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宮?
此時我腦海裡再想不出其它詞語,我看着龍瑤眼淚婆娑、我看着龍翔一臉鐵青,我同樣看着江凡萱的陰晴不定,我也在看着範偉傑母親的得意洋洋。
我只是圍在門口的衆人之一。除了門口幾個被我擠開的人怒目相視外,沒人注意到我的到來。
病房裡除了龍瑤一家和範偉傑母親外,還有兩個醫生一個護士,另外還有兩個一身革履的中年人。其中一個正抱着公文包,不知道在翻着什麼;而另一個則是坐在龍翔另一側,眉頭皺着,仔細的聽着衆人說話。
“龍翔。也許進度快了一些。之前我們都商量過的,收購你的公司是我們範家勢在必行的計劃,當時你既沒同意也沒反對。其實我今天也不想來這裡,本來你身體需要靜養,但時不我待,現在正好趕上國家政策調整,省裡一些扶持和方向性的文件已經下達了,作爲範家來說,也希望能抓住這次機遇,將收購的幾個公司合併重組然後重拳出擊。咱們都是做生意的,你看”範偉傑的母親站在病牀尾處,言語措辭非常講究,說話速度也不快不慢,但十分有力。看起來她這次是志在必得了。
但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半躺在病牀上的龍翔粗暴的打斷。
“範麗你做夢!你休想染指我們龍氏企業!即使我們倒閉申請破產,我也不會把企業交給你這種小人!你居然明着一套、暗着一套,吃了我們那麼多股咳、咳咳!”龍翔語速極快,說話幾乎是吼出來的,但他沒有說完就劇烈的咳嗽起來,伏在他一旁的龍瑤急着喊了兩聲“爸爸”便又哭起來。
我一聽範偉傑的母親居然叫範麗,他們一家三口居然都姓範。這纔想起來範偉傑的舅舅叫范進,原來是兩範並以範了。
“呵呵,龍翔。還是那句話,咱們都是做生意的,沒什麼明一套暗一套的說法。商場如戰場,我明修棧道暗度陳倉有什麼不對?只要合法就可以。你總不至於將企業做得這麼大,連這個道理都不明白吧?”範麗瀟灑的將雙手攤開,姿勢看上去很優美,就和練過千百遍一樣。
她說到這裡向那個身邊拿公文包的中年人伸了伸手,那人迅速將一份厚厚的文件拿了出來放在範麗的手上。
範麗掃了一眼,拿着文件走到龍翔牀邊,將文件輕輕的擱在龍翔的被子上笑笑,繼續開口道:“喏,這是轉讓文件。你只需要看清楚簽字就可以。你放心,我們即使收購了龍氏企業,你們龍家是這個企業的第二大股東,我們以後還是要求同存異一起發展的。”
龍翔此時恰巧止住了咳嗽,他盯着範麗的眼睛都要噴出火來,等到範麗的話聲剛落,他抓起一疊文件“嘩啦”一聲扔在了範麗身上,只是咬牙切齒的罵了兩個字:“做夢!”
範麗被甩了一臉一身的文件,臉色當即就沉了下去,我甚至可以看到她連眉毛都挑的幾乎倒豎起來。
她站直身子,斜睨着龍翔嘆了口氣,蹬蹬兩步走到江凡萱面前說道:“凡萱,你勸勸他吧。我是好話說盡了。說真的,他在病牀上什麼情況都不知道,現在都什麼地步了,我這樣子算是給足尊重和麪子了吧,可唉,你和他說吧。”
江凡萱聽到範麗說完,臉上顯現出爲難的神色。她慢慢走到龍翔身旁,輕輕拉住龍翔的一隻手說道:“老公,你先別生氣。什麼事都沒有身體要緊。其實她剛纔說的也是實情。你不知道,其實咱們公司的股份大頭已經被他們範家拿到了”
不等江凡萱說完,龍翔猛的坐了起來,圓睜着兩眼看向江凡萱,滿臉都是驚駭:“怎麼可能?絕對不可能!要、要知道,拋卻所有股東,我們龍家佔51%,是絕對的第一股東!怎麼會讓他們拿了大頭,可笑!可笑!”
他說完之後似乎又想咳嗽,不過他趕緊揉了揉胸口就要躺下。可當他看到江凡萱坐在那裡保持不變的動作時,彷彿突然意識到了什麼,哆哆嗦嗦的指着江凡萱,說話都有些變音:“你、你你難道你把你的股份給、給了他們?”
江凡萱既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只是垂下眼睛想要去拉龍翔的手。
可龍翔哪裡還不明發生了什麼,他一把拍開江凡萱的手,一下子就躺在了病牀墊起來的被子上,兩眼無神的盯着天花板,嘴裡不停地叨唸着“我們可是夫妻,十七年的夫妻,怎麼會、怎麼會”
我看到這裡慢慢的閉上眼睛,暗忖俗話說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來時各自飛,可這還沒有大難,這純粹就是裡應外合勾結起來的一場陰謀,一場針對龍氏企業致命的陰謀!
我再睜開眼將眼前的一幕牢牢記住,心中暗暗發誓,不論怎麼樣,我絕對不會讓我的女人和我走到這一步!
何其悲哀!
