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兒她爹哪裡見過那麼多錢,有了這五十兩,她們可以再買上兩畝薄田,蓋上三間土房,再抓只小豬來養,日子比現在要好過的多。他悄悄拉了拉珠兒孃的後襟,想讓她趕快答應,生怕這千載難逢的機會。
珠兒娘爲難地看着眼中已經閃着淚花的女兒,她也知道應該答應對方,因爲五十兩對於她們家來說,無異於天文數字,她們太需要這筆錢了。可是,又不捨得女兒受委屈。
女子看着她糾結的模樣,臉色一變,擊碎了她所有的猶豫:“一百兩!我是誠心想買,夫人就忍痛割愛吧!”
珠兒娘一咬嘴脣,蹲下來望着可憐巴巴看着自己的女兒,用商量的語氣道:“珠兒乖,娘知道這是漂亮哥哥送給你的禮物,你很珍愛。可是我們很需要這筆錢,如果有了這一百兩,可以買很多很多的兒童套餐,糯米餈、蛋撻都可以吃到哦。還可以做花衣服,蓋大房子……我們家的房頂都漏雨了,快不能住了。娘知道,我們珠兒是最懂事的了,賣給她,好嗎?”
珠兒的淚水一下子就下來了,儘管她很不想失去這個蛋糕,可是看到爹爹和孃親那期待的眼神,她幼小的心裡已經能體會到家庭的困苦,和金錢的重要。她眼睛最後看一眼那漂亮得不太真實的蛋糕,向着孃親點了點頭,眼淚卻止不住地流個不停。
遞給珠兒娘一張百兩銀票,劉翠芳接過精美的蛋糕,輕輕嗅了嗅那濃郁的奶香,心中道:有了這邵記獨一無二的蛋糕,知府大人一高興,我的縣丞之位不穩坐??
曉雪全然不知,自己心血來潮做的蛋糕,已經被人用來當做巴結上司的工具。她哼着歌兒來到後院的時候,大師兄已經坐在桌旁,等她一起用完餐了。
“阿昕呢?怎麼沒來吃飯?”曉雪左右看看,她們這鐵三角組合居然缺了一角,很詫異。
任君軼表情淡淡地幫她擺着碗筷,又幫她盛了一碗粥,纔回答她:“阿昕說他一個師姐住這津淮城裡,他去拜訪師姐去了。”
“哦,帶伴手禮了嗎?早點說呀,我剛剛做蛋糕多做?一個了。”曉雪呼嚕呼嚕喝着粥,就着小菜,眯着眼睛,一副很滿足的樣子。
任君軼已經聞出她身上淡淡的奶油味道,便笑着道:“從邵記後堂拿的點心……你今日怎麼有興致親手做糕點?”
“我剛剛到前面看看,正巧一個小女孩過生日,所以就送了她一個生日蛋糕。看着她快樂的笑臉,比什麼都滿足!”曉雪的眼睛彎彎的,很開心的樣子。
“我看是你又顯擺了自己的手藝,虛榮心得到滿足了吧?”剛剛隱隱約約傳來的生日歌,肯定是這傢伙的傑作。
“哎呀,大師兄,人家就這麼點小心思,你給我留點面子,別拆穿人家嘛!”曉雪眨着眼睛,一臉淘氣的模樣。伺候她們的小丫頭,嘴巴咧老大,站在一邊看着,笑得很開心。
晚上的時候,曉雪從大師兄帶着淡淡藥香的懷抱裡,擡起頭來,問道:“隔壁貌似沒有動靜,阿昕不會徹夜不歸吧?”
任君軼故作不高興的樣子,手握住曉雪胸前的豐盈,恨恨地道:“跟我在一起,還想着別的男人,看我怎麼處置你。”說着,用指甲颳着曉雪胸前高聳的頂峰,引起她的一陣戰慄和輕喘。
情/欲被挑起,**翻紅帳,室內一片春光旖旎。曉雪沉浸在慾海狂潮中的時候,哪裡還記得隔壁那誰在沒在,回沒回來?
直到次日一早,伸着懶腰的曉雪推開門,看到在院子中練功的黎昕,纔想起來問了句:“阿昕,昨日什麼時候回來的?”
“哼!什麼時候回來的,你是不知道!!叫的那麼大聲,讓人一夜都沒睡好!!”黎昕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繼續耍他那套劍法。
曉雪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不再觸他的黴頭。
就這樣一連幾天晚上,曉雪都融化在大師兄的熱情當中,不知今夕何夕。她很詫異,一直都是自己採取主動的,怎麼大師兄轉性了,不停發動攻勢??
她離開津淮前往玉門關的時候,還一直在糾結於這個問題呢。
出了津淮大約三天,曉雪她們三人在一個路旁的茶棚內歇腳的時候,聽見一幫江湖人士在那議論着:“你們知道嗎?江湖第一殺手組織‘天煞閣’的津淮分舵被人挑了。據說一夜滅堂,沒留一個活口。都是一劍鎖喉,一點也不拖泥帶水!”
