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天矇矇亮,當孤逸從安曼雲房中走出,整個傲塵古剎氣氛變得莫名起來。
走在路上,孤逸一襲華貴朝服,端的是俊美如玉,人冷如雪。
緩步而行,聽着武僧回稟昨晚頑徒的所有消息,清冽淡漠的男子眸中閃過一縷笑意,忽然他耳廓動了動,若有所思的環視一眼傲塵古剎,回稟之人試探的問:“主子,要不要……”
“不礙事,米倉打理的再幹淨,總會招來老鼠和蟑螂。”何況是,祥瑞泱泱大國那一把龍椅,總會有人心動,就算處理了這一批潛入的人,還會有下一批,還不如按兵不動,以防打草驚蛇。
菲薄的脣畔輕抿,絕塵男子眸中冷光一閃而逝,待來到花嬈房間,眸中又漾着淺薄卻叫下屬驚訝的暖色。推開門,邁步而進,在孤逸的眼中,私闖美娃頑徒的房間,從來沒有壓力,不論她是嬌俏可人的女孩子,還是靈動雋秀的男孩子。
走到衣櫃前,拿出朝服,絕塵男子不動波瀾爲花嬈寬衣解帶,耐心擦拭她纖細瘦弱的身體,然後再爲她穿戴整齊,抱着她坐進了進宮的轎子,整個過程不加他人之手,可見這清心寡慾的男子佔有/欲/有多濃……
彼時,當轎子慢慢遠離,門口不遠處站着的安曼雲將這一幕盡收眼底。
倏的,她握緊了粉拳,眸中冷芒肆虐。一旁錦繡見狀,低聲道:“王妃,堯公子只是孩子。”
“是呢。”轉瞬眸中冷光悉數斂去,安曼雲溫柔淺笑:“他只是一個小孩子。”
但是,這個世上身爲女子,得不到夫君的愛,便是女人悲慘命運的開始!
回房,提筆研磨,娟秀的字跡油走紙上,寫好了密函綁在了白鴿的腳上,安曼雲親暱揉了揉它的頭,“去吧,帶着我鄭重的誠意。”以及無法宣之於口的愛。
白鴿飛離,府內武僧眉梢一抖,悄然暗中跟上!
祥瑞朝堂之上,百官三呼萬歲,進行周而復始的朝會當中。
大臣們依舊照本宣科,奉上奏摺一一進諫,直到一位大臣說到祥瑞與星耀交界城池摩擦不斷,需震我祥瑞威名,當派遣名將駐紮一揚國風時,一向對國事不聞不問的傲塵王,這個時候提出了一個極爲讓人鄙視的人選!
“花侍官?王爺您不是在開玩笑?”一大臣嘴角抽了抽,持反對意見。這行軍打仗,雖然出了不少少年將軍,可從未聽說過御醫也能帶兵打仗的。
並且這花堯還只是一個品階最末的,小小九品宮廷醫侍官。
醫侍官,說好聽點是個官,說難聽點就是給太醫院掃灑的僕人。讓這樣一個人帶兵打仗,正常人聽着都覺得不靠譜,況且這個醫侍官還不足十二歲,人不出奇貌不壓衆,一點看不出有什麼過人之處。
反對的聲音紛紛出籠,孤逸則淡漠挑眉:“爲什麼你們不換個方向想想,若是一個祥瑞隨處可見的人去坐鎮交界,平定了瑞興城,豈不是更顯國威。”
“王爺,話是這麼說。但……”反對的朝臣先是遲疑,隨後皺眉道:“但是凡事都要有理據,這花侍官纔不到十二歲,連弱冠之年都未到,莫說帶兵打仗的戰術,就是醫術怕是無法見人,王爺又憑什麼認爲花侍官能勝任瑞興城?”
孤逸揚眉,篤定而言:“憑他是我孤逸的徒弟,自然與爾等販夫走卒不同,註定榮耀滿門!”
衆臣:“……”
我的王爺,咱能不能不這麼護短?縱使我等平凡如塵埃,可我等實在看不出您的徒弟,如何的“高人一等”,仗勢欺人與胡作非爲到是榮耀京都!
今早剛新鮮熱乎的,您的高徒帶着您的男妃逛*的消息可是傳遍京都呢,這樣一個有辱斯文的徒弟,也值得吹捧成這樣?
