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信沒有等半個月,一個星期之後就出院了。
即便朱迪等人接連勸阻,也沒能阻止方信返回劇組。
《清平樂》劇組因爲方信受傷,暫時擱置了一個星期。
所幸演員並沒有因此而耽誤對劇本的研讀,呈現出來的狀態都非常飽滿。
特別是方雨晨,飾演的趙徽柔比起之前人物形象更加飽豐富,讓人看到了一個少女的成長。
“雨晨,你演的確實不錯,看得出來你對劇本更加精細的研讀了!”
方信手上綁着繃帶,慢吞吞的掃了一眼方雨晨拿着的劇本,上面有許多熒光筆做下的標註。
小姑娘確實很用心。
方雨晨經不起誇,一誇就這種張臉紅的跟番茄一樣,說話頓時結巴了。
旁邊跟着的朱迪看了一眼,笑了笑,把劇本捲起來輕輕敲了一下方信的腦袋。
“不正經,人小姑娘最害羞,你非得鬧人家!”
方信“嘿嘿”一笑。
他又擡頭看向另外一個人,是飾演懷吉的邊疆。
其實說實在話,《清平樂》雖然是以宋仁宗開場,和曹皇后之間的愛恨離合也爲人所注目。
可真正能夠表達電視劇主旨感情的,則是趙徽柔和懷吉之間的感情。
邊疆是童星出道,演技方面自然沒法說,而且態度溫和,與所演的角色有天然的契合感。
而且在後期所呈現出來的人物感情,則更加的令人喜歡,不由自主的帶入進去心疼主角。
“這部戲也還剩兩集了吧!”
方信翻着劇本。
其實他回不回來,似乎對戲的影響並不大,因爲這部劇拍到最後只剩下結尾。
但是這結尾卻又是這部劇的重中之重。
宋仁宗終於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盡力去彌補,最後垂暮而逝,但在死之前讓曹皇后感知到了自己的心意。
至於趙徽柔,則真正放下了和樑懷吉之間的感情。
當她看見遠在閣樓上讀書的樑懷吉時,並沒有上前打擾,而是揮了揮手。
那是她和樑懷吉之間最後一次見面。
充滿遺憾的結局似乎並不能稱之爲圓滿,但這卻又是歷史上演變的美化。
方信留下的這個結局一開始弄哭了演員,估計最後也會弄哭觀衆。
沒辦法!
“方導,這部劇的結尾就不能改好一點嗎?爲什麼趙徽柔和樑懷吉要生離啊!”
方雨晨哭得一塌糊塗。
她雖然參透了趙徽柔在劇中的性格和人設,但是落到現實生活中,她還是無法接受,這是最後的結局。
在旁邊聽着的朱迪卻深有感悟。
“其實這對她來說也是最好的歸宿。”
“啊?”
方雨晨淚眼婆娑的看着她。
“他們二人之間的感情本就被言官所譴責,弄得宋仁宗很難做。”
“而且當初因爲宋仁宗的不察,害得樑家遭受磨難,樑懷吉也被迫入宮。”
“趙徽柔心裡最後所想的,應該是希望樑懷吉可以出去看看這廣闊的天地,不要和她一起被困在這孤城之中。”
方雨晨聽得似懂非懂。
旁邊站着的邊疆卻聽懂了。
“所以這不叫遺憾,這叫成全是嗎?”
朱迪笑着點點頭。
方雨晨長長地嘆了口氣,想要反駁,又發現不知該從何說起。
只得鬱悶地抱着劇本。
旁邊的方信看着忍不住笑了笑,知道這是年輕演員必須經歷的一步。
作爲一名年輕演員,非常容易代入劇本,產生共情,使得他們有更好的表現力。
但不能一直沉溺其中。
就像上輩子他曾經看見過的一部由四大名著之一改變而成的古裝劇,飾演林妹妹的演員一輩子都過得坎坷。
他不願意看見方雨晨也這樣。
“好了,你們先討論着,10分鐘之後開拍。”
衆人一鬨而散,着手準備去了。
就在此時,他接到了王隊的電話。
“大導演,你現在有空嗎?我這裡總算撬開了黃志偉的嘴巴,也找到了很多證據。”
提到黃志偉,方信只覺得身上的傷還在疼。
但內心已經可以放下來面對了。
“你說吧。”
“他把之前自己做的壞事都認了,他兒子的也由他一併頂包,當然,前提是他必須交出他們黃家不該有的東西。”
方信在心裡粗略的算了算,笑了。
“估計會要了黃志偉半條老命,他居然捨得開口給?”
王隊聽見方信輕鬆的口吻,心情也不由自主地放了下來。
“其實是不願意的,但是,如果他不給,他們家的香火就沒有人繼承了。”
王瑞可謂是精準的拿捏到了黃志偉的軟肋,從他口裡挖到線索,破了好幾起案子。
方信忍不住感慨:姜果然是老的辣。
“你的戲什麼時候拍完?”
王隊突然開口來了這麼一句
方信有些疑惑。
“大概還需要三四天吧,怎麼了?是有什麼事需要我出面嗎?”
提到這個,王隊似乎有些尷尬。
“黃志偉和黃家榮確實願意把事情都交代出來,但他們負責倆題的同一個條件,就是希望你可以去見他一面。”
“我長得也不帥,和他們倆又不熟,何必呢?”
方信對這父子倆有很深的陰影。
但想了想,能夠協助巡捕辦案也是一件不錯的事情,更何況之前王隊幫了自己這麼多。
猶豫之下,還是答應了。
剛掛完電話,碰巧10分鐘過去。
戲正式開拍。
這一段演的是司馬光逼着宋仁宗把樑懷吉外放,永遠不能入京。
如果宋仁宗不知道樑懷吉的身世還好,但一旦知道,內心就掛上了一把沉重的枷鎖。
他不能這樣做。
“此事再議。”
宋仁宗說不過唾沫橫飛的司馬光,想要使拖延政策。
可沒想到的是,司馬光居然摘掉了自己頭上的官帽,想要在朝堂之上自盡。
這是真正的想要逼迫宋仁宗。
現場的氣氛被拉成了一根繃緊的弦,稍有不慎就會直接斷裂。
旁邊看着的朱迪心驚膽戰的,被幾位演員的演技所震懾到。
真正有了一種身臨其境的感覺。
就在這個時候,趙徽柔唱着早年司馬光所作的詞登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