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無疑於早就判了死刑的犯人突然之間得到了大赦天下的消息,而那傳來消息的人也成了他們心目中的英雄,現在,那個安和公主,更是成了大明的福音。
所以,蕭一秋要辦一場和迎娶皇后一樣的婚禮,這樣的消息傳來的時候,他們都覺得是理所應當。
可是皇宮之中,剛剛要安分守己等着孩子出生的煙歌聽了這個消息之後,卻再也無法安靜。
太后更是怒不可遏,她不明白,蕭一秋是什麼意思,皇后大婚的規格,只能是屬於離家的女兒,怎麼可能……,再說,一個皇上,只能有一個皇后,怎麼可能……
她正要去找煙歌,卻不想煙歌已經哭哭啼啼的走進了她的寧壽宮,見了她,也不行禮,撲進他的懷裡就嚎啕大哭,要太后爲自己做主。
太后看着她,嘆一口氣,終於想起什麼一般,對身邊人說了幾句話,就安慰煙歌說,已經沒事了,皇上就是再想胡鬧,也沒辦法在宮中大肆慶祝。
煙歌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詫異的看向太后,太后只是笑着,說了一句天機不可泄露。
只是太后怎麼都沒想到,蕭一秋竟會連她的忠告都不放在心上,還殺氣騰騰的闖進了寧壽宮。
“太后您是什麼意思?”蕭一秋很是直白的問話,說話的時候,還惡狠狠地看向在那裡做哭哭啼啼樣的離煙歌。
“皇后也在,不知道太后讓人傳的話,是太后自己的意思,還是太后和皇后的意思?”蕭一秋笑着說話,但是誰都聽得出他聲音裡的堅決。
煙歌慌亂的搖頭,在面對楚玉的時候,她總覺得有些底氣不足,更何況此刻,她還不知道蕭一秋爲什麼會這樣的生氣。
“既然大婚會衝撞了皇后腹中的孩子,爲了朕的皇兒考慮,朕決定了,讓太后陪皇后會孃家呆幾個月,等孩子生下來,再回來。”蕭一秋的聲音很是冷清,煙歌聽了,不由得搖頭。
“皇上
,沒事的,我現在很好,皇兒也很好。”煙歌趕緊的解釋,她不想離開,她想在這深宮中等着蕭一秋,即使他喜歡的不是自己,只要自己在這裡,總還是有一點希望的。
“煙歌,你也好久沒和你娘見面了,這次回家,也好。”太后卻輕易的接受了蕭一秋的建議,這是蕭一秋定下的,已經沒有辦法更改了。
只是太后怎麼都沒想到,蕭一秋會這樣的應對,自己不過是想讓安和公主晚點大婚,等煙歌的孩子生下來,到那時,煙歌有孩子傍身,即使安和公主是以皇后的規格嫁入大明,都比不過煙歌尊貴。
所以,他讓人告訴蕭一秋,懷孕的女人是見不得結婚的喜慶的,不然,孩子和大人都會不保。
她還是高估了煙歌在蕭一秋心中的地位,所以,這次,她輸的心甘情願,蕭一秋已經親自過來,一切,已經無力迴天。
不過,回離府,確實是個不錯的主意,因爲誰都知道,皇上對離染墨情深意重,回離府,即使爲了念舊,他也會去看上幾趟,而新入宮的安和公主,不知道是什麼來頭,哪個女人不嫉妒,在這深宮之中,煙歌能不能安全的將孩子生下來還是問題。
所以,離開,似乎成了最好的選擇,可是煙歌的淚水,簌簌的落着,跪在地上高聲的請求,蕭一秋只是看着離煙歌,許久,才說了一句:“快收拾一下,後天我和安和公主大婚,明天,我讓人送你們出宮。”
“皇上,我和你的情分,難道就比不過一個連見都沒見過的公主?咱們的孩子還比不過她麼?”煙歌哭着問,蕭一秋低頭看着煙歌傷心的樣子,上前幾步,俯身,說了句:“不一樣,不一樣的。”
怎麼可能一樣啊,別說一個離煙歌,一個孩子,一個太后,就是讓自己將天下拱手,求一個染墨,也是好的呀。
原先心裡的妒恨,原先心頭的苦澀,在知道解藥可以換來染墨的時候,就已經全都消散了,他現在滿心全是染
墨,他不管染墨曾和誰在一起,不管染墨的心在哪裡,只要她能回來,就夠了。
他願意將一切都給染墨,因爲他喜歡她。沒有染墨的這段時間,他的心都要焦灼了,在失去染墨的這段時間裡,他才清楚的知道,只要染墨在,纔是最大的幸福。
”皇上,您怎麼就這麼狠心?”煙歌聽了蕭一秋的話,幾乎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從來不奢求蕭一秋對自己的好,卻更沒想到,他會這樣的冷血,對自己。
“還記得你姐姐額頭上的字吧,還有蕩婦的名聲,那都是我賜的,你姐姐是誰?是我蕭一秋喜歡的女人,而你又是誰?”蕭一秋好像想起什麼事一般,低頭,靜靜看着臉上已經全是驚恐的煙歌。
煙歌不再說話,姐姐的事情,她最清楚,她一直迴避大婚那日說的姐姐的事情,那是父親的杜撰,她清楚,也正是因爲那件事情,導致了蕭一秋和姐姐的恩怨,只是這一切,早就隨着姐姐的逃離徹底淡出了她的世界。
但是她還是不敢面對,深更半夜,她經常會被噩夢驚醒,姐姐臉上黥了字,猙獰的看向自己,每一次醒來,她都對未來恐懼萬分,即使染墨真的已經離開了自己的生活,她都不曾逃出心底自己扎就的藩籬。
“我也想家了,回去陪陪我孃親,皇上,等我生下咱們的孩子,您可要接我回來。”煙歌努力的調整自己的笑容,她怕自己這一去,蕭一秋就忘了自己。
蕭一秋只是笑着,卻沒有答應,這讓煙歌的心中一片惶恐,她轉頭,無助的看向太后,太后笑着看向煙歌,說:”你胡想什麼呢?皇上怎麼可能讓蕭家的骨血流落在外,我們走了,還請皇上照顧好自己,你現在已經登基,家國大事都要放在心上,別讓兒女情長牽絆住了,當時你父皇不想讓你當太子,爲的就是你在這情字上,太較真,不過還好,你父皇寵我,纔有了你的皇位。”太后說完話之後,就轉身離開,留下煙歌和蕭一秋獨自相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