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對局室。
也就是對局室A,本次大賽最大的對局房間。
南彥整個東風二十戰大多數時候都在這個對局場地,所以從一開始他就知道自己的對局不是隨機的匹配。
這也正常。
只要成爲公衆人物,自身就被賦予上特殊的意義,所謂平等、身份、個性之類正常人該有社會屬性都將被扭曲,取而代之的只有一個符號。
簡單來說,站在觀衆的視角上,南夢彥是必須要被打倒的大魔王,除此之外的個人屬性毫無意義。
自稱是他的粉絲想看的,自然是他華麗的贏得比賽;而觀衆更想看到的,則是大魔王成爲世界第一衝擊波。
這種戲劇性的比賽,會比任何程度的比賽更具話題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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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平時一樣,南彥穿着黑色的學校制服,黑色短髮,黑色的鞋子,漆黑的眼眸,色調完全統一,遠遠看上去和觀衆給他取的稱號倒是有那麼點貼近——
黑色死神。
這確實是從中二的霓虹人口中才會冒出來的稱謂,但不可否認通體上下爲純黑色的南彥確實會給人這樣的感覺。
而且很不巧,這一局的四號位選手,還是團體賽決賽上輸給南彥的鶴賀選手,津山睦月。
來到場館內的那一刻。
看到坐在麻將桌前,一襲黑衣的南彥,當時津山睦月腿都嚇軟了。
說真的,本來這一場她是打算直接棄權的。
她現在點數只有一百出頭,只剩下最後的理論出線可能,不僅需要拿到這一場的一位,還要總分四萬往上才足夠保險。
自己除非有妹尾那樣的好運氣,不然是絕對做不到的。
當時她就想和由美她們說自己不打了,但是部長蒲原智美卻拍着她的肩膀鼓勵說,反正你都覺得自己要被淘汰了,不如直面一下自己內心的恐懼,就當做是免費去鬼屋遊玩一次就好了。
再說作爲鶴賀未來的部長,這麼軟弱可不太行啊。
加上其她部員的好心鼓勵,津山睦月才勉強過來打自己最後一場東風戰。
可沒想到一進門就見到如此恐怖的場景,腿又是嚇軟了,臉色也是異常難看,剛進門就輸了氣勢。
另一邊,已經完成了對局的鶴賀衆人,也都在圍觀這一場的對局。
“哇哈哈,免費的鬼屋果然嚇人,睦月看起來已經走不動路了呢。”
“可是我覺得南彥也沒有那麼可怕啦,甚至他長得還挺好看的,而且比起和南彥打麻將,我覺得還是智美的車子更可怕!”
作爲部長蒲原智美的幼馴染,妹尾忍不住小聲吐槽了一句。
說真的,她寧願跟南彥打麻將,也不願意去坐智美開的車,這傢伙每次都不願好好開車,非要秀一手飆車技術,導致每次她都暈車想吐。
“欸?”
智美歪了下頭,似乎沒想到自己的車技居然獲得瞭如此之高的評價。
“南彥.是二年級對吧?”
而坐在智美身邊的加治木由美則是觀察着場上的局面,突然間問了句。
“沒錯,南彥確實是二年級。”
智美點頭,同時也略微有些感慨。
真好啊,不像她們這些三年級的老東西,明年就要收拾東西滾蛋了。
去年鶴賀可是連麻將部都沒有組建成功,連參加團體賽的資格都沒有,今年好不容易纔湊齊了人選,可惜再也沒能打出更好的成績。
反觀二年級的南彥,卻把握住清澄麻將部組建的機會,在這次的大賽上大放光彩,甚至拿到了通往全國的門票。
“看來他明年還能再打一年啊。”
得到肯定的答覆後,由美不免點了點頭:“那這樣的話,清澄明年依舊是鶴賀最大的對手之一,她們似乎除了部長竹井久,其她人都是一二年級,明年幾乎可以說是原班人馬參加比賽。
這樣的話,就算睦月明年能拉到兩個新人,還是要面對同樣的對手啊。
如果睦月沒辦法克服這個恐懼的心理,明年一提到南夢彥就犯怵,這可不太行。”
四強隊伍裡的龍門渕,也是原班人馬,而且是全員三年級。
風越也只少了部長福路美穗子一個.
