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 部分

這是一通只有來言沒有去語的電話,八歧靜靜聽着對方的述說。

全過程維持了三十秒,直到八歧合上了手機收進了衣服內。

“喂,既然你們這麼討厭我,留下來也沒有意思。不過希望你們明白,這不是說明我怕了你們。用不了多久,比你們想象的還要更快。我們會回來的……回來毀掉這裡的一切……”八歧在笑,是得意的笑,因爲電話是天狗打來的,說的是他的手下已經拿到了隆基努斯之槍,現在都坐上了回曰本的飛機。

百鬼夜行宴,其實就是一場衆妖與天神之間的“捉迷藏”。將所有人與神的目光集中到軒轅神劍之上,則遺忘了另一把可解九尾封印的兵器??隆基努斯之槍。然後加派少量強兵,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奪出真正想要的東西,將神的阻撓減到最少。

很顯然,他們的計劃相當的成功。不管是兵力的配置,還是扮演“迅雷”的人員,選擇的都是毫無瑕疵。

屬於天主教的神靈,也是在梵蒂岡被襲擊後才知道百鬼的算盤,可惜爲時已晚……

在八歧宣佈退兵之後,身後的妖怪們逐漸的退去,消失在比夜幕更黑的空氣中。

寬闊的橋面上,只剩下了一切的策劃者八歧與他的部下童子。

“怎麼還不滾?想我們請你吃飯嗎?”白無常不爽的罵着,已在揉捏着發癢的雙拳。

“走當然要走,不過有個人我也要帶走。”說話之時,八歧的目光一直盯在地面上的莫小小。

而莫小小隻覺得一隻大手突然抓住了自己的胸口,自己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莫名其妙的飛到了半空,加速的向一點飛去。

等停下來是,後頸已經被真實的大手抓住,身體完全懸在了半空。

雖然不能看見身後的人,可由手掌傳到身體每一個細胞中的恐懼,都在告訴自己一個名字……八歧。

“按你們的說法,許哲是‘神’所以我不能碰,可這個女孩應該是純種的人類吧?”八歧那邪惡的笑,就是對神的諷刺。

“發開她……”做出迴應的不是神,而是一個更加虛弱的聲音。支撐着顫抖的身體,帶着一身的血跡,許哲重新站了起來。

這樣一個動作已幾乎消耗乾淨了體內所有的力量,激烈的喘息也無法彌補什麼。

“她對你沒有任何的意義,放了她……”沒有了一貫的強硬,許哲的語中第一次帶着乞求。

因爲自己能看見,莫小小在顫抖,她很害怕,淚水都在眼眶中打着轉。

“沒錯,她對我沒有意義,可對你有……別以爲辜負了我對你的‘欣賞’就能沒有損失。你傷害了我的感情,我捏碎你的心……這是‘公平的交易’。”說着,單手提着顫抖的女孩,八歧在後退,一步一步的退着。

“放了她!王八蛋!有本事殺了我啊”咆哮的聲音帶出了胸中的淤血,許哲只是前衝了三步,衝過了神爲自己建起的人牆,便無力的再次倒在了地上。

“殺你?我更願意折磨你……”這是八歧的回答。

“莫小小!”許哲最後的呼喚,顫抖的莫小小在這一聲呼喚後停止了顫抖,因爲許哲並沒有忘記自己,“相信我……不管你被帶到哪裡,變成什麼樣子,我一定會救你回來。傷害你的不管是神是妖還是人……我會要他們全部付出代價……相信我……”

思維已經在自己的承諾中漸漸的模糊,冰冷的地面變得更加的冰冷。

也不知道是夢,還是真實,依稀間,莫小小點頭哭泣的“恩”了一聲。

接下來發生了什麼,許哲已經無從得知。當第二次睜開雙眼時已經是第二天的中午時分……

閻王與黑白無常沒有離開,而是將許哲送到了空曠的醫院之中,爲其包紮起了傷口做了簡單的治療。

睜開雙眼,出現在眼前的是完全陌生的天花板,一邊的輸液瓶正滴答滴答往身體中輸送着透明的液體。

今天的天氣不錯,透過開啓的窗戶,陽光灑進了病房中,讓房間變得更加溫暖。

真的好安靜啊……

除了自己的呼吸,什麼都沒有……

沒有了莫小小趴在病牀邊的熟睡,沒有了莫小小沒完沒了的嘮叨,沒有了莫小小問不完的問題……

沒有了她的身影……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這個身影再也無法從腦海中逝去。

只因爲虧欠她什麼嗎?

“你醒了?”突然,緊閉的房門被由外的推開,一身護士裝的白無常推着醫療車走了進來,看那模樣還真和護士沒有兩樣,只是更加的美麗而已,“不要亂動,你全身骨骼碎了一半以上,肺與胃臟都有內出血的症狀,需要好好的調養。”

“我的搭檔呢?”許哲的聲音很虛弱,可白無常聽見了。

“來來來,我給你打一針,不要亂動,我可是第一次當護士。”微笑的取下了輸液管上的注射口,將一針管的藥劑注進了許哲的體內。

“是不是被八歧給帶走了?”仰望着雪白的天花板,許哲繼續的問着。

“真的抱歉,雖然我們都不想看見八歧得意的樣子,但神的協議就是協議。我們能鑽協議漏洞救你,可卻阻止不了八歧帶走你的同伴。畢竟她是百分百的人類生命體……”看着許哲無神的瞳孔,白無常只有愧疚。

“和你們沒有關係……是我沒用……”那輸液的手握成了拳頭,許哲在顫抖,聲音也在顫抖,“我沒有能力保護她,是我自己的過錯。全是我……總是我……眼睜睜看着身邊的人爲自己受到傷害……”

“你還是要這樣自責嗎?”由開啓的大門,閻王走了進來,“即便是神,也有自己辦不到的事情。這便是力量的極限……你已經做的很好了……”

“做的很好還會有人受到傷害嗎?”許哲無法用如此的說法騙自己,即便在雪兒死去後,自己無數次如此的對自己說。可心中的罪惡感,沒一分一毫的減少過……

“不管如何,上面對你的行動很是滿意。人員的傷亡被你減少到了最小,我們的機動反應得到了各界神的稱讚。而現在上帝則成爲了笑柄,自己的老巢被百鬼這些傢伙端了,還丟失了聖物??隆基努斯槍,他是沒辦法坐視不管的。上面的意思是,你不用再管百鬼的事情了。一切都會有天主教那邊的傢伙處理。”閻王的話如果當成安慰,看看許哲木納的表情就知道沒有任何的效果,“作爲對你的獎勵,上面已經決定讓你見那個你一直思念的人……

