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快進度？”陸雯看了眼牧浩洋，朝坐在旁邊的兩名技術軍官點了點頭，讓他們暫時離開一會。
“上面的命令……”
“少校，你知道我們的時間非常緊張嗎？”陸雯放下筷子，把餐盤推到一旁。“一切都在按計劃進行，在一天之內改裝五百枚彈道導彈已經非常不容易了，現在要我們把改裝時間縮短一半……”
“大校，我只是在轉告命令。”牧浩洋知道陸雯不好應付。“有什麼疑問，你可以給周參謀打電話，或者……”
“說這些有用嗎？”
牧浩洋沒再說下去，女人發點脾氣是很正常的事。
“我沒對你發火，只是這樣的決定太草率，太不負責了。”
“聽說，這是黃司令親自做的決定，志願軍司令部正在調整作戰計劃。我們只是整個反擊行動的一部分，必須服從命令。”
陸雯的眉頭跳了幾下，說道：“爲什麼要提前進行反擊？”
“聯軍第一陸戰師正在元山附近集結，運送作戰物資的船隊將在一天後到達釜山，聯軍很有可能在兩天後從咸興出發，沿海岸線向北推進，新浦是聯軍的第一個攻打目標。”牧浩洋稍微停頓了一下，又說道，“局勢很明顯，聯軍將在東部戰線上做文章，迫使我們在東部地區決戰。”
“所以要提前進行反擊，讓聯軍喪失進攻能力？”
“差不多就這個意思。”
陸雯長出口氣，說道：“還不算太晚，我會重新安排工作，只是無法保證在反擊開始前完成所有準備工作。”
“什麼意思？”
“也就是說，反擊開始後，我們仍然得留在這裡，繼續改造人民軍的導彈。”
“這……”
“你覺得，我們拿這些導彈做什麼？”
牧浩洋愣了一下，沒有明白陸雯的意思。
“雖然不知道具體的作戰計劃，但是按照我的瞭解，志願軍將用這些彈道導彈壓制美軍航母戰鬥羣，爲空中打擊創造機會。”
“是嗎？”
陸雯笑了笑，說道：“我是技術軍官，可是每一次戰術革命都由技術進步引發。”
“爲什麼不能拿彈道導彈對付聯軍的預警機？”
“預警機？”
牧浩洋點了點頭，說道：“預警機也是電子戰機，攜帶了大量電子設備，很容易受到打擊。打掉聯軍的預警機，我們就能掌握制信息權，幫助空軍奪得制空權。沒有制空權，美軍航母戰鬥羣很難在空襲中生存下來。”
“理論沒錯，可是辦不到，至少現在辦不到。”
“爲什麼？”
“飛機的速度比艦艇快得多。”
牧浩洋皺起眉頭，等着陸雯說下去。
“即便是中短程彈道導彈，從起豎到發射、再到命中數百公里外的目標，整個作戰過程將持續十五分鐘左右。在此期間，水面艦艇最多能夠航行十五公里，而最差勁的艦載機也能飛行一百五十公里。”陸雯笑了笑，說道，“電磁戰鬥部的打擊範圍非常有限，覆蓋方圓一百五十公里的區域，至少需要上千枚彈道導彈。”
“需要這麼多導彈？”
陸雯點了點頭，說道：“從理論上講，我們只能打擊水面艦艇。當然，你的想法很有意思，說不定以後能成爲現實。”
牧浩洋笑了笑，他對技術確實是一知半解。
“掌握了美軍航母戰鬥羣的行蹤後，打擊行動會分批次進行，爭取在整個戰役過程中保持高強度電磁壓制，讓美軍喪失通信指揮能力，使美軍的作戰系統全面癱瘓。只要把握好時機，空軍就能利用電磁打擊間隙發起攻擊。”
“電磁攻擊，應該是無差別的吧。”
“什麼意思？”
“在打擊範圍之內，敵我雙方的電子設備都將遭到同等程度的損傷。”
“確實如此，電磁打擊沒有敵我之分，只要進入打擊範圍，都會喪失工作能力。”
“這樣的話，空軍就不是主要打擊力量。”
“你是說……”
“別忘了，擔任防空任務的不是艦載戰鬥機，而是美國空軍的f-22a。除非對日本的軍事基地進行打擊，不然我們很難阻止美國空軍的戰鬥機進入戰場，也就無法確保執行打擊任務的戰鬥機順利進入戰場。”
“不是空軍，那是……”
“海軍。”
“潛艇？”
牧浩洋點了點頭，沒有多說什麼。
“看來，我想得太簡單了。如果由潛艇發起攻擊，那就完全不一樣了。”
“爲什麼？”
“海水能夠屏蔽絕大部分電磁波，所以電磁戰鬥部對潛艇的影響微乎其微。如果潛艇能夠趁機靠近美軍航母戰鬥羣，肯定能獲得偷襲機會。”
