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鈺是有脾氣的人,凱撒這樣冷落,她又怎麼會繼續主動貼上去呢?不理就不理。
這次回來完全是爲了那幾本漫畫,唐鈺算準了凱撒出去的時間,帶着口袋翻牆就進去了。
保鏢看見她就跟看見鬼一樣,不過凱撒隔離了唐鈺跟拉斐爾,卻沒有下達不讓唐鈺回來的命令,所以大家對她的來到除了驚愕之外並沒有阻止。
去了拉斐爾的房間,唐鈺找了幾本拉斐爾常看的漫畫集,正要離開的時候,忽然被書桌上的一本日記本吸引住了,攤開的那一頁恰好是拉斐爾生病的時候,應該是他正在寫日記,突然發現不舒服,所以打電話給她。
也許是好奇心的驅使,唐鈺不自覺的走向書桌。
稚嫩的筆記躍入唐鈺眼底,她全神貫注的看着那一行行優美如詩一樣的句子。
——雖然唐鈺跟父親結婚了,可我還是有點不安,我害怕有一天唐鈺會突然離開,其實我知道,總會有一天唐鈺離開我,就像樹葉從樓下的樹枝離開,陽光從窗口離開,街上的公交車從站臺離開,我真的希望,那天來的遲一點!
我真的希望,那天來的遲一點!
多遲?至多半年。
唐鈺覺得喉嚨像堵了一團棉花,說不出的酸澀從四面八方襲來。
她覺得自己可恥到了極點,在拉斐爾無暇的童年裡,自己應該是第一個欺騙他的人。
“你在幹什麼?”門口忽然被一團高大的陰影罩住。
唐鈺嚇了一跳,連忙旋身,凱撒逆光朝她走來,光影中他輪廓半明半暗,雖然還沒有靠近,但唐鈺卻感覺到他身上散發出的生人勿進的冷氣。
因爲拉斐爾的事,凱撒一定恨死她了。
唐鈺自知辯駁無力,壓根兒也沒準備跟他解釋。
“我拿點東西。”
凱撒來到她面前,他掃了一眼唐鈺身上的帆布包,從他的眼神裡,唐鈺彷彿看到了質疑,怎麼?懷疑她偷東西不成?
“教父先生,您擋住我去路了!”唐鈺冷聲道。
這是他們鬧翻以來第一次見面,誰都沒有做好準備,再說了,她也沒什麼好說的,被汪卿陰了是她活該,是她沒本事,是她自己太低估白蓮花的實力,所以唐鈺壓根兒沒把這回事當成正事,在她心裡唯一對不起的就是拉斐爾,白白受了那麼些罪。
她不是個好後媽。
至於那一巴掌,唐鈺也沒太往心裡去,畢竟那種情況誰都有控制不了的時候,當時唐鈺自個都想扇自己一巴掌了,更何況凱撒?
可是,凱撒千不該萬不該把她跟拉斐爾隔離了。
唐鈺是個粗胚,是上流社會最不屑的生物,貴族看見她就如同碰上會傳染的細菌,這些唐鈺統統不在乎。
可唯有一點,凱撒不該疑她!
隔離了拉斐爾是什麼意思?是怕自己再害他?這種侮辱對唐鈺來說比那一巴掌更可怕。
“拉斐爾之前快要出院了!”凱撒突兀道。
唐鈺先是一愣。不明白他什麼意思。
“可那碗湯,差點要了他的命!”凱撒語氣驟然冷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