也告訴你一些關於你的‘真相’……”

聽見了那個熟悉的名字,許哲的瞳孔頓時瞪大。不管自己的傷勢有多重,雙手顫抖的支撐上半身坐立了起來。

“你在開玩笑嗎?我們的約定明明不是找到軒轅神劍?”許哲不敢相信,目光都有些恍惚。

“其實軒轅神劍一直都在神的掌控之下,而且你在很早以前就已經給我們‘找到了’……

具體的內容還是讓你等待了八年的人告訴你吧……”說着,閻王對門口點了點頭。

一直守侯的黑無常走了進來,不同的是身後跟隨着一個許哲一輩子都無法忘記的人。

一件雪白的寬肩羊毛上衣,袖子依舊很長,一雙纖細的小手只露出了可愛的十指。下身是那條粉紅色的格子百摺裙,搭配着黑色皮鞋與白襪子。

一切和那天一樣,雪兒就站在自己的面前。八年的變遷沒有讓那張美麗的臉上出現一絲的皺紋,她還是一樣的年輕,一樣的清純……

由窗口吹進的風,調皮的弄亂了她披肩的黑髮。

依舊是用兩指,將亂掉的烏絲理到了耳後。

許哲相信,時光真的能夠倒流。因爲那一天,那最美的雪兒就站在那裡,證明自己如此的說法。

大概是看出了許哲的激動,閻王悄悄的帶着黑白無常離開了病房。由外輕輕的關上了門……

“你變瘦了……”最先開口的還是雪兒,這一聲問候,許哲已經不知道在心中幻想了多少遍。

“你……變漂亮了……”尷尬的許哲臉紅了,沒有事先預料的激動萬分,還是和八年前的高中生一樣的羞澀。

“是嗎?可你卻憔悴了許多。八年了,你過的很苦吧?”說着,那一雙烏黑的雙眸中自然的浮現出了淚光,依舊是那麼的深情,依舊對許哲充滿了迷戀。

“都過去了,現在就好,以後能在一起,不管怎樣,我們都不會再分開了。”這大概是許哲一輩子中,最自然的一次告白。

八年了,一切的等待在這一刻變得那麼值得。

拔去了身上每一根輸液管,扯掉了一切的束縛。即便還是特別的虛弱,可許哲卻走下了牀。

向着雪兒的方向一步一步的走去,直到張開了雙臂,將那思念的人抱在了懷中,抱的好緊好緊。恨不得將她融進自己的體內……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終於再也無法支撐,眼淚滑過了許哲一直思念的臉龐,滴落在了他的脊背之上。

這一刻,許哲才發現了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並不光因爲雪兒一直垂着雙手沒有迴應自己的擁抱,也因爲自己能如此真實的將她抱在懷中。

不自覺的後退開了兩步,許哲有些不知所措,甚至惶恐。

八年除魔師的生涯讓自己本能的覺察到其中的不對。

“你是什麼?爲什麼我可以抱住你?”許哲驚訝的就是這一點。

按照常識,人死之後也只有靈魂體存在於世,如是轉世重生,也不可能擁有前世的記憶與容貌。

而能以意識體在世界存在,又擁有**的生物。除了神外,就是妖怪。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其實我也不想這樣的……”雪兒哭泣的搖着頭,眼神是從沒有過的愧疚,“其實我並不是普通的人類,而是月神??嫦娥……”

如此的秘密,足夠震撼許哲這顆脆弱的心。忍不住的倒退了好多步,直到坐在了牀上,許哲說不出一句話來。

“一切都是仙界的安排,一切都是爲了有一個人可抵擋妲己的人存在。我並不想的!”雪兒的哭訴沒有說清楚任何一件事情。

卻只讓許哲明白,自己是被玩弄的笨蛋。

故事要從神寓言妲己將重新在人間復活開始,一時間仙界忐忑不安,神心惶惶。

因她的力量,在數千年前已得到證明。當時要不是有子涯仙人助周王擊敗了這外界而來的妖怪,人類有沒有未來還是問號……

更無奈的是,各界衆神簽署着觀望協議,又致使大家都只能看着她甦醒而無能爲力。

於是,由神暗中創造跳出三界生物的計劃便產生了……

全過程爲先由仙界選出一神,隨便找點理由罰其墜落凡界,輪迴CR,接受情劫。

然後是選定一本該死於意外的生命體,由半神半人的神出手,幫其跳出生死輪迴,逃出三界束縛,成爲神安排在地面之上可使用的“卒子”……

“嘿……嘿嘿……”坐在牀邊,許哲笑了,可卻感覺不到絲毫的高興,只有說不出的悲傷。

悲傷的是自己萌動的愛情,最後也成爲了別人利用的工具,心中的罪惡感與對愛的執着便成爲了**縱的引線。

到頭來,什麼可笑的不被神掌控的存在,卻無時無刻不被神所算計着。

“爲什麼?爲什麼一定要是我?爲什麼一定要選我做你們的卒子?全Z國十幾億的人,爲什麼是我”許哲無法控制的怒吼着,隨手推翻了牀邊的醫療車,金屬的器皿灑滿了一地。

高高的輸液瓶摔在了地上,透明的液體緩慢的擴散着,晶瑩藥液上倒影着雪兒哭泣的臉,和許哲痛苦到扭曲的面容。

“因爲你是最特別的,沒有人比你的素質更好。”很明顯雪兒被許哲的激動嚇到了。

“說啊!我哪裡好了?!我比誰都堅強嗎?我有健壯的身體嗎?還是我他媽該死?!!!”找不到任何的理由,許哲剩下的只有憤怒。

“因爲你是子涯仙人唯一的轉世生命體!你的體內是子涯仙人的靈魂!”

