牀上攻身牀下攻心【161】狙擊手落網,詭計再現

薄之籌看着眼前害怕的跟狗似的的東方今,心底頓時間有種說不出的感覺,這侄兒跟霸王似的,這叔叔卻是在他們的面前嚇成這樣,可見他們之間的區別還不是一般的大啊!

“老大,你說他是不是不想告訴我們啊?”說話間,薄之籌已經伸手將這個暗室中的一個鋸齒刀拿了下來,放在手裡比劃着玩,這動作,這樣子看似漫不經心,實則處處都充滿了對東方今的殺機。

東方今此刻坐在地上,卻只覺得渾身都冷透了,到骨子裡的那種冰冷,令他一顆心都涼了。

“沒事兒,他不願意說的話,就讓他在這裡自取滅亡吧。”說完慕修已經率先轉身往外邊兒走去了,現在這個時間段跟東方今在這裡耗着不是最好的表現,他應該做的是快速找到那個狙擊手,最終將人帶來,滅掉他們的組織,爲施夜朝報仇。,

另外比較棘手的就是東方家族現任少主東方棲了。

身爲華夏隱世家族之中的一份子,東方棲非但不喜歡隱世,還喜歡現世,這讓所有人都大吃一驚的同時,也對他有些隱約的頭疼,但是關鍵是現在頭疼是沒用的,因爲東方棲這一次的做法直接導致了施夜朝的死亡,這讓慕修已經徹底的怒了。

薄之籌冷笑了一聲,將手中的鋸齒刀放在地上,走了出去。

他故意將鋸齒刀拿下來當然不是爲了對東方今用刑,這個男人身爲國家法定的官員,是沒有人傻得在這個時候對他用什麼私刑之類的,畢竟東方今被慕修等人帶到這個暗室的目的,只是爲了讓外界調查關於他曾經那些貪贓枉法之事更加順利罷了,簡而言之,就是不希望東方今會在外界有時間搗亂。

離開了地下室的倆人十分清楚東方今看見這個鋸齒刀的反應,所以他們纔會拍拍手不留下一片雲彩的離開。

果然不出慕修所料,在他們關上門的那一剎那,東方今趁着燈光即將滅掉的瞬間,將地面上的鋸齒刀給撿了起來,狠狠的往自己被綁着的雙手上鋸去。

“老大,你爲什麼非要讓我將鋸齒刀拿下來給他啊?”

薄之籌走在慕修的身後,有些不解他爲何要這麼做。

“沒有什麼爲什麼,只是爲了讓他覺得自己應該是自由的罷了,不過就算他現在解開了自己的雙手,也是不可能逃出來的,這裡關押過的,都是世界級的通緝犯,我敢說,就算是現在國際上第一通緝犯在這個暗室中,也是一樣沒有辦法逃離的。”慕修說完,脣角帶着幾分冷峭的寒意。

而薄之籌不愧是他選中的人,一聽慕修這番說辭,便知道慕修這是在跟東方今玩心理戰術,施夜朝的死亡,對於慕修來說也是一大打擊,打擊的同時也讓他明白了該出手時就出手的道理。

若不是當初對付東方家族的時候慢了那麼一小步,現在施夜朝也不可能冰冷的躺在牀榻上了不是嗎?想到這裡慕修的心底都是痛的。

“老大,東方今到時候雙手被解開卻出不來,你說他會不會瘋掉?”想到這裡薄之籌的腦海中便出現了東方今在暗室中瘋狂的拍打併且渴望出來的眼神,那感覺,真是爽爆了。

這個男人曾經暗害過薄之籌的爺爺薄錦宴,他能對這個男人安好心麼?

這個男人曾經對無數無辜的百姓做出了那樣沒人性的事情,他能對這個男人有任何的同情心麼?

