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惡,現在就是立直,一筒和八筒也僅剩兩枚了。
大星淡看着南彥前兩巡的舍牌,內心泛起了嘀咕。
雖然現在立直還是有可能聽到,別家看到南彥的舍牌有可能會跟着打,但是立直又會引起各家的警惕。
如果是東京區的比賽,哪怕只有一枚一筒她也敢立直出去,但這可是全國大賽,對手沒有東京區的那麼呆。
再說了,現在優勢的是她們白糸臺,而需要面對五六向聽惡劣起手的又是其他三家,自己沒必要這麼心急。
何況處理完九筒之後,她的手牌【三三三萬,一一二三四八八筒,六七八索】當中,幺九牌只剩下兩枚。
完全可以往斷幺九的方向去走。
自己牌好有無數種選擇,但是別人就只能在六向聽中哀嚎!
區區銃牌而已,就當放過你們了。
第三巡,大星淡摸上來了一枚紅五筒,不僅讓牌的番數增加,而且將手牌從胡率低的一八筒雙碰改良成了三六筒,從僅有兩枚的聽牌數,提升到了足足七枚。
結果大星淡沒有丟出立直棒宣佈立直,反而打出一筒無役默聽。
“這副牌,她居然不立直?”
“換我的話,也不會立直,這副牌只剩下一枚幺九牌,只要碰掉八筒打掉一筒,就能斷幺聽牌二五筒,之後就可以守株待兔了。”
“只要聽牌就能滿貫,這副牌確實沒有立直的必要。”
“不過大星淡這傢伙,之前聽牌了不管是邊坎吊還是雙碰,都是無腦立直的吧,今天已經連續改良手牌了,這一點都不像她。”
看到大星淡沒有直接W立直,改良,白糸臺的隊友還有些意外。
換做平時,她根本不會管你這麼多,聽牌即立,絲毫不會在意別人。
畢竟作爲大星淡的對手,手牌基本上都是五六向聽,這種向聽數第一排沒打完之前基本上是很難榮和到她的,所以她可以W立直之後安心摸牌。
而且就算不是W立直,再別家手牌稀碎的情況下,牌效再好,聽牌速度也會慢很多。
先制聽牌的優勢本來就大的離譜。
一般的對手基本上要第二排打完才能聽牌,還要避免被大星淡dama的手牌埋伏。
所以她多數時候都不會思考那麼多,聽牌即刻立直纔是她的風格。
“放心,這丫頭也就第一局謹慎一點,等後面打上頭了就不會考慮這麼多的。”
亦野誠子開口道。
她最瞭解這個傢伙了,偶爾的聰明而已,大多數時候大星淡還是那個笨蛋。
倒不是說大星淡腦子不好使,這人純粹是不喜歡用腦子。
而大星淡也不愧是運勢強的選手,很快這副牌再進一張七筒,只要打出一筒就能多斷幺的一番,而且有了役也可以默聽。
不過牌型也就變成了【三三三萬,二三四伍七八八筒,六七八索】
這樣就只能聽一枚坎六筒,少了三筒的自摸。
沉吟片刻後。
大星淡終於忍不了了。
“立直!”
比起憋屈地坎六筒,當然要正大光明地丟出立直棒,只會默聽埋伏算什麼本事。
立直dora3赤dora1,拐角點也很快到來。
拐角的位置,在第六巡!
自己手裡正好有三枚三萬,在拐角出現的瞬間,她大概率能夠摸到最後的那枚三萬開槓,中個裡四的話,這副牌就有倍滿的機會。
南夢彥的莊位,就會被她這一手倍滿炸個稀巴爛。
‘來了,大星淡的立直。’
‘說明她手裡有一組能夠開槓的刻子麼?不會是三萬吧?’