房間頓時陷入了一片死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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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上,如墳場的夜一樣寂靜。

靠在牆邊的三人沒有離開,也沒有任何的交談。

時間彷彿在這一刻靜止,空氣都被完全的凝固,讓人窒息。

不過還好,在地府中是不存在空氣這種東西的,因爲死人不需要呼吸。所以從他們平靜的表情便能知道,沒有什麼好讓他們難受的存在……

大概雪兒進去了一個鐘頭,緊閉的房門才由內緩緩的被推開。

那臉上還掛着淚的女孩痛苦的走了出來,依舊是禮貌的關上了門,如同關上了許哲的心一樣。

“他好點沒?”閻王第一個先發問了,即便表情沒有波瀾,可語氣中還是流露着在乎。

“沒有用的……”無聲的嘆息,雪兒搖着頭,輕輕拭去臉上的淚,“從知道自己是神的‘玩偶’後,他便沒有再說過一句話,靠在牀上,不理會我。

不管我如何的道歉,解釋着神的本意,他始終無動於衷。

和我認識的許哲已經完全的不同了……

八年前他是那麼的善良,純真。即便被同學做了傷害的事情,甚至故意捉弄,他也會淡淡的一笑了知,從不記仇。

可現在……

他的眼中沒有恨,沒有激動,甚至沒有屬於人類該有的感情……”

“這也是應該的,自己茫茫碌碌尋找了八年,孤獨了八年,被騙了八年。別說是人,就是神啊妖的估計都崩潰了。”靠在牆邊,護士裝的白無常冷冷的諷刺着。只因爲許哲所受的傷……

“白,注意你的語氣,你面前的是月神嫦娥,是一級神靈。”雖然只是小女孩的軀體,閻王的話依舊充滿震撼力。

即便還是氣不打一處來,白無常聽話的閉上了嘴。

“大人,我們出來已不少時間,地府那邊的情況開始有點混亂起來了。”黑無常冰冷的彙報着下面的情況,他的意思閻王明白。

“你先回去吧,這裡由我們看着就行了。最多還過兩天,Z國政府便會解除地震警報,市民也將返城,到時候我們便會回去。”閻王吩咐着具體的工作。

“是。”辦事效率,說話簡潔就是黑無常的優點。只見他的腳下頓時浮現出一副黑色術之陣,整個身體自然的沉了下去,消失在了空氣之中。

“好了,嫦娥仙子,您先去休息吧。今日先讓白在這裡看護,明天也許許哲的心情會好一些。到時候再安排您來安慰下他,讓他慢慢的接受這個現實。”閻王難得的用上了敬語。

“恩。”禮貌的點了點頭,雪兒緩緩的向着走廊的出口走去,一路總會忍不住的回頭張望許哲的房間。大概還在期待許哲會衝出房間,對自己大喊“不好走!”吧?

當空曠的走廊上只剩下了這兩個女孩,白無常困惑的走到閻王的身邊。

“大人,我真的不明白。爲什麼神要進行這麼殘忍的計劃?即便是想要跳出三界的束縛,也並不只有這一種方法吧?爲什麼一定要選感情爲突破口?”白無常一口氣將自己憋了許久的問題統統拋了出來,關於神對許哲的操縱,自己只比許哲早知道不過幾個小時。否則自己也許不會對這可憐的孩子太多的關注了吧?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因爲我們需要的不光是一個跳出三界的人,而是一個強大的跳出三界的人。人類這種生物是極不穩定的生命體,自身存在着太多的七情六慾,束縛着他們的思想,控制着他們的行爲。正是這樣的原因,選擇感情爲突破口是唯一能開啓埋藏在他身體中力量的鑰匙……”說到這裡,閻王的面容如鐵般的冰冷,眼神中透着一分說不出的憤怒與無奈。

“埋藏的力量?大人,他不就是一個普通的人類嗎?”白無常已漸漸感覺到,事情比自己原先想象的更加複雜。

“錯,他的身上沒有一件是普通的東西,靈魂不普通,軀體也不簡單。隨着時間的推移,感情的激化。他會越來越表現出自己的不平凡……可能發展到最後,他會成爲比九尾更危險的角色,迫使上面的傢伙即便違背衆神的協議,也會親自下凡殺了他……”白無常知道,自己的主人沒有半分開玩笑的意思,所以讓自己這幾千年都未呼吸過的身體窒息般的難受,“正是因爲如此,我們必須讓他接受現實,接受自己神之使者的身份,成爲我們的夥伴。”

說完,閻王也是沿着嫦娥離開的方向離開的走廊,具體的看護工作留給了白無常來幹。

因爲所有人裡面,除開欺騙許哲的雪兒,白無常與他的關係最好。在地府中不下十幾次的打交道,這一對人神的組合是最親密的。

而當重新回到病房時,白無常也第一次覺得許哲是那麼的陌生。

雖然從前許哲的眼中總會藏着淡淡的悲傷,可現在他的眼中卻什麼都失去了,如同一具死物,感受不到活着的氣息。

看着地面上亂七八糟的景象,可以想象當時的他是多麼生氣。

一個念頭,雜亂的地面被瞬間收拾乾淨,破碎的輸液瓶連同藥劑一同的消失不見。

坐在了許哲牀邊的椅子上,白無常不知道說什麼開始交談?說怎樣的話能讓這顆人類的心不再難受?

“想吃水果嗎?”思考了半天,最後只想到了這句話。

擡起了雙手,白無常空空的掌心中,一手出現了一隻蘋果,另一隻則握着鋒利的水果刀,悠然自得的削起皮來。

“從前在地府只擅長拔人皮,削蘋果皮還是第一次,削得不好見笑啊!”白無常的玩笑換成別人絕對是冷顫不停,可在這裡許哲依舊沒有反應。

“其實不就是被人耍了一把嘛,何必這麼認真呢?看看你身邊的同齡人,哪一個不是把感情當快餐,哪一個不是把女人當玩具?想開一點什麼也都過去了。大不了我給你在地府裡挑個最可愛的女鬼,安排她投胎成最漂亮的美人,還讓她專心不一死去活來的愛着你,你也就等個十幾年就能‘用’了。到時候老夫少妻,羨慕死人不償命啊。”白無常削蘋果的技術就和自己講笑話的技術一樣??爛。