倆人的腳步聲順着來時的路越來越遠……。坐在暗室中的東方今,也很快的解開了手中纏着的麻繩綁手,得到了雙手的自由,他又將雙腿上繫着的麻繩給鋸斷了,隨即,站起身的東方今雙目在黑暗中打量了一眼這個黑暗的地下室。

大約是因爲慕修他們離開的時候關掉了燈光開關的總閥,因此此刻東方今打開了開關,卻也不再有亮光。

黑漆漆的一片,頭頂上又是一根根鋸齒刀,他心底的恐懼,不但沒有因爲自己得到了自由而解脫,反倒是越發的濃郁起來,一雙眼睛在這個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方看不見任何的東西,就像是他再也看不見未來的明天一般。

黑暗,像是巨大的洞穴,吞噬了所有。

東方今渾渾噩噩的行走於這個黑暗的空間中,整個人像是失去了一切的力氣,終於腿軟,跌坐在地上,等待着救援人的到來。

他會有這個想法,完全是想太多了。

如果他知道自己這是想太多的話,恐怕會立刻在心底發覺,啊!這是一個多麼痛的領悟!

慕修與薄之籌在離開地下室的同時,也離開了這個軍事基地暗部,他們倆人開着一部車,向着高速公路行駛而去,速度均勻,可是慕修坐在副駕駛位上的臉色卻並不是很好。

“先去醫院吧。”

他決定再去看看施夜朝。

——

醫院。

經歷了半天的哭泣,施夜朝的母親,終於接受了這個事實,也不再哭泣,可是她的臉上再也沒有一絲表情,有些呆滯的雙眼中,帶着幾分空洞,心頭的疼痛之意一直都未能減輕半分。

慕果果和石色坐在一旁陪伴着施夜朝的母親與父親,等待着施家幾個兒子的到來,他們施家三個兒子,如今走了一個,其他兩個,就算是在國外,也要立刻趕回來。

醫院清冷無比的空氣中,因爲入秋的天氣越發的泛寒。

瑟瑟冷意充滿了此刻他們心底的悲涼,恍若那掉落的葉子,化在泥土裡。

等到慕修與薄之籌趕到這裡的時候,看見的就是他們幾個人一句話也不說,全部坐在凳子上發呆的樣子,這一眼看去,幾個人的臉色都是帶着疲倦與蒼白,尤其是在看見慕果果滿臉慘白的時候,慕修的心底狠狠的疼了幾分,如針扎般。

頓住了的腳步,引起了他們的注意。

幾個人同時擡起眼往慕修與薄之籌的方向看去,施夜朝的母親與父親再看見慕修,眼底已經沒有了恨意,他們並不很這個男人,因爲,施夜朝這一做法完全是出自於自願的。

再說,他們也沒有權利,去恨了。

更加沒有的,是力氣。

“伯父伯母,你們請放心,我一定會處理好施少的事情的,至少我一定會給他一個公道的。”說到這裡,慕修微微低下了他那高傲的頭顱,這一從來不會在別人面前所有的動作此刻在施家人的面前,卻已經不是第一次做了,慕修在施家人面前放下的,不僅僅是一種叫做尊嚴的東西。

“嗯。”施夜朝的父親他回神的比較快,眼前的這個年輕後輩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看他身上的氣質就知道了,所以不可避免的,他清楚的明白,此刻他除了說嗯,再也沒有別的發言權了。

因爲慕修代表的,不僅僅是他慕修自己,還有國家的軍事。

所以施夜朝的死,不是慕修一個人的事情,也是國家的事情。

——

幾天後。

當慕修手下的一衆軍團皆再度回到這個軍事基地暗部的這一天,慕修所安排的所有一切事情,已經查證出來了。

“報告老大,狙擊手的下落我已經查出來了,顯然此人並不是一個個體,而是來自於北美那一片的一個著名的狙擊手暗殺組織部門,據說這個部門名字叫做蝴蝶。”