這樣一看,只有鶴賀的競爭力變得最弱。
如果明年沒找到有潛力的新人,恐怕連四強都很難保得住。
“那也沒辦法咯,畢竟咱們的麻將部員其實就是一羣臨時聚在一起的麻將愛好者罷了,和其她學校確實很難比,底蘊不夠深,只能寄希望於明年睦月她們能招到有實力的一年級新人吧。”
蒲原智美倒是看得很開。
她本來組建麻將部就是圖個好玩,能打上長野縣四強都算是意外,但是既然部門已經成立了,肯定是希望她能發展下去的。
“只能如此了。”
由美沉吟着道,“但不管怎樣,作爲明年鶴賀高等部麻將部門的部長,睦月無論如何都不能在心理方面輸給南彥,不然完全沒有戰勝清澄的希望了。”
“哇哈哈或許我們可以跟清澄來一場麻將合宿試試。”
智美笑呵呵道,“到時候讓睦月跟南彥打個一百場,她大概就不會怕對方了。”
“論惡魔程度,還得是你啊”
由美不免扶額。
不過這確實是個好辦法。
.
“抽個籤吧。”
見到津山睦月如臨大敵的模樣,南彥微笑着讓她摸風牌。
西風。
看了眼坐在南風位置的南彥,津山睦月的臉上更加蒼白。
要知道這個位置關係說明南彥是她的上家,回想起團體賽先鋒戰發生的種種,津山睦月越發恐懼,只要這傢伙想的話,自己又要再一次成爲對方的禁臠。
不要啊,這種事不要啊!!
就在這時,門口也有兩位女生聯袂而至。
本來對自己成爲別人禁臠這件事就已經很痛苦了,但看到來人的那一刻,津山睦月更加絕望。
怎麼會是她?
打比賽自然是不可能把每個對手的名字都記清楚,所以在看到眼前少女的那一刻,津山睦月才瞬間回憶起來。
南浦數繪原來就是之前將她打落四位的選手!
並且從那一場之後,她的狀態就奇差無比,怎麼都找不回感覺。
沒想到這一場,自己不僅碰到了惡魔一般的南夢彥,還碰到了天克自己的大敵南浦數繪,這下完蛋了。
本來還肖想着自己運氣好還有機會拿第一齣線的,現在想都不要想了,直接可以舉起雙手宣佈投降比較好。
南彥看到南浦數繪和堂島月走來,也是多看了一眼。
雖說她們是一前一後,保持着距離。
但從一些細節方面還是能看得出來,這兩位女生的關係很親密。
‘是閨蜜麼?’
