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黎將自己所有的心思都放到了打理後事上,染墨卻將心都落到了爲蕭一秋處理後事上。
一代君王,草草葬禮,任是誰看了都會寒心,染墨在蕭一秋的靈柩前過頭七,第二天一早,自己還沒起牀,就被人着急的喊起來,說宮裡出了大事了。
染墨着急的往宮裡趕,在進了皇宮之後,不住的看馬車周圍,還是一如往常一般安靜,根本就看不出有什麼異常。
“到底怎麼回事?”染墨有些不解的看向前來叫自己的小太監,是小德子,如果不是小德子,她直接不會相信宮中出了事情。
可是,看着一如往常的宮殿,染墨心中的焦慮更重,在這深宮之中,出任何的事情,都是在楚黎的掌控之中的,哪裡需要將自己叫過來,這樣的多此一舉,真的沒有必要。
“小德子,你告訴我,到底怎麼回事,不然,我現在馬上回去。”染墨看着小德子,終於讓人停下了馬車。
“娘娘,我……”
小德子有幾分的爲難,自己也是被人請來的,據說皇上昨天給鳳藻宮的太監們下了嚴命,無論如何,必須要將染墨請回來。
可是誰都知道,染墨是守在蕭一秋的葬禮上,怕是沒有點能力,是根本沒有辦法將染墨請回來的,無奈之中,他們纔想到了小德子。
小德子是染墨在大明帶來的,平常待小德子就和別人不同。將染墨請回這樣重的任務,怕是隻有交給小德子,他們纔會不辱使命。
小德子果真如他們所願,只是小德子匆忙的話語中沒有着急的原因,還沒走到鳳藻宮,染墨就覺出了異常。
“回去。”染墨輕聲地吩咐駕車的侍從,昨天的時候,楚黎就派人接過自己,她拒絕了,他千方百計的想讓自己回來,可是自己能爲蕭一秋做的,也只有這四十幾天。
自己和楚黎,還有以後的山高水長,楚黎就是在沒有耐心,還是控制不住的吃一個死人的醋。
“娘娘,求求您爲鳳藻宮的侍從們考慮,如果你回不來,到時候皇上還不知道要怎樣爲難我們呢。”小德子有些無奈的跪到了車前,擋住了染
墨的路。
不是小德子不懂事,蕭一秋那是自己的舊主人,別說別人,自己都該伺候在靈前,可是自己首先得活着。
首先,得完成楚黎的要求,楚黎現在是自己的主人,他的一句話,更能決定自己的生死,他只有活着,纔有機會去緬懷故主,在他祭日的時候上香焚紙。
小德子的話,讓染墨一驚,他怎麼都沒想到,在小德子的心裡也有這樣多的哀怨,是她,只顧着自己了,忘了鳳藻宮那些人,自己不在,楚黎還不知道要怎樣的胡鬧。
染墨終於還是命人調轉車頭,向着不遠處的鳳藻宮趕去。
染墨到鳳藻宮門口的時候,鳳藻宮還是一如往昔,一點都看不出異常,雖然知道沒什麼大事,但是按照楚黎的脾氣,應該會造一點小事,讓自己看看,算是沒有糊弄自己。
“皇后娘娘回來了,皇后娘娘回來了。“鳳藻宮的第一個宮女看到染墨的時候,不由得高聲喊道,不長的時間,整個鳳藻宮就一片沸騰。
鳳藻宮,是個神奇的所在,染墨在的時候,鳳藻宮安靜如水,每次,她都安靜的坐在那裡,看書,或者做點別的,每一次皇上出現都靜悄悄的,可是染墨不在了,這鳳藻宮就變成了冰,皇上來了這裡,他們大氣都不敢喘。
今天的鳳藻宮,一如往常,清冷寂寞,好像夏天馬上要下雨一般,全被雲海積壓,連喘息都覺得困難,只是染墨的到來,好像一場清涼的雨,瞬間,就喚回了他們的神智。
染墨安靜的看着他們喧鬧,好像得了什麼寶貝一般,她不說話,只是安靜的看着,不知道什麼時候,楚黎已經站在了鳳藻宮寢室的門口,睡眼惺忪。
“皇后娘娘還知道回來呀。”楚黎說話的時候有些陰陽怪氣,但是眼睛卻緊緊的盯着染墨,好像要將染墨釘在自己的視線中。
“如果皇上覺得我此刻不應該過來,那我馬上回去。”染墨說話的時候,已經轉過身去,做了一副馬上要離開的架勢。
楚黎不是無理取鬧的人,他叫自己來,不一定是什麼大事,但肯定不會沒有事情,所以,她知道,楚黎肯定會
將自己叫回來。
染墨見楚黎沒有說話,就急匆匆想着殿外走去,楚黎猛地揮手,示意侍從們下去,然後快速的追上染墨,在還沒有走到鳳藻宮門口的時候,他伸手,攔腰抱住了染墨。
這個他熟悉卻又久違的溫軟的身體,猛地將自己的身體和理智全部點燃,他緊緊抱住染墨,貪婪的呼吸着染墨身上的氣息,他緩緩挪動自己的手,將自己的臉貼到染墨的肩上,他聞得到染墨身上的淡淡香氣,他湊到染墨的耳畔,輕聲地喊了一句:“不要走,不要丟下我。”
楚黎說話的時候,像個無措的孩子,他很少這樣,在任何人面前,楚黎都是強勢的,可是現在,依偎在染墨身上的楚黎,卻脆弱的像個孩子。
他要染墨回來,不過是想再多看染墨一眼,如果說這個世界上,自己還有什麼依戀的話,那這依戀肯定就是染墨。
“皇上,我昨天和您說過了,我只是陪他這些天,以後的日子,不全是你的呀,你何必非要和一個死人爭一天兩天的。”染墨有些無奈的看着楚黎,這樣的楚黎,讓自己很爲難,他不知道要怎樣說明白,他爭的真的是一天兩天,因爲如果不爭,自己可能再也沒有爭的機會。
楚黎不說話,他想告訴染墨真相,可是她不想讓染墨委屈自己,她想做什麼就做什麼,自己再無所求。
染墨安靜的看着楚黎,輕聲地問:“皇上如果有什麼事情,就快說吧,如果沒什麼事的話,我就先行一步了,您知道的,現在剛過了頭七,事情比較多。”染墨說話的時候依舊淡淡的,看不出喜怒,但是楚黎,卻聽出了不耐。
染墨還是不喜歡楚黎這樣的無事生非,可是隻有楚黎知道,自己不是無事生非。
“染墨,跟你說件事,我將先皇的聖旨給太后送過去了。”楚黎想起什麼一般,輕聲的說道。
染墨看着楚黎,神色中全是詫異,先皇聖旨,自己連聽都沒有聽說過的,楚黎突然說起,難道,這就是他要和自己說的大事?
可是自己和先皇,只有一面之緣,並無交集,先皇的遺命,應該和自己沒有任何的關係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