開口說話的男人,正是當日被潛派出去調查關於狙擊手事件一切蹤跡的小隊隊長。

他的眼底帶着嚴肅與擔憂,蝴蝶組織在北美那邊比較有名,但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華夏人竟然開始染指北美那邊的黑道了?想到這裡,他就覺得很嚴重,假若這個蝴蝶組織的人都往華夏這邊遷移的話,那麼華夏未來的安全將會有待考察。

“蝴蝶組織?什麼組織,我們不管,但是這一次,這個人,他必須死。”說話間,慕修的臉色也陰沉了下來,一般有組織性的殺手部門,都是長年累月的經驗積累下來的組織,這種組織對於他們來說,是比較有挑戰性的。

而北美那邊的組織,更多則是多年前便流傳下來的,擁有一定名譽以及歷史的組織。比如說如今他們所查證出來的蝴蝶組織!

“啪!”

就在男人報告之間,整個軍事暗部卻忽然之間響起了怪異的聲音。

所有人的視線都順着這個聲音望去,卻只見他們會議室對面白色的牆壁上一直尖銳的箭雨。

慕修狹長的鳳眸中越發的深沉起來,站起身,他走向那隻被釘在牆壁上的箭雨,伸出中指和食指將這個箭雨拔了下來!

“什麼東西?”

“應該是一種警告的意思。”

“是的,你們看,老大手裡的那個箭雨頭子似乎是蝴蝶形狀的?”說話間,他們的眼中逐漸露出了幾分不可置信,因爲,假若這真是蝴蝶組織的人射過來的,那麼就說明他們清楚的知道自己組織被追查的事情。

“大家不用着急,我來看看先。”慕修冷眸半眯着盯着手裡的這一支箭雨,眼色越發的沉沉。

渾身上下都如同暴風雨來臨一般,一股席捲的氣勢在他的身上散發開來,讓這整個會議室每一個人都感受到了他身上氣質的驟然改變,大家瞬間閉嘴,認真的等待着慕修開口。

嘰嘰喳喳的會議室片刻安靜了下來。

回到座位上,慕修將這個箭雨丟在桌面上。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支箭雨,應該是那個狙擊手留下來的,因爲我們查證他們狙擊手組織的事情,並沒有去國外查證,而一切動作都是在國內做的,蝴蝶組織怎麼可能會知道?更加談不上來警告我們一說,在我看來,這根本就是那個狙擊手自己射過來想要紊亂我們思緒的。你們怎麼看?”慕修在觀察了這個箭雨幾分鐘之後,緩緩開口,打破了這個會議室的平靜。

他的話一出,大家的臉上立馬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就說嘛,蝴蝶組織怎麼可能會知道他們華夏軍事基地的人在調查關於他們組織的事情?此刻被慕修一說,一切似乎也變得更加的鮮明起來,這位狙擊手,要不就是跟蝴蝶組織之間有矛盾,要不就是已經離開了蝴蝶組織,否則的話,他接下華夏這邊的任務,完成任務也應該是離開纔對,不可能會繼續留在華夏。

第二,就算是蝴蝶組織的人知道是他們在查證關於這個狙擊手組織的事情,也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趕到華夏,因爲,這個狙擊手事件也是今日上午纔剛剛查到的,一查到,慕修就展開了這一次的會議。所以這一次的警告,根本不是來自於蝴蝶組織。

“我同意老大的說法。”那隊長聽見慕修的分析,眼底露出了讚賞,點頭同意慕修的說法。

“我也同意,我認爲蝴蝶組織很有可能跟這一次暗殺施夜朝的狙擊手不再有任何的關係,因爲據我所知,北美那一代的黑道根本不涉及咱們華夏,黑道也有黑道的規矩,而蝴蝶組織的規矩則是,不賺人民幣,只賺美元。”

言下之意,則是不賺華夏人的錢,只賺美籍人的錢。

“恩恩,我覺得薄之籌隊長說的很有道理。”

很快,這件事情便敲定下來!