“白……能幫我一個忙嗎?”突然,就連白無常自己都沒有料想到,許哲既然開口說話了,不過空洞的眼神還是沒有變化。

“沒問題,只要你開口,就是王母娘娘的蟠桃我都去給偷。他***,不就被壓上五百年嗎?孫悟空挺過來了,我就不信我不行。”拍着胸脯保證着,白無常笑的像朵花。

“殺了我……用你手上的刀……瞄準我的心……只要一刀就好……”這是第二次,許哲帶着乞求的口吻。

房間片刻陷入了死靜……

“你真的那麼想死嗎?”笑着的白無常臉冷了下來,恢復了神的威嚴。

“活着對我來說已沒有任何的意義,生與死有區別嗎?”許哲是真的不知道。

“是嗎?人類總喜歡用死來解決問題,有句話不是說一死百了嗎?可卻不知道,死後還有另一個世界,每一個人都要因爲自己在世做過的每一件壞事受到懲罰,哪怕是在自己不知道的情況下踩死一隻螞蟻。十八層地獄天天爆滿,等着受刑的人都是派着長隊的下油鍋上刀山,多少自殺的人是哭着喊着後悔死的這麼早,當時自己爲什麼不就咬咬牙,挺一挺,多活個幾十年。你認爲你在世間做過的壞事能下多少層地獄?就你現在的情況,把十八地獄循環光顧上300年,也無法彌補你所犯的罪。”白無常的話沒有半分恐嚇的成分。

“比起欺騙……地獄有那麼可怕嗎?”許哲的問題白無常無法回答。

“那莫小小呢?她又到底是犯了什麼過錯?因爲你被八歧那混蛋帶走,可能連死的機會都沒有。你對她的承諾,她對你的相信,全都是沒有意義的東西嗎?”白無常的話擁有着力量,如同一激重錘,砸在了許哲將死的心上,讓這麻木的人似乎找到了一點活下去的意識。

從這一刻開始,許哲又沒有再說過話,白無常也是靜靜在一邊削着自己的蘋果。

時間在悄無聲息中流逝,直到夜又一次統治了大地,許哲才又動了起來。

可這一動卻出乎所有人的預料……

拖行着自己沉重的揹包,穿着病人的服裝,甚至一肩下還夾着柺杖,許哲離開了醫院。

伴隨着昏暗的街燈,向着彷彿沒有盡頭的路走去。

白無常沒有說任何的話,只是默默的跟在身後,看着許哲笨重的一步一步的離開,自己的臉上也出現了久違的笑容。

可對於他這樣的舉動,不是沒有人疑惑的。

就在前面的一盞路燈下,閻王與雪兒都站在那裡,如同一直在等待許哲一般。

“你想自殺嗎?已你現在的傷勢,沒走出WuHAn就要跟我‘報到’了。”看的出來,閻王那張幼嫩的臉已露出生氣的神情,“白,我不是叫你好好看着他的嗎?”

“我看了,可他不聽我的。”白無常是一副無辜的模樣。

“不要走好嗎?至少也等傷養好再離開。”雪兒在乞求,彷彿從見到許哲開始,眼眶便沒有停止過溼潤。

換成八年之前,別說如此小小的要求,就是要自己去死,也許許哲都會答應雪兒的要求。

可惜也正是在被欺騙的八年後,許哲被冷漠包裹,冷漠杜絕了一切的聲音。

由這思念的女孩身邊走過,許哲的眼中再沒有一絲的留念。並不說從前的愛都是虛假,也並不說八年的尋找都是遊戲。

只是結果太過的殘酷,殘酷的讓人連呼吸都會痛苦。

一直當許哲由身邊走過了許久,雪兒才反應過來。不能怪她遲鈍,只怪許哲的目光太恐怖。

即便如此,雪兒還是毅然轉過了身,追了上去,由後緊緊抱住了許哲的腰繫。

流淌的眼淚溫暖着許哲的脊樑,身體無法控制的顫抖着,無法控制的停下了步伐。

“對不起,我知道說什麼都無法彌補我對你的傷害?可就是恨我,你也要保重自己的身體啊!”這是埋藏在神冷酷的心底,一些最真實的話。這一刻就連雪兒自己都分不清,自己是月上的嫦娥,還是人間深愛着許哲的雪兒。

“我沒有一刻憎恨過你……”仰望着天空中懸掛的明月,許哲在笑,笑的是那麼幸福,“從認識你的那一刻開始,我的目光只圍繞你移動,我的心跳只爲你加速。我甚至感謝神將你賜予在了我的身邊……

即便憎恨,我也只會憎恨自己的無能,沒能力保護你,讓你成爲了神的棋子。

該說對不起的是我……”

“不要再說了!不要再說了!”奮力的搖着頭,許哲的深情就像一副鏡子,照拭着自己有多麼的醜陋。

“這是從前就虧欠給你的東西,今天還給你……”說着,許哲輕輕掙脫開了雪兒的懷抱,由身後的揹包中取出了一個黑色的畫筒。而從畫筒之中,取出的是那副自己爲雪兒所畫的油畫。

雖已過去了八年,畫依舊不變的就是美。

許哲畫中的人,是自己心中最真實的雪兒,也是雪兒最美的時刻。那就如同照片,定格了一瞬間,一剎那永恆的美……

“獻給從前最美的雪兒,在我心中,你已經和這副畫一樣,在八年前的那場車禍裡定格。你對我的愛,我對你的虧欠,也只定格在那一刻。這一次相見,我見的是月上嫦娥,是美麗的仙子。而不是我那個對感情羞澀的人間女孩……

我們的故事,結束了啊……”許哲的臉上始終保持着幸福的笑,晶瑩的淚滑過了冰冷的臉龐,許哲第一次讓人看見自己的淚水,是在回味八年前的一切嗎?

拿着屬於自己的畫,雪兒的手都在顫抖,心又何嘗不是?

“以吾月神之名……”深吸一口氣,抹去了眼角的淚,雪兒恢復了屬於神冷酷的面容。可當聽見她所念頌的文字,閻王與白無常都是呆立在了原地,驚訝的說不出話來,“承朦朧飄渺之靈,施治癒之術,還其健全之體!”

