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宅書房裡,易廣源和沈蘭芝正在到處翻找着他當初爲繼承幾份遺產和老爺子簽定的協議書。
那裡邊的條件指出易天逍必須按照他的意思結婚,才能取得天成集團的股份,現在無疑對他十分有利!可是老爺子恐怕很難主動把東西交出來,所以他不得不自己來找了。
“家裡是不是還有什麼隱秘的保險櫃呀?你確定老爺子會把東西放在這裡嗎!”
沈蘭芝翻了半天的書架都沒找到想要的東西,疑惑地看向她男人。
“不應該呀!我記得家裡保險櫃就這一隻。”易廣源翻遍了老爺子的書桌和材料櫃,連牆壁上字畫都沒放過,挨個找了一遍!也沒能找到那份協議書。
“這老頭子,還真是狡猾!”沈蘭芝有些惱火地報怨。
書房門隨着她話音落下霍然開啓,易老爺子陰沉着臉跨進門來,樹根柺杖重重往地上一頓。“你們在這裡幹什麼?我的書房沒說過不許隨便進嗎!”
沈蘭芝被嚇了一大跳,這老頭子明明在他房間裡睡下午覺睡得很香,怎麼就突然跑到這兒來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聽到了她剛纔一時氣憤吐出的不敬之語……
易廣源機智地扮上笑臉。“爸,您睡醒了,我是看蘭芝無聊,帶她過來看一看您珍藏的字畫和古董,她對這些東西也很感興趣!您也知道,她家原本就是書香世家。再說您也沒說過書房不讓我們進啊?”
老爺子依舊沉着臉,柺杖舉起往門上敲了兩下。“門口貼着聲明,你們眼瞎看不見?”
易廣源一臉詫異地走過去。“有嗎?我還真沒注意。”
轉到門外瞧了一眼,門板上果然貼着張大大的紅紙,上面黑墨清清楚楚寫着:閒人與狗不得入內!
看墨跡很新,紅紙四角還露出些潮溼的痕跡,湊過去仔細瞅瞅,怎麼瞧怎麼感覺像是才貼上去的……
“看清楚了?”老頭子又一柺杖砸門板上,門受力猛地往外一開,險些撞上易廣源鼻子。
“爸,您老真是愛開玩笑!這不才貼上去的嗎?我和蘭芝來時根本就沒有。”易廣源乾笑兩聲。父親居然罵他是閒人,罵他的女人是狗?這老頭子,簡直越活越像小孩兒!
老爺子瞪他一眼。“少給我找藉口!老子不管你們倆今天跑這裡來想幹什麼?趕緊滾遠點我不追究,以後不許再進我書房!”
沈蘭芝忙從房裡走出來,膽怯地垂頭站在易廣源身邊。
易廣源瞧着她受氣的樣子,眉頭緊皺看向父親。“爸,您別總是這麼針對蘭芝行不行?她是我心愛的女人,您就不能看我的面子對她好一些嗎?”
老爺子把眼一瞪怒斥出聲:“你讓我對一個心術不正,在背後罵老子狡猾的女人好?要不是看今天過年,我直接把你們倆全都打出去!”
沈蘭芝一臉煞白,眼淚刷刷掉了下來。“爸,對不起!您別怪廣源,都是我不好,我真不是罵您……您罰我吧,只要您能解氣怎麼罰都行!”
老爺子冷哼。“少在這裡虛情假意,我一看你們就心煩,趕緊都給我滾!”
沈蘭芝臉上掛不住,“嗚嗚……”哭出聲來。
她怎麼就這麼倒黴?不過罵了一聲,就被老東西聽了去!老頭子生氣事小,要是連累兒
子得不到天成集團那百分之四十九的股份可就虧大了!
易廣源一看沈蘭芝哭得可憐兮兮頓時心疼,加上也沒能找到要找的東西,心裡氣也不順,索性怒衝衝攬了沈蘭芝就走。
老爺子在背後毫不避諱地怒罵。“兩個畜生都不如的東西!”
易廣源被罵得額頭青筋直跳,卻又不得不忍着,帶着沈蘭芝一路回到他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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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蘭芝委屈地抹着眼淚。“這可怎麼辦?要是找不到那份協議,你拿什麼來制約天逍?他自己生意做得那麼大,還非要來搶我們天行的這點兒東西,也太沒天理了!”
易廣源徑自坐在沙發上抽着悶菸頭痛。
“這哪裡是單純他們哥倆分家產那點事?你個婦道人家根本就不知道是什麼情況!現在安家因爲雪晴和天逍的婚事已經和我們勢同水火,表面上雖然還合作得太平無事,但隨時可能對天成集團造成致命的威脅!”
“如果安家下定決心要和我們魚死網破,在這個關鍵時期和天成解除合作關係,我們將隨時會面臨銀行的逼債,而我們貸款的這筆錢已經被天行投資到了新項目中,短期內不但不可能回籠,甚至還需要更大的投入,這樣雙面夾擊,如果找不到資金支持,很可能導致天成集團破產!”
沈蘭芝聞言愈加氣憤!“安家這樣做就不怕華豐集團受損失嗎?他們不是一樣貸款很多投入新項目!如果和我們解除合作關係,銀行難道只向我們逼債?”
易廣源搖頭。“你別忘了安家背後還有德菲拉財團,他們根本不怕面臨資金週轉的問題,只要寧夫人在狄奧那裡的力度夠,肯幫他們一把,華豐集團完全不用擔心和我們一樣被銀行逼債!”
