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不論怎麼樣的手段都無果之後,神王只能坐到一邊,在鋪了一層毯子的地上,還能感覺到地面的冷硬潮溼,看着好友坐在椅子上,舒服的靠着後背,恨恨的拿出一塊乾糧。
難吃。神王皺眉,在吃過美味的點心之後,再吃這個,明顯的對比,更加難吃。再看看魔王此時正切着一塊肥美的肉類,濃濃的香味順風飄到自己的鼻子前,誘惑着自己的味蕾,讓口腔裡分泌了不少的唾液。
盯着某個魔王享受的樣子,狠狠的咬着乾糧,當做是某個無良的好友,發泄對於着食物的怨恨。不過,過了一會,神王的心情就好了起來,原因是某個魔族陰沉的臉色。
本來魔王用餐的心情是很愉快的,但是來自某個方向的是視線讓他的心情越來越差。那個視線的主人是萊昂.羅藍。
一個背叛者,一個被背叛的人都不在意的背叛者,你流露出那種遺憾,緬懷,渴望,悲傷,歉疚的眼什麼是給誰看的,那個人根本沒看你一眼,根本當你不存在。爲何就不懂,他不在乎的,不論,你以前做過什麼,他都已經不在乎了,爲何你要死抱着那些過去。
真的,真的讓人很不愉快。魔王的氣壓越來越沉。
、咔噠一聲,魔王手上的餐具斷了。
“三個金幣。”克洛維反應迅速的提醒。
“塞恩。”臉色冷沉的魔王吩咐手下付錢。
塞恩無奈的掏出金幣,遞給布拉德。
“你一點都不在意那個視線?”魔王問着。
克洛維連話都沒說,只是用眼神說有必要嗎?
“你不覺得很討厭?”至少自己很討厭,那個眼神中包含着的某種東西,現在還不知道那是什麼,但是直覺很不喜歡。
“會在意,纔會討厭。”因爲不在意,所以沒有任何的感覺。
聽到這個答案,魔王心裡覺得舒服點。
在換了套餐具之後,魔王開始忽略某人的視線。一個無關緊要的人,不需要在意。明明應該這樣,但是爲何還是那樣在意,在意他看着克洛維的眼神。
究竟是怎麼回事?一旦關係到克洛維,自己的情緒波動就非常明顯?魔王疑惑的皺眉。
神王看着,放下乾糧,神色認真。有必要和伊斯特羅談談了。
晚餐結束之後,除了守夜的人員之外,各自回到了自己的帳篷。
神王奧修斯的手下才開始動手,夜晚的黑色根本妨礙不了他們,他們看得很清楚。
“伊斯特羅,我們談談。”神王奧修斯叫住了正要入帳的魔王。
魔王轉身看着神王認真的神色,點了下頭。
兩人向森林深處走去。克洛維注意到,但是沒有在意,也沒有偷聽的打算,不論這兩個尊貴人士說什麼,都和他無關,他只關心不久之後會發生的事情,等待着。
留下的神族和魔族的做着自己的事情,兩位王者的交流不是他們能夠插手的。
魔王和神王在離開營地之後,就加快了動作,往森林深處去,在那裡不會有任何人打擾到他們。
在一個靜逸的湖邊,他們停了下來。
圓月的清輝落在地上,湖水倒映着圓月,同樣的光暈,在天,在水,相互映照着。
神王走到湖邊,魔王靠在一根粗大的樹幹上,沒有說話,魔王等着神王開口,神王思量着怎麼開口。
過了很久,神王終於開口,“在見到你的時候,我以爲你沒變,但是現在我發現你變了。”
魔王挑眉,變了,自己怎麼沒有感覺。
“以前的你不會在意錢。”神王擾擾頭說出自己最深的感觸之一。
“如果,你在一年的時間內,被某個人以各種理由索要金錢,你也會在意。”魔王想起這一年的生活,克洛維做的最多的就是找各種理由盤剝他的財物,增加多羅的債務,壓榨多羅的勞動力。魔王笑了起來,是自己都不知道的溫柔,那個樣子的克洛維很可愛啊。
“你對那個人類很特別。”神王將話題轉到克洛維的身上。看到伊斯特羅剛纔的表情,他真的是嚇了一跳,伊斯特羅是陷下去了,只是自己都沒有發現,也是,如果不是突然閃過這個念頭,自己也不會相信吧。
“克洛維是很有趣的獵物,我現在依然沒有抓到。”對於自己現在的失敗,魔王坦然,越有趣越好,一年之約一到,自己會在想辦法的不讓他離開自己,對於克洛維,他真的不想放手。
“伊斯特羅,你沒有發現嗎?”遲疑了一會,神王還是決定告訴伊斯特羅自己的發現。
“發現什麼?”對於神王的話魔王不明白,他該知道什麼。
“你太在意那個人類了。”神王含蓄的說。
魔王沉默了一會,這個認知魔王也有。
“你討厭任何人注視那個人類。”神王嘆了口氣,明白的說。
魔王沒有說話,就算克洛維不在意,但是那些人注視着克洛維的各種眼神,不論是喜愛,不論是算計,不論是欽慕,還是愧疚,他都不喜歡。甚至有過沖動想要殺了那些人,倒是又覺得沒必要,區區人類而已,不是嗎?
