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我足足昏睡了一個星期。
這段時間,我又做了同樣的夢,在夢裡,我看到了凱子,他笑了笑,然後朝我擺了擺手後轉身離去,我在後面不停的追趕着,可是無論如何都追不上他的背影,我呼喊着奔跑着,“凱子!你要去哪?”凱子的身影越來越遠直到消失不見,我愣在原地不知該何去何從。
接着畫面一轉,我又看到小睿和孫可可,他們抱在一起,兩人甜蜜的摸樣羨煞旁人,小睿轉過頭看着我道:“班副你來啊,趕緊坐,今天啊,我讓我媳婦坐一桌好菜!”我笑着說“好啊”
小睿又說道:“嫂子也別站着了啊坐啊!”
我轉過頭看着身邊的人,我愣了一下,這人居然,居然是一堆模糊的人影,人影笑着挽着我的手對我道:“怎麼?不喜歡別人叫我嫂子啊?”
猛然驚醒,爲什麼總是做這種夢,醒來後我大口的呼吸着,渾身都已經被汗水溼透。
這個時候我發現我躺在一張病牀上,身邊擺滿了各種儀器,手上還疏着點滴,看四周像是一個普通的病房,明亮的窗外還時不時傳來車輛的鳴笛聲,怎麼回事?記得我被咬傷了呀,按理說我不是應該變成喪屍了嗎?
我擡起左手看到上面已經纏着一層層的繃帶,這不是夢,這是真的。
“醒了?感覺怎麼樣?”熟悉的聲音傳來,我轉過頭去,何初夏正坐在我的旁邊微笑的看着我。
“這是怎麼回事?小睿呢?他們人呢?凱子呢?”
“小睿和孫可可在休息呢,這裡是黑色堡壘,很安全。”何初夏不緊不慢的說道。
隨後我疑惑的問到:“我的手,不是。。”
“是的,你要慶幸你是第一批疫苗實驗者,看來很成功,用不了多久就可以投入使用了。”何初夏拖着下巴帶着興奮的語氣道。
原來國家已經研究出來疫苗了,太好了,終於不用再東躲西藏了,我們的困境應該也會慢慢解除了。
然後我想到了凱子,他走了,永遠的走了,看來這個夢還真不是反的。
“對於趙素凱,我表示哀悼。”何初夏輕聲的說道。
想起凱子,我忘不了他的話,更忘不了他最後看着我慘淡的微笑。
“我當時就不該讓他跟我一起去的”我自責的說道。
“現在說這些已經沒有意義了”
“應該又是你救得我,謝謝你啊,我。。”
“得了吧,你也救過我”
“好了,我去通知小睿和孫可可。”說着何初夏起身離開了房間。
何初夏離開後,護士也進來檢查了一番,然後叮囑了幾句後又離開了,小小的房間內,只剩下我一個人空空落落的,好像從一開始,我就是一無所有的。
沒多會,小睿拉着孫可可興奮的跑了進來:“班副!你醒了!哇!一點事都沒有啊,疫苗真的管用啊!”
“你小子!這麼希望我變成喪屍啊!”
