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他並沒有徹底相信女孩的話,女孩確實很慘,那種絕望和空洞也不像是裝出來的,但是他現在身在龍潭虎穴,而且按照龍哮天那麼警覺的個性,並不排除這個女孩是龍哮天派來試探他的這個可能性。
所以,他得回去和慕容鋒商量商量。
回到了小木屋,慕容鋒正在紙上畫着什麼,他走過去,把女孩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訴了慕容鋒。
接着又說:“如果她不是龍哮天派來試探我們的,我覺得我們可以和她合作,她能聽到龍哮天的電話,而且.。。看她的樣子是真的很想逃出去,她尋死過不止一次了。”
慕容鋒沉吟了片刻,“你說的這個人,晚晴和我提起過,她確實飽受龍哮天的折磨,應該不是騙你的,你看她手上割腕的傷痕,像假的嗎?”
楊立誠搖搖頭:“都是真的傷痕。”
“先不要讓她知道太多,看看再決定,如果她真的能給我們提供什麼有用的消息,可以跟她合作。”
這方面楊立誠肯定是聽慕容鋒的,點了點頭,低頭看他的圖紙:“你在畫什麼?”
“地圖,”說話間,慕容鋒依然在低頭按照着比例精準地畫着,並且清楚地標出了每個監視器的位置,不斷地計算着什麼。
楊立誠自認腦袋很好使,而且記憶力也不差,否則他不會輕鬆拿到哈佛醫學博士的學位,但是跟眼前那個男人比起來.。。好像還差了一截。
慕容鋒低着頭,但似乎也察覺到了楊立誠的視線,慢悠悠地說了句:“我們這種記憶力有先天的原因,你不用自卑。”
還不用自卑?這言外之意不就說楊立誠先天不好嘛?雖然跟他哥們好多年,但今天他才知道,慕容鋒居然這麼自負,太把人看在眼裡了。
接下來幾天,慕容鋒依然在熟悉着島上的地形和計算着什麼,但他還是每天都會去看顧晚晴,有時候是早上,有時候是下午,但是呆的時間都剛剛好,不會讓人起疑。
楊立誠的任務剛是那個女孩,他每天都打着去給女孩處理傷口的幌子,旁敲側擊地問女孩一些事情,最終慢慢地確定下來,女孩確實很痛苦很想離開這個地方,她的心理已經快要崩潰了。
他覺得,可以再和慕容鋒提提把女孩拉攏過來和他們合作的事情了。
五天後,顧晚晴的小木屋內,慕容鋒看了看時間,已經差不多了,站起來對顧晚晴說:“我要回去了。”
顧晚晴也站起來,主動投入了慕容鋒懷裡抱着他的腰,還是那句話:“你一定要小心。”
慕容鋒揚揚脣角,揉了揉顧晚晴長長的黑髮,輕聲安慰她:“不會有事的,你看,這麼多天過去了,我們不是都好好的嗎?”
顧晚晴的臉頰貼在慕容鋒的胸口,沒說話,其實她知道,慕容鋒還沒開始行動,所以什麼動靜都沒有,他們才都還好好的。
至於行動之後。。。她什麼都不敢確定。
慕容鋒知道顧晚晴是擔心他,嘆了口氣,默默地把她抱緊,能讓她安心片刻是片刻,
半晌後,顧晚晴鬆開了慕容鋒,目送着他離開。
慕容鋒回到了和楊立誠的小木屋之後,找出被他夾在牀板之間的圖紙,攤開,腦海中迅速掠過島上的巡視頻率。
龍哮天性格暴戾強勢,手下的人對他都是服服帖帖的,對他的話不敢有半分意見,所以不管是白天黑夜,島上的巡視時間都很準確,在什麼時候巡視到哪裡,每天都像日升月落一樣按部就班。
監控攝像頭也是一樣,每一個攝像頭旋轉的時間和方向都是同步的。
在所有的調查下來,最終他發現,凌晨兩點是去取包裹的最佳時間。
慕容鋒也把這個決定告訴了楊立誠“我凌晨兩點去拿東西。”
楊立誠微微一愣,旋即看向慕容鋒,“需要我做什麼?”
慕容鋒搖搖頭,示意不需要楊立誠幫忙,只是說:“不要讓晚晴知道,我不想讓她擔心。”
楊立誠點點頭,“哦,對了,那個女孩,我覺得我們可以和她合作。”
“你確定?”
