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婆娘拿着香,嘴裡恭敬的念着什麼,語速極快的超前走了過去,我趕緊跟上,通道里這幾個玩意密密麻麻的站着,我死死的吊着狗婆娘,從幾個玩意中間的縫隙中彎彎曲曲的走了過去,腦殼低的很下去,只是看着狗婆娘的腳然後跟上。我甚至能夠感覺得到旁邊的東西居然動了,似乎一張腐爛的不行的臉已經湊了上來,靜靜的看着我。
梯子已經走完了,我依舊不敢擡頭,繼續跟着狗婆娘朝前頭走,狗婆娘一步一步的走的相當均勻,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感覺周圍的光線越來越亮,但依舊有些黑乎乎,似乎已經是到了其他的什麼地方,地上開始變得坑坑窪窪,我依舊連腦殼都不敢轉,這平城的東西真他孃的兇險,光是這一處我就看不出門道,心頭是越來越佩服三叔。
眼神之中只有狗婆娘的兩個腳,突然,我發覺有些不對頭,面前的兩隻腳怎麼變得小了一些,而且……就在這時候,一個冷冷的聲音遠遠的從我右邊傳了過來,
“你在做什麼?”
我轉頭一看,狗婆娘已經是在我右邊很遠的位置,奇怪的盯着我,錘子喲,我心頭一驚,那一直在我前頭的兩隻腳?我猛的看了過去,只見一個什麼東西已經快速的跑走了,看那樣子,竟然是二狗。
我下意識的就想追,這“二狗”動作極快,轉眼間已經是不見了蹤影。我心冷了下來,然後瞅了一眼周圍,直接被震撼到了。
這時候我們已經是走出了環形山壁,之前那巨大無比的石頭柱子,居然已經是到了面前,而這裡,果然是這山腹的底部。而我此時,就像一隻螞蟻一樣,站在這根光是直徑就望過去起碼一百多米才見轉彎的東西面前。狗婆娘狐疑的看着我,接着奇怪的瞟了瞟一個方向,正是剛纔那東西消失的地方,
“你看到什麼了?”
我搖了搖頭,“我……我只是被這裡的陣勢嚇到了。這兒,到底是用來做什麼的?”和我預料的一樣,狗婆娘這貨壓根就當沒聽到,我暗罵了一聲,“你別等老子緩過來。”
地上凹凸不平,這山谷的底部就像是一整塊佈滿溝壑的石地,隨處可見大大小小散落的石頭,瞅着應該是長時間的從環形山壁上落下來,一點一點的成了現在的樣子,狗婆娘沒有再管我,眼睛始終盯着柱子方向看……這時候我才終於是看了個清楚,越看越心驚,那一個個的石頭罐子,居然有半個棺材那麼大,面前的石燈裡頭的火依舊在燃,就是這山腹光線的來源。
終於,繞着這柱子走了兩三分鐘,狗婆娘手裡頭居然已經是多了一個羅盤,然後像是發現了一般,一步步的就朝着這柱子走了過去。
這玩意我們一直不敢接近,碼不準那罐子裡頭的東西要是出來怎麼辦?狗婆娘壓根就不管我,自顧自的走到了其中一處的面前,整個人都發了呆。
我心頭奇怪,這女的從一開始就他孃的不對頭,手裡藏的符紙不敢鬆手,也是跟了過去。狗婆娘看的是石頭柱子底部的位置,不規則的石頭上,一條條溝壑粗的嚇人,之前我就注意到,這位置往上十七八米,都沒有放着罐子的石坑,而就在這一處有着一個石坑,不,應該說是一個鐵坑,那是一根根粗的不行的鐵樁子,硬生生的打出的一個坑,一根根鐵樁子就釘在周圍,只露出一個頂,而有一小半,居然只剩下一個個黑洞,很明顯的像是被誰拔了出來,比手臂還粗的鐵樁子就扔在附近的地上。
中間的小石頭坑跟這周圍的鐵樁子比起來相當的不起眼,而就在小坑裡頭,靜靜的放着一塊牌位,我心頭一震,因爲這牌位上,居然沒有寫任何的字,整個牌位都是空的。
不知道爲什麼,看到這塊牌位的時候,我心頭一緊,那是一種莫名其妙的慌的感覺,“你說你從來沒來過這裡,爲什麼又對這裡頭這麼熟悉?”
狗婆娘這時候已經完全沒了表情,似乎看到這東西的時候,整個人都變了,幾乎變得麻木,
“這裡只有幾個人進的來,不過佈置我知道……”我穩了穩口氣,“你就是爲了找這東西?用這個鐵樁子釘死了,又壓在這放了不知道多少死人罐子的柱子下頭,這裡面埋的東西到底跟我們有多大的仇?”
“不見了……不見了……”我沒反應過來,這女的猛的就朝那壁頭衝了過來,表情相當的嚇人,整個人都變了。和之前的冷漠完全是兩樣,發怔的翻着地上的石頭還有散落的鐵樁。
不知道爲什麼,我心頭有些慌,但口氣依舊很穩,“這裡面除了那牌牌,都是空的,裡頭到底裝的什麼?”
