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下!”邢子濤狂喝一聲,油門猛轟。
車子前窗的玻璃已經要成了蜘蛛網,連開車的視線都要影響到。
我俯低身子,心中暗暗吃驚。這怎麼路邊隨便遇個人都他孃的有槍。扭頭看自己右側的倒車鏡,看到後面一輛紅色的小轎車開始跟上我們。
“怕什麼來什麼,富貴你給小姐打電話,讓她想辦法。”邢子濤幾乎要趴在方向盤上。一邊喊一邊不時的看倒車鏡,車子已經駛入了低速。
我掏出手機迅速撥通號碼,按下免提,電話很快被接通。那頭傳來“嗡嗡”的機械聲。
“富貴,什麼事兒?你們到了嗎?不會這麼早吧?”樑玉的聲音聽起來十分欣喜,她根本不知道我們現在正被人拿着槍在追。
我將頭放的更低了一點就衝着手機吼道:“樑玉,這他媽的半路殺出個程咬金,應該和百潤那邊有關,四個人一輛車,在池江鎮低速入口這裡,我們正在往高速趕。但對面有槍,怎麼解決?”
“什麼!他們是不是瘋了!”對面傳來一聲尖叫,然後便聽到跑步的聲音,剛纔嘈雜的機械聲消失,手機那頭頓時清淨了許多。“富貴你等一下,我要看地圖好了,你告訴子濤哥繼續向始興縣開過來,我現在就調度‘吞鯨’在君子嶺等他,那裡有急彎,他知道的。讓他想法甩開1分鐘的視野進‘吞鯨’肚子裡。有情況及時聯繫,我去調度!”樑玉沒有了剛纔的驚訝,她迅速的發出一系列指令,讓我感覺她忽然和變了個人一般。
難怪在圍城的時候看起來她和劉濤像是領頭的,大概這丫頭有天生的指揮和全局把控能力。
我正要張嘴向邢子濤說一下情況,他直接喊了一聲“知道了”便坐直了身子。我回頭看了一眼,那紅車已經被甩出二十米開外。
我正想張口問問爲什麼不能報警,突然想起自己身上也帶着傢伙,不由暗罵了自己一句笨蛋。
汽車性能和駕駛員技術的差距便在此刻體現了出來。我可以看出我們的車子將後面的汽車拉的越來越遠。但因爲高速此時也有許多車輛,所以不能將路虎的性能發揮到極致,始終無法完全將後面尾隨的汽車甩掉。
更艹蛋的是開了一個小時不到便遇到收費口,在工作人員詫異的目光下我們才急急繼續上路,這一下子沒有將距離拉開,反而看上去還近了一些。
等到快要兩點半的時候,高速上的汽車開始漸漸稀疏,兩邊也開始出現大片的山嶺。這時邢子濤扭頭看了我一眼吼道:“富貴,等下會進入一個急彎,我要求你在進入急彎前必須把所有子彈打完!扭回身去瞄着那輛紅車打!等我三秒倒計時再開槍,我先把後面的車清一清!”
我一聽有些興奮又有些緊張,生怕自己打歪了打在別的車上。
可回頭看了看,除了那輛紅色的小轎車外,便只剩下一輛拉木材的重卡跟在後面很遠,這樣倒方便我這個歪把子不誤傷。
我急忙把手槍拿出來檢查了一下,又將兩個備用彈夾放在一邊,隨時做好開槍的準備。
車子繼續開了半分鐘不到,那重卡被甩的越來越遠,而我們的時速也飈到了快180邁。就在這時邢子濤開始大喊:“富貴,三!二!一!射擊!”