楊立誠點點頭,說,“我觀察了這麼多天,也和龍哮天的手下旁敲側擊過,這個女孩確實是被龍哮天困在這裡的,她比任何人都想離開這個牢籠。”
慕容鋒沉吟,他沒接觸過那個女孩,猶豫着該不該相信楊立誠的判斷。
“這樣,我明天就和她提一提,讓她拿出點。。。‘誠意’來?”楊立誠說。
慕容鋒知道楊立誠所謂的“誠意”是什麼,點頭同意了,如果女孩真的能給他們提供什麼有用的東西,至少能說明女孩確實是想逃的。
楊立誠的脣動了動,有句話差點脫口而出,可最後看着慕容鋒低着頭寫寫畫畫,淡定得好像今天晚上什麼事都不會發生的樣子,還是把那句“今天晚上小心點”嚥了回去。
他知道慕容鋒一定會很小心,因爲他現在很愛惜自己的生命。
轉眼,夜幕就已經降落,慕容鋒看準了時間,出了門。
凌晨時分,整個島都進入了睡眠狀態似的,寂靜無聲。
慕容鋒看了眼不遠處的監控攝像頭,等着它轉過去後,按照腦海中的計劃,避開它向前走,這樣他就不會出現在監控畫面裡,接下來遇到的每個攝像頭,他也都順利地避開了。
很快地,他到了海邊,海邊是沒有監控的,他看了看四周,沒人,找到放在岸邊的海底燈戴上後,悄然潛入水裡。
藉着燈光,他很快找到了水底下的包裹,不大不小的一個,用防水布裹着綁在一塊石頭上,外面還綁着小小的一個,他知道那是什麼,解開繩子,抱着包括上岸。
取包裹的過程耗時和他預想中的差不多,上岸後,他即刻抱着包裹返回,然後計算着時間小心翼翼地往回走。
懷中的包裹是他避開攝像頭和巡視人員的原因,否則被發現了,他和楊立誠就等於是暴露了,到時候還會連累到顧晚晴。
他觀察和計算了這麼多天,總算是沒有白費功夫,回去和來時一樣順利。
楊立誠躺在牀上,在房間內不安地踱來踱去,聽見推門聲的時候,幾乎是立刻迎上去,第一時間關上了門,看向慕容鋒,“怎麼樣?”看到他懷裡的包裹,鬆了口氣。
下到海里的原因,慕容鋒身上的衣服已經溼了,楊立誠示意他:“你先去換身衣服。”
慕容鋒點點頭,包裹也是溼漉漉的,他不想弄溼地板,一起抱進了衛生間。
楊立誠挑挑眉梢,好奇那些的裝備,跟着慕容鋒後腳走向進衛生間去,而推開門的時候,沒想到慕容鋒正好在脫上衣。
他把他健美結實的上身收入了眼底,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他以爲慕容鋒進來會先拆包裹的,沒想到竟然是先脫了衣服。
雖然都是男人,但是。。。唉。。。
慕容鋒的臉色即刻變了,回頭瞪着楊立誠,“你進來什麼,出去!”
楊立誠“咳”了聲,正想把門給慕容鋒關上的時候,他們的房門那邊忽然傳來動靜,慕容鋒顧着震驚沒注意到,楊立誠卻反應過來是有人要進來了,下意識地就推着慕容鋒去擋住浴室裡的包裹:“快進去。”
慕容鋒皺皺眉,攥住了楊立誠推他的手,正想把他推出去的時候。。。。。
“你們兩個在幹什麼?”龍哮天的一個手下推門進來了。
慕容鋒一秒鐘反應過來,不着痕跡地擋住了身後的包裹,沒注意到他和楊立誠有多麼可疑!
龍哮天的手下本來是想問慕容鋒和楊立誠的動靜爲什麼這麼大的,卻不料會看見慕容鋒光着上身站在浴室門口,攥着楊立誠的手,兩人的親密樣讓他立馬想到了一邊。
“你們倆這是在搞基?那就不打擾你們了,你們繼續!”然後賊笑了一下,關上門出去了。
慕容鋒和楊立誠面面相覷,“搞基”,慕容鋒的臉色秒黑,陰陰沉沉的一副要吃了楊立誠的樣子,甩開了楊立誠的手,“嘭”一聲關上了浴室的門,反鎖上。
楊立誠站在門外,想解釋自己不是故意的,敲敲門:“喂,你這麼小氣?又不是我故意的。”
迴應楊立誠的,是一聲暴怒的:“滾!”
可第二天傳下來的話,卻讓他們瞬間屍化。
第二天,幾乎整個島上都被傳遍了“新來的那兩個醫生,就是那個外科醫生和心理醫生,他們原來是一對,昨天想做好事的時候被撞見了,還一臉的無所謂。”
所謂傳言是傳播最快的了,這些話很快傳到了慕容鋒和楊立誠耳朵裡,兩人都是大眼瞪小眼,誰看誰都不順眼,他們長得明明那麼帥,怎麼就成了搞基?哎,各種心塞無語。。。。
當然,這些消息,顧晚晴也理所當然的聽了去,她本來呆在房間裡無聊得不行,無意中聽到了外面守門的人在說這個話題。
顧晚晴看了兩個男人一眼,試探性地問:“你們剛剛說的。。。是楊醫生和黃醫生,他們是一對,一對什麼?”
守門的人笑了,“還能是什麼,一對gay啊。”
一時間,顧晚晴只是覺得她暗自好笑,這兩男人明明都是血氣男兒,怎麼成了搞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