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奈奈顯然是有點被忽悠瘸了。
但真要說是被愛麗絲忽悠的，那倒也不見得。
畢竟愛麗絲從來沒有明確地給葉奈奈指引過道路。
只能說，成爲魔女獲得更加強大的力量來保護這座城市的這個選項，其實早就在葉奈奈的心中產生了。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葉奈奈也不像是一個傳統的魔法少女。
她追求的只是對城市以及無辜者的保護，但是並不會去追求力量來源的正義性。
或許，在其他的世界，力量是沒有絕對正義性這種說法的。
但是根據沈歲從琪莎拉那邊瞭解到的情況來看，魔法少女世界的超凡力量就是帶着明確的黑白之分的。
魔法少女的力量就是正義的，這種力量會洗滌適格者的靈魂。
沈歲看了一眼右下角不斷提醒的魂卡靠近的警告。
不過，估計自己今晚還是可以看完愛麗絲和魔法少女們的新一輪交鋒的，畢竟愛麗絲現在已經在前往公園的路上了。
不過，沈歲很好奇的是，按照命卡師的設定，他們一般是會跟隨在自己的魂卡身邊的。
最後一名淘汰者已經慢慢浮現了出來。
哪怕是最正義的魔法少女，在接受了魔物的力量之後，也會無法受控地走向墮落。這是客觀規則上的定理，根本不是人的意志所能左右的東西。
而且因爲魔法少女的特殊性，她們白天是普通的學生，晚上纔會變身成爲魔法少女。
在皎潔的月光之下，本來就被周圍居民吐槽過無數次的昏暗燈光就顯得更加昏暗了。
魔物力量對於人的改造，就好像某些藥品對於人類神經的刺激改造一樣，一旦沾染，那便是終身無法擺脫的夢魘。
當然，除了扮演魔寵之外，命卡師們還會有各種奇怪的形式，這一般取決於當初抽取魂卡的時候他們的幸運值。
要麼接受自己因爲刷不到命卡而成爲弱者的事實，要麼就努力成爲魔法少女跟隨自己的魂卡，哪怕你是男孩子。
這麼做，至少可以殺死百分之八十的隱藏偷窺狂。
那麼，這些命卡師又將以怎樣的形態跟隨在自己魂卡身邊呢？
沈歲在確定了這個世界是十一號世界之後，就帶着一絲好奇找到了這個魂卡世界的命卡師論壇，只能說，他看到了人類的百花齊放。
從統計學的角度來說，這個世界中的男娘魔法少女，八成以上都是命卡師。
很多命卡師甚至在那裡討論如何在魂卡去洗澡的時候，用合理的方式跟隨進入。
嗯，好像也不是完全不能接受。
一名中年大叔型的魔法少女。
沈歲基本上可以預見葉奈奈真的按照這個想法去主動接受魔物的力量，選擇墮落換取更加強大的力量之後的代價。
命卡師在這個世界最經典的形象大概就是雪貂、貓咪之類的魔法少女的寵物，論壇裡很多命卡師都在討論賣萌的技巧，甚至還有大神開了專門的帖子用來學習自家貓咪的姿態以活學活用。
擡頭看了一眼下方混亂的戰場。
而且這些由魔法少女墮落轉變而來的魔女，恰恰成爲了那個時代最強大的魔王之一。
沈歲刷帖子的時候就看到過一個難繃的帖子，那位命卡師成爲了自己魂卡的父親，爲了能夠跟在自己女兒身邊刷到更多的魂卡，歷經千辛萬苦，終於成功成爲了一名魔法少女。
曾經有不少魔法少女，爲了更加深入地去研究這種邪惡的力量對於生物的改造原理，而去主動沾染魔物的力量。
沒辦法，你想要自己的魂卡是可愛的魔法少女，那你總是要付出代價的。
當然，更多的命卡師在魂卡世界裡抽取到的都是一般路過的人類，於是他們大多會跟這位中年老父親一樣，想盡辦法地成爲魔法少女，然後跟在自己的魂卡身邊。
當然，這其實還算是正常的命卡師了。
她戴上了魔女的面具，唱着動聽的歌謠，漫步在黑暗無人的街道上。
哪怕沒有微型人偶進行監控，愛麗絲依舊感覺到了周圍的窺探。
但是無一例外，當她們沾染了這種力量之後，便不可逆地成爲了魔女。