見朝臣堅決反對,又見孤逸力挺花嬈,一直穩坐金鑾座的孤絕眸中精芒閃爍,頓時聯想到了昨日孤逸找他要羽林騎,然後又腦補的認爲孤逸這是要爭奪兵權,當即力排衆議下旨,特此恩准!
太醫院,當宣旨太監高聲讀完欽此二字,花嬈捏着聖旨懵了!
我擦你粑粑滴,怎麼一回京她就從九品醫侍官榮升官拜一品的少年將軍?
她纔回京沒三天吧?這升官升的也太離譜了!孤絕可是天下聞名的皇帝,還不至於昏庸到看不出她根本不會打仗吧?
翻出一張銀票,塞進宣旨太監手中,“好公公,你瞧這麼大的喜事,能否透露其中一二,讓我知道承了誰的情,好去答謝人家的推舉之恩。”
“哪裡,花將軍說笑了。”宣旨太監一見銀票面額,頓時笑顏逐開的道:“您真是福星高照啊,不但得到皇上的賞識,您的王爺師傅也是對你照顧有加。”
額……
王爺師傅對她照顧有加?這根本是坑死有加好不好!
花嬈笑着目送宣旨太監來開,瞬間整個太醫院瀰漫着濃重的怨氣,媲美墳地!
捏着鍼灸針,花嬈轉身笑米米瞅着太醫們,身子骨不好的御醫齊齊哆嗦!糟了,小魔王生氣了,嗚嗚嗚,他又要拿他們這把老骨頭練針認穴位……
下來朝,當孤逸來到太醫院,就見太醫們老淚縱橫的給自己請安。眸光再掃,只見頑徒又在淘氣的折騰這羣老人家,看地上橫豎躺着一大片,想來正氣他推舉她當將軍的事情。
擺手示意這羣可憐人退下,孤逸手中拿着一枚玉盒,不疾不徐坐下,花嬈見救場的來了,不由扭着小脖子直哼氣放開手裡這個倒黴蛋,睜着噴火的美眸,火辣辣瞪着缺德師傅,等待他老實交代。
半盞茶時間過去,缺德師傅靜坐不語。一盞茶時間又是過去,缺德師傅興致不錯,還叫宮女送來一碟糕點吃起來,瞪的等着發火的花嬈眼睛直髮酸。
尼瑪,你坑人不通知還有理了?
一把將糕點打翻在地,少年野蠻的揪住孤逸的衣領,“孤逸,我跟你有仇啊!”
“怎會?”
“那好端端的,你幹嘛推薦我去打仗!”聖旨氣惱摔在孤逸俊臉上,什麼尊師重道在花嬈生氣的時候都是浮雲!
孤逸順勢一接聖旨,“又惱什麼,聖旨不是有說爲師會陪你去。”狐狸老爹,未免朝臣反應激烈,當即讓他這個力薦花嬈主事者立下軍令狀。三年之內,若是花嬈在任期間星耀來犯的情況沒有減免,他則將被貶爲庶民。
賓果!這缺德佛祖終於說到點子上了!他明明知道她着急回古塞國,卻在這個時候該死的讓他帶兵打仗,這特麼不是純心忽悠她麼?
那日,他明明答應她好好的,割地賠款的條件她也答應了,現在居然把她支去瑞興城,那裡距離古塞十萬八千里,這不惡意欺騙嗎!
花嬈很火大,看着缺德師傅雲淡風輕更是火大!
呼哧呼哧,小胸脯上下起伏的厲害,花嬈握着小拳頭在觸及孤逸眼中冷色的時候,瞪眼不敢揮出去,當即氣的甩手走人!
麻痹的,姑奶奶認栽了,惹不起還躲不起麼!
見頑徒生氣跑出去,孤逸慢條斯理去藥格里塞選爲頑徒接手指的藥材,整理完畢又拿起下了早朝找孤絕要的極品藥材,慢悠悠的坐着宮轎打道回府,也不急着追花嬈,反正到了晚上該吃千日醉解藥的時候她就會自動自發回來,也不怕跑遠。
一出了宮門,迎頭就撞上了人,此時花嬈正在氣頭上,當即擡腳就踹!