獅子原爽和小紅帽,一邊默默處理着自己手裡的五向聽,一邊在心中思索道。
大星淡能夠在拐角處摸到手牌中刻子面子的第四枚牌開槓,自摸的話就能夠翻中裡寶牌。
如果是寶牌三萬開槓的話,光寶牌數目就足夠達成倍滿了。
獅子原和小紅帽手裡都沒有三萬,所以自然是優先警惕大星淡手裡的刻子,極有可能就是寶牌三萬。
“吃。”
然而在大星淡立直的一瞬間,南彥便副露掉小紅帽打出來的九索。
一組七八九索被推到了副露區域。
見到南彥副露,大星淡不由露出了冷笑。
她知道南彥這個副露,是爲了破掉自己一發的同時,讓牌山上的三六筒流到別家的手裡。
但——
這毫無意義。
牌山轉角眼看就要來了,只要她能自摸三萬並且開槓,接下來就能輕鬆摸到三六筒。
而下一巡,轉角就來到了自己的面前。
轉角可是有四張牌,南夢彥是不可能感應到拐角位置牌的信息。
嶺上、拐角、河底、指示牌這些特殊牌,是感應力再強的雀士都未必能夠完全滲透,總會有疏漏的地方。
像是大星淡自己,只能感應拐角和裡指示牌,槓指示牌、嶺上和河底是她的弱項。
而南夢彥好像對河底的感應力比較強,槓指示牌似乎也能感應到一些,所以拐角就是他的弱項了。
因此再怎麼副露,也是無用功。
拐角的四張牌完全被她控制,南夢彥是沒辦法超越她的柄權。
大星淡起手摸牌,果然和自己想的一樣,是一枚無用的南風,南彥的副露應該是錯開了她的自摸機會。
但無所謂。
下一巡,拐角就要到來了!
南夢彥無力阻止!
沒用的南風,被大星淡隨手切出。
“碰!”
可大星淡沒有想到,自己切出的南風,被南彥再度鳴掉。
她不由瞪大了眼睛,不明白南彥這麼做的意義。
要知道上一巡南彥吃的是上家,如果不吃的話這張南風本該是由他自己來摸,就不用多此一舉再鳴回去。
而這樣鳴回去的話,接下來的那張牌,不是依舊回到了自己的手裡麼?
牌序根本沒有半點變化。
但隨後,寶牌紅五萬被南彥打出。
誘導副露!
見識過南彥此前那種引誘別家打出自己想要手牌的操作,包括通過引誘別家鳴牌,將從而不費自己一兵一卒來撼動牌山。
這些技巧在南彥打全國大賽的第一天,就多次使用過。
是他最爲嫺熟的技巧。
只不過當時南彥還是初登場,對手對於南彥都不夠了解,所以當時第一輪的對手小泉國一纔會在南彥的誘導副露之下,宛如送牌一般幫助南彥組建自己的手牌。
不僅是小泉國一,其他兩家也沒任何區別。
第一輪看似是三家合作對抗南彥,實際上是三家選手都在幫南彥一個人做牌。
所以最終纔會呈現出南彥整場比賽只用了‘五門齊’一個役種就取得比賽勝利的畫面。
這就是誘導副露可怕的地方。
只不過後期的隊伍,有專業的教練團隊分析提醒,所以都會警惕南彥的這種誘導操作。
比起暗搓搓的誘導,直接切紅五萬的操作倒不如說已經是明牌了。
選擇權是在別家的手裡。
但姜太公釣魚,總會有願者上鉤。
“碰。”
獅子原二話不說,直接碰掉副露。
此舉倒不是說單純爲了幫南彥,而是手牌稀碎的她,想要和牌大概率只能役牌後付了,遇到中張肯定是該吃吃該碰碰,儘快往聽牌型走,太在意有役反而容易聽不了牌。
再說這種五六向聽的手牌,安全牌還是很多的,所以不用擔心副露之後沒有安牌。
隨後那枚本該是由大星淡自摸的六筒,在南彥的變戲法之下落到了小紅帽的手裡。
看着手上的這枚六筒,薇薩拉茲心中不免發出了一聲驚歎。
清澄的.運勢流麻將好像玩的很溜嘛。
難怪前面能把各路選手打得抱頭鼠竄呢。
可是真不巧呢,這一場他很不幸遇到了更加強大的運勢流雀士。
那就是她——涅莉·薇薩拉茲。
沒有人比她更擅長操控運勢的流向。
不過現在,就讓南彥先班門弄斧一陣子吧。
就像大餐之前的開胃甜菜,盛大表演中的餘興節目和發國奧運會的開幕儀式那樣,讓別人先上場獻獻醜,也不失爲有趣的樂子。
隨後南彥一枚紅中打出。
對家的獅子原爽役牌後付,直接碰掉。
很快,三向聽了。
兩次誘導副露,直接導致拐角處的四張牌,全部被別家摸走,而大星淡一張都沒摸到。
這一刻,大星淡才反應過來南夢彥在做什麼。
南夢彥確實感知不出牌山拐角的信息,但是他用最簡單粗暴的方式,誘導副露,讓別家配合他副露,直接跳過她摸拐角牌的機會。
牌山拐角四張牌,全都落到了別人的手上!