我迅速轉身,單眼瞄準,兩手握着手槍“啪啪啪”的開始連續射擊,第一個彈夾7發子彈貌似只有一槍打在了大燈上,後面的紅車估計沒明白過來情況,被嚇的左右輕微擺動了一下。
“換彈!繼續!愣什麼!”耳邊傳來邢子濤的吶喊聲。我趕忙上好新彈夾,瞄着紅車繼續開槍。這一次我沒有上次打的快,幾乎是三四秒纔開一槍,但讓我開心的是這次有三槍明顯擊中車身,一槍擋風玻璃的下角,兩槍打在引擎蓋上,後面的汽車開始慢慢的冒出了白煙。
而就在我轉身換彈的時候,後面也響起來槍聲雖說沒有出現打碎玻璃的情況,但我也不敢擡頭,生怕來個子彈被幹掉。
就在後面槍聲停歇了兩三秒的時候,我突然轉身連摳扳機,以最快的速度將子彈打完,前六槍全都打歪,只有最後一聲槍響的時候,對面副駕駛位前的擋風玻璃一下子碎開並,那紅車也左拐右拐出現了危急狀況。
“漂亮!坐好!”邢子濤喊了一聲便開始慢慢加速,而我趕緊將手槍扔在一邊,迅速將安全帶拉緊。
不到兩分鐘,紅車被甩開很遠,我們前方也出現了一個特別急的左轉彎道。邢子濤此時神情專注,死死的盯着前方路面,右手開始迅速的切換檔位,兩隻腳如同跳芭蕾一般踩在了下面的油門和剎閘上。我只感到路虎在拐彎的剎那幾乎要貼在了公路旁的隔離帶,然後迅速向右一拉車子直接躥了出去,開始猛轟油門飆行。
也就在此時,我看到了前面兩百米左右右側停靠區停着三輛超大的箱車,最後一輛門已打開,一塊大大的板子斜着搭在地面和車廂之中。
“我們到了!”邢子濤臉上一喜,開着車開始慢慢減速向那裡靠去,直到我們開進了箱車裡面,我回頭觀望都沒看到紅色的小轎車,只有那笨重的重卡拐出了急彎。
“呼~”
“呼~”
我和邢子濤齊齊出了一口長氣,冷而粘膩的汗讓身子很不舒服。整個人突然放鬆下來,我感覺右手竟然有些抖,不知道是剛纔過刺激還是後坐力的原因,反正手放在腿上就是微微的抖動着。
邢子濤打開車燈,轉臉看了我一看,拍拍我的肩膀笑道:“不錯,剛開始玩槍比我強,高速行駛居然能打中幾槍!走,下來吧!”
他說完之後扔給我一根菸,又將手槍和散落的彈夾、彈殼收拾了一下才一起下車。
要不是有大汽車燈照着,這裡黑漆漆根本什麼都看不到。我和邢子濤找了個地方坐下抽菸,他先給那邊回了個電話告訴一切ok。然後突然轉過臉來問我:“你知不知道後天是什麼日子?”
“後天?二月二十我去,是我的生日!”我興奮的喊了一聲,旋即奇怪的問他:“難道你知道我的生日?”
這時邢子濤臉色更怪了,過了半晌“哈哈”大笑了起來,“咳咳,我來告訴你,後天也是小姐的生日,你們是一天!”
“啊?”我一愣之下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我萬萬沒想到我們兩個居然是一天生日。我突然想起來我告訴她我的生日時,她屈指計算的樣子,當時她的神采飛揚、她眯在一起如月亮一般的眼睛給我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
看來當時她就知道我們是同一天生日了,可她爲什麼不說呢?不過我送她那塊手錶,應該可以當禮物了吧?我一邊想着一邊伸手摸了摸脖子上的黃玉,那種預感越來越強烈。
直到五點左右,天色都快黑了的時候,大車才停了下來。
車門一開,一陣潮冷的空氣撲面而來,氣溫明顯比廣西要高出一些,大概在十五度左右。我舉目一望,竟發現車子是停在了一條江邊,兩岸可見高樓大廈,也可看到沃土農田,一些林木花草似乎在告訴我這裡不是寒冷的二月。
當我們下車時,前面的司機過來遞給邢子濤一把汽車鑰匙,然後將打車的後門鎖好,開着就走了。
我看着風格迥異的地理風貌,不由心中好奇。
邢子濤看我看得認真,站在我身邊開始說了起來:“這是始興縣太平鎮,在整個縣中北部,地處墨江河下游,湞江河縱貫其中,山多,水更多。我第一次來這裡的時候還不是這個樣子,現在已經是高樓林立,發達了許多。走吧,我們的目的地是江北路,不到十分鐘就到了。”
說完之後邢子濤按了一下車鑰匙,面前三四米處一輛黑色的奧迪a6亮起了車燈,我們兩個坐到車裡後,他開着車直接向目的地開去。
汽車很快就到,我們開到一個高層小區,下車後一看,面前是一幢十餘層的複式樓。
雖然這裡可以看出已經屬於高檔小區,只從樓下停車便可見一斑。但我依然有些不解,以樑家龍伏一宗獨門世家的勢力,怕應該不止住在這種地方纔對。
邢子濤似乎看出了我的想法,笑着和我說道:“家主的大宅不在這裡,這是小姐自己選的地方,也是一個臨時落腳地,不過因爲你的原因,今天家主和小姐應該都在。”
門下有可視電話,邢子濤按下301鍵,電話裡響起了音樂,不到兩秒,屏幕上突然出現了樑玉的笑臉,她看了我們一眼像是非常開心,喊了一聲“快進來”便掛掉電話,樓下的安全門也隨之打開。
我吐了一口氣,走了沒兩步突然拽住邢子濤說道:“子濤哥,我是不是該買點什麼禮物啊?這第一次上門,不帶禮物總覺着心虛的厲害。”
邢子濤聞言笑了起來,挑了挑眉眼調侃道:“你又不是登門女婿,你怕個什麼勁兒啊?走吧,他們等你多時了!”
我無奈下只好跟着走進電梯來到三樓,還沒有走進家裡,樓道走廊裡便發出一陣歡呼:“爺爺,他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