“既然這個狙擊手還在我們華夏,並且在京都,尤其是剛纔他還出現在我們軍事基地暗部的附近,那麼很有可能,他現在走的並不遠,大家開始追蹤吧。”說到這裡,慕修將桌面上的箭雨再次的拿起來,放在鼻翼間聞了聞。

“記住,此人應該是個華夏人,身上帶着幾分薄荷的味道。”

目前慕修只能統計出來這些數據,沒有辦法,那一天在宴會場誰也沒能看見這個狙擊手的正面。

“是。”現在出動的,是整個軍事基地暗部龍組的人,而慕修,也在其中,這幾天慕果果每當到了夜裡就是翻來覆去睡不着,並不是害怕,大約是良心上過不去吧,至少,這幾天,她還不能釋懷。

慕修想,他要儘快抓到兇手,這樣,慕果果才能每天過的安心一點。

爲了讓她睡得好,爲了讓施家人不再那麼痛苦,爲了他自己心底的愧疚,他必須儘快查案。

——

“他們現在都在查我的事情,你送我出國吧。”男人的聲音乾啞的像是鴨子的聲音一般難聽,但是聲音中卻不難聽出他的威脅之意。

“你害怕他們查到你,你第一狙擊手的稱號,可不是白來的,既然來了華夏,爲什麼不跟我多聚聚?”這個好聽的男聲,曾經讓慕果果第一次驚豔,也曾經讓焦陽第一次驚豔,可是聲音的主人,本質卻是骯髒的。

“不可能再聚了,否則老子都沒命了,還聚個P?”說話的男人乾啞的聲音像是裝出來的,但是他又說的如此的流利,削瘦的身材,挺拔的身軀,整個人給人一種黑暗的錯覺。

“可是我現在有事情,你就不能留在這裡幫幫我?”東方棲終於不再擺弄他那些花朵,擡起頭來,正眼看着眼前說話的男人,他依舊帶着一個鴨舌帽,但是臉色卻是微微泛着白色。

不錯,這個人,正是那與蝴蝶組織中有衝突的狙擊手,並且也是獵殺施夜朝的終極兇手。

但是此刻他卻在東方棲的家中,與東方棲談判。

不覺得很奇怪麼?

空氣中淡淡的花香令男人的眼底生出了幾分厭惡的情緒,曾經他在南非,就是在這樣一個同樣的花房中,成爲了東方棲的手下的,但是兩年來,他幫助東方棲不少,並且將南非的黑勢力全部注入了東方棲的手下,與方正聯合一起出擊,終究是所向披靡的。

但是,在這段時間,他卻想要自由了,他還很年輕,三十幾歲,所以他不希望自己的一輩子,都被東方棲牽扯。

而東方棲答應了他的要求,但是卻要他爲東方家族做一件事情,那件事情想必大家也猜測到了,那就是滅掉慕修。

可是誰也不會想到,這個號稱北美,動盪全球的第一狙擊手,也有失手的時候,不但沒有能將慕修滅掉,反倒是將墨西哥黑勢力數一數二的施夜朝給滅掉了,這不,給自己招惹來了不大不小的無數麻煩。

別說慕修現在在着手調查這件事情,就是施夜朝的手下,也絕不會允許這個兇手逍遙法外。

就算施夜朝去世了,但是他名下的勢力散亂歸散亂,可他們的曾經,都是施夜朝一手帶出來的,沒有任何人會在這個時候選擇離開勢力之中,反倒是每個人都希望可以爲施夜朝報仇。

黑道就是這樣,講的就是情義與頭腦。

“你到底想要我幫你什麼?這個慕修我看是不簡單的,到時候不要我沒能幫到你,反倒是害了你。”說到這裡,這個帶着鴨舌帽的男人終於也擡起眼來看向東方棲,這是一張很普通的面龐,普通到他走到人羣之中,都沒有人會認出他來的那種普通。

“既然如此,你就走吧。”東方棲的臉色也冷了下來,三番兩次讓他留下來,他不留下來,到時候被慕修等人抓了,他東方棲又要動手去將他救出來,這不是自找苦吃麼?

