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4:小炎的身份

軒轅天心和鬱壘是一前一後的掠回了地面,瞧着笑呵呵上前來的秦廣王,軒轅天心卻沒等他開口,而是轉身看向身後的鬱壘,道:“既然再生湯都給了我了,我想另外兩件事情,你應該不會再拒絕了吧?”

一聽軒轅天心拿了再生湯不說,居然還有兩件事兒,秦廣王的臉色就僵了起來。

鬱壘看着她,這次卻要比以前都客氣了不少,“說說看。”

軒轅天心擡手在眉心一抹,將大須彌碑中的小炎給放了出來,後者一出來後,先是一臉茫然,不過在瞧見軒轅天心後卻是開心地一笑,道:“姐姐。”

軒轅天心摸了摸小炎的腦袋,對鬱壘道:“我想去望鄉臺看看他的生前,然後再去三生石旁查看一下他的來歷。”

“就這兩件?”秦廣王一聽卻是鬆了一口氣,去望鄉臺和查看三生石倒是沒什麼,他就怕這一位又想要什麼地府不能外給的東西。

“這只是一件。”軒轅天心瞥了秦廣王一眼,然後不看後者再度僵硬的神色,對着鬱壘道:“第二件事是我想去無間煉獄,爲當初被我打得魂飛魄散的那些兇靈超度。”

鬱壘神色一詫,倒是沒想到她居然還記得這件事兒,但又疑惑地看着她,問道:“你確定你現在可以?”

軒轅天心垂眸,淡淡道:“總要去試一試的,若是一次不行就等我回去再修煉一段時間後再來第二次,第二次還沒有超度完它們,我便再回去修煉,然後再來。”

鬱壘聞言點點頭,正要開口同意,卻不料秦廣王搶先開了口。

秦廣王呵呵乾笑了兩聲,看着軒轅天心似商量地道:“既然您還無法確定能夠將那些兇靈完全超度,那麼又何必這麼一次一次的來…啊,不是…小王的意思是又何不等到您能夠一次性將它們超度之後再來呢?”

瞧着秦廣王臉上的僵硬笑容,軒轅天心挑了挑眉,問道:“你似乎很不想再見到我?”

秦廣王嘴角一抽,連忙擺手道:“沒有,小王我絕對沒有這個意思。”擡手抹了抹額頭上的冷汗,乾笑道:“不過是怕您這樣來回往地府跑會太麻煩了一些而已。”

對於秦廣王的這番說辭,軒轅天心自然是不相信的,但她也不得不認真的想了想,似乎覺得這話又很有道理,便皺着眉頭沉默了下來。

秦廣王見她沉默,連忙對着一旁的鬱壘眨眼睛,後者這回總算是給了他一個正眼。

一眼過後,鬱壘開口道:“他的話也沒錯,而且無間煉獄裡面的兇靈太多,當初被你送入無間煉獄的那些兇靈早就已經分不出來,倘若你要超度它們就必須得將整個無間煉獄給清空。”

軒轅天心聞言擡眸看向鬱壘,後者繼續道:“當年地藏王曾發下宏願,地獄不空誓不成佛,說的便是這無間煉獄。即便是當年的地藏王也沒能夠讓無間煉獄清空,所以地藏王至今沒能成佛,你若想要清空無間煉獄,如今以你的靈力只怕還不夠。”話落,接着又道:“只要你一直記得這件事兒就行,等你日後修爲大成,再來無間煉獄爲它們超度也是一樣的。屆時說不得整個無間煉獄中的兇靈都能夠重新獲得轉世輪迴的機會,這樣也算是你一個無上的大功德。”

無上功德什麼的她倒是不怎麼在意,但她卻知道要清空無間煉獄是何等的大工程,否則地藏王這麼多年來又怎會一直沒有成佛。以她如今的修爲,地藏王都做不到的事情,她又如何能夠做到,既便是她的言靈術已經小有所成,可她還是有些自知之明的。

軒轅天心無奈地嘆了一口氣,道:“我知道了,那便再等上一段時間吧。”說着,垂眸看向身邊的小炎,又道:“先帶我們去望鄉臺看看吧。”

秦廣王一聽,立刻神色欣喜地要走前面帶路,然而鬱壘的目光在小炎的身上仔細地看了好幾眼之後,方纔遲疑地喊道:“先等等。”

