?”詩詩哆哆嗦嗦的低聲說着,情不自禁的就擠到我懷裡,繼而翻身又趴上了我的身體,死死的抱住我。
“竟然沒有一個人回答我,看來你們今天又偷懶了,呵呵,那我就讓你們知道偷懶的下場是什麼!”蒼老的聲音突然打斷了我的思維,他怒喝一聲,不知道做了什麼,旁邊本是安靜的四周突然就鬼哭狼嚎起來,那嗚咽聲十分慘烈,像是遭了什麼無法忍受的折磨。
“好,很好!你們居然這樣......那我就親自己送你們一程!”那蒼老的聲音一落,又是剛纔那一陣梵唱,而且音調越來越高,語速越來越急,外面的嗚咽聲也越大起來!
“去!”聲音突然轉爲短促爆喝,我只覺着詩詩的身體一晃,然後抱着她的我,和她竟然同時陷入另一個黑暗,然後直衝天際!剛纔那棺材也不見了!
然後就在幾個呼吸不到的時間裡,九龍門再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