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萬妖谷外的氣氛越發凝重了不少,哪怕天上依然血日高照,哪怕高臺上坐着的那幾位都一臉的平靜,但他們這些人依然感覺到了一陣一陣的寒氣在空氣中蔓延,特別是當先前又有着不少隊伍從洪荒冢內逃出來後,聽着那些隊伍所說的一切,他們這些人就覺得此時的平靜真的是暴風雨快要來臨的前兆。
妖族…似乎又要起風了啊!
隨着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萬妖谷中的所有人都目光一瞬不瞬地看着半空中那個巨大的空間漩渦,心中既有着緊張,也有着一絲古怪的激動。
‘嗡——!’
一聲嗡鳴陡然響起,當這嗡鳴聲響起的瞬間,所有人都忍不住呼吸一滯。
只見唰唰唰唰的破風聲響起,數十道身影不斷自空間漩渦中掠了出來,而這些人每出來一個,都會朝着高臺上的緋辭抱拳行禮,顯然這些出來的人都是出自妖神宮。
高臺之上,緋辭看着不斷出來的人,紫眸中總算有了一絲笑意,而隨着妖神宮的人不斷出現,坐在一旁的荒骨卻臉色越來越難看。
彷彿察覺到了他身上變化的氣息般,緋辭跟敖金同時側頭看去,前者是似笑非笑,而後者卻是眉心微蹙,一臉不知道在想什麼的模樣。
荒骨深深吸吸了一口氣,努力將臉色恢復正常,側頭看向緋辭,皮笑肉不笑地道:“尊主好手段,看來這次最後的贏家又是妖神宮了。”
“本尊可沒什麼手段。”緋辭淡笑道:“他們都是憑的真本事,倘若沒有真本事,又怎麼可能會在你們荒域中人的追殺下活着出來。”
話音一落,只見荒骨的神色頓時一黑。
到了如今,只怕這裡已經沒有人會不相信那些從洪荒冢裡出來的人所說的那些話了,但緋辭和荒骨還沒有撕破臉的原因卻是因爲敖金。
敖金要找殺了他兒子的兇手,又豈會讓他們雙方在這個時候鬧起來。
荒骨想要拉攏敖金,自然將心中的那些衝動給忍了下來,而緋辭卻因爲一些不得不說的事情也忍了下來,他們都在等,等洪荒冢自動關閉,等裡面剩下的人都被送出來。
洪荒冢關閉時可不是分批將裡面的人給送出來的,而是會將裡面所有人的給一次性送出,但隨着妖神宮出來的人越來越多,且期間卻沒有一個荒域的人出現,萬妖谷中的氣氛就變的越發古怪了起來。不少人的目光中有着什麼在閃爍,看着高臺上的荒骨,心裡都在想着莫非還真如先前那幾個隊伍的人所說,妖神宮的人跟荒域的人在裡面打了起來,最後的結果卻是荒域的人被全部斬殺了?
想到這裡,只見那空間漩渦中卻猛地衝出一個人,而這個人一出現卻並沒有站在妖神宮這邊,而是朝着高臺上的荒骨抱拳行禮。
荒骨瞧見此人,眼中忽然一亮,“關越?”瞧着關越一身狼狽的模樣,明顯是經過了一番廝殺,荒骨眼底閃過一抹什麼,連忙故作驚訝的問道:“關越,裡面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兒?其他人呢?還有龍太子他們呢?”
荒骨這話問得有些微妙,倘若關越真是他的人話,就定然會順着他的心思反咬一口妖神宮的人,然而關越在聞言後卻沉默了半晌,開口道:“都死了。”
“怎麼死的?”荒骨雙眼一眯,又問道:“可是裡面發生了什麼?”
關越又沉默了一瞬,突然道:“大人息怒,任務失敗。”
荒骨聞言一滯,眼中的喜色頓時僵了下來,看上去分外的滑稽。
任務失敗?
什麼任務失敗?
這不是在親口承認他們荒域中的人受了他荒骨的命令在洪荒冢內屠殺其他人麼!
