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晨光灑遍整個海島的時候,安憶然也從睡夢中醒了過來。
今天她醒得比較早,下意識地去看顧晚晴,睡夢中的她蹙着眉,很難受的樣子,同時,她注意到顧晚晴的雙脣很乾,雙頰也有些許泛紅,手覆上她的額頭探她的體溫,果然,有輕微的發燒。
安憶然去倒了杯水回來,拍了拍顧晚晴的肩膀她就睜開了眼睛,她把水遞給顧晚晴:“晚晴,快把這水喝了。”
顧晚晴感覺口腔裡有一簇小火苗在燒着一樣,連眼睛都是干涉的,接過水,一口氣全部喝光了。
“怎麼樣,有沒有好受一點,”安憶然問。
顧晚晴笑得勉強,搖了搖頭:“還是很難受,不過還好,可以忍受。”
安憶然心疼顧晚晴卻素手無策,只能說:“告訴立誠吧,這樣下去不行。”
她跑去打開了門,門外那個曾被她踩過一腳的男人惡狠狠地攔住她,又是那句:“你不能離開這個房間。”
“去告訴楊立誠,我們這裡另一個人不舒服,”安憶然口中吐出標準的英式英語,“快點啊。”
男人遲疑了一下,最終還是讓人去通知言心茹和楊立誠了。
十五分鐘後,楊立誠和言心茹趕了過來,前者眉頭微蹙擔心顧晚晴的情況,後者漂亮的雙眸有興奮在跳躍,她的研究終於要看到效果了。
言心茹站在廣木前打量着顧晚晴,看着她明顯的變化,笑了笑:“立誠,把她帶回研究中心。”
楊立誠把顧晚晴扶起來:“能自己走嗎?”
顧晚晴點點頭,只是覺得腦袋又漲又熱。
“那好,起來,跟我走,”楊立誠極力掩飾,不讓自己的焦灼從聲音中透露出來。
顧晚晴下了廣木,三個人往外走,安憶然擔憂地看着顧晚晴。
言心茹朝着安憶然笑了笑:“這算姐妹情深,不過你不用急,等你變得跟她一樣了,你們就又可以在一起了。”
安憶然怒從心生,最終卻還是忍住所有的怒火,看着他們往外走去。
楊立誠是走在最後的,他趁着順手關門的時候,不動聲色地給了安憶然一個眼神,示意她安心,然後拉上門,轉身離開。
安憶然想起顧晚晴的樣子,怎麼也無法安心,因爲她擔心的不止是顧晚晴,還有楊立誠。
。。。。。
顧晚晴被帶到了研究中心後,心茹按着她在手術廣木上躺下,“例行檢查,不會要你的命,放輕鬆點。”
隨後,顧晚晴就感覺到有什麼貼在了她的額頭上,心口上,甚至是小腹上,那東西由一根電線一樣的東西連接着她和複雜的儀器,她不懂,想弄清楚,卻越來越力不從心。
她身上的力氣和意識都在慢慢消失,最後,她徹底陷入了昏迷,不省人事。
楊立誠站在顧晚晴的身後,看着言心茹給她檢查,死死剋制住自己。
一直忙到中午,言心茹抽了顧晚晴的血液去化驗,終於算是檢查完了,她拔除了連接在顧晚晴身上的儀器,楊立誠這纔開口:“怎麼樣?”
“很好,”言心茹笑得十分滿足,“超出了我的預期,應該是劑量的關係,不過,這也會加速顧晚晴的死亡。”
楊立誠面不改色,甚至能揚起脣角微笑着恭喜言心茹。
言心茹顯得十分高興,脫下口罩:“我去把檢查結果整理好,傳給艾利克,他會很高興聽到這個消息的。”
楊立誠跟着言心茹進了她的辦公室,看見檢查分析出來的結果和血液分析結果已經全然顯示在她的電腦上,她做成電子形式的報告,給艾利克發了過去。
很快地,言心茹桌子上的電話響了起來,她接通,聲音變得很恭敬:“艾利克。”
聽見這個名字,楊立誠變得警惕,仔細地聽言心茹的電話內容,言心茹卻只是“嗯嗯,好的”的應答着,他聽不出什麼有用的訊息來。
掛了電話後,言心茹歉然看着楊立誠,他問:“怎麼了?”
“我要去和艾利克見一面,在總部。”
“總部”兩個字徹底勾起了楊立誠的興趣,他露出饒有興致的表情:“很遠嗎?”
“不遠,”言心茹說,“艾利克剛纔告訴我,就在距離這裡不到八十公里的一個島嶼,他會派船來接我,我明天再回來。”
楊立誠點點頭,“我會注意顧晚晴和安憶然的情況,你放心去吧。”
“嗯,”言心茹俏皮地笑了笑,“送我去碼頭吧?”
