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憶往昔之初見
在孤逸默認的放任下,念恩與花嬈風風火火研究起了婚禮的事宜,更是邊商議邊遊山玩水,小日子別提多滋潤了。
傲立登高處,望着山巒疊翠,嬌俏女子慵懶伸展四肢,隨後緩緩闔上美眸,紅脣揚起恣意的弧度,別提有多享受了,“哎呀呀,要是孤逸不是皇帝該多好。”
站在女子身旁的藍眸男子聞言輕笑,也學着她的樣子閉上眼,嗅着山河自然清新的氣息,笑問:“若他不是皇帝又如何?”
“當然是及時行樂唄!”
放下手臂,花嬈懶洋洋的靠在樹幹上,“憑我的本事,就算身無分文也能白手起家嘛!當然想怎麼活就怎麼活,哪裡像先前好不容易脫下古塞王的帽子,又坐了孤逸的皇后成天活蹦亂跳人的,就大臣們動不動就跪的日子,也把我跪死了!”
聽說過有人嫌貧愛富,卻沒聽說過有人嫌富愛貧的。更甚者,世人都追求萬分臣服,而花嬈卻不喜歡,把這種高高在上尊貴的生活視如枷鎖,當真聽的念恩哭笑不得。
伸手在樹上摘下一枚野果,藍眸男子拋給她,似笑非笑道:“真不好伺候,富貴不喜歡,那你到底喜歡怎樣的生活?我也好借鑑一下,好滿足你這個未過門的‘妻子’。”
“我要建造一座容納快樂的城,裡面住着我的愛人、孩子、還有摯友,裡面要有空間非常大的藏寶樓,能裝得下我盜墓偷回來的寶貝。”當然,最主要的是裝她偷回來的漂亮男屍。
聞言念恩挑了挑眉,建造一座城對他來說並不難,“還有其他要求麼?”
“當然有!”花嬈淺笑盈盈,嬌容出現了無盡憧憬的景色,嘴上卻充滿怨念,“我希望我的家,再也不要出現該死的佛像!”
念恩瞭然揚眉,心中暗笑果然如此,這花嬈設想的快活城裡,縱使有他的位置,也不會是與她攜手一生的位置,僅僅是朋友的角色。不過能讓花嬈視如朋友也不錯,起碼不是路人甲就好。
想到花嬈拓拔殘的態度,念恩不得不慶幸自己沒有走極端,用強硬的手段將她從孤逸手裡搶過來,否則他和她莫說像現在這樣攜伴而行,怕是連一絲好臉色都得不到吧!
雖說拓拔殘確實*了點,但是她在移情住珠的作用下,拓拔殘確實待她非常好,可最後拓拔殘自縊時,花嬈還不是能做到避而不見麼?
這個看似跟誰都合得來的小女人,其實想要走進她的心太難了。
用孤逸的說法是,想要得到花嬈的青睞,要麼粗暴猛熱情,要麼就是事事順着她,否則想和花嬈培養感情,簡直是天方夜譚。
“喂喂喂,別把我說的這麼冷酷無情好不好?”說起拓拔殘,花嬈臉上笑容微變,她回頭望了眼身後的墓地,心道:“我若真是冷血,又何必揹着孤逸悄悄的爲拓拔殘立墓刻碑?”
念恩順着她的視線看去,汪洋眸子裡的光閃了閃,這座墳墓是當初花嬈拜託他修建的,用料都是上乘,機關巧簧也十分精密,想來花嬈是不希望後世者有人打擾到她的“朋友”。
只是這個“朋友”,怕是也唯有死了,花嬈才肯承認。
“你隱瞞孤逸,是怕他知道對他的屍體挫骨揚灰麼?”
聽出念恩的打趣,花嬈聳聳肩道:“只是想心裡舒服點而已。”
良心這東西真是要不得,若非拓拔殘曾經待她真心不錯,她不會挖空心思去建造一所這麼繁瑣的墓,不管拓拔殘會不會變成魔君再來找他們夫妻麻煩,但做人總要有底線。
坑害我者,百倍奉還。有恩與我,自然不躲。
或許這有點婦人之仁,但這輩子的拓拔殘並不是上輩子的拓拔擎天不是麼?
默默回顧一眼,焚香已經燃盡,花嬈與念恩沿着山間小路無聲離開,然而兩人卻不知,在他們走後,修建隱秘的墓地驟然發出一圈一圈的光波,並且光波慢慢聚攏,形成了一個男子光影。
細看,這光影的容貌赫然就是拓拔殘,不,現在確切的說,該是魔界之主!
光影看起來還很虛弱,但那雙冰寒霸氣的眼卻定定凝視漸行漸遠的纖柔身影,纏繞着愛慕,盪漾着歡喜,卻也有着惆悵……
生命終結的剎那,魔族的力量覺醒,諸多塵封的記憶氾濫,他記起了有關花嬈的點點滴滴,其實他比孤逸上神先遇到花嬈的,只是的花嬈並不知道他是魔君而已。
那時的花嬈,行事張狂,活的無拘無束,且法力甚高。在妖界,縱使未曾加冕爲王,她卻擁有令衆妖臣服的能力,而他在修煉時出現返祖現象,力量出現了空前絕後的虛弱,就連模樣都變成了第一代魔君的樣子。
是以在花嬈眼裡,從來沒有魔君,只有跟班小魔。
她對他說,甭管做仙做魔做妖,不開心什麼都是白扯。
她又說,神礙她*便屠神,魔若阻她之樂便殺魔。道法不濟?妖精有大把的生命,變成至強者誰又敢說一聲不服?
