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狐聞言擡起了頭,微笑着說:“這個故事要從很久以前說起,你想聽嗎?”說着俯視着葉伶。葉伶心裡充滿着疑問,而且從對方的話裡體會到了一種深意,更重要的是見到對方悽楚的表情,葉伶益發覺得對方可憐。
沒有作答,只是微微點了點頭,葉伶散去了手中的靈劍,靜待對方回答。葉伶這一舉動落在白狐眼中,使對方不由露出讚許之色,既欣賞葉伶的風度,更讚歎對方的膽識。
在自己這等擁有數千年修爲大妖的面前,作爲一個人類除魔師不全神戒備,一旦自己發動攻擊恐怕連反應的機會都不會有。然而眼前的人卻毫無顧忌的收回了手中的劍。
白狐回憶往昔,不由頹然嘆了口氣,黯然道:“在數千年前,具體是多久我已記不清了。那時黃帝昇天,其師廣成子也就是那老道士坐化於此。我那時已有千年修爲,幻化成人形久已。當我混跡在人類修道者中,學習人類的道法時,聽聞廣成子在坐化之前曾將畢生研發的道術刻於自己墳墓的石壁上。那時我見獵心喜,終於安奈不住,尾隨廣成子另外一個弟子倥牙來到此處,我本想伺機一窺天書,卻未曾料到倥牙早已知道我暗中跟隨其後。也是在那時候他識破了我的身份,利用廣成子坐化之前留下的聖寶番天聖印將我逼回原形,且利用鎖魂鏈將我困於此處。”
說到這裡,白狐黯然嘆息一聲,繼續道:“說到底是我有錯在先,他要處罰我也無可厚非。但我怎肯長久與此,因而我向他求情,懇求他放我一馬,至少也要給我一個時間。當他聽到我這麼說,忽然愣了一下。他抓住我只是臨時起意,而且也沒有在回到這裡的打算。”
葉伶聽到這裡,忍不住插口道:“他怎麼可以這樣,即便是要懲罰一個人至少也該有個限度!”不知爲何葉伶竟然站在白狐的立場打抱不平。或許是在心底裡葉伶從未將妖怪和人類徹底區分開來,在他眼中二者都同樣是萬物生靈之一,沒有誰欺壓誰,誰比誰高貴這種念頭。
聽到葉伶的話後,白狐眼中露出了感激之色,只聽她微笑道:“謝謝你!只是倥牙並沒有像你一樣將我當做一個跟他一樣平等的人來看待,在他眼裡我不過是一個卑微的妖靈。即便守我一生,也沒什麼關係。”
葉伶聽到這裡不由嘆了口氣,旋又想起對方所說的話,不由問道:“倥牙既然並不將你放在心上,那又是誰告訴你,將來會有人來到這裡救你出困呢?”
白狐聞言嘆了口氣,慢慢的趴了下來,與葉伶的目光直視。不知爲何當葉伶見到對方柔和且帶有一種莫名力量的目光時,自己竟露出少許不安之色,連忙轉過了視犀看着那條鎖住白狐靈魂的鎖鏈。
似是沒有料到自己看向對方時,對方竟會流露出這種表情,白狐的眼中閃過一絲俏皮之色,絲毫不擔心自己的處境,反而暗暗興起捉弄眼前之人的意思。
事實上,妖怪的性格本就沒有人來那麼複雜,他們對於感情或者其他情緒表現的總是比人類要直接的多。
而衆多妖怪之中,狐狸和狸貓卻又是其中最爲聰明也是最接近人類感情的。白狐早在被關押在地宮之前,便已經和人類在一起住了很久,對於人類的習性和生活方式十分了解,因而她的思維方式也更爲複雜,對於愛戀也更爲直接。尤其是當她發現拯救自己的人竟然是這麼有趣的一個人,便立刻興起了捉弄對方的念頭。
葉伶絲毫不知只因爲自己無意中一個舉動,竟讓對方有如此多的感觸。然而當自己將目光鎖定在這條束縛白狐的鎖魂鏈時,卻發現鎖魂鏈威力雖大,但主要力量來源卻是放置在這間石室最後方的番天聖印。
番天聖印的傳說葉伶早就知曉,傳聞他抒成子最爲厲害的法寶,遇敵只需以靈力將聖印祭起,直擊敵人頂門,一觸即死。這是煉器始祖中最爲精妙的傑作,也是道家衆法寶之首。
早在千年之前,世間的靈力師便曾興起一陣追尋番天聖印之風,最後由於缺乏線索只得無始而終。饒是葉伶對世事不介於懷,見到了這傳說中的道家聖器也不由興起一窺其廬山真面目之意。