這位大神的帖子裡，有一句話沈歲是印象深刻的：“我家的貓咪都嫌棄我了，覺得我有毛病。”
想象一下，魔法少女在戰勝了魔物之後，坐在魔物的屍體上抽菸感嘆人生的場景。
這些都是管理局派來的魔法少女。
有些命卡師成爲了魔法少女們的變身器，有些則成爲了魔法少女的父母。
命卡師如果想要獲得更多的命卡，顯然是需要在她們的魂卡處於魔法少女形態的時候跟在身旁，畢竟往往這種時候都是命卡產出的高峰期。
她們之中，有不少曾經是最爲堅定的世界守護者，也有不少是這個世界上最強大的魔法少女。
在這種超凡者匯聚的場合，這種魂卡警告其實已經失去了效果，沈歲知道周圍肯定有很多命卡師的魂卡存在，但是因爲數量實在是太多了，反而已經無法分辨了。
說真的，沈歲以前看魔法少女番劇的時候，說殺死這個，殺死那個更多的是玩梗，在看了這些人的語錄和經驗之談之後，沈歲覺得，在魔法少女世界裡，殺死魔法少女的寵物似乎是一個非常不錯的選擇。
沈歲雖然比較喜歡看魔法少女墮落的題材。
今晚是一個難得的好天氣，月光從雲層之間灑落，在空中形成了一道光幕一般的效果。
而魔物的力量，天然就帶着某種墮落。
她的理性與靈魂也就會堅持心中的正義，然而她的身體與大腦將不會聽從理性的呼喚，遵循着她的那些前輩的軌跡，一路下滑墮落，成爲這個世界上又一位強大的魔女。
但是當這種事情發生在現實之中，沈歲還是覺得有些看不下去的。
沈歲的思緒飄散了開去，已經開始思考周圍窺視愛麗絲的這些魔法少女中，有多少是男娘，其中又有多少是命卡師了。
不過，沈歲倒也沒有忘記提點了一下愛麗絲，讓她不要真的讓葉奈奈墮落成爲魔女了。
這可是一條不可逆的末路。
愛麗絲雖然喜歡玩，性格也調皮了一點，但是不可否認的是，哪怕經歷了這麼多的事情，她的底色依舊是一個帶着一絲善良的可愛鄉村少女。
【“那我就玩得不那麼過分了。”】
好吧，倒也沒有多少善良。
【“稍微注意一下時間，你這幾天都光顧着在這個世界玩了，你最開始的目的恐怕都已經忘記了？”】
【“沒有忘記啊。是你讓我留下來觀察一下這個世界的嗎？”愛麗絲道。】
留下來觀察就是爲了讓你成爲魔女調教魔法少女是吧？
沈歲嘴角微抽，都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你還是沒有明白我的意圖嗎？”】
【愛麗絲停下腳步，思考了良久，帶着一絲不確定的語氣，問道：】
【“難道伱是想讓我幫你抓一些魔法少女嗎？嗯，倒也是唉，這些魔法少女們都很可愛可漂亮的樣子呢，但是她們的年齡還太小了，是不是有些.”】
【“愛！麗！絲！”】
沈歲繃不住了，他必須嚴正地警告愛麗絲。
雖然他自認爲是好色的，但是還不至於飢渴到這種程度。
哪怕明知道愛麗絲其實就是在玩梗，但玩梗多了，成爲了爛梗，就不好笑了。
【愛麗絲感覺你有些生氣了，帶着歉意地說道：“對不起，我不該說這些話的。”】
沈歲看到愛麗絲的道歉，心中的怒氣最終還是沒有辦法積累起來的。 算了，她也不是第一次誹謗我了。
沈歲這般想着。
【克勞德果然對小女孩不感興趣。愛麗絲這般想着。】
我TM！
沈歲的手放在輸入欄中，開始瘋狂地輸入。
但是他問候的語句輸入了又刪除，刪除了又輸入。
不得不說，愛麗絲這個孤兒的身份真的是讓擅長語言輸出的沈歲無從下口。
你說問候家人吧，愛麗絲也沒什麼家人可以問候，想要把家人的定義擴大一些的話，又很容易罵到自己的身上。
沈歲嘆了口氣，最終放棄了糾正愛麗絲觀念的想法。
不過他見愛麗絲好像還是沒有明白的意思，嘆了口氣，對愛麗絲說起了他讓其留在魔法少女世界進行觀察的意義。
如果拋開琪莎拉這個意外因素不談，至少十一號世界中的魔法少女以及魔物魔女的上限，大概也就是十一階十二階的層次。