“既然這一次是你親口答應的,那麼下一次我是不會再回來了。”說到這裡,帶着鴨舌帽的男人就要離開。

東方棲不再說話,也不再挽留,反倒是,眼底露出了幾分陰險的笑意,這可是你自己要走的,到時候被抓住了,千萬不要怪我。

“方正。”等到腳步聲走遠了,東方棲這才緩緩開口。

暗處站着的方正閃身走到了他的面前。

“你去將他剛剛離開的消息散播出去,用點技巧,不要讓慕修發現什麼證據,我就是要讓慕修吃個啞巴虧,我就是要讓他慕修明知道這一次施夜朝的死是我做的,但是就是沒有任何的證據。”說到這裡,東方棲的眸色已經完全的陰冷下來,蒼白的臉龐上,全都是令人心驚的凌厲。

“是,少主。”

方正垂下頭,快步離開了這個花房。

前腳剛走的狙擊手更加不會想到,他才離開,東方棲就把他給賣了!

而東方棲,他一直是一個寧爲玉碎,不爲瓦全的人。

如果是他得不到的,他不介意毀掉。

……

推動着輪椅,他緩緩的往電梯門口而去,一樓,焦陽還在那個禁閉室中,此刻焦陽已經完全的醒了過來,整個人穿的還是當天來到這裡的時候的那套衣服,她的這一生,就毀在這棟房子裡了。

焦陽做夢也沒有想到,她不過是想要將東方棲變成與自己一派的人,她甚至交出了自己的身子,可是卻不曾想,東方棲根本就不是人,是魔鬼,他沒有情義可講,更沒有任何同情心。

非但將她丟給了樊少華玩弄,還把她關押在這裡。

這幾天,焦陽都是活在痛苦水火之中。

而東方棲,卻是十分欣賞她臉上時不時露出來的悔恨的悲痛的表情。

人麼,多行不義必自斃。

這一切,她又能怪誰呢?還不都是她自己害了自己嗎?

“把門打開。”電梯門剛剛打開,一樓便有幾個人走了出來,站在東方棲的面前,這羣人平日裡都不出現在大廳中的,神出鬼沒的跟沒有在這裡出現過似的,但是他們卻又都始終一言不發,甚至於,只要東方棲不開口,他們是不會出現的。

金屬摩擦的聲音響起來,打開這厚重的鐵鏈,門吱呀吱呀的被打開了。

焦陽蓋着被子坐在角落的身子驀然間僵硬了起來,整個人只露出了一雙眼睛,鼻子和嘴巴都留在被子裡,那樣子,還真是有幾分落魄的感覺,而當她的視線看向外邊兒的那一刻,在看見東方棲的身影的瞬間,她的瞳孔驀然收緊。

她的眼底,清晰的印刻出來她此刻的害怕。

抱着被子瑟瑟發抖的女人,哪裡還有一點點昔日的美麗?

“哼!你敢迷(和諧)奸我?這就是下場,焦陽,我告訴你,不但是你,就連你焦家,也遲早要出事,就你還敢爬我的牀?我看你是活膩了。”東方棲冷笑着開口,一點都不給焦陽面子,說出來的話語,吐出來就像是帶着鋸齒的寒冰,一刀一刀的割在焦陽的肉上,心上。

“你不要過來……。”她恐懼的看着眼前這個越發靠近自己的男人,脣角處陡然破碎的聲音從嘴裡傳了出來。

“你以爲我喜歡靠近你,嗯?”東方棲並未再靠近,而是在離她五米遠的地方停了下來,一雙眼中,帶着說不出來的殺意,被這樣一雙佈滿了殺意的眸子盯着,焦陽差點就要忍不住尖叫了,她再也不是當初那個在龍組中有着傲人身份的女人了。

她才發現,原來,失去了龍組的庇佑,失去了家族的遮風擋雨,她根本什麼都不是。

就算會幾下擒拿與搏擊又如何呢?

