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女兒,爸爸要走了,在家好好聽媽媽的話知道嗎?”
王家,王野一席軍裝抱着自己的女兒。
這是他第一次穿軍裝抱自己的女兒。
之前回來的時候,他都是換了便裝。
但現在要回去了,很不捨,可沒辦法,所以王野只能穿着這身衣服和女兒告個別了。
也許,這麼幼小的她現在什麼都不懂,甚至嬰兒的視野可能都看不清自己的老爸。
但王野還是想讓她看看,看看她自己的爸爸並不是不要她,只是他爸爸要到更需要他的地方去了。
“哦~嗚!”懷中,小傢伙突然張開嘴發出聲音,也沒哭,甚至還張着大眼睛看着王野。
一個多月了,小傢伙沒了出生時候的皺巴,皮膚也不紅了,粉撲撲的臉蛋上透着白皙,真和王野以前想象中的玉琢般可愛。
“寶寶,等你長大一點,媽媽就帶你去找爸爸!”
林薇來到邊上,伸手摸了下小傢伙的臉蛋,隨後她伸手從王野懷中把孩子接了過去。
“走吧,我在家會好好帶小寶的!”
“嗯!”
王野點頭,不捨的放手。
沒忍住,王野還是湊過去,在小女兒稚嫩的臉上吧唧了一口,隨後,又給林薇額頭來了一下:“老婆,我走了!”
沒說其他,越說越不捨。
提上包,王野走出家門。
外面,老媽和老爸等在外面。
他們之前故意出來了。
“就出來了?
不急這一會的!”抽着煙,老王看向王野說出這話。
王野笑了一下:“算了,年底你們一起來我那過年就看到了!”
說是這樣說,可王野走到門口臨上車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回頭。
林薇抱着女兒也出來了。
臉上帶着明顯的不捨。
內心有點酸,可王野這次沒說其他了。
上車,關門之後,直接讓司機開車。
沒讓林薇和家人送什麼,車上多呆一會到了機場也免不了分別。
更何況現在外面也冷起來了,小孩太小,林薇也剛出月子纔不久。
躺在車上,王野閉着眼睛。
軍人,隨着年齡的增加,隨着成家立業,他真越發感覺軍人的不容易了。
兩年義務兵還好,甚至五年八年也就那樣了。
因爲這時候年輕,雖然有些人有女朋友,可還沒有成家。
出了部隊,就能和女朋友在一起了,後續成家也能一直陪着孩子。
可對於留隊時間更長的軍官和士官來說在,當兵的同時,成家也是必然的。
一旦成家,老婆孩子都不能陪伴。
這一刻,王野是真的理解爲什麼一些三期四期的老士官和一些軍官身上都會帶着老婆孩子的照片。
也能理解,他們往往有空的時候,能獨自坐在那坐很久了。
他們不是無聊發呆,只是在想家而已。
一邊是軍人的責職,是祖國的安全,而另外一邊是自己的所愛。
人生最大的遺憾就是所愛隔山海,山海不可平。
若干年後,當孩子長大,當新婚變成金婚銀婚,對於一個職業軍人來說,回首過往,天倫之樂中所摻雜的遺憾怕是會比盛世長安的那三萬裡中,詩人筆下的遺憾還濃郁。
後悔嗎?
重生以來,王野如果沒選擇當兵,就算沒有系統,王野不說創業,就算當個敗家子富二代,這一輩子也不用發愁了。
但,很快,閉着眼睛的王野睜開了眼睛。
嘴角浮現一抹微笑。
他想到了林薇,想到了自己的女兒。
如果沒當兵,怎麼能遇上林薇,又怎麼會有這麼可愛的女兒。
更何況,當兵,他絕對不後悔。
低頭看着自己的雙手。
這雙手上,曾經抗過洪,在洪水中救過人,也曾沾滿了犯罪分子的血,有D販,有G傭兵,還有屢屢挑釁我國的白象崽子的血。
不後悔,我肯定不後悔,如果再來一次,我還是會選擇進入軍營。
只是可惜,我這雙手,到目前爲止還沒抹上櫻花味的血啊!
所愛隔山海,王野要遺憾也是若干年之後的回首纔會遺憾。
而現在,王野最大的遺憾其實就這了。
可對於這遺憾,他也沒辦法。
當初出國參加桑赫斯特競賽,都沒看到小本子過來。
更何況,就算小本子參賽也沒什麼用,那只是比賽,不是戰場上見面。
“哎!”一聲嘆息,王野重新躺下閉上眼睛。
但,很巧的是,這時兜裡的手機開始震動了。
王野伸手摸了出來。
一看,王野本來有點惆悵的心情頓時好了很多。
“連長!”