魔君從來沒遇見過活的那麼自我瀟灑的妖精,並且跟在她身邊,總是不缺少樂趣……
當年,處於虛弱期的他,湊巧被其他想篡位的魔族皇戚追殺,碰巧遇到了我行我素的花嬈,更湊巧的因爲其中魔族皇戚對花嬈的藐視與粗暴禮遇,導致了他看上一場最精彩的翻臉屠戮。
妖是魔族的附屬,而一個妖精,前一刻笑盈盈的賠不是,下一刻翻臉將所有魔族都宰了,且還笑米米的對他說:“小傢伙,別出賣我知道麼?我這全是爲了你終有一日成爲魔界之主鋪後路,你造麼?”
他強橫一輩子,從未遇到過像花嬈這樣一般不要臉又大膽的妖精,並且也從沒嘗試過被一個女人保護的滋味,這體會至今難以形容。
後來,他隨便扯了一個謊,成了花嬈的小跟班,漸漸被她的率真與頑劣深深吸引。
她是隻閒不住的妖精,聽說土地公公造房技術好,爲了有個可心的府邸,她連夜就偷了土地公公的*,硬是逼着人家爲她造好洞府。
聽說太上老君煉丹出名,硬是纏上了太上老君的徒弟,說是人家徒弟毀她清白,說什麼神仙不能欺負下界小妖沒身份,要麼讓人家的徒弟明媒正娶她,要麼咋地都要給幾枚丹藥補償一下。
仙妖有別,自詡高人一等的仙人自然不會答應,於是太上老君爲徒弟的前途,硬是被花嬈坑走了一堆稀奇古怪藥效的仙丹,而就是在那時,花嬈遇到了冷清上神孤逸,繼而愛上了這位上神。
收好各種療傷極品仙丹,天*玩的花嬈正想試探一下其他整蠱仙丹藥效,正巧聽到仙娥談論孤逸上神如何的七情不動六慾皆無,便起了捉弄的心思。
連魔族都敢殺的花嬈,當然不怕得罪一個上神。
雲山霧海,銀河蕩蕩,那男子俊美絕塵,似一株清新冷冽的冰蓮,腳踏祥雲,悠悠然然落到地上,衣袍拂過青嫩的枝葉,剎那便是百花爭芳。
他怡然自得的坐下,拾起桌上棋盒裡的棋子放在了棋盤上,看似與己對弈,又似等待什麼人。忽的,一陣清風襲來,只見着瀚海波濤的藍袍男子駕着祥雲而來。
紫金冠,織錦袍,翡翠玉帶,描金扇握在掌中,唰——扇面撐開,天帝漾着盡數*的笑意,輕慢的挑起孤逸的下頷,似笑非笑睨着他眉心一點硃砂,“小心肝,可是等朕等久了?”
花嬈:“……”
小魔:“……”
任誰能想到,傳聞中穩重睿智的天帝無人時是這番不正經的面孔?
孤逸面色不動,維持着被挑起下巴的姿勢,俊目一片冰冷,不等天帝閃躲,雷霆直挺挺的劈了下來,天帝頓時被雷的外焦裡嫩,氣急敗壞道:“什麼壞脾氣!不就是*你一下?”
轟隆隆,蒼穹隱隱傳來雷霆之聲,天帝拂面一動,恢復了清爽幽怨坐在另一方的矮凳上,拾起棋子落在棋盤上,“孤逸,要不是你是男人,朕真想將擀死你!看看你,紅鸞榻上是不是也這副冷清模樣!”
花嬈:“……”
小魔:“……”
堂堂天帝猶如凡界地痞*,一個上神膽大包天雷劈天帝,還沒見天帝惱怒,他們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又落下一子,孤逸俊容還是淡淡的,他冷清道:“這又何難?只要你明媒正娶本神,做天帝的男妻又何懼?”
天帝嘴角一抽,“得,朕服了。”
“服沒有用。”孤逸冷颼颼的看向不着調的天帝,一本正經道:“天帝愛慕本神,孤逸卻是當真了!”
天帝臉上笑容一寸寸崩裂,旋即想起家裡的母老虎,當即服軟拱手道:“孤逸小心肝,朕好歹是統御衆神的天帝,後院起火,拋棄糟糠什麼的,朕真做不出。”
“無妨,本神不在意正妻名分。”孤逸不緊不慢說道,魅惑清逸的面容一片正色,他嘴角微微翹起,“身爲臣子爲陛下分憂是我等使命,既然陛下想看孤逸其他面貌,孤逸豈敢有違抗?”
天帝:“……”
“既然陛下獵奇心起,不若現在成全陛下可好?”
