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爲的是你們凌家
“你這是誣衊我,她當然不會信你的。”
“你敢說你沒這個念頭?”
“真沒有。”楊肅舌尖輕抵着脣角,似笑非笑:“這事兒還得你情我願不是?”
“誰跟你‘你情我願’?!”凌淵道,“別以爲你幾句軟和話哄好她就萬事大吉,她跟凌家的關係,我只要肯說,你覺得她會不會信?”
楊肅陰陰側目,望着他沒動。
這點他倒真有點吃不準,畢竟長纓心裡滿滿地裝着凌家。偏他一天到晚忙得很,壓根沒有時間花前月下,這人渣要是在長纓面前瞎說些什麼,回頭長纓又不理他,他是真頂不住。
沒有勝算,便沒必要跟他鬥這氣。
他想了下,說道:“其實楊際這事你也沒有什麼好氣的,我雖然卑鄙,但你反正也不會投靠東宮,我即便真是這麼想的,你也還是沒損失。總之你告你的,我告我的,井水不犯河水。”
“你怎麼知道我不會投靠東宮?”
長纓自凌淵走後即回了書房。
“不過,”說到這裡她擡頭,“我即使是自己想要爬高一點,也確實是希望凌家有什麼麻煩的時候能搭把手。
“他跟你說的?”
激流之中,沒有什麼辦法能確保萬無一失,而做那個掌權的人,總歸會比手無寸鐵任人宰割要強。
楊肅卻道:“爲了凌家!”
他徑直走到她面前,勻了口氣說道:“你當初急着費那麼大勁見楊肅,是爲什麼?”
“朝局這麼亂,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立場,堅持不站隊也許是明哲保身的方式,但也許正因爲不曾站隊,又給自己招來了忌憚呢?
凌淵雙眉緊擰:“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凌淵擡頭。
她肯撇下霍溶跟他乖乖回京,本身就很異常,再之後在楊肅回京途中耍出那麼一手擊滅刺客,最後又上趕着去往十王府見他,都透着不尋常。
“她對你們凌家貼心貼肺,我爲了這揣了一肚子窩囊也只能由着她來,而你居然還有臉來擠兌我?你憑什麼!”
楊肅睨着他,沒有再吭聲。
在如今對手未曾露頭的情況下,她也得做好找不到他的準備,而無論如何,防守在任何時候都很重要。
楊肅因着凌淵的突然離去,心情也被勾得有些浮躁,三下五除二把衣裳換了,隨後也拿起馬鞭出了門。
“我倒是想自己知道,可惜你從沒有想過要告訴我。”凌淵有些氣浮,“你爲什麼要爲凌家去掙這從龍之功?”
但他卻只以爲她是爲着自己着想,如她所說想要出人頭地爲自己掙個前程,也就一直沒問過,而楊肅卻說她是爲了凌家!
長纓也未提防他突然之間提及這茬,隔了許久才擡頭。
果然沒多久門外有馬蹄聲響起,凌淵回來了。
“不知道。”凌淵皺眉沉了口氣。
而掌了權的人,佔據主動也總比落於被動要強。
長纓身子微頓,側了側首。
經楊肅一提醒,凌淵纔想起來前後確實透着不對勁。
他一直都當長纓撇下楊肅是因爲天生狠心,她是爲了凌家?……
……
這多沒有道理。
凌淵想起不久前,她也曾說過這麼一句話。
凌淵也沒有往下懟。信手端茶來消火,一揭碗蓋,又道:“你這麼有信心,那當初是怎麼被甩的?”
虧他還一度還因着他生出些惺惺相惜之感,如今衝他這德行看來,真該再被甩個十次八次!
楊肅倒覺得他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他青寒臉道:“你知道她撇下我,那你可知她爲什麼撇下我?”
楊肅冷哂,灌了半杯茶下肚才道:“你去問她!”想想不對,又道:“信不信由你!”
當然還得看凌淵怎麼想。
這其實有點出乎他意料,他原以爲就算凌淵不知道長纓是爲了凌家,至少如今也該知道她是爲什麼會有這樣的舉動。
“這種事,誰都說不好。”
楊肅跨進門來,看到她扶着簾櫳在出神,微垂首沉默的樣子讓人心疼。
楊肅目光如刀:“讓你失望了,既不是我不夠用心,也不是她對我不夠動心!
凌淵站半晌,忽然道:“我去問問她!”
“爲什麼?”凌淵道。
“凌淵走了?”楊肅問。
凌淵走時什麼也沒有說,這事他知道得是有點突然,但長纓覺得知道了也沒有什麼不好,眼下基本上都是各行各事,如果能夠擰成一股繩,總歸是好事。
他走到她背後:“長纓。”
“你當真不知道她爲什麼要這麼做?”楊肅看了他一會兒,又微眯眼道。
凌淵猜不出來。但他本來也不是那麼好奇,因此懶得搭理他。
但倘若能說,長纓會不說麼?她想了想,道:“其實也沒有那麼嚴重,凌家不需要我做什麼,我這也是爲我自己。
他臉上寫滿了不解。
這下換成楊肅冷笑:“你猜?”
長纓靜默片刻,說道:“我只知道,人無千日好,花無百日紅。”
凌淵定望他半日:“你什麼意思?她爲凌家?”
長纓點點頭。目光又落回他臉上,一段日子沒見,倒像是清瘦了些。她道:“忙完了麼?”
……
事關凌家,總歸不是她一個人能扛下來的,他知道了也好,哪怕她不能把話說明白,也至少要藉此機會給他提個醒。
“這點自信還是有的。”楊肅點頭,不多說。
長纓沒喚住凌淵,想了下應該不至於鬧出什麼事來,便把要帶回去的兩隻貓仍拿竹籃裝着,等着他。
她眼神澄靜,入眼皆是鎮定。
凌淵凝眉立着,視線一時失了焦。
凌家面上看起來是堅不可摧,但長纓籌謀這麼多年,投靠“楊肅”應該有她的理由,而這個理由,凌淵居然感到茫然?
“忙完了。”楊肅微笑,執着她的手坐下,“我方纔進宮去見了皇上,把五城兵馬司的事說了。皇上覺得挺好,正張羅着要聯合幾個臣子在朝上說說這事。”
長纓沉吟:“楊際他們怕不會輕易答應。”
“再難我也要拿下來。”他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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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