倏的,修長好看的手掌一把扣住少年的長腿,好聽悅耳的男子爽朗笑意響起:“好大的脾氣,昨晚你還盛情調/戲本座,今兒怎麼就翻臉不認人?”
聞言花嬈擡頭,眸子裡頓時印着詭豔危險的俊美男子。
紅衣似火,玉容俊豔,一雙桃花目滿是戲謔,如此美男在側,喜歡美男的花嬈憤怒的小火焰頓時消失無蹤,當下挑起這人的下頷,“哪有翻臉,這不是沒注意麼。”
湊近他臉畔,輕佻一吻,少年頗爲委屈的眨了眨眼,“明明是面具兄嫌棄人家的吻/技不好,害的人家傷心了整整一晚呢!”
一抹玩味劃過眼底,緋月非笑似笑挑眉,因爲想知道花嬈是不是和自己一樣穿來的,也不計較花嬈屢次給他下藥的事情。緋月扣着花嬈長腿的手一收,待花嬈站定,不由說道:“相逢便是有緣,不如你和我本座喝一杯如何。”
“也好。”此時,花嬈也鬆開了挑着緋月下顎的手,嘴角揚起一抹邪氣:“若是面具兄,願意和小公子我‘秉燭夜談’,那就更好了。”一聲秉燭夜談說的極爲意味深長。
緋月則笑意更濃,心道:“果真是個小基/佬,到是惦記上了老子的菊/花!”
在宮門外偶遇的兩人有說有笑,一言即合當真不問出身,攜手要去喝酒。
就在這時,孤逸的轎子駛出宮外,碰巧轎子內的孤逸撩起轎簾透透氣,然後更巧的,他把剛纔兩人肢/體/交/纏,(就是花嬈踹出一腳,緋月扣住以後的畫面)盡收眼底。
眯起冷眸,少年笑容燦爛,灑脫恣意與緋月交談的模樣,頓時讓孤逸心中沉悶起來!
敢情這就是一頭嬌生貴養,還養不親的白眼狼啊!
面對他的時候,就鼻子不是鼻子,橫眉冷對,不高興就拳打腳踢,遇到外人的時候,不但笑容送的歡脫,還熱情邀約人家喝酒!
蓬!手中念珠被捏的粉碎,迎風飄散。
“落轎!”
清冽的嗓音溢出,孤逸撩起轎簾走出,清絕俊容漾着冷色,氣場冷若冰霜。
“面具兄,我在京都不熟,可有好地方介紹。”
“當——”
“堯兒不會跟你去。”熱絡氛圍中,硬生生被人衝散,孤逸態度強硬的代替花嬈否決了緋月,緋月見此饒有興趣的看了眼媲美冰山在世的孤逸,面露惋惜對花嬈道:“真是可惜,話說本座還想和小東西‘秉燭夜談’呢。”
一聽緋月言語隱諱告知,有可能讓她上,花嬈頓時雙眼冒着小星星,心想培養忠犬美男要趁早,先勾搭了再說,至於現在不能吃,先博個好印象再說,當即笑道:“別聽他的,我們這就走。”說完,當即擡腿就走。
忽地,在花嬈親暱挽上緋月胳膊的時候,孤逸冷眸危險的眯起,這是長膽子了,公然不把他這個師傅當回事!
喂喂喂!你要點臉成麼?你分明是看見小傢伙親近本座,分明在吃醋!
緋月一聲,對於孤絕當成心肝寶貝的兒子,算是有了新的瞭解,這哪裡像孤絕說的他眼中只有佛祖和佛經,他的兒子分明對這個有趣少年有着特別的佔/有/欲。
嘖嘖,瞧瞧這殺氣,怕是今天真的和這個有趣少年喝酒,這孤絕的兒子恐怕下一秒就會和自己開打呢!
緋月漾着邪笑,狀似高興的跟花嬈一起走。下一刻,毫無意外的,他看到孤逸扣緊了少年纖細的腰,而少年呢,緋月只有一句話形容,這個孩子太逗了!
腰間一緊,剎那間燦爛若陽光的少年就化身兇悍版樹袋熊,長腿纏上缺德師傅的腰,兩雙爪子拼命拍打師傅一根頭髮絲都沒有的頭,“孤逸,你還有完沒完,你讓我出征瑞興城也算了,現在我要和個美男出去喝點酒,瞧你這個事兒!”
