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年寒假,梔子選擇留校,這是她第一次一個人在外地過年。
梔子媽媽打來好幾通電話,希望梔子能夠回家過年,一個人在外不安全。
梔子以買不到車票爲藉口推脫,又稱自己找到了一份薪資豐厚的兼職,已經同朋友租好房子了。
媽媽只得無奈同意,再三叮囑她保護好自己,穿厚衣服,晚上睡覺蓋好被子等等關心的話語。
梔子掛了媽媽的電話,走進那家紋身店的工作室。梔子麻利地挽好長髮,走向另一邊的工作臺,對坐着玩手機的人,叫了聲師父。
拜師這事還得說是碰巧。大三課不算多,梔子又開始找兼職,之前的咖啡店肯定是不能去了,路過紋身店看到招前臺,梔子鬼使神差地走進去,當初紋身師傅和幾個男人坐在桌子上一起看向了梔子。
梔子硬着頭皮問,還招人嗎?紋身師傅說招,明天來上班,行嗎?梔子糊里糊塗地答應了。然後工作期間梔子加深了對紋身的認識和激發了興趣。拜了師開始學紋身。
他擡頭應了一聲,是給梔子紋身的那個兇兇的師傅,事實上,他只比梔子大一歲,兩人相差一年四個月。
紋身師傅叫江河。從十六歲開始學的紋身,出師後和朋友一起開了紋身店,這小店鋪就是分店。
江河放下手機,開始給梔子講紋身工具的特點和用法。講到差不多六七點時候。兩個人一起去吃晚飯。
在店外,梔子一般不叫師父,叫大江。
他兩在夜市裡,一路走一路逛,走到常去那家小吃店,梔子像往常一樣要了脆哨肉沫粉,多放蔥和辣椒,不要蒜油,不要湯。江河要了大碗青椒肉絲麪,又要了幾瓣蒜。
梔子家在西南方,她習慣米做的餐點,江河家在北方,性格爽朗的同時,也更愛麪食。
兩人爲吃飯也是糾結了好久,才找到這麼家實惠好吃的店,更重要是滿足了他兩的需求。
小店的老闆娘和氣健談,兩個人來時看走了眼,問了句,小兩口吃啥?得到梔子的否認,還滿臉不信。
那以後,老闆娘總明裡暗裡示意兩個人在一塊,梔子和江河也是笑笑就算了。
正和老闆娘聊着,粉面就上桌了,老闆娘回到了前臺,不打擾他們吃飯。梔子邊吃邊想咋開口,梔子想着得問問工資這事。
她不回家,房子還沒找到,眼看着要放假,之前攢的錢也只有一千多點了,梔子有點擔心自己的住宿和溫飽問題。
當時糊里糊塗答應下來,在紋身店做前臺近一個月的時間,愣是沒好意思問工資問題。
她吸了一口氣,忘了嘴裡的粉,想說的話咳了出來,幸好梔子偏頭用紙巾捂住了嘴,不然吃的東西就遭殃了。
江河立馬去接了水來,給她拍背順氣,梔子點點頭,他才把水遞給她。回到座位上,責怪道“什麼事情那麼要緊,做事都走神”
梔子舒了口氣,才說“唔,倒也不是什麼要緊事”轉了轉眼珠,囁嚅道“這不是要放假了嗎,我想問問工資”繞是梔子現在性子放開了些,還有有點害羞。
江河翻了個白眼,滿臉不屑,“你還知道工資啊?沒有!白乾了你”
梔子慌了,連忙放下筷子,看着江河,“大江,可不能這樣,我待了快一個月了!還上手做了幾個單子呢”
江河更不屑了,“誰讓你傻啊,以後要是被賣了都還自己送貨上門。還做了幾單,你也好意思說,學了個雞毛蒜皮,做出來的什麼玩意兒啊,你看看我這手,被你嚯嚯成啥樣,噢?逼着我下單給你練手也算是接單了,就離譜!”江河說個不停,說到激動處,家鄉的方言都出來了。
“那不是我不回家,着急租房子嘛,真的,你一看就是好老闆,犧牲自我,成就大我。還有不是不拖欠工資的那種絕世好老闆”梔子跟着江河學了一個月 性格放開了不少不說,說話也是一溜一溜的。
“行了,下星期就給你結,一共2200。你不回家過年?是咋回事?”江河也放下筷子,用紙巾擦了嘴,一副正經樣子看着梔子。
梔子抿了抿脣,低了頭擋住表情,“有點事,不回了。”
江河看着她那樣子,就知道不是實話,嘆了口氣“算了,問也問不出什麼。誰讓一日爲師終日爲父呢,我朋友房子出租,我給你問問。紋身店到時候肯定要關門,我訂了回家的機票,你得一個人過年了”
梔子俏皮道“謝謝師父,我一個人會好好的,哈哈哈。趕緊吃,吃完送我回去吧”
“吃吃吃,都坨了,斯,徐梔錦,你臉皮咋弄厚了,跟誰學的”
“跟你學的啊”
老闆娘偷偷看了眼他兩,覺得成一對的可能性很大,心裡頭覺着自己看人準,給自己點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