“你的視線總是追逐着那個人類。”神王繼續說。
不論在何時,自己都是看着那個人類,他的笑,他的張揚,他的不屑,他的冷酷,他埋首處理文件,他戲耍多羅,他對自己的算計,自己一直都看着。
但是那又怎麼樣,他是他的獵物,注意他有什麼不對,不喜歡別人看着自己的獵物又有何不妥。
“伊斯特羅,你對那個人類到底是怎麼想的?”現在才發現伊斯特羅的腦筋有多死,說到這個程度還不明白。
“一個有趣的獵物,不想放手的獵物。”這就是他的感覺。
神王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都不想放手了,還是獵物。
“我的意思是你喜歡那個人類,甚至可以說你愛着他。”神王終於忍不住說出他的猜測。
魔王被神王的這個猜測嚇到了,嘴巴微張,然後看着神王。
神王一臉肯定的點頭。
“不可能。”魔王輕笑,否定。“我承認我對克洛維產生過**,但是我怎麼會愛上人類,而且,愛這種東西...”魔王嘲笑,不說克洛維是人類,單就愛,不好意思,他沒有。
“伊斯特羅,你應該知道現在的情況,精靈帝國並不安全,那個人類在人類中很強,那個布拉德也站在人類的巔峰,但是他們將會遇到是和你我同級的對手,你想要那個人類遇到危險嗎,或者死在你的面前?”神王奧修斯下重藥。
死,克洛維會死。這樣一個念頭衝擊到魔王的腦海,想到在那個華美的身影滿身的鮮紅,張揚的笑容化爲死寂,再也聽不到那比宮廷盛樂還要華麗的聲音,再也看不到那個人伸出手盤剝他的財物,再也看不到...
“不,”冰寒的殺意瀰漫,他絕對不會讓這個可能出現,誰敢傷害他,他就毀了誰。
“伊斯特羅,你明白了?”明智的遠離的神王,看到這狀態的伊斯特羅,遠遠的問。
明白?明白什麼?明白自己不想要克洛維受到任何傷害,明白克洛維在自己的心裡是有多重的位置。
承認吧。伊斯特羅.埃林納赫爾,你確實愛着那個人類。如果不是愛,怎麼會在意他的一舉一動,時時刻刻的看着,捨不得移轉自己的視線;如果不是愛,怎麼會容許他一次次的冒犯,其他的人早就被他殺了;如果不是愛,怎麼會嫉妒他所關心的人,他口中的同伴,每次聽到,都忍不住自己的怒火;如果不是愛,爲何會有這麼強的獨佔欲,看都不想讓人看到他,想要將他私藏起來;如果不是愛,怎麼會讓自己的情緒如此反覆,失去了控制;如果不是愛,又怎麼會在意曾經傷過的他萊昂.羅藍,會氣憤,就如他所說,不在意就不在討厭,他卻因爲他而在意,而討厭。
承認吧。伊斯特羅.埃林納赫爾,你的本能早已發覺,所以不想讓那個人類死,你的本能早已發現了你對克洛維的在乎,你的直覺早已明白克洛維的特別,所以纔會有理智和本能的糾結。
他伊斯特羅.埃林納赫爾,愛上了一個人類,卻因爲自己的身份,屬於魔王的高傲不願承認,他愛上了一個低微的人類。
其實,自己早已察覺不是嗎?只是不願承認而已,那個想法產生過,但是被立刻被自己的高傲否決。如果,不是奧修斯的重藥,自己不會醒悟的。
不,會醒悟的,越來越重的獨佔欲會讓自己失控,到時自己一定會傷害到克洛維,然後在失去他之後,才醒悟自己對他感情,而那個時候,什麼也無法挽回了,克洛維的決絕,一旦決定,絕不回頭。如同對待萊昂.羅藍一般,猶如陌路,不在意,不厭惡,什麼都感情都沒有的生疏,那纔是最可怕的冷漠。如果不是奧修斯的提醒,他和他會走到這一步吧。
承認吧,伊斯特羅.埃林納赫爾,你這個魔界之王早已愛上了那個華美張揚的人類,克洛維.拜倫.海因利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