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嗒~嗒嗒~嗒~”手中的半自動步槍不停的點射,百米開外一排水果罐大小的木頭被挨個擊飛。
我將緊貼槍托的右腮挪了挪位置,槍口斜指地面,輕輕的吐出一口氣。
腳下已經堆滿了長短不一的子彈殼。有一些被踩在泥土裡,有一些散落在兩邊的草叢中,在我右側的木桌上還擺着兩把槍和一箱子各式彈夾。
我手中的這把槍是國產84s式半自動,556mm通用口徑。三十發彈容,淨重六斤多,有效射程五百米左右。這是我目前最精通的槍支之一。而桌子上還有一把小口徑的狙擊槍和一把改造過的usp手槍也都是我的最愛,想當初我在幾十把各種類型槍支裡挑選時唯獨鍾愛這三把。
我稍稍擺動了一下脖子。讓肩胛骨和鎖骨稍稍調整位置,然後快速舉起步槍抵住肩胛骨開始連續點射,隨着有節奏的槍聲響起,剩下的13發子彈彈無虛發,來了一個全中。
我將彈夾退下,走到木桌旁摸出一把子彈開始手動填裝,填裝完畢後將步槍和狙擊槍斜背在身後,手槍插入大腿外側的槍套中,又用油布仔細的將彈藥箱包紮好,拔出國慶哥給我的軍刀在旁邊一塊大石頭上刻滿一個“正”。
半人多高的石頭上面,已經密密麻麻的刻滿了“正”字,其中每一筆都代表一天。一眼望去怕不下五百多個,我伸手摸了摸那凹下去的石面,不由感嘆自己已經在這裡快要生活了一年半。
這裡是一處荒島,具體位置不知道,我只知道大概在海南附近。想當初我被船隻送來這裡的時候,我看着島上的羣山綠樹,整個人是有些興奮的,但等教官陸續離去之後,我這個孤島上唯一的人類便無比的寂寞了。
島算不上很大,只需要三個小時不到我便可以繞着小島走上一圈。我居住的地方在小島中心的一處半山腰上。那裡有一處天然的山洞,我便生活在哪裡。
而我此時的練槍地所在,則是貼近海邊的一片叢林中。
去年樑玉被擊傷之後,整個人的身體狀況十分糟糕。當時的九龍宗莫名其妙的大亂起來,各種潛伏在暗處的勢力突然浮出水面,和九龍宗沒有背叛宗旨的正統來了一場全方位的火拼。也就是那個時候,關於龍脈和寶藏的消息喧囂塵上,幾乎所有的爭鬥都是圍繞着這個主題展開的。
而鑑於當時一些世家家主還有關鍵人物的受傷,就我所知,龍騰和龍伏兩宗選擇了暫避。原計劃是所有人都要去國外暫避,但後來處於一些特殊的考慮都留了下來,只不過,防禦比之前強了許多。
經歷了將近一年的動盪,許多世家元氣大傷,有傳聞出來說要在龍脈中尋找那處寶藏則必須找齊兩鼎,兩鼎之後又需要一副可以破解鼎壁內密碼的書籍,而這書又被藏在一個無人知道下落的箱子中,只有那把持有鑰匙的人才能找到。
衆人亂鬥了一番才發現都不具備這些條件,所以爭鬥漸漸減少。直至今年年初情勢才緩解下來,只是因爲這場動盪,九龍宗的勢力對比發生了不小的變化。
除了真龍一宗依然是神龍見首不見尾,其它如那個以百潤爲首的聯合體,它幾乎囊括了五宗內十幾個世家,勢力幾乎居於九龍之首。其次便是一個神秘的組織,傳聞正是掌握那份寶藏資料,在日本發展後歸國的一個世家但到現在爲止,還沒有發現他們真正的構成所在。
將所有雜念放空,揹着槍支開始從打靶場向自己的山洞老窩跑去。此時天上已經鉛雲密佈,看起來又是一場暴風雨,若是跑得慢了,說不得會被淋成一個落湯雞。
說實話,現在我的幾乎變了一個樣子。皮膚黝黑,體型比之前壯了不少,全身都是流線型的肌肉,總感覺自己揮出去一拳比之前打十拳都厲害。在這島上一年半中,塗國慶和凌夜軒都曾來教導了我很長一段時間,把一些身上的絕活教了我不少,但最主要的還是基本訓練,讓我身體的耐力、速度和力量都上了幾個臺階。
當我快要跑到山洞時,狂風已起,豆大的雨滴開始不要命的狂潑下來。我加快腳步竄進山洞,藉着光亮將火堆挑明,又加了一些柴火之後便開始收拾槍械進行保養。
山洞呈一個天然的葫蘆狀,洞口小,中腹窄,最裡面的圓洞大概有十四五個平方。在一旁的角落堆了兩三箱水果蔬菜和各類肉質罐頭,幾袋大米被扔在一旁。而在另一側則是一個木架子,專門用來放槍支武器。至於睡覺的地方,則是火堆不遠處,貼牆的一處木牀。
我看着手中的步槍,膛線幾乎快要被磨平了,正準備拆卸開去備用箱子裡取新的換上。牀上突然響起來衛星電話的聲音。
我將步槍放下,走去拿起電話接通,裡面響起了龍瑤的興奮的聲音:“富貴,告訴你個好消息,我考上北京大學了!”