南彥做出了判斷。
如果是這樣的話,到時候很有可能出現二打一的局面,何況這兩人的位置關係,就和他與津山睦月的位置關係相同,完全可能出現喂牌的舉動。
有配合的話,打起來會困難一些。
不過這也正好,可以提前適應一下有能力者打配合的對局,像是之前選手的合作,只能說不堪入目。
這兩人關係密切的話,應該能打出亮眼的默契配合來。
而且麻將是個變數非常大的遊戲,不僅僅是運氣方面,還有選手的個性以及能力這方面的不可控因素。
如果對牌局掌控力不夠強的人,很有可能出現同樣的對手,但這場贏得莫名下場卻輸的拉胯的情況。
只有跟各種各樣的不同風格和能力的選手進行對局,在風雲變幻的麻將場上把握住勝勢,方能形成對牌局的絕對掌控力。
也只有這樣才能更快進步。
對局的經驗,最終都會成爲感知力的一部分,這也是提升感知力最穩固的途徑。
而另一邊,翻開風牌的兩家選手也分別落座。
堂島月位於東家,南浦數繪位於北家。
這個位置,對於堂島月來說是大大的好位置,畢竟位於南彥上家的她相當於是掌握了南彥的一切吃牌副露,想要靠副露來斗轉星移,就沒有那麼容易了。
南浦數繪此時也觀察着坐在對面的南彥。
從氣質上來說,就感覺很不好對付。就拿目前個人戰總分數位列第一的清澄選手來說,那種彪炳的氣運狂潮,一眼就能看得到頭,估摸出上限。
南浦數繪並不覺得自己會輸給對方,只要能拖到南風場的話,自己的運勢未必會弱於她。
東風戰神,最多也就東風戰囂張一時罷了。
但是這個南夢彥的氣息卻很沉穩,甚至有點過於平靜了,就宛如一泓不泛起一丁點漣漪的湖泊般,給人寧靜致遠的感覺。
可是誰都摸不清楚,這種寧靜的表面下究竟隱藏着什麼大恐怖。
這纔是最麻煩的。
雖說之前南彥確實輸掉了兩個東風戰,而且自己當時也在場,可是她並沒有覺得是自己戰勝了對方,那兩場東風戰給她的感覺,實在是太過古怪。
就感覺南彥想反抗什麼,但最終失敗了。
結合上一場南彥輕鬆擊敗了安野小夫那個大塊頭,南浦數繪有理由相信問題出在龍門渕透華的身上。
所以那個叫龍門渕透華的女孩子,到底是怎麼壓制住南夢彥的,簡直無法理解。
南浦數繪心中微微思索着。
但不管怎樣,這一局是她和堂島月聯手對付南夢彥,還是有一些勝算的,不至於會輸的很慘。
而另一邊,堂島月卻是信心滿滿。
她確實被清澄的各路選手連番婊,但她一直都是打不死小強性格,怎麼着都要讓南彥付出點代價。
這一局她和好姐妹數繪聯手,未必不能讓南彥再度吃一次四位。
何況由於被婊的次數太多,她現在點數也有點危險。
尤其是被那個小鬼頭用雙倍役滿炸莊之後,本來第二位的她直接被扣將近五十點,排名一落千丈。
後續又是接連輸給了清澄的兩位選手,導致分數堪憂。
這一場一旦落四的話,她就出不了線了。
堂島月怎麼也想不到,自己這麼厲害的人居然會面臨晉級的壓力,這都怪清澄!
所以這場東風二十戰,可謂是尊嚴之戰!
就在這時,堂島月突然感覺到南彥的氣運浪潮突然蛄蛹了一下,然後運勢迅速平息。
‘這是.開啓牌浪了?’
堂島月目光有些詫異,隨後便自鳴得意了起來。
果然,自己和數繪的聯手,還是給了這傢伙不小的壓力,所以他無可奈何地開啓了牌浪!
不過無所謂,南彥就算開啓了牌浪,運勢也是沒辦法跟她相提並論的,直接東風戰就碾碎他,讓他的浪根本就起不來。
堂島月這一點確實沒有猜錯,南彥確實開啓了牌浪,但不是爲了針對堂島月,而是爲了防一手南浦數繪。
打南帝所需的規格,跟打東帝是一樣的,這個牌浪不得不開,爲的是保一手後期。
要是牌局拖到了南風戰,不開牌浪的話容易變成南浦數繪的主場,那樣就沒有反制的手段了。
只是在開啓牌浪的這個瞬間,南彥的運勢瞬間陷入低谷。
但其實這對他來說反倒是一件好事。
沒有治水的能力,他可以隨意給任何人上debuff。
東一局,寶牌指示牌爲三索。
堂島月起手配牌,極度華麗。
【四五六七筒,四四四七八九九索,東西西】
起手直接抓了三張寶牌。
很好,這纔是擁有牌浪的她該有的運勢。
之前被各路牛鬼蛇神壓制,搞得她差點忘記了自己是個運氣很強的人間幸運兒,這都怪清澄!