她終究比不過眼前這個男人的手段不是嗎?

“現在,只要你按照我所說的事情去做的話,我可以留你一條性命。”說話間,東方棲的眼神一直盯着她那張蒼白無比的臉龐,生怕錯過她此刻的每一個表情,在她的眼睛中,他看見了她深深的害怕和後悔。

“你要我……。做什麼……。”在焦陽的心理,東方棲這個男人太壞了,已經給她留下了磨滅不去的痕跡,若說曾經她以爲那些犯罪分子都是無比壞的人,那麼現在,她覺得東方棲就比他們更加的壞,充滿了罪惡。

“沒什麼,你別緊張,你要是一直是這個狀態的話,恐怕是沒有辦法給我做什麼了,如果真是這樣,那我也只能直接送你上西天了。”東方棲本來就是來命令她的,可是此刻看見她這麼害怕的樣子,心底一點一點的不耐煩了。

如果焦陽真的害怕成這樣,那麼顯然她不可能再做得好任何一件事情了,也就等同於廢人一個了。

“不要!”焦陽恐慌的喊了出來,她不想死。

“我可以做的,你要我做什麼我都可以去做,我只求你放過我焦家人,求你放過我的家人好嗎?”她終於渾渾噩噩的從角落裡爬了出來,來到了東方棲的腳邊,髒兮兮的手指牽扯上東方棲的褲腳,眼底帶着哀求,臉上有着淚水,這樣子,一下子讓焦陽變得楚楚可憐了起來。

“很好,我等的就是你這句話你不知道嗎?”東方棲看見焦陽還敢與自己對視,這一瞬,他才覺得,沒有找錯人,不錯,焦陽只要還敢跟他對視,那麼就還有可塑性。

若是連對視都不敢的話,那還要她有何用?

“去美國,找到一個叫蘇菲的女人,告訴她,樊少華和蘇家出事了。”東方棲的腳狠狠的將焦陽的手踢開,轉過身,推動着輪椅,往門外走去。

焦陽看着他離去的背影,心知肚明,剛纔答應過了什麼都可以做的,現在已經沒有了反悔的機會了,若是反悔的話,恐怕眼前的男人會直接把她殺了吧?想到這裡她的心底又是一陣的後怕。

其實這些年來焦陽也算是十分優越的了,家庭條件本來就不差,並且自己又在龍組有着不可告人的身份,這一切都是被人求都求不來的,可是有些人就是野心勃勃,不夠安於現狀,纔會發生人生的變故與逆轉。

若是當初她不是鬼迷心竅的想要跟東方棲勾搭上,希望讓東方棲幫助自己對付慕家人的話,那麼現在,她應該還是那個走出去光鮮亮麗,回到家牛逼無敵的焦陽吧?

可是現在呢?

什麼都沒了。

她什麼都沒了!

“啊——”

她雙手扯着頭髮,仰起頭,狠狠的,發泄般的吼叫了出來!

……

剛離開這裡,就碰到剛辦完事的方正。

“事情辦得怎麼樣了?”東方棲認爲,這個狙擊手既然再也不能爲自己所用,那就殺了吧。

反正也不需要他東方棲動手了不是麼?

所以這一刻,他腦海中又在算計別的事情,比如說蘇菲。

“已經辦妥了少主,相信過不了多久,慕修等人就會將他人抓起來的。”方正眼底劃過一道幽深,開口回答道,到現在,他都不知道少主到底在做什麼,因爲少主做起來的事情似乎都帶着幾分讓人難以形容的莫名其妙。

是的,他所做的一切在方正看來就是有些無厘頭的。

可是方正卻不敢對東方棲此刻所作所爲做出一丁點兒的不滿意,大約是因爲那一晚焦陽將他給迷(和諧)奸了之後,他的性情就徹底的大變了起來,曾經就算東方棲是個比較狠辣的人,卻也不曾會這樣將曾用過的人棄如敝屣。

