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她今天咋回事,前些天的這個時候她早就出門了,而今天,我看了一下時間已經快到十點鐘了,她還穿着睡衣好像就沒打算要去工作。
她一直守在我旁邊目不轉睛的看着我吃麪,時不時還發出吞口水的聲音,我知道我這樣做是有點不道義,可整個廚房裡除了這半把面以外就沒啥能吃的。
“你一直看着我幹嘛?餓了自己出去吃啊!”我有點受不了了,說完就往邊上挪了挪,試圖躲避她。
她用一種鄙夷的目光瞪着我,嘴裡小聲嘀咕道:“怪不得你女朋友要和你分手!”
“你說什麼?”我將自己的聲音提高,試圖讓她有些警覺,不是我沒有聽見她說的什麼,而是要讓她認識到自己說錯話了。
可不料她卻將計就計,一邊往她臥室走一邊說着:“我現在總算知道你女朋友爲什麼和你分手了。”
“方婷,你說什麼!你再給說一遍!”我扔掉筷子就一聲怒吼,可她已經回到了臥室,在門口對我做了一副很討打的鬼臉接着就關上了門。
我心裡一團怒火,不發不行,也沒管什麼規定不規定的,大步跑到她的臥室門前,大吼道:“方婷,你給我出來!你有種再把話給我說一遍!”
“有種你就進來呀!”房間裡傳來她挑釁般的聲音。
“你以爲我不敢進來.....”
我提起腳剛準備一腳踹開門,只聽到屋裡又傳來她的聲音:“我現正在換衣服,如果你不在乎什麼男女授受不親你大可以進來。”
“你!方婷,你今天最好不要出來!”無可奈何的我放下狠話便負氣似的坐回了餐桌。
面對着還沒吃完的面也無心再吃,一大早就被這娘們戲弄,我的心情猶如一場傾盆暴雨。
把碗仍進洗碗槽後便回到沙發上打開了電視,朝着方婷的房間高聲警告道:“我今天就哪也不去了,你若是知道錯了就乖乖出來給我道個歉,如果再請我吃個午飯什麼的,興許我還能原諒你。”
......
方婷沒有回答我的話,空涼的房間裡只剩我那有些尷尬的迴音。我將電視的聲音開到最大,試圖讓她有些警覺,可裡面完全一點回音也沒有。
等來的只有我自己臥室中那毫無徵兆的手機鈴聲,進屋一看是何雅打來的。
便接通道:“喂,小雅找我什麼事?”
“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你先聽哪一個?”電話中何雅那溫暖的聲音多少讓我毛躁的心情有些舒緩。
“什麼壞消息好消息?那麼神秘幹嘛?”
“你快說啦!”何雅加重着語氣詞,好像我和她之間的對話已經超過了正常男女之間的關係。
“好吧好吧,那就壞消息吧!”據瞭解,人在面對壞消息和好消息這個問題時,百分之八十的人會選擇壞消息,因爲俗話已經說了,先苦後甜,所以我也不例外。
“還是先說好消息吧!”
“臥槽!你能不能靠譜點,別老掉我的胃口成嗎?”我突然有點服了這個女人,雖然我已經習慣了這樣的何雅。
“嗯,先恭喜你可以去樂克集團上班了。”何雅說這話的心情好像比我還激動。
“真的?”我有點不可思議,同時也有點佩服她老公的能力。
“我好久騙過你,只不過......”
“只不過什麼?”我又有點感覺不妙。
“只不過樂克內部最近沒有很大的人員調整,所以你只有先從商場方面做起。”她的聲音又顯得有些低落。
“哦,那壞消息呢?”我沒感覺到低落,商場就代商場吧!總比面臨一貧如洗好。
“這就是壞消息啊!”
“這......也不是什麼壞消息吧!不就是累點麼,無所謂的。”我勵志般笑了笑,也不知道何雅能不能感受到。
“嗯,那也成,機會我可是給你爭取了,你不要再像你原來那樣了,都那麼大的人了,好好工作存點錢把房子的首付付了,再找一個......”
“行了,我知道,媽~”我沒等何雅繼續說完便打斷了她的話,雖然這很不禮貌,但我用屁股想也知道她還要說些什麼。
“你叫我什麼!”
“沒,沒什麼,就這樣啦,謝了!”
我說完就準備掛電話,剛按下掛斷鍵還沒來得及鬆開便聽見電話那頭傳來一聲讓人不寒而慄的聲音:“明天早上八點半準時到樂克人事部報道!”