“……”
芝蘭玉樹般的男子緩緩起身,邊動作優雅的脫下外袍,俊容無慾無波,邊解開袍帶邊向天帝靠近,*的氣氛漸起,眼看就要親吻上天帝的脣,忽然天空驟然響起刑雷之聲。
轟隆隆,比剛纔孤逸施展還粗的雷電蒞臨,直直劈在了天帝身上,緊接着就是一道醋意十足的女聲暴喝:“就知道你葷素不急,連孤逸都惦記,看我不劈死你!”
一道威儀四方的雍容身影行來,鳳袍舞動,纖臂搖曳,便是萬霆轟來,直接轟的天帝連*孤逸的心情都沒了,十分狼狽的駕着祥雲離開,臨走不忘悲憤的大吼:“孤逸,你又坑我!”
注視被天后狂追狂轟的天帝,孤逸眉梢微微挑起,隨後慢條斯理的繫好袍帶,捻起白色棋子落在棋盤上,棋局黑子無生路,白子贏。
這時,一個小仙娥滿面害羞而來,手捧着天海剛剛採摘的佛蓮奉來,“孤逸上神,送給你。”
“嗯。”接過佛蓮,孤逸禮貌的點頭,除了嗯吝嗇其他言語,小仙娥眨了眨眼,似鼓出好大的勇氣道:“上神,那個……那個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孤逸一怔,擡起淡漠的眸,“明白,謝謝你爲本神采來佛蓮。”
小仙娥:“……”
躲在蒼騰之上看熱鬧的花嬈見此,嘴角飛揚,有趣的看着小仙娥失落的離開,並且美眸饒有興趣的盈滿了孤逸七情不動六慾皆無的面上,這個男人是得有多遲鈍?
不過他真的非常好看,凝坐飄渺霧海中,靜靜的品茗,安靜看書的模樣,真是一副怎麼看都不會厭倦的畫,讓人產生一種撕開那張平靜面容的衝動。
孤逸身上有着矛盾而和諧的氣質,淡凝如煙雲,美的純粹,那宛若清冽香雪的氣質,總是有種禁慾的味道,卻叫見過他的人,衍生想征服他的欲/望,想看看這張純然淡漠的面容,會不會出現其他表情。
而正因爲他的無慾無波,引的仙娥們癡狂不已,禁得住*,耐得住寂寞,這簡直是絕佳好夫君的人選啊!
就在這時,一個大膽火熱的仙子尋到了孤逸,她可比羞澀小仙娥直接多了,走上前來,二話不說,捆仙索利落拋過去,鎖住了孤逸之後,便開始大跳豔/舞,且邊脫邊跳,極具狂野奔放。
孤逸的反應則是,面無表情,彷彿沒看到面前的*無限,只是認真的點評:“仙子,你跳的這段舞,還需要再練練。”
仙子舞步一僵,“什麼意思?”
孤逸:“三百年前,嫦娥跳的比你好看。”
仙子:“……”
孤逸又道:“妖界蛇姬腰比你扭的還柔。”
仙子:“……”
看仙子表情愈發泛紅,孤逸蹙眉道:“就連三公主在本神指點下,都比你跳的好。”
“孤逸!”仙子氣的渾身顫抖,玉臂一揮,五彩霞衣驟然加身,“你是跟我裝傻,還是根本不願面對我在向你表白?”
這個仙子是個火辣脾氣,兇悍之於也算是厚臉皮,甭管孤逸是真不明白,還是存心戲弄,都把事情挑開來說,真真叫花嬈道一聲,好氣魄!
“本神何須裝傻?像仙子這般舞蹈,本神千百年來看的不知凡幾,比之妖豔的有,比之嫵媚的有,比之火辣的有,但是本神卻不解,爲何你們心繫本神,居然不是用說的,反而是跳的?”
聞言仙子凝視孤逸俊臉上的正色足足一刻鐘,最後吞下一口老血,咬牙切齒道:“你這麼遲鈍,當然是用跳的,脫的,難不成用說的?”
孤逸恍然,表示明白了,隨後淡淡道:“你的傾慕本神知道了。”
仙子露出“你總算明白了”的表情,問道:“然後呢?”
孤逸一板一眼的道:“本神拒絕。”
仙子:“……”
這個冷情上神真的是遲鈍,而不是在戲耍她嗎?
僵持間,孤逸肩膀微動,震開了捆仙索,只見他略微遺憾的道:“仙子,你好不容易脫離六道輪迴,得以成仙,應該多用心修煉纔是。你瞧,你的捆仙索,根本困不住本神。”
說罷,孤逸還特君子風度的脫下仙袍,披在了衣着清涼的仙子身上,“仙子,與其終日念念不忘成爲本神之妻,不若潛心修煉,待道業大成,坐上天后之位,也不過信手拈來。”
仙子嘴角微抽,“孤逸,你確定跟天后沒仇麼?”
“無仇。”孤逸一點也不怕煽動其他仙子追求天帝而被天后知道,反而一派淡然:“天后人挺好,總是跟本神說天界多寂寞,要是多幾個好姐妹爲她分憂那就再好不過了,所以本神想着,你的大膽應該和天后合得來,就勸說一句而已。”
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