接通視頻,看着對面的武建豐,王野笑着打招呼。
“臭小子,弟媳生孩子伱都不聲不響啊。
不是我來你部隊,我都不知道你回家了!”
“你來我營了?”王野錯愕。
武建豐沒好氣的開口:“打什麼岔,弟媳生的兒子還是女兒。
孩子呢?給我看看?”
“我在車上呢,今天剛準備回營!”
王野解釋了一句。
“臭小子,你這搞的!”視頻對面,武建豐一手拿手機,另外一隻手卻指着王野忍不住說了起來。
“呵呵!”王野撓頭尷笑。
笑完,王野快速轉移話題:“連長,你怎麼到我營裡來了?”
對面,武建豐瞬間就眉飛色舞了起來:“我調去四旅了,路上我想着上任也不急着這一會,這不,繞了一下,我想先來看看你,然後再去看看咱老團長!”
“升職了?”
王野當即笑道:“恭喜!恭喜!”
“哈哈,不算什麼升職,平調,平調,去四旅當旅副參謀長!”
武建豐哈哈笑着。
可他這笑容,明顯出賣了他。
說什麼平調。
又不是調往虛職,更何況,他可是實權營長職務調過去的。
這其實很明顯,就是過渡,就像之前老丈人和王野說的一樣,如果後續藍軍旅的事情確定,王野也要先調到其他旅級單位去當副參謀長。
當然,過渡也有過渡的說法,能不能成功從副職上真正渡到正職其實還兩說。
但,只要不出太大的意外,像武建豐這種情況,應該不會出太大的問題。
自然,肯定沒王野穩。
王野要是真被調走,那就是確定要搞藍軍旅了,那屆時王野可能會讓其他人見識到什麼叫做真正的過渡。
刷的一下,幾個月就轉正了.
不過,王野沒和武建豐嘚瑟自己的事情。老丈人都說這事戰區還在商量,沒真正定下來。
沒百分之百確定的事情,絕對不能吹什麼牛皮。
到時候翻車了怎麼辦?
所以現在王野只是恭維道:“恭喜恭喜,連長,你可別謙虛了,這明顯就是過渡一下,說不定明年你就成參謀長了,這可是真正的大喜事!”
“哈哈!託你小子的福!”老武說這話,是真打心底在感嘆的。
沒王野,別說什麼旅級參謀長了,合成營營長都不是他能想的。
甚至他可能都等不到之前軍改的時候了。
連長任職期限到期,臨走升到副營就得脫軍裝轉業了。
但,人生就是這麼奇妙。
“你今天什麼時候能到?
我在你這等等你好了。
這次我帶好酒來了,等你到了,在你家裡我們兩個先喝一場!”
老武現在確實開心,人逢喜事精神爽。
更何況,他也確實想和王野喝一杯。
青出於藍而勝於藍雖然很讓人開心,但有時候也很打擊人啊!
王野是他看着入伍的,王野新兵他連長,之前王野成了合成營營長,他也還是營長。
終於,他不是營長了。
雖然還是副團級職務,和合成營營長一個等級,但從合成營營長調到旅副參謀長,總歸算是又往前邁了一步。
又超過這小子了啊!
得拉着王野喝口酒,好好舒緩一下內心的情緒。
這一刻,他是不知道王野憋着的大招,真要知道,怕是現在把酒當場摔了的心思都會有了,更別說還在藍軍營一直等着王野回營了。
可惜,他不會知道,王野也不會說。
“藍軍旅,確實有建設的必要。
全軍專業化的藍軍旅需要配套太多的東西,更甚至需要專門找個合適的場地。
就像株日河一樣,所耗頗大,而且也沒必要。
株日河就是現成的,上面也不會審批我們自己一個戰區就再弄一個株日河規模的專業藍軍營試煉場。
但我們內部搞一個專門磨鍊咱們戰區其他單位的藍軍,不要那麼專業,也不搞什麼專門的場地,就以我們現有的訓練場甚至野外來進行對抗,這就沒什麼問題了!”
戰區內部,會議會內,將星閃耀。
在基層部隊,看到一個將軍,甚至能讓一些基層戰士吹一輩子。
但在這會議室內,肩上不帶麥穗的,你都只能站在後面聽着。
關於藍軍旅的事情,其實已經商量過好多次了。
只是就算大家說的藍軍旅以現有的單位來兼任,可想後續維持連續不斷的旅級對抗,而且還要把藍軍加強,這些肯定還是涉及到很多問題,不是說一句想把藍軍旅讓哪個單位兼任就可以了。
“自己戰區有藍軍的存在,效果如何我們有目共睹。
另外,諸位別忘記了我們戰區要面對什麼。
我們的老鄰居,最近好像又有點跳了。”這時,坐在桌上的林院長看着大家說了一句。
一句話,讓對面一位將軍也點了點頭:“確實,現今形式,如果說我們幾個戰區哪個打起來的風險最大,受到的挑戰最高,肯定是我們!