念罷,一圈怪異銀白圖騰陣出現在許哲的交下,沒有等許哲反應過來,由月亮之上,一道銀白光柱墜落其上。明亮的程度彷彿要照亮整座城市一般……

當光散去,許哲依舊站立在那裡,不同的是已丟棄了支撐的柺杖,面色也紅潤起來,沒有了病人那頹廢的模樣。

“這就是一級神的治癒之術?第一次看見,太華麗了吧?”白無常茫然的感嘆着。

“月神的治癒之術和其他神的截然不同,藉助的是月的天地靈氣,引導力量進駐加持者之驅,瞬間治癒的仙術。是任何靈丹妙藥都達不到的快速……”同樣身爲一級大神,閻王更加的清楚月之術的奧妙,也更加清楚,將天地之靈加持到一個凡人身上需要接受何等的刑罰。

如果玉帝大怒,就是五雷轟頂,形神懼滅都不是沒有可能。

“許哲,我已不在虧欠你任何的東西了,帶着你的東西滾吧!永遠不要擡頭看天,玩弄你的遊戲我已經厭了。你的利用價值也到了盡頭,以後是生是死都與我無關。”雪兒的臉從未有過的猙獰,眼神中只有神對凡人的鄙視。

“不要裝成壞人了……”最後一次,許哲抱起了面前的女孩,在她的耳邊輕聲的述說着,“你的演技真的很差勁,我不會忘記你的,永遠都不會。再會……”

真的很不捨,可許哲依舊是揹負起了沉重的揹包,向着遠方走去,和剛纔比,步伐變得更快也更堅定。

“值得嗎?爲了這樣一個人,可能斷送自己的性命,玉帝應該不會善罷甘休的。”看着許哲那離去的背影,閻王走到了嫦娥的身邊,疑惑的問着。

“如果可以選擇,我更希望成爲他的女人而不是沒有感情的天神。在他的身上我能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溫暖,而在月宮之中等待我的只有寂寞與寒冷。”同樣是看着許哲的背影,雪兒卻在笑着,“可惜的是,我的治癒術無法清除他腦袋中的血塊。

如果給我更多的時間,我會這樣做的……”

“這大概就是他的命吧?接下來的他將真正的擺脫開神的束縛,成爲名副其實的跳出三界之靈。”閻王難得的感嘆着。

“不管怎樣的變,他都是許哲,善良的許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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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盛大的百鬼夜行宴落幕兩天之後,對世人彷彿沒有產生絲毫影響一般。

那些因爲地震警報關係而遷移出去的市民,又重新回到了這座賴以生存的都市。繼續自己或麻木,或激昂,或快樂,或悲傷的生活。

百鬼給城市來帶的損壞很小,除了跨江大橋已有些面目全非外,其他一切都沒影響到城市的正常運轉。

應該說是無知人羣的一種幸福吧?

至於在安全局內,關於投毒事件的調查也在耗子與鐵錘迴歸後終止。因爲不管幕冥如何咬定就是靈調科乾的,可卻沒有任何的證據來證明。

要說唯一震動巨大的便是神界……

丟失了隆基努斯之槍,九尾將被解封,一切的責怪聲音都指向了上帝。即便大家不說,也讓天主教的顏面掃地。

而上帝方面也是反應迅速,斷絕了一切與他神交流的平臺,只留下了一句發言,“我家的事情,我們自己來處理。已然不會違反觀望協議,等着瞧吧……”

大家都知道,這次上帝是動真火了,到底最後會演變成怎樣,衆神也只有等待。

關於Z國的天界,說服許哲的任務算是徹底的失敗。

不把任何神魔放在眼中的態度,也是許哲力量的始點之一。

現在卻讓他做神的走狗,稍微有點智商的就都知道是不可完成的任務。

所以玉帝也沒有責怪閻王辦事不利……

但嫦娥,動用天神之力,幫助許哲治癒的事情卻沒有這麼好說話了。

要不是許哲本身並算不上是人類,否則自己也將成爲第一個破壞協議的天神。

對於嫦娥的處罰,在衆神一再幫助求情後,被降爲了看守王母蟠桃園三百年,不許再觀望塵世之事。

在這場風波之中,其實改變的還有兩個渺小到可被忽略的人,莫小小與許哲。

百鬼的盛宴也因爲他們的改變被拖向了一個恐怖的方向,將震撼三界的音符,從這裡開始了演奏。

日本,一個風和日麗的清晨,一條蜿蜒的鄉間小路之上,一行三人正向着山的深處走去。

打頭的就是一臉微笑的八歧,穿着一身習慣的白色西服,格外紳士。雙手插在褲袋之中,感覺如同散步一般。

在他身後的便是莫小小,一身邋遢的衣服還是被抓時的那一套,雙手在身前還被拷上了明晃晃的手銬。

並不是八歧想如此虐待俘虜,只是這小丫頭太不配合。

派去幫她洗澡更衣斥候的女僕全都是滿身傷痕,可憐不能用妖怪服侍她……

要不是現在用手銬將她拷住,估計她的腦袋裡也只會不停思考逃跑的事情。

對不起,應該說她現在也在思考,只是礙於身後傳來的壓力,自己稍微一點過激的動作,等待自己的便是死亡。

一直跟隨在身後的是童子,雖是人類小孩一樣的姿態。可莫小小知道,他的眼中不存在任何的仁慈,和許哲看妖怪一樣的眼神看着自己。

“你帶我來這裡幹什麼?想殺了我嗎?我可是國家公務員,殺了我你惹上的就是‘國際糾紛’。”莫小小用警告的口吻說着。

“呵呵呵呵,不虧是敢對我開槍的女人。在人類裡,明明一切都被我掌握還敢威脅我的,估計也只有你和許哲兩個了。你們真是般配的一對……”莫小小的威脅只有一個作用,便是讓面前的男人開心而已,“放心吧,要殺你,在WUHAN時我就動手了。因爲不讓許哲看着你死,你的死亡就沒有任何的價值……”

對於八歧來說,莫小小隻等同於一件“玩具”。

“我不明白,你爲什麼要對許哲那麼執着?他是絕對不會跟你這種混蛋同流合污的。”這是莫小小堅信的一點,也是懷疑的一點。懷疑的是自己成爲了別人的人質,許哲是否還能一樣的堅強?

