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就是覺得太快了吧,才一個月就開房,好像是我太心急了點兒。
我又不是性飢渴,那麼着急幹什麼?
失策,都怪林威慫恿,發什麼微信啊,現在把人家孩子嚇到了,我在他心目中的小清新形象,會不會受到影響?
睡覺,有什麼事兒等明天再說。
埋在被子裡,閉上眼,怎麼都睡不着。
腦子裡閃現的,竟然是跟李楊分手的畫面,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兒了啊?怎麼這會兒突然翻出來了?
我跟李楊兩個人從上大學那會兒開始好,一直好到畢業,好到上班,一直好了六年,然後,他跟我說,他要結婚了,女朋友都找好了。
女朋友,什麼時候的事兒?
我竟然一點兒都不知道。
有好多次,我跟你說我要加班,其實都是騙你的,我都出去跟女朋友約會了。
噢……我懂,我能理解,家裡人逼婚嘛,壓力大,我知道的。
你看,我是不是很善解人意?
可是,李楊嘲笑了我,他說,跟家人沒關係,我本來就喜歡那個女孩,本來就想跟她結婚。業然,其實我早就不愛你了,一直拖着,是不想傷害你,你能明白嗎?
我看着李楊,這個我愛了六年的男人,確切的說,加上我暗戀他那兩年,一共愛了八年的男人,原來,我從來都沒有真正瞭解過他。
好吧,那就分手唄,又能怎麼辦呢?
我收拾收拾東西,從兩個人合租的房子裡搬了出來,那時候是冬天,外頭颳大風,特別冷,我就一個人站在路邊,想哭,又哭不出來。
我給林威打電話,說,我把李楊給甩了。
林威在電話那頭哼了一聲,說,就你……
特別簡單的兩個字,就把我給拆穿了……
起牀,有些頭疼,林威穿了一身華麗麗下樓,恨不得把毛孔裡塞滿金子。
你有必要這麼土豪嗎?出去打車,司機都不敢拉你。
我坐在沙發上吐槽。
今天是週末,我休息,沒啥事兒幹,可林威不一樣,他的應酬太多,連週末都排得滿滿,不到午夜,很難看到他的影子。
我說業大媽,你要不去買點蛋*吃吧,你看你現在瘦的,跟個小老太太一樣,我看見你,都不好意思再吃肉了。
你少管我,多少人羨慕我瘦呢!
羨慕?你瞭解現在的行情嗎?沒事兒刷刷微博,看看那些當紅的名媛,有哪個是瘦子?不都是大胸,尖臉,外加小鬍子嗎?
像你這一型的,考古博物館都不收你!
說完,趾高氣昂推門離去。
我隨手拿起一個抱枕丟過去,丟到地上,又屁顛屁顛自己去撿。
名媛……當名媛有什麼好?
窩在沙發上,看了兩集美劇,看困了,又繼續睡了一覺。
等醒過來,已經下午一點,該收拾一下去體育大學找蔣小松了。
我們倆約好了晚上一塊兒吃飯,蔣小松說有一家日本料理,他特別想吃。
想吃當然就要去吃嘍,兩個人在一塊兒,不就是應該幹一些讓彼此高興的事兒嗎?
刷牙,洗臉,穿上剛買的三葉草T恤。這是專門爲了配合蔣小松纔買的,他運動型,我也運動型,多般配。
我在電話裡問蔣小松,那天爲啥不給我回微信,是不是讓我給嚇到了?
蔣小松說,那天晚上睡着了,後來就給忘了。
那時候才晚上九點鐘……那麼早就睡覺?
雖然有一點懷疑,但是,也有可能是踢完球太累了,我既然跟他在一起,就應該相信他纔對。
這樣想想,也就算了,不去計較了。
週末,體育大學門口很是熱鬧,我突然萌生了一個念頭,在體育大學門口擺一個冰棍攤兒,這一天,就算賣不出去一根冰棍,光是看着進進出出,活力四射的運動男,也夠解渴了。
我給蔣小松發微信,告訴他我到了。
半小時後,蔣小松才拎着包出來,旁邊還跟了一個帥哥,看上去特別陽光,如果我不是蔣小松的男朋友,肯定撮合他們兩個,兩個人走在一塊兒的畫面太美,就跟演偶像劇一樣。
這是我們球隊的,叫宇博,他今天女朋友放他鴿子,讓他跟我們一起,不介意吧?
沒事兒,人多熱鬧。
我故意拽了拽身上的T恤,希望蔣小松能留意到我今天穿得這麼青春。
可是,他轉頭開始跟那個宇博聊天,完全忽略我的存在。
女朋友?也就是說,那個宇博是直男?那他知道我跟蔣小松之間的關係嗎?他不會覺得奇怪嗎?
不對,人家90後現在觀點都很先鋒的,說不定在他們看來,異性戀纔是奇葩呢。
坐了半個多小時的車,空調吹得我渾身難受。
到了蔣小松說的那家日本料理,我已經什麼都吃不下了。
隨便點你們愛吃的,別管我,我暈車了,胃不太舒服。
說完,倒在椅子上,儘量保持優雅姿態。
蔣小松拿起菜單,認真地看起來,一點兒也沒有要關心我的意思,反倒是那個宇博,主動幫我倒了一杯溫水,遞過來。
喝口水吧,緩一會兒就好了。
不對啊,在我印象裡面,這世界上的直男,十有八九都是直男癌晚期患者,無藥可救。
難道我面前的這一枚,是僅有的倖存者?
開始上菜,從桌面上擺的這些東西可以預估,這一頓晚飯,怎麼也要小一千塊。
算了,這點兒錢老孃還是出得起的,只要蔣小松高興就好。
只是,我要怎麼參與他們的話題呢?特別是他們兩個聊到足球,那些足球明星的名字,也太他媽難記了,這比我念書那會兒,背英文單詞可要難多了!
我默默地掏出手機,打開百度應用,輸入一個球星的名字,查看照片。
別說,你們剛纔提到那個什麼羅,身材還挺好,你們看,這還有一張他的全裸照片呢!
我興奮地舉起手機,讓對面的兩個人看。
氣氛一下子變得尷尬,空氣中,彷彿有一隻烏鴉,默默飛過。
直到服務員過來給我們加菜,才稍有緩和。
搞砸……我還是上個廁所算了!
躲在廁所隔間,抽了半根菸,才終於緩了口氣,感覺整個人都放鬆下來。剛纔在餐桌的那個人,根本就不是我啊,爲了愛情,我他媽容易嗎!
把菸屁股丟到馬桶裡,沖水,若無其事走出隔間。
想不到,那個宇博也來上廁所,正在洗手檯洗手。
我走過去,衝他笑笑,當作禮貌。
他看着鏡子裡的我,突然說,小松告訴我,他根本不喜歡你,只是把你當長期飯票,我今天第一次見你,覺得你人挺好的,不想你繼續被騙。
說完,轉身走了。
什麼人啊?!怎麼就知道我會被騙啊?我也是見過大場面的人好不好?說的我就跟個大傻逼一樣!
我看着宇博離開的背影,突然很想哭。
重新回到座位,蔣小松這小子還算有良心,問了我一句,怎麼去了這麼久,沒事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