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 祭墳
從縣衙出來,笑笑突然很想去風爹的墳前看看,看看那個把她捧在手掌心的男人,前主該是幸福的吧,有一個如此疼她的男人。
前世,媽媽去世的早,爸爸也是把他捧在手心裡疼,就怕她沒有媽媽,苦了她,所以即便自小沒有媽媽,她也生活的很好,很開朗。
如今,在這裡當他知道也有一個男人用同樣的方式在愛着他的女兒時,笑笑心裡有一陣苦澀,爲風爹,爲爸爸。
“爸爸,女兒不孝,不能和你生活在一起了,你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
“風爹,放心,我一定替你的女兒好好活下去。”
回到“味香閣”,上宮南天已經在那裡,看見笑笑神色不對,忙擁上前。
“娘子,怎麼心情不好。”
“嗯”笑笑點了點頭,靠在上宮南天的肩膀上,難得的溫順,上宮南天拍了拍笑笑的背,表示安慰。
兩人就是很奇怪,明明什麼也沒有說,卻像是知道對方爲什麼不快樂,只是靜靜安撫,並不多話。
“陪我回趟王家村吧,我想去和爹爹說說話。”靜靜的靠了一回,笑笑柔聲道。
“好”沒有問爲什麼,不用想都知道,他的小女人想她爹爹了。
上宮南天在前頭駕着車,笑笑在後面坐着。掀開簾子看着上宮南天堅挺的背影,有一絲髮愣,不知道風爹是何模樣。
風爹到底是不是她的親生父親,若不是,風爹如何會如此愛護她,風爹與她的親生父親又是什麼關係。
“相公,你爹孃他愛你嗎?”叫了幾次發現叫這個感覺也不賴,就一直叫着了,上宮南天當然樂得享受。
從沒聽他提起過他爹,也沒聽他提起過他娘,難道是他爹他娘不疼他,他纔不願意多提起。
“娘子,怎麼突然問這個。”上宮南天握着繮繩的手一緊,今天他的小女人怎麼如此傷感,還問他如此奇怪的問題。
他爹孃自然愛他,衆皇子當中,父皇對他猶爲喜愛,有一半是因爲他是母后所生,另一半則是他本身的因素。
自小他的天質就異於常人,不管是文還是武,都深得父皇心,所以這些年來,他的太子之位一直趨於穩固。
他來這裡已有兩月來餘,他也有兩月沒見父皇與母后了,對他們自是十分想念,母后怕是日日對着那個假太子哭泣吧。以父皇與母后的精明,應該早就發現了不對,不過任着他罷了。
“雖然早就知道自己不是她親生的,從她嘴裡說出,心裡還是有一絲傷感,人真是奇怪的動物。”說着不由自嘲了一番。
這個她兩人都知道說的是誰,她其實不是傷感謝秀英不是她的母親,她在想風爹,那個照顧了她十幾年的男人。
謝秀英是不是她的母親,對她來說一點都不重要,她是在心疼那個男人,爲了她,他的妻子連最後一面都不曾見他,草草下葬,猶如路人甲。
上宮南天聽着笑笑的話,不由心疼起來,這樣的她太讓人心疼,他寧願她笑着,鬧着,也不願看到她這個樣子。
心裡也不由佩服起風正良,不知道當年風正良是如何把風家嫡女帶出來的,但此刻她完好的站在自己眼前,自己真的非常感謝他。
十月,樹葉在枝頭泛黃,風一吹,隨風飄落,地上的野草野花也已沒有夏天那婷婷玉立的身姿,萎靡的縮在泥土裡,等待着在來年大放異彩。
笑笑手提一個藍子,裡面放了些烈酒,一隻燒雞,還有一些其它的小吃食,還帶了一壺茶。風爹被草草葬在屋子的正北方,離屋子只有百來米遠,上宮南天牽着笑笑的手,攀爬着後院這個不算坡的小山。
一坐墳孤憐憐的躺在那裡,周圍拾掇的乾淨,沒有雜草叢生,只有幾片落葉躺在那裡,想來是王叔王嬸常來打掃的緣故。
說來可笑,謝秀英自回來到現在,不從問過一句風爹葬在哪裡,也不從說過要帶兩個兒子去給風爹叩頭,不知九泉之下的風爹看到會不會寒心。
走到墳前,笑笑先是給風爹鞠了三個躬,而後才把帶來的東西一一擺在墳前。
“風爹,笑笑不孝,不知道您老是愛喝酒還是愛喝茶,笑笑把酒和茶都給您帶來了,還給您帶來一隻燒雞。”說着倒了一杯酒,再倒了一杯茶,灑在墳頭。
“風爹,昊兒現在很能吃苦,是個經得起事的人,只是寶兒現在不知道在何方,不知道您在九泉之下會不會怪我沒有照看好寶兒。”