回想起許哲對自己的承諾,就像吃了一顆仙丹。對於八歧這樣骨子透着恐怖的傢伙,莫小小也意外的忘記了害怕。

“你對他的瞭解遠比你想象的還要少。在你看來,許哲是正義的象徵,維護人類的生命所以對我們妖怪絕不留情。”莫小小的話也同樣讓八歧回憶,回憶着大橋之上,一身霸道黑甲,手被熊熊烈炎包裹,臉上沒有一絲對力量彷徨的許哲。一切都是那麼的美麗,美麗的讓自己能真實的從許哲的身上感到些許的恐懼。這也正是自己不自覺的動了真要殺他的心,“其實那並不是真的許哲……他能殺的不光只有妖怪。

在他思考的模式裡,一切阻止他前進的東西全都是可殺之物。

不論是人是妖還是神,只要他覺得理由充分,揮劍的動作決不會有絲毫的停頓。

而你纔是真正讓我困惑的存在……“

“我?”莫小小可不覺得自己有這麼大的力量。

“正是你的出現,讓這把可斬三界億萬生靈的劍變的遲鈍,讓他的眼中失去了本有的銳利。你讓他猶豫,讓他彷徨。變的‘醜陋’。”八歧彷彿是在談論着一件藝術的傑作,“換一種說法,你可能就是名爲‘許哲’這把刀的刀鞘。所以我纔將你帶離了他的身邊,這樣也許能讓他永遠保持自己的光芒。”

莫小小聽得半懂不懂,可卻沒有繼續追問的機會,因爲路到了盡頭。

一片平整古老的大地,被茂密的大樹遮擋,只有些許的陽光灑在陳舊的石磚地面之上。旁邊一座被遺忘了年歲的簡陋神社現在成爲了蜘蛛的天堂,唯一嶄新的東西便是屹立在平地正中的一塊黑色巨石。那光滑的表面如同天天有人擦拭般,不染一絲的灰塵。

而在巨石之前,早已有兩人在守侯,一位是老頭子,佝僂的背影與滿臉的褶皺和乾屍很像。雙手背於身後,修剪過的山羊鬍子,都是他的特徵。

在她身邊卻是截然不同的一位美女,纖細苗條的身材被黑色的皮服包裹,更顯得凹凸有質。一頭銀色的披肩長髮說明着她的特別……

冷豔的臉上沒有一絲感情的變化,坐在一個黑色的立方體箱上,靜靜聽着耳機。

“八歧,你又遲到了,已經過去了十三分鐘。”一臉嚴肅的老頭表現着自己的不高興。

“沒辦法,剛回來,時差還沒調過來呢。”抱歉的笑了笑,八歧可沒有真心道歉的意思,“東西帶來了嗎?快開始吧……”

“我們的東西是帶來了,可八歧大人,您似乎帶了一個不該出現在這的觀衆。”輕柔的取下了耳塞,凝看向了八歧身後的莫小小。

只是一個眼神,莫小小全身如同電流竄過,每一個細胞都在顫抖,是一種刺骨的冷。

“需要我幫您解決掉她嗎?一下就好了。”凝那無所謂的口氣,就像在說一隻蟲子一樣。

“都傳說妖中的‘雪女’是男人的剋星,沒想到你對殺女人也感興趣?”一句話揭開了凝真實的身份,這被大天狗當成奇兵的妖怪,正是衆妖之中,少數甚至能影響天候的大妖。論實戰能力,有人甚至懷疑她並不輸大天狗與八歧大蛇王。但這樣的比較永遠都不可能發生,只因爲雪女這樣的妖怪對待權勢沒有**,或者說她對什麼都不感興趣?

八歧只是一個眼神,童子心領神會的微微上前,擋在了莫小小的身前。

“老鬼,另外兩位委員呢?這麼盛大的場面怎麼不找他們來‘助興’?”八歧四下的看了看,並沒有發現自己盟友的身影。

“如果可以,連你我都本不想找來……”說到這裡,老頭的臉上竟流露出一絲的無奈,“隆基努斯槍太過詭異,竟會對四周靈氣產生共鳴的現象。不管是人,是妖,還是一顆樹……

根據靈的大小區分共鳴的強度,如果叫上另外兩位,我可不想見天崩地裂的現象。“

“這就有意思了,既然你想將共鳴減到最小,何必叫上我?你一個人不就夠了嗎?”八歧只覺得大天狗話中帶着譏諷。

“雖然想將共鳴減到最小,遺憾的是太低的靈力卻無法引發聖槍之力,也無法破除殺生石封印。做了這麼多年的大妖怪,我第一次承認,憑我一人之力,我甚至發動不了這古怪的槍。”大天狗是個極其在乎面子的人,讓他承認自己的渺小,簡直比殺他還要難受。所以八歧也沒繼續諷刺,靜靜的走到殺生石前,擡頭仰望着樹立了千年之久的巨大靈石,一切的等待彷彿在這一刻變得值得。

“把槍拿出來吧,該讓我們的九尾大人呼吸新鮮的空氣了……”八歧也在淡淡的顫抖,是興奮。

大天狗一個點頭示意,凝知趣的退到了一邊,身下的黝黑箱子暴露在了兩位大妖的面前。

“鈦合金配上高濃度鉛打造的箱子,內部灌注着一百名處女濃縮之血,可也只能勉強封閉聖槍的靈氣不至於外瀉超百米。”一邊解說,大天狗一邊打開了箱子上方一個圓形的開口。

蒼老的手臂深進了箱子之中,當抽出之時,那把傳說中的聖槍再一次的暴露在空氣之中。

和凝取出時的狀態截然不同,大地都在連同的震撼,空氣彷彿瞬間變成了千斤重塊,壓得人近乎窒息。

其中莫小小是最先支撐不住的,只因爲人類脆弱的體質,已是無力的倒在了地面之上,口吐白沫。

“童子,開密集結界,別讓她死了!”八歧的聲音異常嚴肅,不嚴肅不行,莫小小都開始翻白眼了。

聽話的支起了透明結界,莫小小纔算撿回了一條性命,躺在冰冷的地面上激烈的喘息着。

而四周的生靈就沒有這麼幸運了,方圓千米之內所有鳥獸倒地死去,就連花草樹木都是瞬間枯黃腐朽。

強烈的反應引導出的是巨大的力量,大天狗的臉上充滿了驚愕,看着手中的隆基努斯槍由老久的鋼鐵之色化爲了純黑的模樣,猙獰的彷彿能吞食天地一般。

“它想讓我們做它的僕人?”大天狗在顫抖。

“別開玩笑了,我們可是神級的大妖!”八歧囂張的一把握上了短小的槍柄,只是一瞬間便臉色凝重下來。

槍在侵蝕這兩位大妖的身體,彷彿侵略者欺負弱小的羣體一般。

“不能再拖了!再下去我們先被幹掉了!”咬牙切齒的叫喊着,老頭看上去格外的辛苦。

八歧則比他更加實際,腳下發力握着短槍衝向了巨大的殺生之石,連帶的大天狗也是追了上去。

合二妖之力,這分不出是聖是魔的槍頭**了黑石表面,千年之來,第一次有東西能傷這殺生巨石分毫。

但接下來的動靜彷彿一發不可收拾……

強大的反震之力,硬生生將這神級的二位給彈出了數米開外,狼狽的落在了地面之上。

“什麼古怪的兵器,竟比妖怪還霸道?!”八歧可惜了一身白色的西裝。

“要出來了啊!我們妖界中的神靈??九尾妖狐大人……”大天狗在顫抖着,是興奮。

蕭雨寒出品]