“哼!這天煞閣最近幾年這麼囂張,也該有人出來教訓教訓她們了。這無論正道還是邪道,只要有人出得起價格,她們誰不敢殺?”
“噓——小心隔牆有耳,別天煞閣的聽去了,你吃不了兜着走!”
“我怕什麼!我李小翠一個人吃飽全家不餓,大不了這條命她們拿去,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那個自稱李小翠的,坦胸露乳,作風豪邁,大口喝着苦澀的茶水。
“哎,對了,我聽說前一陣子,天煞閣出動了二十多名好手,全都折在了黑風林裡了。嘖嘖……你說,她們天煞閣是不是惹上什麼扎手的人物了,纔會引起昨日滅堂的下場?”一個獐頭鼠目,看起來很猥瑣的女子用牙籤剔着牙,吊兒郎當地道。
“難說,這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溼鞋的?”李小翠拽了一句文詞兒,又很八卦地打聽着:“你們說會不會是新崛起的叫‘飛鳳門’的?聽說飛鳳門的魁主跟前武林盟主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而且勢力發展很快……”
她們那邊旁若無人地東扯一榔頭,西砍一棒子的,聽在曉雪的耳中,突然聯想到黎昕和任君軼前幾天的不對勁,忍不住湊到黎昕的耳邊,小聲道:“老實交代,這天煞閣津淮分舵,是不是跟你有關?”
黎昕也學着她的揚起,把嘴湊到她的耳邊,說話間的氣息吹到她的耳朵裡,癢癢的:“你說呢,我這幾天可一直在你身邊,哪兒也沒去,能跟我有什麼關係?”
“可素,在津淮的時候,你跟大師兄總是關在一個屋裡,神秘兮兮的,還時不時玩失蹤。你敢說你沒謀劃着什麼??”曉雪繼續咬着他的耳朵小小聲的提出心中的疑問。
黎昕挑着眉毛,一臉壞笑地回望她,但笑不語。
曉雪扁扁嘴,轉向另一個目標,準備發揮自己纏人三部曲,哪知道人家任君軼十分狡猾地轉移視線:“曉雪,來熟人了!”
曉雪的注意成功地被轉移,往茶棚外邊一看,十分驚訝地招手:“邢姐姐,這裡,這裡!”
邢採悅、龔慧珍和吳玲玲三人前日得知曉雪她們已經離開津淮城,前往邊關,又從總兵那得知覃閭華焱開戰的消息,便馬不停蹄地趕在她們後面,希望在到達玉門關之前截住她們。
在一連串高強度的馬上運動後,吳玲玲還沒覺得什麼,龔慧珍可不幹了,她看到前面的茶棚,說什麼都要停下來休息一會再走。邢採悅雖然很累,但是爲了她心目中的小佳人,一直都在忍着。見這會兒好友耍無賴,不願意走了,便同意了在茶棚內休息的要求。
誰知還未進棚子,便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招呼着,定睛一看,卻是一位有些面熟的可愛少女。說是少女吧,她又做了婦人打扮,說是夫人吧,又一臉涉世未深的天真可愛模樣。邢採悅心中有些奇怪:這是誰?看她招呼咱們這麼熱情,難道是自己的某位朋友?不對呀,雖然看着有些面熟,卻想不起來在哪見過了。
“邢姐姐這裡坐!”曉雪她們坐的長桌子,除了她們三人之外還空餘三個座位。曉雪沒有意識到自己換回女裝了,依然很熱情地招呼新認識的“朋友”。
“小二,再來三碗好茶!”曉雪招呼她們坐下後,衝着忙碌的茶小二吩咐着,並且很殷勤地向邢採悅她們招呼着:“條件艱苦,這裡所謂的好茶也就是一些茶葉沫,邢姐姐就將就着喝吧!”
任君軼見邢採悅一臉茫然,想到她一腔柔情要化爲須有,便強忍着笑,低頭喝茶作掩護。
此時吳玲玲已經認出那個將自己痛打一頓的黑衣男子,不由得指着黎昕怪叫一聲:“你怎麼會在這裡,你不是邵家的小廝嗎??”
龔慧珍看了看低頭喝茶的白衣男子,又瞧了瞧衝吳玲玲瞪眼睛的黑衣男子,頓時明白了什麼,她指着曉雪的女裝打扮,大笑着:“哈哈哈……邵公子,你穿上裙子也不像女人,噗……哈哈哈,讓他穿還差不多……”此時她的手指轉而指向吹鬍子瞪眼的黎昕。
邢採悅這才恍然:“原來是邵公子,差點沒認出來。我正要找你們呢。”
曉雪被龔慧珍笑得有些鬱悶,她低頭看看自己包裹在小夾襖中的高聳胸脯,納悶自己哪點不像女人了,聽邢採悅又稱呼自己“公子”,便不幹了:?“邢姐姐,請叫我邵小姐,本姑娘是女的,女的,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