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弟,他不會加入你的,死心吧。”那個在許峰和郭強中間的中年男性笑着說了一聲,聲音聽上去頗有威嚴。也十分悅耳。
他領着另外三人慢步向這裡走來,嘴角泛起了莫名的笑意。
我不用猜,只看他的長相,再和許峰、郭強對比一下便知道這人就是法院的許院長。我真沒想到能在這裡碰上他們。這恐怕便是冥冥之中的天意吧?
我暗忖這個湊巧也好,嶽妍現在恐怕是自己打臉。她前兩天剛和我電話裡說過自己已經遠離了許峰一家,自己痛恨他們到了極不想今天便被我給撞了個正着。我不時的向她看去。她大概是因爲有些緊張一直沒擡起眼來,只是默默的跟着郭強走在後面。
叫紅哥的中年人吸了一口煙回頭看了一眼,然後讓手下又搬了一把椅子放到身旁,等許院長坐下來的時候開口道:“許哥你認識這個人?他是誰?爲什麼我就不能弄到自己手下來?”
許院長笑笑,低頭貼在紅哥耳朵旁說了幾句。那紅哥聽了之後大爲驚訝,捏着煙一下坐了起來:“許哥,這話當真?”
許院長再次頷首,表情中帶了一副嚴肅:“我可有騙過你?當真!”
“那那我現在,嗨!許哥你注意多,給我支個招!你也知道,我平時便懶的動腦筋,基本所有的事情都是交給他們做的。”他一邊說還一邊拱了拱手,看上去對這個許院長頗爲尊重。
我知道那姓許的說了什麼,我也知道爲什麼這個紅哥會有這樣的反應。只不過兩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說着,像是完全將我當做一個待價而沽的商品一般直至一旁,讓我心裡很不舒服。
槍很可怕,但對於我來說,槍很可怕?笑話!
我嘆了口氣,做出一個無聊的表情,轉身對何業和馬軒等人說道:“走吧,遊戲結束了,我餓了,咱們吃飯去。”
馬軒、何業明顯一愣,看着我的眼神連續變化了幾次,但在最後他們還是向我點頭。
我沒有理任何人,直接繞過紅、許兩人大步向前邁去。
這時擋在我面前的已經不是剛纔那批在一樓吃飯的混混們,這時一直跟在紅、許兩人身旁上二樓包間裡吃飯的心腹。他們雖然沒有親眼看到我動手砍人,但他們剛剛看了被擡走的幾個傷員。
我明顯能感覺到他們其中一部分人內心的搖擺,但我更能看清這一波人大部分是紋絲不動的。
死忠?我腦海裡突然冒出這兩個字。但就在毛出這兩個字的瞬間我已經走到了他們面前直接將站在前面的兩人撞向兩邊,便繼續向前走去。
這兩人沒有吭聲,被撞開之後也沒有站回來,倒是像在等待着什麼。
我心頭疑惑大起,心中暗暗疑惑爲什麼那紅哥和許院長竟然一聲不吭。難道他們講所有希望都聚集在那把槍上?
“咔嚓。”一聲清脆的金屬撞針聲傳入了我的耳朵,我慢慢的扭頭向左看去,只見一個黑洞洞的槍口正頂在了我太陽穴上。
槍口冰涼,當它貼到我皮膚上時候,我被貼着的那個地方竟然生出一種特殊的感覺,沒有讓我產生絲毫的緊張,反而讓我有些舒服。原來這就是他們的憑藉
我慢慢的轉過身,用自己的額頭盯着槍口,看着那個曾經開槍示警的人笑了起來。
“狂哥!”
“狂哥不要!你瘋了,那是真槍!”
“不要刺激他們!”