要不是她們,自己怎麼會這麼狼狽。
還有那個純靠運氣的小鬼,直接來一手天下歸中,打得她措手不及。
好在自己這一場,終於是找回了狀態!
就用這一手牌,直接奠定勝勢!
牌局過了兩巡,第三巡堂島月就聽牌了。
【四五六七筒,四四四七七八九九索,西西】
這副牌聽一個卡八索。
其實是可以默聽的,埋伏別家一手。
但堂島月覺得這副牌就這樣埋伏的話,實在是太可惜了,這樣做只有一杯口加dora3的滿貫,區區12000點而已。
她堂島月看得上這些點數麼?
看不上!
何況南彥起手拆了八九筒的邊搭子,鶴賀的選手拆了一二筒的邊搭,這兩人看起來都不需要筒子的進張,有可能是做索子和萬子部分的染手,這種情況的話八索在他們手裡幾乎是出不來的。
而自己手裡筒子部分的強勢四連型,是有機會做成筒子的三面聽,從而狠狠地抓別家不要的筒子。
想要榮和別家的牌,就必須考慮到別家不需要哪些牌,這樣纔有機會抓到別家放的銃張。
要是別家都把索子當寶貝,筒子當垃圾捨棄,哪怕你索子聽三四面的好型也未必能抓到別家放銃。
所以堂島月當即打出一張七索,選擇拒聽。
而看到堂島月打出七索,南浦數繪不由得皺了皺眉頭。
小月老毛病又犯了,明明已經聽牌了卻拒和,可能是邊坎吊的牌型,胡率不夠高,又覺得手裡的牌不夠大,想要追求更高的點數和聽牌面數已經胡率,所以不太看得上。
但其實早期完全可以先默聽邊坎吊,等看看進張情況和別家出牌再考慮要不要改聽。
現在就拒聽,有些爲時過早。
南彥看了一眼堂島月打出的七索,露出了一絲笑意。
他只能說妹子打出這張牌拒和,有些幽默了。
隨後。
“吃。”
南彥輕輕開口,一組‘伍六七索’副露在外。
看到這組牌的瞬間,堂島月微微點頭。
和她猜的沒錯,南夢彥確實需要索子。
但凡她選擇默聽埋伏,未必能等到對方手裡的八索。
可是緊接着的一巡。
一張八索入手!
堂島月當時的面容便肉眼可見的抽搐了一下。
她擡眉看向了南彥和他副露在外的‘伍六七索’,眼睛瞬間瞪得老大。
這傢伙這是故意的,還是不小心的?
現在的話拆掉四連型的一張,依舊能聽牌,不過是聽一張邊七索,還是振聽!
堂島月顯然是不能接受振聽的,要是等會南彥故意噁心她,趁着她振聽的時候連續打出七索,那她真的要被氣死了。
所以這張本來直接能自摸的八索,只能再度打出。
還沒等堂島月緩過氣來,南彥也跟着切出一張八索。
這時堂島月終於知道對方在幹嘛了。
他就是在故意噁心伱,根本沒有帶演的。
當然,這也證明了她開始的想法沒有錯,如果自己坎聽八索的一杯口,那麼絕對摸不到,因爲其中有兩張都在南彥的手裡,另一張如果自己摸不到,那就是死聽了。
她的做法沒有錯,就應該保留筒子的四連型!
可是萬萬沒想到。
緊接着的幾次摸牌,七索三號,七索四號,八索四號,接二連三地被她自摸到了。
但是因爲每次都是振聽,堂島月都是提前便將這些牌打出,以至於在第七巡,牌河裡出現了七索、八索、七索、七索、八索的逆天牌河!
這種牌河,看起來就跟剛打麻將的新手沒什麼區別。
就連津山睦月看到這個牌河都有些繃不住了。
大妹子,還能這麼打牌的啊?
她們家的妹尾佳織都不會這麼打出這麼蠢的操作好吧。
堂島月看到津山睦月忍不住掩嘴偷笑的樣子,頓時氣炸了,差點拍桌而起。
南夢彥,你這個人是不是有什麼大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