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里求斯盛產蔗糖,旅遊業也很發達,是個美麗的海島國家。”老大爺似乎在給我倆上地理課。
“您…您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真是博學之士呀。”我半欽佩半奉承地說。
“我一介老農,種了一輩子莊稼,何談博學呀。不過,我對地理感興趣,略知一、二。”老大爺謙虛地說。
“老大爺,您連外國的事兒都知道呀。”瘦猴驚詫地說。
“哈哈…碰巧了,我侄兒在毛里求斯,我呢,聽他胡扯了一通,就現炒現賣,現醜了。”老大爺抽完了一鍋煙,他把旱菸鍋在桌腿上敲了敲說:“我和劉家是親戚,你倆到我家去吃晚飯吧。”
老大爺說完,站起身來,招呼道:“走吧,我家就在村頭。”
“老大爺,算了,不麻煩您了。我倆等會兒到鎮上隨便吃點就行了。”我推辭道。
這個村子離鎮子有七、八里路,開車不過十分鐘時間。我心想:在這個窮村子裡,恐怕家家戶戶都不富裕。
“嫌我們窮嗎?”老大爺見我倆不肯去吃飯,不悅地問。
“不,我倆只是不想麻煩您。”我趕緊解釋道。
“你倆要是實在不想去,我也不勉強了。不過,有一件事兒你倆得說清楚了再走。”老大爺幽幽地說。
我一楞,心想:這位老大爺一進屋,我就覺得氣氛不對,這種預感果然沒錯。
“什麼事?”我問。
“我想問:劉堅究竟在哪兒?”老大爺嚴肅地問。
“我們剛纔說得很清楚了嘛,他在毛里求斯打工。”我咬緊牙關說。心想:既然已經這麼說了,就不能變來變去,一變,會引起更大的懷疑。
老大爺瞅着我,一字一句地說:“看來你倆是不願意說實話了。”
“我…我們說的就是實話呀。”我的心有些發虛了,心想:不如就說了實話吧,免得象在小棗家一樣,惹出不必要的麻煩。不過,我又一想,劉堅再三交代,別對母親說他已經死了。我已經答應了劉堅,保守這個秘密。
“你們進來吧。”老大爺對屋外喊了一嗓子
。
象變戲法一樣,一下子涌進來七、八個身強力壯的小夥子,打頭的兩個小夥子,手裡拿着繩索。
“這兩個人是敬酒不吃吃罰酒,別怪我不客氣了。來,把他倆捆起來。”老大爺揮了一下旱菸鍋子。
老大爺一聲令下,七、八個小夥子就象餓狼一樣,撲向我和瘦猴。
“媽呀,把我的胳膊擰疼啦。”瘦猴叫嚷着。
我忍住疼,沒吭一聲。
不到一分鐘,我和瘦猴就被五花大綁起來。
老大爺笑着用旱菸鍋子敲了敲瘦猴的腦袋,說:“我問你:劉堅到底在哪兒?幹什麼?”
瘦猴扯着嗓門叫道:“打死我也不說!”
“好,既然你不說,那我就不客氣了。”老大爺揮了一下手,四個壯漢一擁而上,擡手拽腿,把瘦猴擡到屋外的一棵大樹下。
“把他吊起來。”老大爺命令道。
我見瘦猴馬上就要被吊到樹上了,趕緊喊:“他什麼也不知道,放開他。有事問我。”
老大爺笑了,對我說:“那你就說吧:劉堅在哪兒?幹什麼?說老實話,我就放了你倆,不然,一起吊到樹上去。什麼時候開口說實話,什麼時候再放下來。”
“老大爺,您讓其它人迴避,我只能對您一個人說。”我想了想,看這個架式,不說實話是不行了。但是,我希望老大爺能夠對我說的話保密。
“好,你們都退到院子外面去吧。”老大爺揮揮旱菸鍋子。
“老大爺,您讓他們把繩子解開嘛,反正我倆又跑不了。”我被繩子綁得胳膊都發麻了。
“給他倆解開繩子。”老大爺命令道。
繩子一解開,我趕緊活動了一下胳膊,生氣地說:“這些傢伙真野蠻,把我倆捆得象包棕子一樣,嚴格地說,這是私設刑堂,違法呀。”
“哼!不給你倆一點厲害嚐嚐,能說實話嗎?”老大爺吹鬍子瞪眼地說。
我對瘦猴說:“你就在院子裡乘涼吧,我到屋裡和老大爺說會兒話。”
關於劉堅的事兒,我不想讓瘦猴知道得太多了。
一進屋,老大爺就警告我:“不要玩狡猾了,痛痛快快說句實話,不然,皮肉就得受苦啦。”
我沉痛地嘆了一口氣,說:“劉堅半年多前就死了。”
“死了?!”老大爺一楞,踉蹌了一下。
我急忙扶住老大爺,讓他坐了下來。
老大爺擡起頭來,問:“你再說一遍:劉堅怎麼了?”
“劉堅被人害死了
。”我重複了一遍。
“怎麼會呢?”老大爺似乎依然不相信,喃喃地說:“他那麼壯實的身體,又那麼蠻橫,怎麼會被人害死呢?”
忽然,老大爺擡起頭,問:“劉堅不可能死了,如果他真的被人害死了,公安部門咋沒通知村裡呢?”
“半年多前,劉堅被人害死後,割去了腦袋,現在,屍體還冷藏在公安局刑偵隊的停屍房裡。因爲屍體的身份還沒查清楚,所以,沒法通知家人。”我解釋道。
“既然屍體的身份還沒查清楚,那又怎麼能斷定他就是劉堅呢?”老大爺又問道。
我望着老大爺,想了想,說:“最近,警方得到了一個新線索,初步斷定屍體的身份就是劉堅,但還不能下結論。不過,我是劉堅的朋友,瞭解他身體的特徵,我親自到停屍房去看了,我可以肯定地說:那個屍體就是劉堅。”
“你看了屍體?”老大爺的眼神裡閃現出一絲狐疑。
我點點頭,說:“我有一個朋友在刑偵隊,他帶我去看的。”
“哦。”老大爺似乎有點相信我的話了。
“老大爺,我之所以撒謊說劉堅到國外去打工了,是因爲我不想刺激了伯母。您也知道:白髮人送黑髮人,這是非常悲痛的事情。”我解釋道。
“你說劉堅從國外捎回十萬元錢,要給他媽蓋三間瓦房,這又是怎麼回事?”老大爺問。
“我是劉堅的朋友,聽他說過:家裡只有二間破草房,他一直想攢錢給家裡蓋三間大瓦房。現在,瓦房沒蓋,他卻死了。我作爲劉堅的朋友,希望幫他實現這個願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