最後的那枚三萬,也被搶走了。
可惡,區區六向聽,竟然還玩的這麼花。
“三萬被南彥摸到了啊。”
“嗯,按理來說南彥應該感應不到這張牌的,不過沒想到他會用這種方式,通過副露直接跳過淡的摸牌,讓三家選手將拐角處的牌瓜分掉,讓淡沒辦法通過拐角開槓增加番數。”
“居然能做到這種程度,清澄的替補確實不容小覷。”
拐角那張本該由大星淡摸到的絕張三萬,最終落到了南彥的手上。
白糸臺的衆人都不禁議論起來。
她們本以爲只要來到拐角處,大星淡的開槓加後續的自摸就不可阻止。
結果南彥的兩次誘導副露,就將其破解掉。
見到三萬入手後,他就不再進行誘導了,可見他就是奔着這張寶牌三萬去的。
“這種技巧,怎麼有點像先鋒戰……”
弘世堇微微開口,看向宮永照。
“嗯,和辻垣內的能力有點類似。”
宮永照點點頭,“只要對進攻和防守的判斷達到了某種境界,都能夠達成辻垣內那種類似居合的效果,南夢彥應該也是這種類型的雀士,不過跟辻垣內不同的是,他應該是後天培訓出來的結果。”
“通過後天培訓……”
弘世堇有些震驚。
辻垣內智葉那種對攻防守的敏銳判斷,更多是來自先天的能力優勢,而南彥是通過後天培訓,就能做到類似的效果。
哪怕這種攻防守的判斷可能沒有辻垣內的能力那樣被動就能生效,但能夠做到這種程度已經很恐怖了好吧。
而大星淡這傢伙,現在對南夢彥還是一副不太在意的模樣。
很快,牌局已經打完了第二排,除了大星淡以外,場上三家選手都沒有聽牌。
最快也就是獅子原的一向聽。
隨後南彥第十二巡打出一枚三萬。
各家有些古怪。
這個時候,居然打出了場上還是生張的寶牌三萬。
尤其是大星淡更是咬牙切齒。
自己心心念念要拿到的牌,結果最後還是被南夢彥這麼隨意地捨棄掉了。
你不要,還給我啊!
兩巡之後,南彥很快就碰到了獅子原打出來的一萬。
這一下,解說臺上的老會長看懂了這個三萬的意思。
“南彥之前切掉三萬,應該是一個暗示,告訴各家三萬基本已經形成壁了,有沒用的一萬二萬,趕緊交出來。
某種程度上也算一種心理誘導。”
“只不過,後面被研究之後,這種誘導就從主動變成被動了。”
戒能良子不禁說道,“第一第二輪的選手,對手還會乖乖打出來放銃,但是到了現在,每個選手都會考慮南彥是否要交換什麼牌。
後續這種技巧似乎沒有開局那種神效了。”
“其實也不是啦。”
三尋木詠突然嬉笑着道。
戒能良子不解:“爲什麼這麼說?”
