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然想起驅魔帛書中的妖魔圖鑑,記載着一種奇特的鬼魂,叫做憶生鬼,這些鬼魂生前孤苦無依,或者是失孤的父母,或者是無父無母的孤兒,或者是失去配偶的鰥夫寡婦,這些人省錢情感無處寄託,而死後又無法與親人相聚,因爲那些早他們死去的親人早已投胎,就產生了極大的怨念,讓他們喜歡幻化成其他人去世了的親人的模樣,重溫親人間的溫.存。
說實話,這種鬼一般情況下危害並不算特別大,但是畢竟生人鬼魂陰陽兩隔,一旦發生接觸,對生人的陽壽,氣運都有着很大的影響。
我攔住顧芳:“杜曉磊已經死了,你清醒點。”
“我知道,我知道。”顧芳哭喊着:“是曉磊的鬼魂回來了,你讓我去看看他,讓我跟他說句話。”
“不可能,杜曉磊的魂魄……”我突然有些不忍,讓顧芳知道杜曉磊不但死了,就連魂魄也被燒燬,太殘酷了。
咬着牙,猛然一推顧芳,我直接抽出桃木劍來:“我警告你,最好現出原形,否則對你不客氣。”
‘杜曉磊’冷冷的看着我,目光陰毒,彷彿我是他的生死仇人一樣。
“曉磊你說句話,曉磊……”顧芳終於還是衝了上去,一把抱住了‘杜曉磊。’這傢伙竟然還能幻化出實體,我眉頭一皺,這不是普通的憶生鬼,此人死的時候恰逢百鬼夜行,亂命入體,已經變成了餓修羅!
餓修羅可就不像憶生鬼那樣溫和了,這種傢伙,怨念極深,對事件的一切抱有蝕骨的仇恨,如果一個人誤將餓修羅認成自己去世的親人,餓修羅就會立即吸食他的魂魄,讓他永世陪伴餓修羅,成爲他的玩偶。
眼看着‘杜曉磊’把頭埋在顧芳的長髮中,似乎極爲陶醉的吸了一口,猛然張開大嘴準備吸食顧芳的魂魄,我大喝一聲撲上去,將一把定魂針扎進這隻餓修羅的肩頭。
餓修羅發出一聲嘶
叫,聲音聽上去彷彿刀子刮在玻璃上一樣,刺耳至極,顧芳捂着耳朵,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被刺傷的餓修羅現出了真實的樣貌,這是一個看上去正值壯年的男性鬼魂,眼中不斷的放出一陣陣幽怨寒冷的光。
顧芳被嚇壞了,顫顫巍巍的爬起來:“你不是曉磊。”
我哼了一聲:“他本來就不是杜曉磊,他是一隻餓修羅,他看見你把杜曉磊的遺像擺在車裡,於是就附在遺像上,等你獨自出現的時候就跳出來迷惑你,現在你總該清楚了吧。”
我話聲一落,顧芳猛然指着我的身後:“當心……”
我心中一驚,正想躲避,但爲時已晚,餓修羅撲在我的肩頭猛然一吸,我頓時感到頭暈目眩,彷彿整個靈魂都要拖離身體了一樣。
你奶奶的......我低低咒罵一句,然而身體已經沒有了力氣,踉蹌倒下,我只能在倒下的時候努力張開衣袖,將藏在衣袖裡的金剛砂鋪天蓋地的灑在餓修羅身上。
金剛砂這玩意兒,我的確是不常用,但是自從和無名妖魔交手以來,我就一直在衣袖裡藏着一捧金剛砂,這就確保了就算我已經被打殘,只要還有一點點力氣,就足以讓我把金剛砂釋放出去。
這東西對於鬼魂,就好像人聞見了胡椒麪一樣,如果說的再貼切一些,那就應該是胡椒噴劑,殺傷性不大,但是對它們造成的痛苦卻絕對不小。
一把金剛砂撒出去,餓修羅捂着臉哇哇大叫,和他拉開一段距離之後,我的體能竟然極爲迅速的恢復了,看來這種東西對於驅魔師的傷害,還並不算太大。
眼看着餓修羅捂着眼睛,只顧着一個勁的喊叫,我瞅準時機,拔出桃木劍,狠狠地插進餓修羅的身體。頃刻間,不斷地有一縷縷遊魂透過餓修羅的軀體逃逸而出。
看來這傢伙道行已經不淺了,這些遊魂,應該就是被他吸食進來的
。
眼看着餓修羅倒地,化作一片虛無消失,我喘着粗氣回到顧芳身邊,伸手將她從地上扶了起來:“看到了吧,世界上這種東西多得很呢……那個,杜曉磊曾經也被人做成過這種東西。”
顧芳瞪圓了眼睛瞅着我,只是那種眼神已經不再是憤怒和仇恨,而是一種發自心底深入骨髓的恐懼。
“好了放心吧。”我安慰着顧芳:“你以後只要記住,遺像這種東西,要祭拜的話就放在房間裡好好祭拜。否則就不要把它放在車子裡,哀思不是這麼表達的。很多民間看上去沒有理由的儀式,一旦破壞掉就會招來禍患,就當是個教訓吧。”
顧芳本來已經站起來了,然而沒過幾秒鐘,又軟塌塌的坐了下去。我終於忍不住開口去問:“你大晚上的不在家好好歇着,開車出來也就罷了,怎麼還偏偏挑這種荒郊野外來?你到底想去哪?去墓地看杜曉磊嗎?我在地圖上查過了,本市的墓地可不再這個方向。”
顧芳終於恢復了一點兒精神頭,看着我哀嘆一聲:“曉磊走了之後,我天天失眠,但是剛纔我回到家,很快就睡着了,而且做了一個很奇怪的夢,夢裡面曉磊給了我一個地址,好像是讓我去那個地方做什麼事。但奇怪的是,在夢裡我根本看不懂這個地址是什麼意思,可是當我醒過來之後,就無比確定曉磊指的是,他曾經帶我去過的一個地方。”
“什麼地方?”我趕緊追問。
顧芳張了張口,卻有些欲言又止。
“你現在已經知道我是幹什麼的了,杜曉磊走了,很不幸,但他曾經被那些該死的妖魔做成了活屍,你難道不心痛嗎?現在有一個機會擺在你面前,讓你幫助我打敗那個該死的妖魔,替杜曉磊報仇,你應該知道怎麼選擇吧?”
這句話顯然起到了作用,顧芳擡起頭,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似的,便告訴了我一段有關於她和杜曉磊的往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