啪啪啪,少年拍的那叫一個歡樂,小模樣明明兇狠異常,但就是讓人有種異常可愛的感覺,緋月笑道:“真是萌物啊!”
被蹬鼻子上臉的缺德師傅聽到那異常讓人蛋疼的啪啪聲,額間青筋瞬間凸起!
陰沉着俊容,孤逸一把將纏在身上的兇悍版樹袋熊拽下來,轉瞬夾在腋下,蓄滿內力的手掌一打!
嗷的一聲,花嬈疼的齜牙咧嘴,只見她的小屁屁以光速腫起!
“混球!你又打我!”
“再鬧騰不聽話,把你屁股打成四瓣!”
“哼!你就是打成四瓣,今兒我也要和美人喝酒去!”
花嬈受夠了缺德師傅亂髮瘋,故意頂槓的犟嘴,心想這缺德師傅夠逆天,就連手指被剪掉,還信誓旦旦說能給她接好,屁股就是拍成八瓣也能沒問題,怎麼地也不能耽誤她泡美男!
此時,孤逸似看透她的心思,冷冷一笑:“我答應過你給你接手指,可沒說屁股拍成幾瓣,還有閒情給你恢復如初!”
花嬈嘴角一抽,蔫蔫的聳拉小腦袋,恨恨的磨牙,待在心裡問候了孤逸祖宗十八代,再擡起臉的時候,那叫一個*燦爛,只聽她對緋月說道:“面具兄啊,都說家醜不可外揚,今天讓您見笑了,我們改日再約哈!”
刷的,花嬈又猛然回頭瞪着掐她桃花的缺德師傅,“孤逸,我和你沒完!”
缺德師傅挑眉,就那麼在緋月面前拎着樹袋熊般的頑徒進了轎子,緋月則忍俊不禁笑的前仰後合,“哈哈,真是好玩的少年人,明明被人壓制死死的,還裝大尾巴狼。”
轎子內,被孤逸扣在懷裡的花嬈聽聞,頓時心中狂飆草泥馬!
面具兄,說實話是不對滴,你造麼!
睨着頑徒幽怨的小表情,孤逸臉色更冷,掌下蓄滿內力,擡手就是招呼到趴在他腿上花嬈的屁股上!花嬈嗷的一聲,明顯感覺另一半的屁股迅速腫起,她不滿的伸出爪子就去撓缺德師傅的臉,“啊啊啊啊!混蛋你還我和美人的約會!”
啪的一聲,又是狠重一掌,花嬈頓時疼的直抽抽,伸出的爪子立刻明智的從撓改成了揉肩,“嗚嗚嗚!缺德師傅別打了,四瓣屁股的徒弟很奇怪滴!”
孤逸冷睨了一眼,瞬間賣乖巧的頑徒,邪肆的挑眉:“剛纔是誰說,不怕自己屁股有四瓣來着?”
花嬈:“……”
“還有,對尊師動手辱罵,罪加一等!”
孤逸當即不客氣的招呼花嬈的小屁屁,花嬈頓時一個激靈,這重力她着實扛不住,頓時急中生智,捧起孤逸的臉就親了下去!
果然,下一刻屁屁沒傳來能把她疼暈過去的力道,花嬈心裡竊喜。
然而,花嬈實在是高興的太早了!以爲像突襲緋月那樣,將濃縮版蒙汗藥用嘴對嘴的方式渡給孤逸,就能逃過一劫。實則,下一秒,她聽着缺德師傅冷冷道:“你敢用親過死屍的嘴親我?”
花嬈:“……”喂喂喂喂,那都是多久的事情了,姑奶奶上一次親漂亮男屍的時候,天天有刷牙的好不好!
不等她腹誹完畢,花嬈頓時化作拋物線,被揍飛出轎子!
凌空約有七八米,花嬈嚇的臉都慘白了,靠!生氣也不帶這樣的!
就在花嬈想開口求饒的時候,頓時眼前一晃,只見清絕俊美的男子飄逸飛旋,伸過來的長腿頓時招呼到她的屁股上,一股衝力蒞臨,花嬈悲催的再度化作拋物線。
麻痹的,會輕功了不起啊!居然把姑奶奶當世界杯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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