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還沒來？”
張大人在屋子裡面來回踱步。
他在這裡已經是第四天了。
別說送卷子的車隊了，他就連馬匹，都沒看到幾匹。
“大人，有一隻軍隊不見了。”
忽然，一名副官走了進來。
“不見了？哪隻部隊，有多少人？”張大人微微回過神來。
“賈思的部隊，一共五百人左右。”副官回覆道。“部隊是急行軍來的，帶的糧食沒有多少，賈思或許是察覺到了這一點，去附近劫掠了。”
“恩，倒是有可能。”張大人揹着手隨口說道，緊接着，他把話題轉向了車隊。“今晚再過去，這都是第五天了，車隊還沒有出現嗎？”
他們這次出行，足足有五千騎兵。
少了五百人，雖然事情不小，但是問題不大。
相比較不知道幹什麼去的這五千人，自己更擔心車隊。
“還沒有出現，探子告訴我們，車隊甚至還沒有出城，甚至沒有集結的跡象。”副官搖頭說道。
張大人冷哼一聲：“方碩這條老狐狸，到底是在做什麼呢？這麼久都不將卷子送出。”
“莫非是對方察覺到了我們的舉動了？”副官忽然想到了什麼，隨後一臉驚恐的開口。
“可能性不大，他們或許是因爲一些其他原因，所以遲遲沒有發動。”張大人摸索着光溜溜的下巴，思索後開口。
“靠！”張大人把拳頭狠狠的砸在了牆壁上。“炎國的這幫傢伙，到底是在搞什麼！竟然還不來！”
“再等等吧，天色晚了，大人先睡吧。有消息我會來通知你的。”副官見狀，說了一聲，隨後便轉身離開。
張大人冷哼一聲，隨後坐在了破破爛爛的牀上。
這牀，別看很爛，但是就這，也還算是他的特權。
其餘的士兵，都是睡在外面的地上。
能臨時給搭建個牀，已經算是不錯。
鎧甲不敢脫，也沒有被子這一說。
枕頭是找塊木頭當作臨時的，張大人躺下，靜靜想着卷子的事情。
牀鋪的位置靠着窗戶。
張大人睡的正死，然而這個時候，卻在天邊突然出現了一道火光。
緊接着那火光便朝着他的方向便衝了過來。
“叮！”
一根正燃燒的箭羽射中了張大人的護心鏡。
張大人猛然驚醒。
睡意瞬間消失。
他趕忙起身。
隨後幾根箭便插在了他的枕頭上。
“敵襲！有敵人！”張大人大喊道。
但是他的呼喊，卻沒有換來任何的迴應。
他側耳聽去。
這才發現外面已經是戰場，喊殺的聲音，刀劍的聲音，哀嚎的聲音全部融合在了一起。
衝出屋子，推開大門。
緊接着便是一陣火光出現在眼前。
定睛看去，隨後他發現目光所能看到的所有地方都在燃燒。
大火席捲一切。
樹木根本阻攔不住。
士兵們就猶如無頭蒼蠅一般，有的身上着火的，有的被火焰燒傷正在慘叫，有的到處亂竄。
張大人心頓時慌了，他大感事情不妙。
然而現在，他還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
“有人嗎？來人！告訴我什麼情況！”
張大人大喊着。
但是就算他用上了自己最大的聲音，鼓足了自己最大的威勢，也沒有唬住任何一個人。
人們匆忙的逃竄，甚至都沒有人去搭理他一下。
什麼貴族血統，什麼位高權重。
在性命受到威脅的時刻，都只是一個笑話罷了。
“副官呢？你死哪去了？”張大人四處尋找自己忠誠的屬下。
他跑到了副官的房間，卻發現裡面沒人。
從房間裡走了出來。
忽然一顆人頭滾落在他的面前。
“你！”
張大人一眼便認了出來，這顆人頭，便是不久前還在和自己交流的副官。
張大人心中震撼。
剛想張口說什麼。
然而在這個時候，卻傳來了一道聲音。
“你就是徐國的張真吧？”
張大人擡起頭。
隨後看到了一名模樣醜陋的青年，以及一個鬍子花白，臉色很差的老者。
說話的是那位老者。
“我是張真，你是誰？”張大人嚥了咽口水，一股不好的預感從心裡迸發。
“我叫方碩，想必你聽說過我。”方碩坐在馬上說道。
“我知道你，不過咱們應該是第一次見面。”張大人冷靜說道。
“是的，是第一次，但是也是最後一次了。”方碩笑了笑。
張大人低着頭，心裡五味雜陳。
方碩拔出劍，想要直接給他一個終結。
但是剛剛拔出劍來，身下的馬便有些不受控制。
因爲火光讓他感到了驚恐，於是在原地來回的踏步。
方碩怎麼拽繮繩也沒有用。
無法上前，更不要說什麼斬殺了。
實際上，他不會騎馬。
他是個文臣，在禮部上班。
學騎馬乾什麼？
他之所以臉色蒼白，就是因爲這一路上，被這匹馬給折磨的。
他現在又暈又噁心，隨時都能吐出來。
張大人看着這個連馬都不會騎的人，竟然滅了自己的部隊，一時間感到了無比的屈辱。
“回答我幾個問題，之後我不用你動手，我自己會來！”張大人沉重的說道。
方碩看着張大人，聞言一時間有些猶豫。
“回答你的問題？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緩兵之計？雖然你的五千人馬已經被我的兩萬軍隊團團包圍了，但是我怎麼會不知道遲則生變的道理，有歷史爲鑑，我會犯低級錯誤？”方碩搖頭晃腦，各種典故是張口就來。
忽然，身下的馬匹被倒下的木樁給嚇到，又是一陣暴動。
司馬中在一旁看不下去，伸出手拽住了繮繩，這才幫方碩穩住身形。
方碩心裡一陣噁心。
直接從馬上吐了。
看的張大人五官都擰在一起。
“可以回答一下他的問題，他絕無翻盤的可能，軍隊已經被咱們殺的差不多了，我剛剛用四柱預測法算過了，這人有此一劫，並且劫數難逃。”司馬中在一旁開口。
方碩用袖子摸了摸嘴邊，高高在上的看向張大人。
“你可以提一個問題。我會回答你。”
張大人見狀開口便問：“我問你，你們到底是怎麼發現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