雖然也不算低了，但是相比起愛麗絲之前所經歷的夢境世界、龍姬世界甚至是靈能世界，十一號魔法少女的世界還真排不上號。
你看，愛麗絲根本沒請什麼外援呢，就在這個世界玩得很開心了。
如果只是從力量層次的角度來看，沈歲其實完全沒有讓愛麗絲留在魔法少女世界的意義。
哪怕是從刷命卡的角度，其實也是一樣的。
在這個世界刷出來的命卡，又不是特別強力。
但這樣一個全新的世界，對於愛麗絲來說卻是有意義的。
愛麗絲對於黎明之力理解最深刻的，毫無疑問是瓦解的舊秩序規則的能力。
但是如果只是這部分力量的話，黎明大陸上其實有很多力量都能達到類似的結果，黎明之力也就稱不上什麼四源力了。
這種力量，真正強大的地方在於新秩序的構建。
愛麗絲可以通過構築新的秩序，讓自己處於完全無法被舊秩序力量影響的狀態。
但是，秩序這種東西，不是你想要編造就可以編造的，也不是憑空就可以捏造的。
就好像寫文章一樣。
天下文章一大抄，有時候可不是說說而已的。
新秩序的建立，往往就是建立在建立者對於一些已有秩序的理解之上的。
愛麗絲將來是要面對神明的。
這些神明對於規則秩序的理解，是遠超愛麗絲的。
如果基於黎明大陸的舊秩序編造新秩序來制裁這些神明，愛麗絲是完全不在優勢的，甚至一個不小心還會被敵人反制。
在這種情況下，愛麗絲完全可以引入其他世界的規則，在通過黎明之力的重新編制之後，化用成爲自己用來對抗敵人的新秩序。
因此，經歷越多的世界，對於愛麗絲其實是越有利的。
但這一切的前提，得是她要去理解、去研究這個世界的規則，而不是現在這樣單純只是玩鬧。
【愛麗絲明白了你的意思。】
【愛麗絲爲自己的貪玩感到羞愧。】
嗯，孺子可教啊。
沈歲欣慰地想着。
【愛麗絲開始研究魔法少女世界的規則。】
【愛麗絲完全參悟了這個世界的規則。】
？？？
【叮！你獲得永久法術卡：魔法少女的通行法則】
？？？
臥槽！
【“那我現在可以去玩了吧？”愛麗絲目光閃亮地對你說道。】
沈歲不敢相信地揉了揉眼睛。
難道這個傢伙真的是天才？
這才用了幾秒鐘的時間，她就理解了這個世界的規則了？
愛麗絲這得意的表情，分明就是一個放學之後做完作業問自己的父母可不可以出去玩的形象。
你已經不是小孩子了啊，愛麗絲。
爲什麼可以把一個小孩子的形態詮釋得如此活靈活現啊。
【“你是怎麼做到的？”你難以置信。】
【愛麗絲拿出了琪莎拉的筆記：“琪莎拉姐姐在筆記上已經很詳細地研究過這個世界的運行規則了啊。”】
【“.你是從哪裡搞到得這個東西？”】
【“白麗麗她們看不懂上面的文字，就送到我這裡來打算讓我研究一下。”愛麗絲聳了聳肩，說道，“琪莎拉姐姐使用的是黎明大陸上的文字記錄的這些東西，我看得懂很正常啊。”】
【“琪莎拉竟然把這些東西都記錄了下來啊。”】
【“哦，這些其實不是琪莎拉姐姐這本筆記的核心內容啦。”愛麗絲眼珠子轉了轉，“其實裡面絕大部分的內容都是琪莎拉姐姐對你的思念哦！”】
【“也就是說，這其實是一本愛情筆記！”】
【叮！你獲得裝備法術卡：琪莎拉的愛情筆記】
【“要不要我念給你聽啊，克勞德。”愛麗絲掏出了琪莎拉的筆記，眨着眼睛看着你。】
【突然，愛麗絲感覺到了一股寒意。】
【她下意識地看向了前方。】
【月光之下，三位魔法少女站在了遠處的電線杆上，居高臨下地看着愛麗絲。】
【兩邊的兩位魔法少女她是見過的，是來自管理局的最強龍之魔法少女。】
【但是中間的這位】
【愛麗絲慌忙地收好了筆記。】
【“魔女！你的末日到了！”一邊的魔法少女激動而崇拜地看向了中間的身影，激動地大喊道，“死在最強魔法少女的手下，是你的榮耀！”】
【琪莎拉沒有說話。】
【她只是冷漠地看着愛麗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