此前南彥的誘導副露,對那些實力較弱的選手來說幾乎就是神仙技巧,理論上他能夠把三家的手牌都當做自己的牌庫,無形中進行操控。
像是每一局穩定達成五門齊這種逆天效果,正是誘導副露的傑作。
但是在後續的對局裡,南彥已經做不到穩定五門齊了,因爲每一家都開始對你有了戒備。
而三尋木詠依舊是那副不着調的模樣:“誘導副露其實本質上就跟談戀愛沒啥區別,講究的就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之前南彥的誘導副露,純粹是把別人當場寵物一樣控制,這是雙方實力差距過大帶來的效果。
但是你沒發現麼?現在雖然每一家都知道南彥有誘導副露的手段,可他的誘導副露依舊能夠穩定生效,他是在用一種更加柔和的方式進行誘導,就跟談戀愛類似。
你知道我想要什麼,我會不親口說,但是你即主動又誠懇地拿出來,我依舊會欣然接受。
某種程度上,這也是拿捏住別家的想法。
主動或者被動,看的不是一時的狀態,而是看目的有沒有達成。
就比如說我在和小鍛治談戀愛,雖然在人前她打我羞辱我讓我當她的小狗狗,但是到了晚上,小鍛治卻只能在我面前悲吟哀啼,這到底是誰主動呢誰被動呢?”
聽到這話,戒能良子半天都無言以對,只能吐出兩個字:“粗鄙!”
而不在演播室,但依舊在觀看比賽的小鍛治聽到這番話,直接就羞紅了臉。
三尋木……
你是真敢說啊!!!
“三巡木九段這句話確實不假。”
老會長哈哈一笑,“主動或者被動,看的不是一時的狀態,而是看目的有沒有達成。
所以說南彥小子只是根據不同的對手,用不同的誘導方式而已。”
只要能拿到自己需要的牌,主動或被動與否其實都不重要。
隨着南彥副露到爽手裡的一萬,小紅帽這邊連續摸到了兩枚三筒。
這一刻,小紅帽都無語了。
南夢彥這傢伙是把她這裡當成垃圾站了,什麼牌都往她這裡丟,三六筒都塞她手裡,還靠不住,也成不了刻。
到了尾巡,薇薩拉茲只能選擇了棄胡。
至於獅子原這邊,摸上來的三六筒能靠住,問題不大。
尾巡聽牌,至少不用罰符。
然而早巡立直,到十七八巡都沒能自摸的大星淡,則是憋屈的一逼。
南夢彥這麼辛苦阻止她自摸,還挖空心思過掉她牌山轉角,她倒要瞧瞧伱自己能和什麼牌!
最後,河底牌落到了大星淡的手中。
是一枚,六萬!
大星淡冷哼一聲,將其切出。
是銃張又如何,南彥副露在外的牌是【七八九索,一一一萬,南南南】這三組,明顯是混全帶幺的底子。
胡六萬,不可能是大牌!
看到了這枚六萬,南彥手牌倒了下來。
【七八萬,發發】
這副牌,只有一番!
“河底摸魚,1500點。”
南彥把副露區域的牌推到面前,心裡略微有些可惜。
河底居然是六萬,不是九萬。
是九萬的話還能多一番混全帶幺。
見到南彥千辛萬苦和出了這種牌,大星淡嘴角浮現出幾分憐憫而可悲的笑容。
什麼嘛,還以爲有多厲害呢。
用盡了渾身解數,才胡到這麼個可憐的一番小牌。
可以的喔。
區區一番,就送給你了。
“對了,立直棒我也要拿走,沒問題吧。”
南彥突然淡淡開口道。
聽到這話,大星淡有點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管理,差點爆笑出聲。
哈哈哈……
原來你費盡心思,就是衝着自己的這跟立直棒而來。
無所謂啦,就當是施捨給你的!
而拿到大星淡的立直棒後,南彥也是說出了一段意義不明的話語。
“雖然1000點很少,但是不積小流無以成汪洋,有時候區區1000點也會成爲一輩子的悔恨。”
聽到南彥的教誨,大星淡滿不在乎地擺了擺手:“好了好了,趕緊開始吧,莊家。”
就好好拿着你的六向聽起手,繼續表演你那可笑的猴子戲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