“大校，看來你不僅是技術軍官。”
“軍人嘛，不管是拿筆的、還是拿槍的，都得對戰爭有所瞭解。不瞭解戰術，怎麼知道哪些技術能夠帶來戰術革命呢？”
牧浩洋笑了笑，說道：“好了，現在說這些沒用。有需要幫忙的地方，給我打聲招呼就是了。”
“行，我去了解情況，重新安排工作。”陸雯站起來後，說道，“吃午飯的時候，我們再詳細討論一下。”
此時，關門海峽北面。
經過一整夜的低速航行，“海龍”號有驚無險的衝出了關門海峽，進入日本海。
突破日本海上自衛隊的三道反潛防線，進入瀨戶內海後，情況稍微好轉了一些。因爲擁有aip系統，所以“海龍”號不用上浮充電。只是在經過關門海峽、即關門大橋的時候遇到了一些小麻煩。
“海龍”號在海峽裡潛伏了四個小時，纔跟隨一艘日本海上警備廳的巡邏艇，從主航道通過了關門海峽。
這個大膽舉動，讓“海龍”號比緊隨其後的040型潛艇早了四個小時進入日本海。
對準備在日本海大開殺戒的“海龍”號來說，這不是結束，只是開始。
現在，薩非墨有兩個選擇，一是繼續使用aip系統，以較低航速趕往戰場，二是使用蓄電池，加快航行速度。
因爲使用蓄電池後，必須上浮到通氣管深度爲蓄電池充電，而日本海里沒有安全的上浮地點，所以薩非墨更加傾向於前者，即儘量使用aip系統，等到交戰時再使用蓄電池，以免提前暴露行蹤。
向北航行了大約兩個小時，“海龍”號收到了新的命令。
“讓我們加速航行？”
“沒有，只是讓我們準時到達這些海域。”薩非墨把電文交給聞向勇，說道，“上面肯定想知道我們的具體行蹤，以便確定作戰計劃。重新設計航線，爭取儘快到達目的地。我們好不容易進入日本海，可不能白跑一趟。”
看完電文，聞向勇立即去調整航線。
後方，周渝生收到海軍司令部發來的消息，就去找到楊禹方。
“搞定了？”
“海軍司令部正在發送電令，天黑後就能知道有多少潛艇進入日本海。”周渝生點上香菸，說道，“暫時沒有收到潛艇發出的消息，日本方面也沒有異常舉動，初步推斷，走瀨戶內海的四艘潛艇均以安全進入日本海，或者即將進入日本海。現在的問題是，必須搞清楚美軍航母戰鬥羣的行蹤，才能給潛艇安排作戰任務。”
“這個不急，我們正在安排。”
“有眉目了？”
楊禹方笑了笑，說道：“剛接到廖文綱將軍的電話，第一批mig-31已經啓程，今天晚上就能到達丹東機場。”
“有多少？”
“四架。”
“都是我們的飛行員駕駛的？”
“對，不過僱傭了四名俄羅斯籍的領航員。”
“沒問題吧？”
“他們將以僱傭兵的身份參戰，而且跟朝鮮政府簽了合同，即便被俘，也與俄羅斯當局無關。”
“這樣的話，問題就解決一半了。”
“導彈部隊的情況怎麼樣？”
“還沒收到消息，中午給牧浩洋打電話。”
“最好問清楚。”
周渝生點了點頭，說道：“這事我們使不上力，急也急不來。”
“搞清楚潛艇部隊的情況後，黃司令將召開戰前會議，所以你最好問清楚一些，如果導彈部隊無法提前完成準備工作，我們得修改作戰計劃。”楊禹方嘆了口氣，說道，“聯軍很會把握時機，留給我們的時間窗口非常短暫。如果不能及時發起反擊，我們很有可能在不太有利的情況下打響第一場地面會戰。”
“我明白，只是……”周渝生搖了搖頭，“我會催促牧浩洋。”
“最好給陸雯打電話，讓她知道此次任務的重要性。”
“有些事我們說不清楚，最好讓她直接彙報，免得我們挨批。”
“老周，你怎麼也畏首畏尾了？”
周渝生愣了一下，說道：“我不是怕什麼，只是此次行動事關重大。你也看到了，黃司令非常重視。真要出了差錯，沒人擔得起責任。”
“讓他們參加晚上的會議吧，技術軍官的話更有說服力。”
“行，我去給牧浩洋打電話。”
“還有，潛艇的事別忘了。要是潛艇不能部署到位，我們的努力都是白搭。”
周渝生點了點頭，沒再羅嗦，起身告辭。
按照楊禹方制訂的作戰計劃，空軍與導彈部隊都是掩護力量，真正的殺手是潛艇。
四艘行蹤不明的潛艇能發揮多大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