躺在冰冷的地面之上,呼吸細微的彷彿隨時都會停止一般。

只是剛剛十幾秒的體會,讓莫小小覺得自己已死過了一回。當那老頭抽出聖槍之時,彷彿一隻大手同時**了自己的身體,硬生生要將心臟給掏出來一樣。

要不是童子的結界開的及時,自己根本就沒有看後來發生什麼的機會。

可接下來發生的,也許是莫小小一輩子都未經歷過的恐懼……

只見青龍厲爪般的道道電流以石面上的槍爲,牢牢包裹着巨大的岩石。任何人此時靠近,絕逃不過灰飛煙滅的境地。

八歧與天狗都是識趣的站在一邊,默默的注視着。

片刻之後,清晰的裂橫彷彿是賦予了生命的病毒。還是以槍頭爲點,以電流爲路線,崎嶇蜿蜒,迅速包裹住了在整塊巨石,細小了碎片已開始脫落,宛如地震的前兆。

身邊的四隻妖怪本能的單膝跪在了地面之上,低垂着頭不再敢正視。

而躺在地面上的莫小小不管願意不願意,還是朦朧看見一隻猙獰的手臂由石中衝了出來,一把握住了岩石表面上的隆基努斯之槍。

接下來的,莫小小無從得知。只因爲當那隻手臂握上槍頭的瞬間,可怕的共鳴又現……

不過和老頭所表現出來的壓迫感截然不同,這是一種黑暗的蔓延。

一個巨大的膨脹半圓體用比光更快的速度擴散,剎那之間半個日本都籠罩在了這一片黑暗之中。

由太空中看去,彷彿地球的表面升起了一顆巨大的黑色珍珠。

這不是一般的黑暗,是對光絕對的吞噬。熾熱的太陽穿透不進,而在城市之中,不管是打火機,照明燈,哪怕是照明彈,都無法產生絲毫的光源。

惶恐只用幾秒就讓籠罩在這黑暗下的人彷徨,恐懼,尖叫。

人類的精神遠比他們想象的還要脆弱,也許黑夜之中他們也能快樂異常,可在這絕對的黑中,失去了雙眼的恐懼足夠讓他們瘋狂。

而在一切的始點,這份恐懼感牢牢包裹着莫小小虛弱的軀體。

“能夠呼吸的感覺真是暢快,我愛這個世界……”黑暗之中,一個陌生的聲音在感嘆着,這一嘆彷彿要嘆出千年的遺憾,“你們就是用這‘小東西’救我出來的嗎?挺不錯的‘玩具’竟能映照我內心的世界,有趣。”

那讓八歧與大天狗合力都難控制的聖槍,在“他”的手中卻只配稱爲小東西,玩具……

“恭迎九尾大人解封出世,我等百鬼已等待千年,現重歸您的統治。他日我們妖界必將統領三界,誰與爭鋒?!”一聲感慨,大天狗說的老淚橫丘。

“這些先放着不談,我似乎發現了一個有趣的人……”將那老頭的“熱臉”丟在了地上,九尾的目光盯在了地面上喘息的莫小小。

黑暗之中,莫小小什麼都看不見,畢竟自己不是妖怪。

可一個清晰的腳步聲卻是正向着自己走來,停在了自己身前不過半米的位置。

突然,身體就像被什麼揪住了衣領,一下子飛到了半空,就這樣懸着。

因爲太過的接近,莫小小甚至能感到對方呼吸的氣流,它在自己的身上輕輕的嗅着。

“這是誰帶來的‘禮物’?特別到讓我的血都在沸騰了。”九尾的聲音只讓莫小小的心在顫抖。

“回報大人,是在下從Z國帶過來的一個普通女孩,今天只是順手帶在了身邊。”八歧必恭必敬的回答問題,這還是第一次見到。語氣中帶着一絲恐懼……

“這是天故意的捉弄嗎?相隔了千年解除了封印,想不到一出來就能找到和‘他’相關的信息。看來我們的故事還沒有結束?還要繼續的演繹下去嗎?”九尾困惑了,甚至是在傷感。

“大人,您說的‘他’是……”大天狗冒昧的問着。

“唯一一個能讓我正眼相視的仙人??子涯。這女孩的身上充滿了他的味道,可又有些不同?”說着,九尾靠近的嗅了嗅,親近的程度讓莫小小覺得,自己稍微的移動都會觸到它的身體。本來看上去沒有什麼特別的事情,可自己的神經繃緊的隨時都會斷裂開來,腦海中一個聲音不斷的告訴自己,只是碰上“它”自己便會難以想象的痛苦死去,“這味道混合了太多人類無聊的情感,快樂的,痛苦的,悲傷的,甚至還有愛?子涯可不是這麼多情的人……

我認識的他只有兩種感情,一種是對邪惡的憎恨,一種是對生靈的憐惜。

這不是原來子涯的味道,只是他靈魂的味道?

