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安城中的蕭一秋正展開各種心思籠絡重臣,想努力的有一番作爲的時候,楚玉和染墨正在爲怎樣出城愁眉不展。
他們沒想到,把守會這樣的嚴格,進城容易出城卻難。楚玉的臉色,因爲暖毒在身體裡的蔓延變得愈加的難看,他斜倚在牀頭,輕聲地問蘇離:“我有個辦法,你去找幾個人來。”
蘇離點頭離去,在靜思成,有楚國的暗衛,幾個人,應該不成話下。
“染墨,過來,”蕭一秋輕聲地喊染墨的名字,說話的時候,他已經伸手將染墨的手攥住。
“這次,得委屈你了。”楚玉說完之後,就站起身,從染墨身後,將她的髮釵取下,重新爲染墨綰了一個髮髻,順手,將昨天買的髮釵簪到了她的髮絲間。
青翠的玉釵在髮絲間若隱若現,長長的劉海在額頭劃出一個柔美的弧線,正好遮擋住額頭上的那個字,染墨伸手,輕輕的摸着那個血肉模糊的字,那裡,曾是自己縱橫的血淚,她曾經看到就心痛莫名,但是現在,自己都快忘了,額頭上,還有這樣恥辱的一個標記。
楚玉看着染墨溫和的笑,心底生出真真的歡喜,他俯身對染墨說:“如果可以選擇,我真想這樣一輩子,陪你逛街,爲你綰髮。”
可是這隻能是一個遙不可及的夢,這個夢渺遠的連自己都不知道在何處的夢境,卻一時之間讓兩人都心懷憧憬。
“你說的,只要你在我身邊,就得給我綰髮,我覺得你這手藝還行麼,是不是給別的女人綰過?”染墨一邊說話,一邊看向楚玉,楚玉靜靜地看着染墨,很是認真的點頭。
“誰?你還有我不知道的女人?”染墨很好奇,一直清心寡慾的楚玉,一直不想在大明留下自己牽掛的楚玉,什麼樣的女人能走進他的心。
楚玉只是靜靜的笑着不說話,只等到染墨忍不住再問,他才很不情願的說:“我母妃。”
染墨聽了楚玉的答案,突然愣在了那裡,他的母妃,那是他最愛的人,這麼多年……
“所以,我一直覺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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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女人綰髮,是件幸福的事情。”楚玉說話的時候,將臉對準了窗外,他不想讓自己想起母妃,因爲自己,註定了是個無法歸家的遊子。
如果知道了自己中毒的消息,母妃該是多麼的着急,可是,自己……
他猛地轉身,拿出早就準備好的白色布匹,撕了一條,繞過染墨的額頭,染墨詫異的看着他,不知所措。
這是披麻戴孝啊?染墨不解的看向楚玉,楚玉只是溫和的點頭,卻只是說:“如果不帶這東西,你額頭的東西,怕會被人看出。”
染墨的疑問落了地,確實,想找到她太容易了,只要看額頭上那個字就夠了。
“那你呢?”染墨笑着看楚玉,楚玉風致楚楚,是大明出名的美男子,他在靜思城中出現,也不好解釋呢,就如蘇離說的,俊男美女,辨識度太高。
“不好意思,得麻煩你爲我披麻戴孝了。”楚玉溫和的說完,就淡淡笑着看向染墨。
染墨的心底一驚,不祥的預感瞬間襲遍全身,她靜靜地看着楚玉,許久,才輕聲的問了一句:“你的毒,沒事吧?”
染墨一直不信鬼神,跟不相信命運,但是在楚玉說這話的時候,她本能的怕這句話會一語成讖。
楚玉看着染墨緊張的神色,笑着握住她的手,一遍遍說自己沒事,可是即使他這樣的說話,染墨的心跳都是快的,她不知道該怎樣平復自己的心情,只是緊緊盯着楚玉,好像只有看着他在自己的眼中,就可以心安。
楚玉看着她小孩子一樣委屈卻又無助的神情,忍不住伸手,將染墨抱在懷中,輕聲的說:“有你這樣擔心我,死而無憾了。”
“不許說死。”染墨很是認真的說話,說完話之後,她緊張的看着楚玉,楚玉只是笑着點頭。
很多事情,他對染墨隱瞞了,現在,他的身體狀況很不好,所以,裝死人的纔是他,不過想着,此生,有染墨爲自己披麻戴孝,哪怕是假的,自己都死而無憾了,所以,在選擇這個辦法的時候,他還是存了私心的。
蘇離很快就帶人來了,按照楚玉的吩咐,很快都裝扮上,楚玉笑着進入棺材,再棺材合上的那個瞬間,染墨突然的上前,囑咐蘇離,不要將棺材合上,留下喘息的縫隙。
楚玉看着緊張的染墨,有些無奈的笑着,終於還是忍不住伸出手,輕輕的拍了拍染墨的頭,輕聲地說:“放心,沒事的。”
染墨看着楚玉被放進棺材,臉上的擔憂更重,她的心頭,浮起的全是不祥的預感,她一次次轉身,看向身後的棺木,她甚至控制不住,靠近棺木,不言不語,只爲聽棺木中楚玉的聲音。
可是她聽不到,所以,心底的擔憂就更重,她怕萬一,怕自己真的要這樣送走楚玉。
她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開始這樣的在乎楚玉,她一遍遍的告訴自己,這樣在乎,只是因爲此刻,他們生死與共。
靜思城的守衛很是嚴格,逐一排查,直到蘇離帶領的送葬團隊走到城門前。
“大哥,我們家少爺去世了,今天得下葬。”蘇離邊說,眼角邊有淚水落下,他的心思和染墨不同,因爲他本身就是大夫,他知道,屬於楚玉的時間已經不多,他如果不回頭,這樣走下去,不定哪天,就會上演這樣的故事。
“送葬什麼時候不行?不知道封城了麼?”守門的門衛很是不耐煩的說話,說完話就擺手示意他們回頭。
“大哥,死者爲大,求您通融一下。”蘇離再次說話,說完之後,就將手中的銀子塞到了門衛的手中。
那門衛好像接了燙手山芋一樣,將銀子推了出去,很是不耐的說了句:“死者爲大,他再大能大得過楚軒王還是能大得過他們的軒王妃。”
“回去。”另一個守衛高聲的說道,說完之後,就轉身看他們身後的人,蘇離無奈,只能側身,再次到守衛耳邊言語,那守衛的臉色,瞬間變得蠟黃不已。
“你說什麼?真的?”守衛靜靜地看着着蘇離,猛地就向棺木走去,染墨緊張的看着他們走向棺木,在他們掀開棺木的那一瞬間,染墨覺得自己的心都是窒息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