楊立誠沒有拒絕,和言心茹一起離開了研究中心。
把言心茹送到碼頭,看着她登上船離開,楊立誠原路返回,去找安憶然。
。。。。
顧晚晴久久沒有回來,安憶然已經坐立難安,目光總是不由自主地瞟向窗外,到了一點多的時候,楊立誠出現在她的視線內,他似乎在朝着她這裡走來。
她一喜,不一會,臥室的門被推開,楊立誠果然來了
安憶然亟亟迎向他,剛靠近,甚至沒來得及開口,人就被他納進了懷裡。
她愣了一下,繼而下意識地動了動,卻被楊立誠按住了,然後他低沉醉人的嗓音在耳邊響起:“別動,我只想好好抱抱你。”
安憶然伸手環住他的腰,惡趣味地提醒他:“你不怕被你女朋友發現啊?”
“亂講,”楊立誠笑了笑,“我女朋友在我懷裡被我抱着呢。”
安憶然不否認心裡是甜蜜的,感覺如同有一桶蜜從心頭上澆了下來。
楊立誠低聲在她耳邊暗示:“她不在島上,要明天才能回來,我們……想做什麼都可以。”
安憶然不知道楊立誠暗示的是不是那個,但是聽見那個敏感的字眼,她確實想到那個上去了,臉紅了紅:“你覺得我們現在像在幹什麼?”
“擁抱啊,”
安憶然果斷且肯定地否決並糾正:“是偷。。。。情。”
楊立誠無語了,感覺額角上有汗滴下來。
安憶然得逞,笑了笑,這才離開楊立誠的懷抱:“晚晴現在怎麼樣了?”
“病毒發作前期,”楊立誠說,“她會很難受,但是我們幫不了忙,不過幸好是前期,她很堅強,應該能熬得住。”
“到時候你……”安憶然不敢想象。
“不要瞎操心,”楊立誠握住安憶然的手,“我的體質比晚晴好很多,也就是說,我還可以扛很長一段時間。”
安憶然抿抿脣,半認真半開玩笑地說:“你一定要挺住,我不希望你有事……”
楊立誠的手覆上了安憶然的小腹:“就算是爲了我們的孩子,我也會挺住,不要亂想。”
安憶然低頭,看着自己尚未隆起的小腹,脣角終於漾開一抹柔軟的微笑。
雖然現在還什麼都看不出來,但是身爲準媽媽的她,有時候真的能感覺到孩子正在自己的肚子裡慢慢成長……
楊立誠看了看四周,拿出口袋裡的微型耳機,走到窗口,聯繫慕容鋒,把這邊所有的情況都告訴他了,包括顧晚晴現在的情況。
安憶然只是看見楊立誠站在窗口前講話,雙手插在口袋裡,看上去更像自言自語,不解地湊過去,好奇地看着他。
楊立誠和慕容鋒的通話很快結束,他一早就注意到安憶然湊過來了,也知道她在好奇什麼,摘下耳機放在掌心裡展示給她看。
安憶然恍然大悟:“原來你用的是這個啊,不過……這不是琳子上次吐出來的那個。”
楊立誠臉色一變:“她是怎麼吐出來的?”
安憶然驀地記起楊立誠有潔癖,笑了笑,做了一下乾嘔的樣子:“就這樣吐出來的啊,不然還能怎麼樣吐出來。”
看完後,楊立誠頓時就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安憶然笑着欣賞楊立誠被噁心到的樣子,偷偷笑了起來。
看着這樣動人的安憶然,楊立誠收好耳機,伸手就扣住了安憶然不盈一握的纖腰,低頭銜住了她滋味甜美的脣瓣。
安憶然被楊立誠突如其來的攻勢弄得一愣一愣的,反應過來後怕被人發現,推了推他,卻被楊立誠攥住手推到了牆角。
她看着他:“你要幹嘛?”
“你不是讓我偷。。。情嗎?我現在偷給你看。”
楊立誠說完就重新攻佔了安憶然的脣瓣,他的雙手抵在牆壁上,整個人貼着安憶然,吻得用力,攻勢極其霸道。
安憶然沒有反抗的餘地,傻傻地任由他索取,被他吻到七葷八素後,從心底覺得他的吻滋味很好,於是雙手不由自主地圈住了他的腰,迴應他的吻。
不知道過去多久,安憶然只知道自己距離窒息不遠了,楊立誠這才鬆開了她,她靠着牆,喘氣。
楊立誠的眼神有輕微的變化,蒙上了一層什麼一樣變得有些迷濛,他就這樣看着安憶然:“早上的時候,晚晴跟我說,無論言心茹對她做什麼,我不要輕舉妄動,否則,不止我和她會出事,你也會遭殃。”
安憶然不知道楊立誠爲什麼會冒出這麼不着邊際的一句,只能“呃”了聲,“晚晴是好人,我知道的。”
“我想說的不是這個……”
“那你想說什麼?”
“我想說。。。”楊立誠的目光頓時變得跟狼一樣,“如果不是你肚子裡的孩子沒滿三個月,你剛纔就遭殃了。”
安憶然囧,明智地推了推楊立誠,“你.。。。。你不能在這裡逗留太長時間,快回去吧。”她怕楊立誠真的會控制不住自己亂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