就在我轉過身盯着槍口的同時,何業、馬軒還有那個大堂女經理同時出聲勸阻,我想大概此時此刻的我在他們眼裡應該和瘋子沒有區別。
我轉過頭向他們搖頭笑笑,然後再轉過頭頂在了黑洞洞的槍口上。
“艹”持槍的男子動了動嘴脣,眉頭漸漸擰了起來。
紅哥和許院長對視了一眼,表情都不似剛纔那般輕鬆。不過他們誰都沒開口,只是將身子扭轉過來,也加入了看客行列。
“槍很厲害,我也害怕”我盯着槍手說了一句,精神力開始集中在他身上,而後一陣清晰的心跳聲傳入了我耳中,還算穩。
槍手的耳朵動了動,似乎有些不想聽我說話卻下意識的給聽了去,看起來有一點小小的煩躁。
“但我只知道一件事情,槍這個東西,是用在人手裡的。一樣的槍、不同的人,用出來的效果也不一樣。你說對不對?”我看着他挑了挑眉毛,同時額頭上壓着槍的力道又加了一分。
槍手的心跳開始慢慢加快,但速率一直很穩。
“有的人認爲自己是天生的槍手,特別是在用子彈喂得厲害之後會自我膨脹,他會覺得自己彈無虛發,也會覺得自己手非常穩當。可是別人卻會感受出他手上的顫抖。”開在島上時曾經看過一本心理學方面的書,這個時候正好拿出其中的皮毛現學現賣,看看這樣能不能影響到他。
這種類似於生死之間的實戰經驗我非常缺乏,所以我特別珍惜這種機會,如果讓我碰到了,我一定會盡可能的將我所學到的東西去實驗一番或者磨練一遍。
就在我說完那段話的時候,黑洞洞的槍口微微顫動了一下,很細微,如果用肉眼根本無法捕捉到,但對於我這個被洗禮後進化了的人來說,我是可以感覺到的。
“你抖了。”我簡簡單單的說出三個字,頭上的槍口也終於開始以更大的幅度抖動。
“其實我知道,你並不敢開槍。至少在這個地方、這個環境你不敢,因爲你已經明白了我所說的道理:你和槍並不是一體的,你也不是天生的槍手,你做不到”
就在我說道這裡時,我看到那槍手的眉頭猛的擰了起來,腮幫的肌肉動了幾下,而他此刻的心跳開始忽快忽慢,變得毫無規律!
就是現在!
我猛的腦袋一偏,同時雙手閃電般伸出,一手抓着他持槍的手腕,另一手捏住套筒猛的向後推去又倒着一拉。只聽“咔咔”兩聲,他手中的槍支根本就成了一塊廢鐵!
“噹啷~”,我將手攤開,然後將我直接手動卸下的槍支零件扔在地上,朝着渾身顫抖起來的他笑了。
他廢了,他恐怕這輩子都會有心理陰影,以後每次當他舉起手槍時他都會猶豫、都會遲疑,都會考慮一大堆我剛纔說得亂七八糟的問題,可真像卻是隻要扣動扳機就好,一個槍手有那麼多顧慮是真正的大忌!
“啪、啪、啪、啪~”一陣有節奏的掌聲響起,許院長的聲音出現在我背後:“陳富貴,你真要走嗎?”
我沒有回頭,擡眼看着遠處那始終不肯擡眼皮子的嶽妍,丟許峰的爸爸說道:“今天我不找你兩個兒子和準媳婦的麻煩,你倒是還希望他們被我收拾了纔開心?”
“哼!好大的口氣!”許院長怒哼了一聲從椅子上站起來走到我身側,慢慢從口袋裡掏出一把短小的左輪手槍開口道:“這個你也準備那麼神奇的給我拆了麼?”
我低頭看了那左輪手槍一眼,暗忖即使我不去拆,只要我能在一秒內用那特殊的能力閃現,我都能分分鐘的搞定這槍和她。
只是他既然這麼說,我到有了一些興趣,想看看他要怎麼玩?
“有話說、有屁放,這破玩意兒攔不住我。”我看了許院長一眼,淡淡的說了一句。
他凝視了我半晌然後沉聲說道:“我們來打個公平的賭吧,我將左輪裡放一顆子彈,然後我們輪流開槍,誰要是倒黴那沒辦法,但是誰要不敢開槍,那麼他必須當場完成對方一個條件。”
“輪盤賭?”
“對!”
“任何條件?”
“對!”
我聽他說完最後一個“對”字,不由咧嘴笑了起來。
“狂哥你不能賭,這是在玩命,不是玩別的!”
“我們走就行了狂哥,既然他們不敢攔你,我們走啊!”
馬軒和何業走上來認真的勸着我,我都看到他們頭上流出汗來。
“不用擔心,我知道我在做什麼。你們幾個先找個地方坐下,等下我要讓你們看場好戲!”我吐出一口濁氣,將他們兩個一把推開,然後轉身對着許院長認真的說道:“我同意!”
此時正是晚上7點整,飯店外的夕陽已不見了尾巴,只餘一抹淡紅色的光線灑在目力所及的所有事物上。
我坐在圓形餐桌的一端,而許院長則坐在另一邊。許院長將左輪手槍打開讓我認真的看了一眼,然後將其中的五發子彈一粒一粒的取出來擺在一邊,他拿着槍讓我再次看了一發僅剩的子彈。然後單手扶着左輪手槍猛的用力一轉,那手槍便“次溜溜”的滾動了起來。
大廳裡其餘人都站着圍攏過來,這也許是他們第一次見這種真實的生死相拼的玩法,所以他們既好奇又緊張,彷彿剛纔剛剛發生的事情已經過去了一般。
手槍被擺在飯桌的轉盤中央,我們兩人互相對視了一眼,不禁都笑了起來。
就在他笑聲剛落的剎那,我猛的抓起桌子上的左輪,對着自己的太陽穴就是“啪!”的一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