現在,方正的心頭正有一種難以形容的危機感在緩緩潛伏。

因爲他深刻的明白,他們都會有這一天,那麼他方正,也一樣逃不過。

“做的很好,現在去對蘇家動點手腳吧,是時候給慕修等人加把火了。”東方棲驀然開口,擡起眼卻直勾勾的盯着方正的臉看:“方正,我知道你在想些什麼東西,但是我希望你放下你心底所想的一切,認真爲我辦事,你只要記住,你跟他們都是不一樣的就可以了。”

說話間,東方棲放在輪椅上的雙手,收得很緊很緊,手背上的青筋清楚的露出來,這一點來看,方正就知道,東方棲看穿了他的心思,並且動怒了。

低下頭,將所有的情緒都掩藏起來,方正認真回答:“是少主。”

一個人回到了樓上,東方棲卻並沒有再去花房,而是來到了餐廳。

垂下眼眸看着自己已經再也無法自動行動的雙腿,他薄脣上露出了幾分慘笑,他過的不好,那就大家都別好過吧。

既然慕修能夠擁有慕果果,那麼爲什麼他不可以多失去一些其他重要的東西?

既然慕果果也喜歡慕修,那麼爲什麼她不可以痛苦一點的喜歡着呢?

既然他們那麼幸福,那自己就讓他們別那麼幸福,不就好了?

他看不得他們幸福,因爲他會妒忌。

他看不得慕修好過,因爲他會羨慕。

他看不得身爲情敵的施夜朝竟然都爲了果果跟慕修達成了一片,因爲他會恨!

如果施夜朝都可以,那麼爲什麼就是他東方棲不可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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咣噹……

放在桌面上的手就這樣狠狠的一甩,桌子上的一些玻璃花瓶直接掉落在地面上,響起一陣清脆的碰瓷聲音,他臉上卻帶着笑意,這笑意滲人恐怖。

他就是要讓他所看見的幸福,都變成悲劇。

誰又能把他怎麼樣呢?

“哈哈哈哈哈……。”東方棲忍不住大笑了起來。

他的愛情,叫毀滅。

——

得到了消息的慕修,很快就發現了這個消息其中帶着的蹊蹺,但是卻秉着不放過任何一絲消息的目的,用那最快的速度,帶隊前往機場,將這個傳說中北美那一代第一的狙擊手給擒拿了回來。

過程是驚險的,速度是刺激的——

“所有人現在給我將機場包圍,薄之籌你現在閘口處去把關,儘量找到這個帶着鴨舌帽的男人。”

慕修的話一開口,瞬間他帶着的幾個人都開始行動了起來,剩下來留在機場外邊兒的一衆便衣特種兵們,全部包圍住整個機場,此刻機場大廳中人聲鼎沸,大家三五成全的結成一片片的,根本都沒有掉單的人。

但是慕修是何許人也?

在腦海中將當日宴會場上的情形回顧了一遍,他就記得那個男人是一個背影看上去很陰暗的男人,只是帶着鴨舌帽是最大的特徵了,正面即便沒有看到,但是他也相信自己完全可以憑着腦海中對這個男人的感覺和直覺將此人抓住。

空氣中逐漸散發出來幾分緊張的氣息,所有在大廳中等待飛機的人,根本就未能感受到外邊兒傳來的越發緊張的氣息。

一個個穿着便衣的男人們就像是闖關者似的,闖入了人羣中,卻在人們不知不覺中隱蔽在大家的周圍,保護好羣衆人民。

敏銳的鴨舌帽男忽然就察覺到了這其中的陰謀的味道。

跟別人交談着的他忽然一笑:“不好意思,我上個洗手間。”說着就已經自顧自的轉身往左手邊兒的洗手間位置而去,壓低了鴨舌帽的同時,一雙眼在別人看不到的情況下迅猛的搜查着有軍人氣息的人們。