白象,已經安分了兩年。
這兩年,他們沒在邊境搞什麼大事,他們國內的矛盾都快壓制不止了,接下來可以預料,他們會來找事也是情理當中的事情。
我們無法預知未來,但是大家都很清楚,白象口口聲聲說他們不是六二年的白象,可我們一直是我們。
我們一直是那個戰鬥民族,是當年核彈都沒有的時候,肩頭扛着重壓,也敢揍他們的那個種花家。
我們的口號是絕對不打第一槍,但是我們也絕對不會允許敵人打第二槍。
如果對方真挑釁上頭,那我們以及我們戰區的所有將士,免不了要舉起手中的槍桿了!”
點點頭,林院長也再次開口:“藍軍對於我部將士的戰鬥素養提升效果顯著,我們沒有對外戰爭,維和那一點只能部分戰士體驗實戰,真正大規模的兵團級戰役,戰術磨鍊,必須還是得靠我們自己。
居安思危,我們不能坐着和平就習慣和平,我們是軍人!”
今天的會議,是建立在之前一次次磋商下來的成果上的。
到現在,這其實更像是一場表態,一種決斷。
當即,隨着林院長的聲音落下,居中主位上的人看到其他沒人再開口。
他說道:“如果沒有其他異議,那關於藍軍旅的事情就這麼決定了。”
沒人開口,主位上的將軍等了一會,露出溫和的笑容:“那就這樣吧,剩下的時候,交給參謀部了,制定詳細計劃後,我們開始實施!”
殘陽如血,王野飛機轉火車後,到現在,王野終於下了這輛普快。
“呼~”
深呼吸一口外面的清晰空氣。
看了眼天色,王野提着包,順着人羣走向出站口。
他的軍裝只是在家裡穿了那麼一會,登機之前,在車上就換了。
身着軍裝長途出行,太不方便,也太累了。
“哈哈,王野,這裡!”
出站口,王野才順着人流從月臺拐彎來到這,就看到檢票出站口外面的一側,一身軍裝的武建豐和自己營部的司機了。
眼下,老武笑着揮手。
王野當即快步走了過去。
一同出站的人明顯都在投來關注的目光。
畢竟,軍人特別是這頂着二毛二的軍官,還是很有吸睛本錢的。
“連長!”
王野出站,來到武建豐面前笑着敬禮。
“哈哈,走走等你一天了!”
手攬了下王野,武建豐還是很注意形象的,等王野動了,手就放了下來。
在出站口民衆們的眼神注視下,王野和武建豐一起帶着司機離開了。
坐上車,這裡離藍軍營其實還有上百公里。
不過之前老武等着也是等着,所以就和司機一起來接了。
“哈哈,老子這次調走了,你小子是不是很失望!”
車上,前面司機平穩的開着車,而後面,老武和王野笑呵呵的聊着天。
“嘿嘿,連長,你這把我想成什麼人呢?”
王野一直還沒和老武的部隊交手。
主要也是沒輪上,或者是軍長也不想看王野這傢伙經常殺熟了,所以之前沒安排。
而現在,老武走了,這情況下,王野想殺熟明顯都沒機會了啊!
“哈哈,臭小子,你不是這種人?
你當年還是一個大頭兵的時候,長的第一根反骨就是幹掉的我。”
指着王野,老武笑罵:“你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小子當初手雷全對着我丟,你之前肯定一直期待梅開二度吧?”
武建豐笑嘻嘻。
他也沒放什麼狠話,說什麼真碰到王野的藍軍營他能打的過的事情。
恰恰相反,他之前其實真的很擔心這個來着。
王野的各種髒套路他不是很擔心,畢竟這麼多年走過來,他也早就變歪了,各種髒套路也是信手拈來。
可,髒套路不怕,但王野的藍軍營他開掛啊!
而且本身藍軍營也被各種加強。
實力不對等的情況下,王野手段還這麼髒就難打了。
就算他不想承認,可從去年底到現在的對抗,藍軍營無一敗績也在說明問題。
所以,他之前一直都很擔心自己也要被王野抓來幫他養豬來着。
現在好了,去他特麼的養豬,老子走了,不是營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