和小睿的交流中我得知這一個星期內,原來何初夏一直守在我的身邊,沒離開半步,現在她應該去休息了,感動之餘,我也對何初夏有了很大的好感。
高興的交流幾句,我們都沉默了,因爲我們都想到一個人,凱子。
我們的命,幾乎都是他給的。
小睿紅着眼睛道:“班副,我想凱子哥了”
孫可可也流着眼淚低着頭,我心裡五味雜談,沉默不語。
“他是個真正的軍人。”我說道。
“你倆回去吧,我想安靜一會”
小睿他們離開後,空蕩蕩的病房內,又一次只剩下我一個人,我看到我的日記本打開的放在一邊的桌子上,心裡無奈的苦笑一聲,到底還是讓何初夏看完了。
哎,我拿出日記將今天的事情記錄了下來,寫完後我將日記合上才發現整個日記的封面,早已染滿了乾枯的血漬。
第二天睜開眼睛,我似乎來了些精神,叫來護士後,在她的攙扶下我已經可以下牀走路了,護士驚訝的叫來幾個白髮蒼蒼的專家,所謂的專家對着我又是好一番檢查,問了很多問題,然後斷定,我已經完全康復了,疫苗的研製非常成功。
辦理了出院手續後,我走出這家所謂的醫院,剛出大門,我就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這裡就像是原來的世界一般,生機勃勃,和一般的城市無異。
人們歡聲笑語,其樂融融,不同的是天上似乎是一個巨大的黑色的鋼鐵護罩,就如同一個鍋蓋蓋住了整個城市,“鍋蓋”下有無數的燈供整個城市照明,使得這裡根本不分白天和黑夜,路面上武警和警察更是五步一崗,十步一哨,大街上人來人往熱鬧非凡,根本就不像是災難發生後的樣子,我差點以爲這段日子的遭遇只是我的一場夢。
怪不得叫做黑色堡壘,這種浩大的工程,也只有中國能做得出來。
“喲?這麼快就下地亂跑了?”就在我感嘆之餘,熟悉的聲音傳來,我轉過頭去,只見何初夏提着一些水果笑盈盈的出現在我面前。
我愣愣的看着何初夏,一時間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看着我發愣,何初夏笑道:“走吧,帶你去作登記,然後給你分個住的地方。”
辦理了一堆雜七雜八的手續後,何初夏帶着我走到一棟樓前:“這裡以前是個酒店,現在就當做是安置點了,環境還不錯他們都住在這裡。”
“那你呢?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我問道
“能怎麼辦啊?好在我找到了我們的隊友,以後恐怕就不能跟着你們了。”何初夏走在前面說道,我聽後心裡忽然不是滋味。
打開了房間的門,我看着乾淨的屋子,尷尬的笑笑,太乾淨了,有些不太習慣了。
“哎對了,我幫你打聽過了,你們偵查營的舊部在武裝部有備案,抽空你可以過去,不過聽說要整編,你看着辦吧。”何初夏道。
“謝謝,讓你費心了”我說道。
“不客氣。”
然後,我們在門口又一次沉默了起來,就像是兩個即將分手的情侶一般戀戀不捨。
半晌,何初夏伸出手道:“很高興認識你,我們以後有緣再見吧。”
我頓了頓,握住她伸出的手:“我也很高興認識你。”
最後一次握手,看着眼前的何初夏,我的心裡像是有話要說,可剛到喉嚨卻又咽了下去,相逢和離別總是這麼的突然,還沒來得及感受手中的溫度便以抽離。
看着何初夏遠去的背影,我才忽然明白,離別並不是最折磨人的事情,折磨人的,則是止不住的相思和懷念。
這一別,也許這輩子都不可能再相見了吧。
命運 真是造化弄人。
六個月後,喪屍的威脅幾乎消耗殆盡,**研製的疫苗開始全國範圍使用,隨着喪屍威脅的減少,黑色堡壘也隨之取消,人們也開始過上了正常的日子。
一年後,我復員到了地方,烈士陵園內,我找到了凱子的墓碑,我將帶來的白酒倒在地上自言自語:“凱子!老子來看你來了,今天高興,咱們多喝點,使勁喝!他孃的,我這條命都是你給的,喝點酒算個蛋子!”
兩口酒下肚,我開始痛哭起來,我想念凱子,想念我們說過的每一句話,走過的每一條路,吹過的每一個牛逼。
而我這段時間一直都是以酒爲伴,每天除了喝酒就是睡覺,近乎半人半鬼。
一陣風吹過,空氣中飄來無數的花香。
“呦?這麼巧?”回過頭去,何初夏抱着一束鮮花出現在我的身後,看到我後略顯驚訝的笑着擺了擺手。
簡單的敘敘舊後,我才得知,何初夏辭去了特警的工作,現在在一家寵物店上班,而我也早離開了偵察營,如今只是一個普通的老百姓。
緣分 真是妙不可言。
生活就這麼繼續下去吧,時光的齒輪在轉動,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去,我迎來了小睿的退伍,驅車幾十公里到了小睿如今的家,我上前敲了敲門。
門開了,他還是沒什麼變化,在他興奮的聲音中我總能聽到那特有的單純和沙啞,小睿也成熟了很多,一邊倒茶一邊嚷嚷着不要客氣就像自己家一樣一邊招呼着孫可可忙裡忙外:“班副!今天我讓我媳婦坐一桌好菜!哎?嫂子別站着了,坐啊。”
我回過頭去。
何初夏笑眯眯的挽着我的手臂,看到我再看她,她有些不悅:“怎麼?不喜歡人家叫我嫂子嗎?”
我笑着道:“喜歡,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