狗婆娘發了瘋,一個勁的摳着地上的石頭,像是什麼東西就藏在裡面一樣,“別怕……別怕……我來帶你出去……我來帶你出去……”
我越聽越不對頭。就在這時候,空蕩蕩的山腹裡頭,居然出現一陣腳步聲,而且似乎還有人在說話。
錘子喲,我心頭一抖,不曉得哪裡來的力氣,衝過去就扯住了狗婆娘的衣服,目前的情況是這兒只要出現個人老子到時候都跑不脫?誰曉得狗婆娘動作比我還快,慌張的看了一眼遠處,之後快速的瞅準一個方向就跑了過去。
我和狗婆娘藏在一塊石頭後頭,腳步聲越來越近,狗婆娘神色比我還要緊張,我看了一眼她的臉,嚇了一跳,就這麼一會功夫,這女的竟然已經是臉色慘白,額頭全是冷汗。我已經顧不上這事兒有些邪乎,眼睛死死地盯着那腳步聲傳來的方向。
幾個身影越走越近,居然是幾個老頭。也不知道從什麼地方進來的,距離我們不到一百米,狗日的真的是常家人,就在幾個老頭中間,我眼睛瞅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居然是三叔。
我一時間心頭有些激動,猛的發現不對,此時的三叔完全不對頭。表情呆滯,走路有些僵硬,三叔是走在幾個人的後面,而就在三叔的旁邊,還跟着兩個影子。我心頭一驚,跟在三叔旁邊的這兩個東西,不是人……
三叔出了什麼事?一股火直接就從我心頭冒了起來。此時的情況已經是完全超出了我的預計,旁邊還有個平城的狗婆娘,現在只有趁着這狗婆娘精神恍惚,把狗日的打暈,然後再想辦法跟過去。我瞅了瞅旁邊,狗日的手指摳的血肉模糊依舊沒有丟刀,到了地方之後,幾個老頭朝着“三叔”和旁邊的東西鞠了一躬,陣陣聲音傳了過來,似乎其中有人還有些吃驚,
“這裡真的有……東西已經不見了,不過魂根還被釘死在這裡。他們沒辦法,怪不得要找我們拼命。”
“廢話,要是是你,你拼不拼命?”
幾個老頭開始撬那鐵樁子,我沒有注意到,我旁邊的狗婆娘,這時候已經是渾身都在抖。我又冒出腦殼看了一眼,突然發現,遠處的幾個人裡頭,少了幾個。狗婆娘幾乎是和我同時轉過了身,我倒抽了一口涼氣,不知道什麼時候,三叔已經是站在了我的身後,而旁邊,還跟着兩個影子。一股滲人的氣息從包括三叔在內的三個“人”上頭傳來,我只覺得渾身冰冷,這已經是遠遠超出了在這山腹裡頭遇到過的其他東西……
我被狠狠的摔在地上,看着周圍的幾個老頭,一人手裡拿着個撬子,眯着眼睛瞅着狗婆娘,“寧清娃娃,你是怎麼進來的?”
狗婆娘臉色慘白,我坐在地上一動不動,悄悄的手裡頭換了一張符紙,隨時準備瞅準機會朝着三叔身上打過去,這時候我已經是敢肯定,三叔被什麼玩意上了身。
“幾位叔爺,東西去哪兒了?”一個老頭拿着鐵撬,神色相當的複雜,“娃娃,這事我以前也不知道,你……”這老頭嘆了口氣,沒有再開口,倒是另外一個老頭,瞅着狗婆娘眯了眯眼睛,
“寧清,這事兒做得好,只可惜沒瞞住。是你太爺爺不讓你說?”然後猛的指了指我,“這人是你帶進來的?從哪一齣禁制偷進來的?”
我心頭越來越慌,三叔依舊面無表情,我隨時準備找位置出手,就在這時候,那老頭再一次的開了口,然後我整個人都呆住了……
“常女娃,這孩子到底姓什麼?”狗婆娘面色蒼白,癡呆的一般的盯着那小坑,“姓汪。”這老頭臉色有些怒色,直接是吼了一句,“你們常家還想騙老夫?他根本就是姓王。常伯用了你那娃,來斷他王家的香火。”
狗婆娘臉色依舊呆滯,“哪……哪個王家?”這老頭哼了一聲,“你說還有哪個王家?就在剛纔,那王文仲帶人差點把你我的祖宗給鎮死,不是他的孫子他能這麼拼命?你知道他王家這次死了多少人?我們張家又死了多少人?你們常家,揹着我們,朝南截道的嫡脈下的手。”
旁邊一個老頭再也忍不住,“姓張的,閉嘴。”姓張的老頭陡然聲音大的不行,老臉憤怒的直接吼了回去,
“我閉你孃的嘴,我爹都幫你們填了命。老子現在還會怕你,你以爲我不知道?幾年前那紅鼻頭老鬼來的時候,明顯已經不是個人,老子當時偷着對着他佔的一卦卦角都爛了,那能是個人的命?可你們常家那老太爺還不是讓他把這女娃幾個人給帶走了,這裡頭藏着什麼只有你們知道,你他孃的做了孽要我爹幫你們還,給老子等着,以後有機會收拾了南邊,老子不會讓你們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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