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棗,我也愛你,在陰間我會更愛你的!”徐館長心想:你既然這麼愛我,就不應該威脅我,還揚言要到紀委告發我。 今天我騙你上吊,實屬無奈之舉啊,希望你在陰間別怨恨我。
徐館長又瞅了一眼蛤蟆鏡隱藏的地方,那兒離上吊地點只有二十多米,蛤蟆鏡四、五秒鐘就能跑過來。
蛤蟆鏡見徐館長瞅自己,又伸出手招了招。
這一下,徐館長放心了,他瞅着小棗說:“我要蹬石頭了。”
還沒等小棗答應,徐館長就用力把石頭一蹬。
媽呀!石頭竟然沒蹬倒。
徐館長又蹬了一下,石頭還是紋絲不動。
小棗已經閉上了眼睛,她的臉上浮現出幸福的笑容。也許,小棗正在想:我馬上就要到陰間了。一到陰間,第一件事就是和博文辦理結婚手續。
徐館長又蹬了第三下石頭,還是沒蹬倒。
徐館長心想:難道是老天長了眼,不讓我害死小棗嗎?
徐館長低頭瞅了瞅,他發現:自己把石頭壘得太結實了,所以,不容易蹬倒。另外,徐館長覺得雙腿軟綿綿的,沒有一絲力氣。
“孃的,你又不是真上吊,怕個啥!”徐館長在心裡罵了自己一句。
小棗也察覺到了異樣,她睜開眼睛,問徐館長:“博文,咋了?”
“我…我腿軟,沒蹬動石頭。”徐館長對自己很惱火,怎麼會在最關鍵的時候掉鏈子呢。
“博文,你把石頭壘得太結實了吧?”小棗平靜地說。
“也許吧。”博文把脖子從上吊的紅繩子裡退了出來,他從石頭上跳了下來。
徐館長見小棗還癡癡地站在石頭上,心想:假若我現在把石頭一蹬,小棗就命歸西天了。不過,他覺得:如果現在就蹬石頭,那麼,上吊騙局就不攻自破,小棗在臨死前就會知道自己是個兇手。
徐館長有點信迷信,他心想:假若小棗知道自己是兇手,一定不會放過自己的,即使變成了鬼,也會找自己的麻煩。
想到這兒,徐館長把伸出的腿又收了回來,他對小棗說:“你也先下來吧。”
小棗見狀,也把脖子從上吊的紅繩子裡退了出來,然後跳下了石頭。
徐館長又開始重新壘石頭,壘完了,他試探着站了上去,用手拽着紅繩子,試着蹬了一下石頭。這一次,石頭很容易就被蹬倒了。
徐館長又壘好石頭,他拍拍手上的灰,對小棗說:“來,我扶你先站上去。”
小棗皺起眉頭說:“博文,我忘了向父母告別。”說着,她面向東方跪了下來。
小棗父母在東方的一千多公里外。
“爸、媽,我走了,今生我不能孝敬二老了,請二老原諒我。我走後,您二老要多保重身體呀。”小棗哽噎着說。
“小棗,別傷心了,二老有國家管呢。現在,好多老人晚年都到敬老院去,那兒條件好着那。”徐館長安慰道。
“博文,您是孤兒,當然無牽無掛啦。可是,我還有爸、媽呀。”小棗悽慘地說。
“小棗,別想那麼多了。俗話說:一了百了。也許,咱倆到了陰間,還能保佑你父母呢。”徐館長見小棗十分留戀父母,心想:孃的,都怪自己沒壘好石頭,不然,現在已經完事了。
小棗對着東方磕了三個頭。
小棗磕完頭,嗔怪地對徐館長說:“博文,您也跪下給我父母磕三個頭嘛,因爲,到了陰間,咱倆就會結婚,你呢,就是我父母的女婿了。”
徐館長無可奈何地跪了下來,他裝腔作勢地說:“爸、媽,我和小棗即將成親了,您二老放心,我會對小棗好的,我們也會在陰間保佑二老長命百歲的。”
徐館長磕了三個頭。
“小棗,行了吧?”徐館長問。
“行了。”小棗高興地說:“這一下我爸、我媽也就放心了。因爲,他們的女兒在陰間有依靠了。”
“小棗,我扶你站到石頭上去吧。”徐館長實在有些不耐煩了,他覺得:再拖下去會生變的。
“博文,我的肚子有點疼,得上一趟洗手間。”小棗捂着肚子說。
“小棗,到陰間再上洗手間吧。”徐館長阻止道。
小棗皺着眉頭說:“那可不行。萬一我吊上去,髒東西出來了,豈不是出了大丑嗎?我可不想髒兮兮地到陰間去。”
徐館長四處瞅瞅,說:“這兒離洗手間老遠的,就到灌木叢裡方便吧。”
“不行。”小棗不悅地說:“我從沒有在野地裡方便過呢,萬一被壞蛋看見了咋辦?”
徐館長無奈地說:“那…那我陪你找公廁吧。”
徐館長陪着小棗跑了十多分鐘,才找到了一個公廁。
小棗上完廁所,興奮地說:“博文,幸虧我上了一趟洗手間,不然,非弄髒褲子。我告訴你:我拉稀了。”
“啊!”徐館長一驚,心想:這一下完了,弄不好小棗走到上吊地點,又會肚子疼的。
果不其然,小棗還沒走到上吊地點,又捂着肚子說:“博文,我的肚子又疼了。”
徐館長在心裡連嘆了幾口氣,心想:難道老天不讓我的陰謀得逞嗎?
小棗一連上了三趟廁所,肚子纔不疼了。
徐館長和小棗終於又回到了上吊地點。
“小棗,我扶你站上石頭。”徐館長迫不及待地說。
小棗望着徐館長,幽幽地說:“對了,我倆在臨去陰間前,應該彼此贈送對方一個信物。”
“贈送信物?”徐館長一楞。
“對呀。我聽說:陽間的人到了陰間後,相貌就會改變,彼此會不認識。如果有了信物,就能知道對方是誰了。”小棗說。
“還有這個說法?”徐館長好奇地問。
“當然有啦,我們戲文裡就有這樣的情節呀。”小棗說。
“那…那……”徐館長在幾個口袋裡摸了摸,發現自己啥也沒帶。
小棗從口袋裡掏出一條手帕,遞給徐館長,說:“博文,你拿着,到時候我要是不認識你了,就把手帕給我看看。記着:千萬別把手帕送給別人了。”
徐館長接過手帕,爲難地說:“我…我沒啥東西送給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