在關越的話音落下後,萬妖谷中的人就譁然了,倘若之前他們心中對於這件事兒只信了七分的話,那麼如今卻是完全相信了。
你自己人都親口承認了,還有什麼可抵賴的?!
一時之間,萬妖谷中那些死了族人親人的人們紛紛將憤怒的目光都瞪向了荒骨,甚至有不少人都在喊什麼血債血償了。
聽着四周傳來的怒吼聲,荒骨的臉色又難看了下來,目光盯着垂眸抱拳的關越,眼中有着怒火在升騰。關越不是一個這麼沒有分寸的人,也不是一個沒有腦子的人,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他還是分得清的,可明明是一個拎得清的人,卻在此時突然變得拎不清了,荒骨的心中似乎就明白了什麼,看着關越的目光更是有了殺氣在蔓延。
察覺到那一絲淡淡的殺氣,敖金皺眉看了荒骨一眼,而這一眼中顯然帶着一絲對荒骨的不滿。
不僅任務失敗,居然還出現了反水的人,這個荒骨還真是一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傢伙,就他這樣還想反妖神宮?倘若不是他兒子這次死在了洪荒冢裡,他現在是真後悔跟這個傢伙聯手了。
敖金不滿的眼神並沒有持續多久,似察覺到了什麼般,突然轉頭又看向了半空,而此時軒轅天心他們也從空間漩渦中出來了。
一瞧見他們的出現,緋辭還有溪疊幾人的眼中就出現了一絲亮光,然而……。
‘轟——!’
一股滔天的煞氣陡然自敖金的體內沖天而起,只見敖金猛地起身,一雙青色的眼睛冒着兇光的盯着軒轅天心,臉上扯出一個兇狠的冷笑,忽然道:“你倒是膽子大,居然就這樣不遮不掩的出來了,倒是省了本王一番查找!”
此話一落,只見萬妖谷中的所有聲音都是爲之一靜,衆人紛紛用驚駭的目光看向了被敖金給鎖定住的紅衣少女,心中皆是在震驚莫非殺龍太子的人就是她?
果然,只見敖金擡手朝軒轅天心一指,道:“雖然本王當時看不見殺我兒子的人是誰,但本王卻記住了兇手的氣息,好一個初生牛犢不怕虎,好一個妖神宮!”最後這句話,敖金狐若轉過頭看向了緋辭。
而在敖金看來的時候,緋辭便在心裡嘆了一聲,她就曉得那龍太子定然是死在他們這邊的人手裡的,但她卻沒有想到殺龍太子的人會是她而不是那個狗東西啊。
見敖金忽然把矛頭指向了緋辭,軒轅天心輕聲一笑,雖然語氣輕緩,卻也能夠讓萬妖谷中的人都聽清她在說什麼,“龍王說笑了,我不過是正當自衛罷了,你龍族太子跟着荒域的人聯手追殺我等,難道我還要束手就擒等着被他們殺不成?”
敖金聞言再次看向了軒轅天心,後者卻笑吟吟地看着他繼續道:“龍太子若不對我出手,我又怎麼會還擊呢?如今他死在了我的手裡,只能怪他技不如人。”
“好一個技不如人。”敖金周身氣息狂暴,目光兇狠地盯着軒轅天心冷冷一笑,“但殺子之仇卻不能不報,你是自己了斷?還是由本王出手?”
軒轅天心聞言又是一笑,“龍王又說笑了,百王會本來就是生死無怨,死在洪荒冢裡面的人如此多,我也沒瞧見誰死了兒子孫子的,老的還會跳出來喊報仇的。既然跑來參加了百王會,那就應當明白百王會這個規矩,你死了兒子就要跳出來報仇,那別人死了兒子的人又怎麼辦?況且最先惹事兒的人可不是我,而是你那兒子先來招惹我的。”
“牙尖嘴利!”敖金怒哼一聲,眯眼盯着軒轅天心冷笑道:“本王不管什麼規矩不規矩,殺了我兒子,別說是你,就算你們這些進入洪荒冢的人都別想活。”
“好大的口氣!”