“哦,知道了!”說完我就鬆開了按着掛斷鍵的手指,放下手機大大的給手機屏幕一個大kiss。
突然之間我的心情上升到一個極點,那種激動的心情就像十八歲那年被大學錄取的心情,或許現在更加理解這種激動的心情。想的不是泡妞不是貪圖玩樂,而是奮鬥而是掙錢,我要掙很多的錢,我要讓王曉曉對我刮目相看。
一時間我高興得有點忘乎所以,在房間裡像小孩得到糖果般跳了幾下又打開門敲了敲隔壁那貨的門,因爲我要分享這份心情,我這人就是這樣,壞的心情喜歡一個人藏着掖着,好的就樂意與別人分享,不管對方是誰也不管我有多麼的討厭她。
“喂,開門,你快開門。”我敲着方婷的房門,聲音也由剛纔的憤怒變成了激動。
許久屋內傳來一聲弱弱的聲音:“門沒關。”
我聽見她說沒關,便扭動了門把手,剛準備打開門卻又站在原地,愣了愣道:“你現在沒換衣服吧!”
她一聲傻笑,聲音仍是弱弱的說道:“我真懷疑你的性取向。”
她說完我立馬推開了房門,也不管三七二十一,進去就說:“我告訴你一個好消息!”
“什麼好消息?”她緩緩起頭看着我。
我看着她卻欲言又止,只見她盤坐在牀上,身上裹着兩牀厚厚的棉被,把頭也捂得緊緊的,像是在練什麼絕世武功似的。
我看着她那樣,突然就笑出了聲,有些疑惑的問道:“你這是在練哪門子神功呢?”
她好像很困難似的擡起眼皮看着我,半張着嘴巴想要說什麼,卻又沒精打采的低下了頭。
“喂,你怎麼要死不活的?真感冒啦?”我試探性的伸出手去摸她的額頭。
我那冰涼的手剛一觸碰到她的額頭,她的身體就很自然的顫抖了一下,我的手也由於她額頭上的溫度顫抖了一下。
收回手驚訝的看着她,問道:“好像真發燒了?你吃藥沒有?”
她就一副可憐的模樣看着我,沒有說話,估計她現在說不出什麼話。
我又看了一下房間裡的環境,比我想象中整潔許多,也或者說非常有序,這根本看不出她是做那種職業的。
“你發燒了你怎麼不去買藥?”我繼續向她指責道,我也不知道我現在爲什麼會那麼關心這個問題,也許是我心情大好。
“我就這樣捂一會出出汗就好了。”她終於說話了,只是聲音小得我幾乎聽不見。
“你確定?”我疑惑的看着她,真有點不相信這悶汗大法。
“嗯,我以前都這樣子。”她說話似乎很費力,而我現在就跟話癆一樣。
“可是你的額頭很燙欸,如果悶出事了我是不是還有責任?”我覺得自己真挺沒心沒肺的,這時候想的還是自己。
“不會的,你給我倒一杯開水就行了。”她說完她很禮貌的對我說了句謝謝。
我真有點受不了了,想起王曉曉以前一點小感冒就要死要活,而這個女人卻又如此堅強,我不知道這兩者之間究竟有多大的差距,反而我依然捨不得的是王曉曉,對這個女人除了討厭就剩下厭惡。
“生病了就要去醫院,你這樣真會出事的。”單憑她的堅強,我還是出於人道主義給她提提醒。
“我怎麼感覺你現在那麼婆婆媽媽的,你不是一直很討厭我嗎?”她笑着說。
“那你知道我爲什麼討厭你嗎?”我很認真的問道。
“就因爲你認爲我是酒吧的女人?”她故作堅強的笑了笑。
“呃......”我又不知道該怎麼說了,突然覺得自己挺沒用的,我憑什麼討厭一個酒吧的陪酒女,再怎麼說人家也是爲了生存,而我總是樂意把安逸的生活撕成碎片,每天狼狽不堪的活着,仔細想想自己還不如她。
冷靜的想了一會兒,才掀開了蓋在她身上的被子,一邊用一種命令似的口氣說道:“起來,我陪你去醫院。”
“嘿,你幹嘛呀!”她立刻又拉回了被子,蓋着身體。
我這才無意中看見她居然就穿着內衣,我立馬轉過身去,還有點揣揣不安的說道:“我什麼也沒看見,趕快穿上衣服。”
我說完就先離開了房間,在房間外面我自言自語道:“又不是沒看見過,用得着那麼大的反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