心底一種說不上來的不好的預感傳來,他加快了步伐。

如果這一刻他不加快步伐,依舊慢慢行走,或許慕修無法發現他,可是現在——

“找到目標了,你們都往洗手間的位置靠近。”按着耳邊兒的通話無線設備,慕修將自己剛剛發現的消息直接公佈給了大家,憑着他這麼多年在戰場上的經驗來看,他顯然不可能會認錯人。

所以下一秒鐘,他便立馬出現在這個洗手間的周圍了。

空氣中逐漸的散發着幾分緊張的味道,大家的眼底都有着認真。

慕修與不遠處的薄之籌對視一眼,倆人迅猛的從過道的兩旁靠牆處緩步移動着,腳步卻是根本不帶停頓的,洗手間內甚至有男人們交談的聲音,但是慕修卻知道,那個男人已經進入了洗手間。

對着不遠處的薄之籌使了個眼色,慕修便直接往洗手間的另一個方向走去,標誌着女性標誌的洗手間,此刻似乎更加冷清幾分。

掏出了胸口處的軍官證,他食指放在脣瓣上,一邊兒給別人看的同時,一邊兒做着動作,可是一衆女人們在第一眼看見修爺那俊美的臉龐的那一刻就歇菜兒了,哪還記得自己現在是在女廁所的門口兒啊?

一個個的腦袋暈乎乎的同時,也忘記了要尖叫,只覺得一股煩悶的壓抑在嗓子眼未能發泄出來的同時,又不忍將目光從眼前這個俊美的恍若天神的男人臉上移開。

天啊!

太帥氣了!

尤其是此刻慕修一派認真的樣子,更加令女人們心動。

戴着鴨舌帽的男人躲在女性單獨獨立的洗手間中,關着門,整個人踩在蹲盆上,不動聲色的耳聽四方。

“啊!”

氣氛似乎就在這一刻,越來越緊張了起來,慕修的腳步剛往女性廁所踏入一步,就有女孩子尖叫了起來——

慕修的臉上立馬冷了下來,那叫喊的女生眼底就差沒有泛着狼光了,一雙手緊緊的捂着自己的嘴巴,不讓自己再控制不住的叫喊出聲,心底卻是在想,剛纔這個男人臉色冷沉下來的那一瞬,真的好帥氣啊!

如果慕修會知道這個女人現在的想法的話,估計要敲暈她。

閃身進入了女洗手間的慕修,很快就看見了那已經在裡邊兒的薄之籌,這邊機場的洗手間較大,入口也不止一個,內裡大約有幾十個單間洗手間,同時入口分爲四個。

爲了不讓那鴨舌帽男在他們進入的同時離開,他讓薄之籌分別派遣了另外倆人從其他入口進入這裡。

砰——

電視火光之間,槍聲響起來,整個洗手間里正在上廁所的妹紙們頓時雛菊一緊……。

不知道怎麼回事兒的,壓根兒就不會往槍聲這方面想去。

而慕修等人也正是因爲這個鴨舌帽男的沉不住氣,而一舉衝到了槍聲響起的這個單間!

慕修側着身迅猛的一腳往這個洗手間的門上踢了過去,與此同時,薄之籌手中的槍支保險也是咔嚓一聲打開,在這一扇們打開的那一瞬,他手中的槍支已經扣下扳機。

他們不是刑警,也不是特警,他們要做的,就是爲施夜朝報仇,僅此而已。

所以,即便是這個男人當場死亡,對他們來說,也是理所當然。

而他們,亦絕不可能冒着讓這個男人有逃離機會的險,去抓捕這個男人。

男人眸色深沉的低垂着頭,一手緊捂着傷口,一手作勢放在褲兜裡,可是慕修卻很快察覺到他即將開槍的動機,毫不留情的單腿踢在了他那藏於口袋中的手腕,咔嚓一聲,骨骼折斷的聲音傳來,慕修的眼底寒意旺盛:“恭喜你,落網了,另外,告訴你一個消息,你落網的最大原因,還要多虧你的金主,若不是他對外放出你的消息,又怎麼能這麼快抓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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