秦廣王腳下打了一個趔趄,回過頭來看向鬱壘,就差沒抓狂的問一句又有什麼事兒了。

鬱壘盯着小炎看了半晌,先前他沒怎樣注意這個小傢伙,如今這麼一看之後,鬱壘眼中的神色就越發的驚訝了。

難怪這位驅魔龍族的傳人說要帶着他去望鄉臺看他的生前,還要去三生石旁查他的三生了,原來竟是這樣的麼……

見鬱壘眼中的驚訝之色,軒轅天心立刻問道:“你可是看出什麼來了?”看了一眼神色茫然的小炎,繼續道:“先前在進來的時候,你們的那個什麼儀器都無法掃描出小炎的資料,所以我纔會想帶着他去望鄉臺跟三生石查看一下。”

“但凡是超脫出三界六道衆生的人,掃魂儀都是無法查出資料來的。”鬱壘聞言收回打量小炎的目光,看着軒轅天心道。

“那他究竟是什麼身份?”軒轅天心追問。

鬱壘卻笑了笑,道:“他跟我地府有着深厚的關係,既然如今見着了,自然不能再不管不問。”話落,目光溫和地看向小炎,問道:“你可願意去轉世輪迴?倘若不願意的話,我也可以讓你留在地府。”

聞言,小炎神色有些無措地看向軒轅天心,並一把抓住軒轅天心的手,不安地道:“姐姐……”

軒轅天心看了一眼鬱壘,心知鬱壘定然是知曉了小炎的身份,但卻並不願意告訴自己,原本還想繼續追問的,可察覺到了小炎的不安,只能壓下心中的疑惑,垂眸看向小炎,含笑問道:“怎麼了?我知道你不想去輪迴轉世,但若是能夠留在地府工作也不錯啊,說不得以後咱們還能相見呢。”

小炎抿了抿嘴,看着軒轅天心,道:“我也不想留在地府。”

軒轅天心一愣,問道:“莫非你還想回到那個小衚衕裡去?”

小炎沉默了一瞬,小聲兒地道:“姐姐,我能跟着你嗎?”

軒轅天心眸光一動,但她還沒開口,一旁的鬱壘卻是立刻道:“不行。”話落,軒轅天心和小炎擡眸看向他,鬱壘繼續道:“以你如今的狀態是不能跟着她去陽間的,況且…你不能再離開地府。”

小炎神色一變,軒轅天心眯眼看着鬱壘,問道:“什麼叫他不能再離開地府?”

鬱壘神色一滯,但奈何軒轅天心的目光太過犀利,他只能在默了默後,道:“這關乎於地府的機密,所以我不能告訴你。”話音一轉,又道:“但你可以放心,只要他留在地府,就沒人再敢欺負他,而且他只有留在地府,未來方纔有可能脫離這種狀態。”

軒轅天心聞言皺眉,鬱壘的話說得極爲含糊,但即便鬱壘不說,她也是無法將陰魂狀態下的小炎帶在身邊的,所以一時之間,軒轅天心有些爲難了起來。

鬱壘看着軒轅天心爲難的神色,聲音也跟着溫和了不少,道:“他能遇到你,是他的一份機緣,也是你的一份機緣。但不管這機緣如何,都絕對是註定他要來到地府之中的,我讓他留下也是爲了他好,且不說他如今只是一個陰魂,就算讓他跟着你,你可能夠帶好他?相反的,他若留在地府當中,以後他的成就只怕會讓很多人仰望。”

軒轅天心聞言眸光一動,看着鬱壘沒說話,後者見她沉默不語,只能再次開口並隱晦地道:“日後,就算是我,也是低他一等的存在。”

此話一落,軒轅天心的神色猛地一震,而秦廣王卻是面色驚駭地看向了小炎,倒是一旁默不作聲的秦翊歌在看着小炎的目光中多了幾分若有所思。

比鬱壘這個東方鬼帝都還要高上一等的存在,又跟地府有着極爲深厚的關係,那會是誰?!