沈蘭芝這才恍然大悟,沉重的危機感頓時讓她真的害怕起來。
“這麼說天成只能等着破產嗎?怎麼會這樣!如果天成垮了,我們天行可怎麼辦?他跟着你辛苦了這麼多年,你不能讓咱們兒子一無所有啊!”
易廣源沉沉嘆息。“所以我才心急想讓天逍娶到狄奧·德·布里薩克和他前妻生的女兒伊娃!如果我們家直接和德菲拉財團首席聯姻,到時候還用怕區區一個安家嗎?安家還不是指着安心寧有幸嫁給了狄奧,所以纔敢這麼囂張!”
沈蘭芝聞言頓時不愛聽了。“爲什麼這種好事你想到的又是易天逍?當初要和安家聯姻我就勸過你讓我們天行娶安雪晴,你非說什麼安雪晴看上的人是易天逍,結果鬧到這步田地!現在你才反悔想讓我們天行娶那個二手女人!爲什麼不讓天行直接去取伊娃?”
易廣源皺眉。“你以爲是我想怎麼樣就能怎麼樣嗎?當初安雪晴是非天逍不嫁,而這個伊娃,我原本是把天行的資料先送過去給狄奧看的,結果人家選了安璟臣!我沒有辦法,只好又試着送了天逍的過去,狄奧馬上決定要在安璟臣和咱們天逍之間給他女兒作個選擇,你說我能怎麼辦?”
沈蘭芝氣不過。“我們天行到底比他差在哪裡!”
易廣源無奈看着她。“我知道你身爲母親有多疼愛自己的孩子,可是天逍他也真的很出色!不管是身份地位還是他的個人能力,天行這個在我們羽翼下長大的孩子給人的感覺總是比不了他。”
沈蘭芝聽到易廣源當她面誇獎易天逍
,一張素白的臉表情更加不快起來。
“這麼說你也感覺我們天行比他差?我們天行他幫了你多少!要是沒有天行,你敢說你一個人能把天成集團做這麼大?廣源,你怎麼可以這麼偏心!”
易廣源趕緊安撫她激動的情緒。“你先別急!我不是說我們天行比天逍差,只是他始終在爲家裡做事,給外人的感覺肯定就不如天逍自己獨闖天下顯得能力過人!天行怎麼樣我自然清楚,他在做生意方面非常有能力,頂多就是體力方面比那混小子差一點……”
沈蘭芝更不愛聽了,一雙眼睛怨氣頗深地瞪過去,易廣源只好收了聲音。
“我不管,總之你必須讓天行得到他應得的一切!天成集團是他和你一起打的天下,憑什麼要給易天逍?”
“可那裡邊有屬於他的遺產,一點不給他是不可能的……”易廣源就事論事。
“什麼遺產?那纔多點錢!那麼點錢現在連我們天成集團百分之十的股份也合不上,居然白白拿走百分之四十九?你就是偏心!”沈蘭芝氣得直喘。
易廣源一邊幫她撫着胸口順氣一邊解釋。“你不能這麼說,怎麼能是我偏心?當時如果沒有這筆遺產,天成可能早就破產了!再說那些錢如果放在天逍手裡,也一樣會增值!”
沈蘭芝頓時喘得更厲害了,惱恨地瞪向易廣源。
“你還說?別忘了老頭子讓你籤的協議,要他們點錢救命容易嗎?他居然讓你把一切都給易天逍!他對我們何時有過一點點公平?根本就是藉機訛詐!咳咳咳……”
易廣源見她激動得臉都紅了,生怕她氣得吐血,沈蘭芝身體一向弱不禁風,所以他讓她疼她已經成了習慣,見此情景趕緊又拍又撫,也不再試圖和她講清楚事非道理。
沈蘭芝卻不依不饒,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又紅着眼圈看向易廣源。
“現在我們找不到那份協議,難道就這麼幹等着被安家報復嗎?這一切可都是易天逍惹來的禍!爲什麼要我們天行爲他來買單?你要是真的心疼我們孃兒倆,你就應該去和老頭子把道理講清楚!”
易廣源愁眉深鎖,煩躁地又取了支菸點燃。
“不是我不想和他講清楚,看老爺子的態度似乎對那個丫頭有些認可,這件事還真是難辦!不過你也不用太擔心,那份協議對我父親來說也是對我們的一種制約,所以他肯定不會毀掉,我們忍耐一下慢慢找,總會找到的。”
“何況現在安家還想我們天行娶安雪晴,我已經答應了安建平三個月的期限,短時間內他們應該不會和咱們撕破臉。我們只要在三個月內讓天行娶了雪晴,或者促成天逍和伊娃的婚事,天成集團就不用擔心任何危機了。”
沈蘭芝發白的嘴脣緊緊抿住,眼底閃過一絲惡毒的狠意。一切全是易天逍害的!要不是他逼着天行娶上官家的病丫頭,事情不就迎刃而解了嗎?看來想要維護兒子的利益,她只能想點辦法快點把那個該死的水兒解決掉!
還有這個壓在她頭上時時刻刻要給她臉色看的老頭子,她已經被他蔑視了這麼多年,討好了他這麼久,結果受到的全是侮辱,兔子急了還會咬人呢!真以爲她沈蘭芝好欺負嗎?她還就賴在大宅不走了,就是氣不死老東西,也膈應死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