“還真考上了,厲害啊瑤瑤!不過那是不是九月多就去北京了?”
我在這個小島上唯一帶電的設備就是這個衛星電話。樑老頭那邊每月會派船來送一次補給,各種吃食、槍支的零件彈藥、醫療品還有衛星電話的電池。
我在這裡唯一的娛樂活動就是每天打一圈或者接一圈電話,給龍瑤、徐笑月、小姨、任柔、馬軒等等,還有一直沒有恢復身體的樑玉。
“是啊,帝都啊!我早就想去了,雖然時常會旅遊去,但在那裡上大學一直就是我的夢想。對了對了,忘了告訴你了,月月考的是北郵,我們兩個還在一個城市裡,怎麼樣,是不是可以放心啦?”龍瑤嘰嘰喳喳的像只小麻雀,不停的向我播報着各種信息。
就在她正說得帶勁兒的時候,電話裡響起一陣叫喊聲:“瑤瑤,你又趁我不在給他電話,快給我,我要給他報喜訊!”然後電話裡響起一陣女孩子的笑鬧聲。
徐笑月終於接起了電話:“富貴你個壞蛋!她給你先打你就不知道掛了?哎呀,別癢癢我瑤瑤哈哈,好好我知道錯了富貴我告訴你,我考上北郵了,龍瑤比我好那麼一點是北大。我們九月就去報到了,你怎麼樣,九月能回來送送我們嗎?”
我想了一下,自己的訓練目標倒是快完成了。基礎鍛鍊、槍械、一些近身搏殺的格鬥術,還有最開始時候小島上運來一輛超級迷你的小汽車,我連開車也學了。現在唯一剩下的目標就是一本樑老頭傳授給我的古武術,我只練了個開頭,根本就沒琢磨出個味道。
“我也說不準,我儘量把。最近小姨和任姨她們怎麼樣,老爺子恢復的好不好?”我模棱兩可的回答了一句,剩下的事情到時候臨時決定便可以。
三人聊了一會便掛斷電話,我估摸了一下時間大概快要中午,今天這大雨還不知道下到什麼時候,戶外的訓練怕是要泡湯了。
外面的天色被烏雲壓的死黑,幾乎和夜晚的感覺沒有區別。我搖了搖頭跑去洗米蒸米,可當我剛剛把已經燒的發黑的鐵鍋架倒火堆上時,一陣閃電突然亮了起來,我餘光似乎瞥到有什麼東西在葫蘆洞地面上。
而正當我轉頭去看的時候,炸雷聲響起,震的耳朵生疼。
我疑惑的向地上看去,卻再也什麼都沒看到。
“奇怪了,我看錯了?”我下意識的從腿上抽出usp手槍,貼着山洞向外看去,可直到我走出洞口,任然什麼都沒有發現。
吃完飯又換好步槍零件,一個人開始躺在牀上發呆。一會想着一直沒有出現的父母,一會想着耽誤了將盡一年半的學業,一會想又想着已經遷居上海的付玉一家總之這就是我無聊時的事情,不是鍛鍊就是胡亂想。
我慢慢的閉上眼睛,打算睡個午覺。可當我躺了不到兩分鐘,突然一種陰冷的感覺傳來,好像自己被什麼盯上了一樣。
我猛的翻身睜眼,突然看到一道黑影迅速的向洞外離去。一驚之下我拔槍就追,只見一個穿着破爛的人正快速的在大雨中跳躍,順着山坡迅速離去。
“站住,我開槍了!”我朝天鳴槍示警,可那人絲毫不加理會,依然只顧亡命前逃。
這個地方只有樑老頭他們知道,來人也沒有必要逃跑。我心中一沉,瞄着那人擡手就是一槍。
只聽“啪”的一聲脆響,那人腿部一軟,竟如同葫蘆一般向山腳下滾去!
雖說我這山洞離山腳也就兩百米不到的距離,可這山坡上到處都是樹木險石,他這要滾下去怕不丟命也要摔個半死。
我抹掉臉上的雨水,如同一隻山猿一般迅速的向他追去,只是沒有一分鐘我便追到了他後面。眼看着他在滾就要撞上一塊大大的石頭,我趕忙加緊腳步跑到他前面,一下子就扯住了他的衣服。
用槍頂着他的腦門將他翻轉過來,這一翻不要緊,看到的人讓我大吃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