軒轅天心的心中有了一絲明悟,看着小炎的目光更是多了幾分驚訝,難怪鬱壘不許他再離開地府,只怕也是爲了他的安全着想,畢竟如今的小炎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陰魂,若遇到有心人或者能夠看穿他的人,恐怕他就有些危險了。

似乎是見軒轅天心明白了什麼般,鬱壘再度開口道:“如今你這種狀態留在這裡並不能維持太久,且你不是還要急着回去救人嗎?將他留在這裡,我先送你離開吧。”

軒轅天心點點頭,垂眸看向盯着自己不放的小炎,微微一笑,道:“小炎,姐姐不能帶着你一起走,不說你如今只是一個陰魂,就算是姐姐能夠帶着你離開,也是不行的。你如今雖然不知道你自己究竟是誰,但你的確跟地府有着莫大的關係,你只有留在地府纔是最安全的。”

小炎雖然小,但也知道自己的身上只怕是有着什麼不能說的秘密了,有些不捨地看着軒轅天心,問道:“那我還能再次見到姐姐你嗎?”

“能啊。”軒轅天心笑着點頭,道:“只要你乖乖留在地府之中,總有一日咱們還會相見的,說不得以後等我再次來地府的時候,你還能幫上我的大忙呢。”

“真的?”小炎聞言眼睛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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軒轅天心再次笑着點頭,道:“當然是真的,所以你乖乖留在地府之中,等姐姐實力再強大一些了,就會再次來地府的。”

“好。”小炎笑了,朝着軒轅天心伸出小指頭,道:“咱們說好了,姐姐可不要騙人。”

軒轅天心一樂,也跟着伸出了一根小指頭,然後和他勾了勾,道:“嗯,騙人是小狗。”

等二人拉完勾,鬱壘這纔看向秦廣王吩咐道:“將他先帶去我的桃止山,我一會兒便回來。”

秦廣王聞言點點頭,對着小炎伸出手,笑道:“來吧,你先跟我走。”

小炎看了一眼秦廣王,然後目光依然很是不捨地看了看軒轅天心,直到後者笑着點頭之後,方纔有些不情不願的牽住秦廣王,然後一步三回頭地跟着秦廣王離開了。

秦廣王帶着小炎離開後,秦翊歌也十分自覺的離開,如今這生死苑中只剩下軒轅天心跟鬱壘二人。

鬱壘看着軒轅天心盯着小炎離開的方向不放,問道:“你要回哪裡?我爲你打開直接過去的通道。”

軒轅天心聞言收回目光,挑眉道:“妖界,無盡火域的妖火宮。”

“妖界?”鬱壘聞言有些詫異,似乎有些不明白她怎麼跑到妖界去了,但他雖然好奇,卻也沒有多問什麼,直接伸手在身前一劃,只見一個黑色的空間漩渦瞬間出現,“從這裡過去,你便能直接到達你想要去的地方。”

軒轅天心點點頭,擡步走向空間漩渦,卻在空間漩渦的邊上停了下來,側頭看向鬱壘,道:“他不是應該在轉身輪迴之中嗎?爲何會變成小炎出現在地府?而且他爲何能夠跳出三界六道衆生?若是我沒有記錯的話,他應該還沒有成佛。”

鬱壘似乎知道她會詢問般,聞言笑了笑,道:“他的事情這天地間恐怕只有三人最清楚,一是冥神,二是梵境之主,第三個便是天道。你如今問我,只怕我也是回答不上來的,但他爲何能夠逃出三界六道衆生,或許我若猜得不錯的話,是因爲他大概真的可以成佛了吧。”

軒轅天心聞言眉峰一挑,“可無間煉獄並沒有被清空。”

鬱壘目光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垂眸道:“現在沒有,不代表以後會沒有。或許用不了多久,無間煉獄便會被清空呢?這世事無常,大概是天機出現了變化。”

聞言,軒轅天心點點頭,也不再說什麼,轉身一步踏入了空間漩渦當中。

陰風忽然四起,將生死苑中的枯樹吹得東倒西歪,直到那個黑色的空間漩渦完全消失之後,生死苑中才恢復了平靜。

鬱壘擡頭看着暗無天日的上空,透過層層陰雲依稀可以見到浮空島的輪廓,半晌之後,他化作一道金光掠向了東邊的那一座浮空島,生死苑中只留下了一句若有若無的嘀咕聲。

“地藏歸來,此事得儘快向冥神大人彙報才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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