上宮南天在一旁聽着,直覺得心疼,謝秀英今天到底對她說了什麼,她竟如此傷感,一點都不像往日的她。
“風老爹,我是笑笑的相公,謝謝您把笑笑照顧的如此之好,我定會把她照顧更好,等我們大婚的時候,定會奉上喜酒一杯,希望您在地下安息。”上宮南天也學着笑笑的樣子,在地上各灑了一杯酒和一杯茶。
笑笑沒有注意到上宮南天的措辭,沒有喚岳父,而是直接喚風老爹,她們還沒完婚,這樣叫,也沒聽出有什麼不妥。
上宮南天知道,其實風爹是有資格聽他叫一聲岳父的,如沒有他,笑笑如何能平安活下來,只是現在,知道笑笑是風家嫡女,她的父親是當今的風相,喚一句風老爹,以示自己的尊敬。
一陣微風吹過來,吹的周圍的樹葉滋滋作響,連帶着附近的竹林發出輕脆的響聲,悅耳動聽。
兩人陪着風老爹坐了一會,看了看天色,上宮南天扶着笑笑站起來。
“娘子,我們現在回城裡,還是去地裡看看。”
“去地裡看看吧,想着地黃也該收成了,去看看長勢和產量。”回來了怎麼可能就走,王家村郭安陽縣城說遠不遠,說近也不近,想回來一趟也得費些時辰,現在回來了,如何也得下地看看的。
地裡雖然有大毛在,地裡的事不用自己操太多心,地黃畢竟是首次種,收成及留種方面,大毛還是一竅不通。
兩人先是回家坐了一會,而後才動身去地裡。
在村口碰到一輛馬車,一看標誌就知道是王員外家的馬車。王員外探出個頭看到是笑笑和上宮南天,忙帶了清水下車來,走近笑笑與上宮南天的身旁笑問道
“風姑娘和上宮公子回來了,這是要進城去?”王家村的人都知道,如今的風姑娘可歷害了,不僅容貌像是換了個人,還尋了位有錢的相公,更是在城裡有自己的鋪子,那每天的到手的銀兩都是嘩嘩的。
“是,剛回來的,現在正要去地裡看看,王員外這是從哪裡回。”笑笑見王員外如此,也不好意思在馬車裡貓着,由着上宮南天牽着下了馬車回道。
“姑娘是有好一陣子沒回來了,是該去地裡看看,我這也是剛從你的地裡回來,姑娘的那一窩小野豬養的很是可愛,我每天都要帶上水小子過去看上一回。”說着王員外有些不好意思的呵呵起來,都說風姑娘現在美如天仙,如今一看,比傳言還要美上一分,不過他已過半百,自然不會垂涎她的美色,他垂涎的是她地裡旁邊養的那些小野豬,小野豬肉鮮味美,自己這些天一直勸大毛那小子賣給自己一隻,無奈那小子說什麼也不肯賣,直說要等笑笑回來。
小野豬比成年的野豬肉質要更加鮮嫩,現在碰到風姑娘回村,想着應該如何向風姑娘討要一隻。
“王員外有心了,等我家的小野豬出欄時,定送上一些野豬肉到府上。”笑笑如何會聽不出王員外話裡話外的意思,只是平常的吃了這些小野豬真是太可惜了,自己還希望養着它們做大用處,到時候它們的價值可是現在的十倍不止。
“好,好,聽說姑娘在城裡開了兩家鋪子,姑娘真是好能力,讓老夫也是佩服不已。”王員外說這話倒是真心的,自己拼了一輩子也謀得現在這樣一份家業,如今風姑娘不過才十五六歲姑娘,就可以與之比擬,如何讓他這個老頭不佩服。
“王員外言重了,我也是有相公在一邊幫襯,纔有了今日”說着還有些難爲情,上宮南天嘴角抽了抽,幫襯,他對店裡的那些吃的可謂是一竅不通,如何幫襯。
“哈哈,夫唱婦隨,當真是佳話。”王員外自然不會去追究到底是誰幫襯誰,一般的姑娘如是夫家有錢,在家相夫教子還來不及,如何肯做這些在外拋頭露面之事。
笑笑與王員外在村頭說笑着,王英躲在不遠處不甘心的看着那個男人如沐春風的站在那個女人面前。
笑笑換了容貌之說早就傳遍了王家村,就算是這樣,王英還是不屑,終究是一個醜丫頭,能變到哪去,能變得比自己還美,她纔不信,不過是村民以訛傳訛罷了。如今親眼看到笑笑的美,那皮膚,那小嘴,無一處不勝過自己,更有一位身姿英挺,財大氣粗的男人陪在一側,她不僅恨,還嫉妒,指甲划進了肉裡都不自知。
------題外話------
年味越加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