就在敖金話音一落,軒轅天心的身後卻傳來一聲冷哼,但說話之人卻並不是那個在出來之前就在臉上戴了一張面具的明月大爺,而是金翅大鵬。
金翅大鵬一臉黑沉的自軒轅天心的身後走了出來,一雙金眸同樣有些兇光在閃爍,“一條小爬蟲而已,也敢讓本尊護的丫頭自行了斷?你算個什麼東西!”早在敖金讓軒轅天心自行了斷的時候,這位大鵬王就已經忍不了了,如今見敖金大放厥詞,金翅大鵬立馬就護犢子般地跳了出來。
瞧着跳出來的金翅大鵬,軒轅天心無奈地一笑,而敖金和荒骨卻在他出來後,齊齊心中一跳。
上神境?!
且還是一個修爲不低於上神境後期的傢伙。
妖神宮中什麼時候又多了一個這樣實力的人?!
金翅大鵬穿着一身金色的袍子,那英俊的臉龐上卻帶着凶煞之氣,見他跟一隻護犢子的雌虎般擋在了軒轅天心的身前,緋辭跟妖月還有凰焱三人卻是眉心一跳。
這一位……
雖然經過了千萬年,可他們還是認識的啊!
靈山上的金翅大鵬王!
他是什麼時候進入洪荒冢的?又怎麼會跟在那個丫頭的身邊?!
緋辭幾人目光古怪地瞅了瞅一臉兇狠的金翅大鵬王,又將目光轉向了被他護在身後的軒轅天心,幾人的心中同時冒出了一個想法,難道這丫頭是靈山上的人?
而金翅大鵬卻不管別人在想什麼,衝着敖金扯出一個兇悍的笑容,“老爬蟲,你口氣這麼大,不如跟本尊玩玩如何?”
被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叫爬蟲,敖金作爲龍王又怎麼會認得了,一聲冷哼響起,隨即一股兇悍的氣息跟着爆發,目光陰沉地看着金翅大鵬,沉聲道:“想跟本王動手也可以,先報出你的名諱來,區區一個無名小輩,可沒資格跟本王交手。”
“呸!”金翅大鵬冷嘲一笑,“就你這樣的,沒資格知道本尊的名諱!你不是要報仇嗎?你不是打了小的老的跳出來嗎?當我家丫頭身後沒有老的?說那麼多廢話做什麼,要打就打,順便本尊抽了你的那條龍角給本尊的丫頭當補品吃。”
抽龍筋當補品什麼的,這話完全是碰到了龍族人的逆鱗啊。
只見敖金一臉青黑,當下大吼一聲,然後自袖中拋出了一物,那東西一被拋出來,立刻發出了一聲嗡鳴,然後半空中的空間瞬間扭曲。
‘吼——!’
一道道龍吟聲陡然響起,那扭曲的空間裡跟着掠出了一條跟着一條的巨龍。
不過是眨眼間,萬妖谷的天空上便被巨龍給佔領。
軒轅天心擡頭看向天空中十數條的黑龍,目光中帶着一絲詫異,“他把龍窩裡的龍都給帶來了?”
“那是藏龍淵。”戴着面具的皇明月輕聲一笑,爲軒轅天心解釋道:“藏龍淵是那條老泥鰍的寶貝,連接着龍族的龍殿,不管這老泥鰍在哪裡,只要拿出藏龍淵便可以將他龍族的那些小泥鰍們給轉移過來。”
“這倒是一個寶貝。”軒轅天心聞言眼睛放光地盯着半空那個還在閃爍不停的藏龍淵,問道:“這藏龍淵是隻對龍族有效嗎?還是我們也可以使用?”
似知道她在想什麼般,皇明月嗤笑一聲,道:“那你就別打這個主意了,藏龍淵自然只能龍族使用,否則爺當年又怎麼會沒有搶過來。”
“我也不行?”軒轅天心皺眉,眼中帶着一絲遺憾。
皇明月搖頭,似笑非笑地道:“你也不行,就算你家那位守護,但你終究不是龍族。”
聞言,軒轅天心不僅眼中有着遺憾了,就連臉上都明顯出現了遺憾之色,“那可真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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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還昨天的…
還債還的好想哭,一想到還有今天的,我整個人都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