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爹這話一說完,就坐在地上抹起了眼淚。
而他說出的話,卻讓在場的人都驚呆了。
“什麼意思?他女兒那樣是被打的?”
“不應該吧,能被打成這樣,都夠去坐牢了。”
“他們不是說報過警了嗎?難道警察不管?”
“越來越看不懂了,到底是誰的問題?”
“.”
周圍的人議論紛紛,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信誰。
王老爹的哭聲也越來越大。
剛纔蘇陽還只是猜測,現在是真的確定了。
就是家暴。
而且還是嚴重的家暴!
不能不管!
於是蘇陽走近兩步,“老爹,能跟我具體說說嗎?”
聽到聲音,王老爹擡起頭來,渾濁的眼睛裡看不到一點希望。
而他也並不覺得蘇陽能幫上什麼忙,面對蘇陽的好意甚至還惡語相向。
“跟你說有用嗎?”
“你們都是一樣的混蛋。”
“現在離婚協議也不算了,我二丫這輩子真的完了。”
王老爹哭聲悽慘,滿是皺紋的臉上全是淚水。
面對這樣的態度,若是換成其他調解員早就置之不理了。
幫了忙還不領情,那就不幫。
誰樂意惹一身騷。
可蘇陽不同,他做事只講個對錯。
既然已經知道了,那就沒有不管的道理。
不在意王老爹語言上的衝撞,蘇陽篤定回道,“有用!”
“告訴我二丫是怎麼弄成這樣的。”
說話間還指向中年男人,“他都幹了些什麼,你跟我說。”
“我來給伱做主。”
說完還看向張賀,“他說了什麼惹怒你們。”
“一併說了,我連他一起收拾。”
蘇陽的語氣鄭重無比,不容置喙。
倒是讓王老爹信了幾分。
而張賀看到牽扯到自己,忍不住辯駁,“我勸他們和好有錯嗎?”
“誰家不是兩口子搭夥過日子。”
張賀的理由蘇陽暫且不做評價,也沒有回答。
他的問題最後再說。
蘇陽無比鄭重的看向王老爹,繼續說道,“老爹,說吧。”
“我說到做到。”
或許是王老爹之前到處碰壁已經讓他有了牴觸心理。
哪怕他有意相信蘇陽,也不敢輕易開口。
反倒是身後的壯漢沒有那麼大的戒心,他指着中年男人搶先說道。
“他真不是個東西。”
“跟二丫結婚了五年,只要喝多了就打她。”
“二丫又是報喜不報憂的性格,死忍着不說。”
“如果不是一年前被打進了醫院,我們都還被矇在鼓裡。”
“可發現了又怎麼樣?晚了呀!”
“二丫好幾年都得掛着糞袋生活。”
“你說,我們還能讓她回去嗎?”
壯漢是二丫的表哥,對她的遭遇心痛無比。
說着說着也流起了淚。
面對這樣的指控,中年男人心虛不已。
使勁抽着自己的嘴巴,邊抽邊懺悔,“是我該死。”
“我喝酒了控制不住自己。”
“我發誓,我以後再也不喝酒了。”
中年男人的巴掌扇得啪啪響。
這無疑也是承認了他家暴的事實。
但這巴掌扇得再響,也不能將周圍人的怒氣澆滅半分。
“臥槽!家暴啊,那剛纔裝深情給誰看呢?”“最煩打女人的男人。”
“媽德,怪不得人家要跟你離婚,擱誰受得了。”
“他應該是知道錯了才求原諒的吧,我覺得可以原諒他一次。”
“原諒個屁,特麼的誰再多一句嘴,小心老子揍他。”
“家暴只有零次和無數次,不能原諒。”
“.”
這些看熱鬧的前一秒還在力挺中年男人。
現在知道了他的所做所爲後,全都掉轉槍頭加以指責。
又因爲感覺自己被糊弄了,罵的可比剛纔還狠。
此時,無論是周圍看熱鬧的人還是直播間的網友,都在對家暴男口誅筆伐。
大家都知道家暴男不能原諒。
唯獨張賀這個拎不清的,在看到中年男人的認錯態度這麼真誠。
又不怕死的接話,“他已經認錯了。”
“就不能大度一點?”
此話一出,就有幾道想殺人的目光朝他射過去。
其中就有蘇陽。
又是大度?
他只是被打了下頭,就嚷嚷着追究到底。
現在勸人大度?
這還是金牌調解員?!
蘇陽想罵人,但礙於他的身份忍住了。
可網友纔不慣他毛病,直接學着他的調調開始陰陽怪氣。
“你捱打了也大度點吧,別人會道歉的。”
“大度點,人家打你肯定是有原因的,就算沒原因,你一個金牌調解員,受點委屈也是應該的。”
“啊對對對,打人者必須嚴懲,竟然沒打他嘴。”
“就這還當調解員,操!”
“早就跟你們說了,絕大多數的調解員都只會說風涼話。”
“.”
就憑張賀說的這兩句話,蘇陽就覺得他這打捱得不虧。
剛想讓他閉嘴別再開口。
就見王老爹被刺激得激動的朝他大吼,“大度?”
“你女兒被家暴,你能大度?”
“把你女兒打得住院,不管不問,然後把家裡的存款拿着和情人瀟灑,你也大度?”
“現在錢花完了,又來找我女兒回去伺候他吃喝拉撒?”
“你還能大度?”
家暴這件事被說出來就已經很炸裂了。
現在又多出了幾項指控。
圍觀的人都炸了。
“這特麼不是畜生嗎?把老婆打進醫院不管不問,還拿着家裡的錢找情人?”
“我尼瑪!錢花完了,知道來找老婆了。”
“怪不得他們那麼氣憤,要是我女兒能被這樣對待,我殺人的心都有了。”
“踏馬的,不能回去!這種狗男人不配有老婆。”
“光是聽聽就汗流浹背了。”
“.”
圍觀的人和直播間裡的網友都氣炸了。
以爲家暴已經夠離譜。
沒想到還有更畜生的行爲。
把老婆打進醫院,拿着錢和情人約會。
錢花完了又找上門來想把老婆騙回去繼續伺候。
這算盤真是打得哐哐響。
而王老爹一步一質問,問得張賀啞口無言。
他沒有女兒,不能感同身受。
只是職業習慣讓他覺得只要不是殺人放火的大事,都是能被原諒的小事。
所以說出來的話,都是輕飄飄的。
這一刻,他雖然意識到自己不對,但他還是慣性使然的說道,“我不就是想讓他們給彼此一個機會。”
“再說以你女兒現在的情況,沒個男人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