想不到他竟會選擇輪迴成人?!“

突然,這個聲音的主人驚訝的笑了起來,那種高興的模樣即便莫小小看不見都能感受得到。

“大人,她不過是個普通的人類,在她的身邊根本就沒有配得上子涯靈魂的生命體。您剛出觀,屬下已給您安排好了休息的位置,您看……”八歧急忙的解釋着,顯得是那麼的慌張,因爲他想到的那個人足夠讓自己如此的慌張。

“嘿嘿,好像沒有八歧大人說的這麼簡單吧?”大天狗得意的笑了起來,“你好像有點東西忘記彙報了,這女孩可是靈異調查科中的成員。而在調查科中有一個叫許哲的年輕人,竟只有二十年華卻能操縱五行禁咒,甚至連殺我數名妖怪,連鬼都被其所殺。”

“鬼那種角色連螞蟻都算不上,根本不值一提。”八歧露出了猙獰的模樣,只因爲討厭被人打小報告。

“都給我閉嘴,吵死了……”只是一句如同牢騷的話,卻讓這兩位神級大妖連大氣都不敢出,恭敬的跪立在九尾的身後。

力量的對比,殘酷的讓人悲哀……

“有趣的人類女孩,由現在開始,你的價值將發生質的變化。我相信,在這場停頓了整整三千年的‘遊戲’裡,你會‘玩’的很高興的……”九尾的笑讓莫小小的心臟都停止了跳動。

而黑暗也在瞬間之內消失不見,持續了幾分鐘的怪象被政府解釋成了大氣層不規則運動。

民衆的心得到了安撫,平靜的生活又開始了繼續,卻不知道還能繼續多久?

在相隔大海的另一岸,另一塊所有故事起源的大陸之上,故事也同樣在發生……

位於XIAN城南25公里的位置,威嚴樹立着一座雄偉山峰。傳言古代一位旅人穿過蒼穹大地來到了這裡,疲憊不堪的他看着面前的大山,誤以爲自己走到了大地的盡頭,便給此山取名爲終南。

由古到今,終南美景吸引衆多文人墨客前來此處遊玩,留下了不少動人詩篇。

而在現在,這裡也同樣是旅遊的勝地,不管旺季淡季,遊客從未斷過。各條大路小路,蜿蜒崎嶇,總有人影往來。

可卻有一處,卻唯見一個人影……

遙遙看去,在一座無名的山崖之上,揹負着一隻碩大的黑色高爾夫球包,此人正吃力的向上攀爬着。

看那模樣,一點都不像什麼攀巖愛好者,最顯著的一點就是這傢伙不知道死字怎麼寫……

如此陡峭高聳之巖壁,竟不帶任何的安全保護措施。身上穿着還是病人標準的白衣白褲,腳上也是鬆軟的拖鞋?

可別看他負重攀爬,此刻他已到了離地四百多米的高度,讓人膽寒。

單手抓住了一塊凸起的巖壁,許哲低頭向下看去,分不出漂浮的雲還是霧。

擦拭了一把額頭上的熱汗,休息的時間結束,許哲繼續起這段非比尋常的“旅途”。

又是整整過去了五十米,許哲雙腳猛然向上一蹬,終於平躺在了一塊巨大的岩石平臺之上。

這一躺可讓許哲再沒有力氣做任何的動作,全身癱軟的像棉花糖般。激烈喘息着稀薄的空氣,補充體內流失的能量。

仔細看看,那雙攀爬的雙手已經血肉模糊,一些被岩石割開的傷口更是有十來公分。

讓人懷疑隨便的翻翻都能看見裡面的骨頭……

爲什麼來這裡?許哲現在沒有任何的力量回答問題,回答疑惑的是另一個人影。

原來這個面積約五十平米的平臺沒有想象的那麼簡單,靠近的山岩上有着一個漆黑的洞口。

由那漆黑的洞口之中走出了一位老者,銀白的短髮與那銀白的八字鬍都說明了他年齡之大。

可意外的是他與普通的年邁者不同,皮膚竟是光滑的很,彷彿只有四十出頭的年歲。

而最最意外的是,他的身上穿着是牛仔長褲,黑色緊身T恤配黑色皮風衣,和許哲從前戰鬥時的打扮極爲相似。

“小子,沒事來看我啦?你還真有孝心,怕我一把老骨頭在這裡寂寞死啊?”帶着高興的笑,老人蹲在了許哲的身邊,隨手撿起了一根小樹枝,頗有興趣的戳着不動的許哲。

“你應該知道我爲什麼來這裡……”終於喘順了身體的氣,可許哲並沒有動,輕聲的發問。如此嚴肅的表情,老人也是第一次看見。

“想打贏八歧大蛇王?省省吧,那可是修煉過三千多年的大妖,丟到天上它就是神的存在。一個區區人類撐死百來年的壽命與修爲,你憑什麼跟別人鬥?”老人嘆息的坐在了地面之上,所說的東西彷彿就是看穿了許哲的心,真實在現場看見了所發生的一切一樣。

“十年之前,被‘開除’出靈異調查科。兩年後帶着歐陽老大前去了我所在的精神病院,強烈要求我加入你們……將所有的東西聯繫起來,你們真當我是傻子嗎?其實你早就算出了我便是子涯的轉世,甚至可能連神的計劃都早已知曉。

否則你不可能要求我八年完成你近乎60年的‘修行任務’,我說的對嗎?被預爲人類中最接近神的預言師??竊世。“許哲如鷹的目光牢牢盯着身邊的人,正是他教會了自己關於除魔一切的知識,甚至是失傳了的五行禁咒。可許哲的目光中卻感覺不到絲毫的感恩,因爲自己只是一個被所有人利用了的”棋子“。

“臭小子,要不是我教會了你,別說和八歧一戰不死,就是最垃圾的妖怪都能殺你一百次了。你竟用看仇人一樣的看我……”大力的一把拍在了許哲的腦門上,連妖怪都懼怕的眼神對這老人卻沒有絲毫的效果,“能教給你的我都已經教給你了,八年以來你的學習能力比你想象的還要可怕。海綿都是對你的污辱,你就像一臺功率全開的水泵,抽光了我全部的知識。

爲了能讓你學習的更快,我更是省略了各技巧中本爲修心的部分。所以才讓你這小子這麼沒有教養,竟然仇視自己的師傅?

如果你想,我也可以幫你把這省略掉的‘課’補起來。“

“我只要能變強的東西,你一定知道有人能教會我戰勝那傢伙的方法。”許哲一下由地面上坐了起來。

“愚蠢的孩子……”淡淡的嘆息,竊世看着彷彿永無盡頭的遠方,“在這個世界之上,哪還存在比你更爲強大的生靈?在你體內沉睡的可是天上衆神之父,沒有他設立的封神之榜,現在根本就沒有天界這個概念……

想學習,跟自己學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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