白狐見到葉伶逐步靠近番天聖印,連忙喝止道:“不要隨便靠近它,當年倥牙爲了防止有人盜走其寶,曾在聖印一尺範圍之內佈下了誅仙陣。在你之前曾有許多人來到這裡時被這陣法滅掉了元魂。”白狐的語氣中透着急切之意,更夾雜着對葉伶的關心之情。
聽到了白狐的話後,葉伶立刻停住了腳步,轉身走了回來。看到葉伶並沒有像以前那些人一樣不聽從自己的勸告貿然去取聖印,白狐不由鬆了口氣。
然而白狐的話卻挑起了葉伶的好奇心,葉伶一直想知道師父究竟有沒有到過這裡因而當聽到了白狐的話後立刻問道:“你的意思是說,在我之前還有其他人曾經到過這裡,是嗎?”說到這裡,葉伶滿懷期待的看着對方。
白狐看到了葉伶知道答案的神情,聞言不由微笑道:“是!在你之前曾經有九個人曾經到過這裡,第一個是一個叫做張道陵的人,據他自己所說他是什麼天師宗的掌門。因爲他可以算是我的後輩,我並不太知道詳情。
不過他的修爲恐怕不比當年的倥牙要低。”聽到了白狐的話,葉伶不由嚇了一跳,沒想到第一個到達這裡的人竟然是張道陵。自己可是對他的事蹟知道的十分清楚,尤其是對方的性格跟自己很相近,這也是自己喜歡對方的原因。
然而葉伶卻不由興起疑問,這面牆壁是被自己破壞的,在此之前也沒有被其他人破壞過的痕跡,那張道陵和其他人是怎麼來到這裡的呢?
想到這裡,葉伶不由提出自己的疑問。然而在聽到葉伶的話後,白狐不由大笑起來,失笑道:“說起來,這麼多年來,你是第一個用這種野蠻的方法來到這裡的人。這裡的機關我很熟悉,倥牙曾經當着我的面逐一使用過。你應該看到外面那隻石龜吧?”
葉伶聞言點了點頭。白狐笑道:“那座石龜擺放的位置對應着五行之中的坎水之象,但其現今所在方位卻是離火。
但凡道門中的高人自是可以輕易看出這其中的不妥,因而你只需將石龜推至它應該呆在的位置,石龜下方連接這間石室的大門自會開啓!”
聽到白狐的話後,葉伶不由羞紅了臉。因爲自己在修習道術和種種戰鬥技巧時,總是優越於常人數倍乃至於數十倍。然而自己唯獨對這道門必修的陰陽五行之術知之甚微。這其中的主要原因不在於自己,而是因爲記載這些東西的古籍是師父的最愛,而小心的師兄害怕年幼的自己破壞師父心愛的古書而使自己受到責罰,總是蓄意將這些書籍藏起。而自己也因此沒有接觸多少關於這類知識的道門典籍。這也使自己成爲唯一一個破壞道門勝蹟的人。
白狐笑了幾聲,見到葉伶的臉色不太自然,便又住口。微微頓了一下,白狐正容繼續說道:“第二個我並不知道他的名字,他是在張道陵之後來到這裡的,然而他的目的只有一個就是爲了得到那枚聖印,在聽到我的警告後他沒有貿然前去取番天聖印而是不知從何處抓了幾個修爲不低的妖靈強逼對方接近聖印,在見到聖印將接近其範圍的妖靈誅殺後,他考慮了許久終於放棄了取得聖印的打算。在他之後又曾有幾個人試圖取得聖印,然而他們卻沒有那人那麼好的耐心,或者數盛,徑直在接近聖印後便立刻消失了。”說到這裡,白狐的臉上不無悲哀之色。
因爲人類強烈的促使着自己失去了理智,更缺乏了對他人的信任。
葉伶聽到這些卻並沒有像白狐那樣傷感,相反他甚至覺得這些人死有餘辜,因爲如果貪念可以使他們迷失本性,那一旦擁有了強大力量的同時也將意味着他們的慾念也將會隨之上升,那時他們究竟會做出什麼事葉伶無從得知,但這樣一件東西落在他們的手中那對於人類甚至是整個世界無疑於一場災難。
想到這裡,葉伶終究還是忍不住道:“那你有沒有在最近幾十年間見到有什麼人來到過這裡呢?”
白狐終於明白了葉伶想要知道的是什麼,仔細的回想了一下,白狐道:“或許是呆在這裡太久了,使得我對於時間的觀念已經淡薄了,我所計算時間的方式乃是天地交泰萬物輪迴一週的算法,那對於你們而言應該是一千年左右吧。至於這其中具體的時間我並不太清楚。”葉伶聞言嘆了口氣,臉上不無失落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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