“爸、爸,你別這樣,你別嚇我啊,一切都會好的,你相信我啊,女兒告訴你,一切都會好起來的!”龍瑤徹底的崩潰了,她看到自己父親如同一個被針紮了的皮球一般瞬間憋了下去,又彷彿突然之間就老了十年,眼淚如同泉水一般不要命的往外流。
一旁的醫生和護士都看得皺眉,但此時的場景讓他們根本插不上嘴,似乎他們的存在就是未了預防龍翔的崩盤一般。
這時我身邊幾個人突然拿着已知那些答應了密密麻麻東西的a4紙就走了進去,其中一個領頭的開口道:“龍總,您也別拖着了,要是您這樣拖下去,讓更多的人知道後咱們的股票可是要被擠兌掉崩盤的!到時候、到時候可不止是您一個人難受我們也有家和孩子啊,您就行行好,給個痛快話吧?”
“是啊,龍總,您別拖了!”
“我們都是上有老下有小的,你不讓我們活了?”
“哎,都是沒辦法,有辦法我們也不來逼你了,我們知道你是有良心的人。”
越來越多的人要擠進特護房間和龍翔說兩句想要勸他的話,可這個時候醫生和護士倒是明白起自己的職責了,推着衆人不停的往外趕。
就在特護病房亂哄哄的時候。龍翔突然毫無徵兆的大笑起來:“呵呵,呵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好!既然你們都希望是這樣,那我就遂了你們的願!”
龍翔用手捂着嘴巴忍住咳嗽,一隻手卻伸了出去。
範麗一看大喜,她迅速又從那個揹包男的手裡接過另一份文件,連筆一起直接塞到了龍翔的面前。
這是有備而來啊!她們早就想到了可能發生的情況,真他孃的能算計,真他孃的夠卑鄙!我心裡暗罵一聲,開始脫開擠在身前的人羣慢慢往裡面走去。
此時龍翔一手拿着文件,一手拿着筆,手上那隻筆似有千斤之重,根本籤不下去。
範麗扭頭和江凡萱對視了一眼,江凡萱微不可查的點頭,兩人臉色都閃過一絲讓人難以捉摸的笑意!
我一邊推着身前人,一邊心裡大罵,真不知道你們等下還能不能笑得這麼開心。
“我龍翔一生,從來沒有幹過這種屈辱之事也罷也罷,我簽字就是!”龍翔似乎再也承受不住這次事件給他帶來的打擊,那一臉的哀慼看得讓人心裡不舒服。
他說完之後就提起筆,然後直接落下就要去籤那份文件!
“不能籤!”我一把推開頂在最前面不讓位置的一個人,對着龍翔就是一聲大吼!
這一嗓子積蓄了怒意,不敢說奪人心魄,但成功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還是不在話下。
所有人都看着我犯疑心,只有在龍翔身旁的龍瑤一看到我,她整個人都激動了起來,她向我微微點頭,之後迅速趴在龍翔耳朵邊兒說了幾句。結果龍翔也看過來,死死的盯着我不放,眼裡的神色說不出來的複雜。
“你是誰?你算哪根蔥!”範麗身旁的中年男人突然搶在範麗之前開口,似乎是想表忠心。
我擡頭看了一眼這間特護,和當時龍瑤所住的病房沒有什麼區別,甚至還要好上一些。然後慢慢踱步到那個中年人面前大聲道:“我是誰?我是你爹!”
中年人一愣之下才反應過來,罵了聲“艹”便想動手。
我站在他面前,冷冷的盯着這個中年人,未動絲毫!
中年人臉色漲紅卻不敢再衆目睽睽之下動手,只好罵了一句退到後面不再說話。
“富貴,你來做什麼?你爲什麼要勸阻你龍叔叔簽字,這裡沒有你說話的份!”還沒等我有所動作,江凡萱一下子從病牀上跳了過來,臉如寒霜。
我現在真的不能多看她一眼,多看一眼就會覺得心裡噁心。你江凡萱劈腿且不說,你居然還和劈腿之人合謀丈夫,這可真真是狼心狗肺。
“哦?江!凡!萱!你是不是先把自己的屁股擦乾淨再和我這樣說話?”我看都沒看她,語氣裡的嘲弄和諷刺絲毫沒有掩飾,我只是繼續用目光打量着前面房角的一臺電視和多功能機,在考慮我的u盤能不能再這裡用罷了。
江凡萱一聽怒了,她萬萬沒想到和他女兒一個年齡的小子竟然感這樣說她。她走到我面前掄起巴掌就要教訓我,就在這時,我瞟了她一眼說了兩個字:“上午!”
她掄起的手一下子停在空中,再也扇不下來。然後臉上一陣紅一陣白不知道想什麼。
我直接走到多功能機前將電視和機器都打開,然後轉身看了衆人一眼放聲道:“來!讓我們看看範家的ceo是怎樣的一個人!”說完便將u盤插.入到機器中,沒十秒左右,那段赤.裸裸和吸粉的視頻便全部展現在衆人眼前。
“我靠,不是吧”
“瘋了,這是在吸毒吧!這是違法的!”
“這樣的人怎麼能帶領企業向前,這不睜眼說瞎話麼!”
“差點兒上當,範家這羣狗孃養的!”
衆人的情緒開始激動,各種不堪入耳的咒罵開始響起。
我回頭看去,只見龍瑤興奮的看向我,龍翔眼裡則滿是感激,而範麗和江凡萱,則完全傻在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