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在盜洞內,墨非白鑑於大師兄給的內幕消息,摸了摸鼻子正思考要不要做點什麼以防萬一,忽然感覺背後涼颼颼的,猛地一回頭,就對上了一雙磨盤大小嗜血獸眸,差點沒瞎的小心臟偷停!
嚶嚶嚶……
我說蟒蛇王你怎麼跟大師兄一個樣,沒事就愛嚇唬人!墨非白掏出小手絹抹眼淚,用獸語在那窮嘀咕,倒三角腦袋卡在盜洞口的蟒蛇王則吐了吐舌頭,用一副看白癡的目光看他,彷彿在說:“你個傻缺,在那窮磨蹭什麼,還不快去進去,等你們挖完了,你好陪本王說說話!”
好吧,這位從祥瑞陵墓出來的蟒蛇王寂寞了,好不容易跟着能聽懂它說話的孤逸出來了,結果孤逸卻是個木訥性子,成天打坐唸經枯燥的要命,這不陪着花嬈來到星耀,遇到這個好玩的人,它怎麼能放過?
見墨非白還那磨蹭,蟒蛇王不耐煩的吞吐着舌頭,直接把人撞進去了!
骨碌碌,哭的正起勁兒的墨非白頃刻間變成了一個皮球,以圓滾的方式滾出了蟒蛇王的視線……
黑暗的甬道伸手不見五指,墨非白站起來,摸出一顆夜明珠用來照明,隨後開始尋找花嬈他們留下的記號跟上去。
這座陵墓規格很一般,就像普通富貴人家的安葬制度,因爲是座危險係數不高的陵墓,加上時常被盜墓者關顧,沿路根本不見陪葬品,就算有,也是一些破損的陶罐,瓦片之類的。
第一感覺,這墓窮的耗子見了都得流出幾斤眼淚。
第二感覺,這地方也就比牢房陰森了點。
墨非白邊走邊想,就這麼個破地方,值得大師兄緊張的把他踹下來?他翻了翻白眼,頓時覺得孤逸擔心過度,然而他卻不知道,根據孤逸的經驗,一旦引起花嬈興趣的陵墓,危險係數絕對稱得上五顆星!
當然,此時的墨非白並不知道這點。
“哈哈,贊死了,贊死了,我就說這裡漂亮男屍一定多!”
前方光線大亮,離老遠就瞧見主墓室裡的花嬈叉腰笑的癲狂,單手纏着一把紅線,而紅線的另一邊纏着不少面容俊俏,卻表情猙獰的漂亮男屍。
陰風陣陣,火把搖曳,一個小女人彷彿對待稀世珍寶般,一會摸摸這個漂亮男屍,一會高興的噌噌那個,這場景說不出的滲人有木有?
我的親孃喲!話說他們家大師兄這麼重口嗎?
看了一眼被花嬈雷的外焦裡嫩的模樣,墨非白默默爲他掬一把同情淚。瞧見沒,這便是搶別人媳婦的後果,這麼重口連他自己都有點扛不住了吧?
半晌,額角直突突的拓拔殘終於遏止了揍人的衝動,耐着脾氣對花嬈道:“好了,漂亮男屍你也找到了,我們也該回去了,你武功被廢,身體也沒養好,老是待在地下不好。”
“纔不要!”花嬈一口回絕,小眼神晶晶亮落在漂亮男屍身上,看着他們肌膚不若平時所見的蒼白,反而透着玉質的溫潤,小表情更是興奮:“哇咔咔!這是半成品的玉屍,這裡一定有屍王!”
拓拔殘黑成奔喪臉,陰測測道:“不許找屍王,跟我回去!”說罷,作勢就要抓花嬈回去,卻被有所防備的花嬈閃開,隨後花嬈一系列動作氣的拓拔殘猛抽自己嘴巴!
媽的,他沒事學什麼溫柔男!他就該跟孤逸一樣,該出手揍的時候不能手軟!
吼!吼!吼!
靈活閃避,曼妙女子一個翻身跳進漂亮男屍羣裡,手中紅線一鬆,剛剛被控制住的男屍頓時跟打雞血似的,無差別攻擊着拓拔殘一行人!
“薩孤嬈,你給我站住!”
一掌拍碎撲來的男屍,拓拔殘氣的大吼,步履似風的在後面狂追,卻很快又被男屍擋住去路,不一會兒,視線中便沒了她俏皮的身影!
與此同時,站在花嬈斜對角的墨非白腳下一點,緊追跟上,留下話道:“我去追,你們快跟上!”
見狀,拓拔殘皺緊的眉梢鬆緩一些,隨後把滿腔怒火都發泄到礙事的男屍身上!媽的,什麼漂亮男屍,居然沒有我一半好看,這樣也叫漂亮?
拍死一個,心情就爽利一分。
弄毀一個,怒火便消減一些。
哼,把這些不知死了幾百年的男屍統統毀掉,我看你們還怎麼跟我爭花嬈的注意力?
噼裡啪啦一陣狂拍,等把所有障礙物都處理乾淨後,拓拔殘這才意識到一件讓他風中凌亂的事情!媽的,他什麼時候落魄到跟一個死人爭*了?
這體會?咋就那麼讓人咬牙切齒呢?
好吧,拓拔殘不得不承認,孤逸確實比他重口,連花嬈這麼特殊的興趣都能容忍!
彼時,甩開拓拔殘的花嬈如一條泥鰍靈活穿梭在縱橫交錯的通道里,若不是她此時武功盡數被廢,後面的墨非白還真不敢保證能追的上花嬈!
望着那揹着一個大包裹,跑步輕盈的小女子,墨非白挑了挑眉不緊不慢的跟在後面,看着她經驗豐富的啓動墓室機關,嘴上也不停閒:“什麼狗屁戀人,一對上天下,還不是讓女人犧牲?”
咔嚓一聲,花嬈快速解開了一種機關鎖,隨即絕麗的臉上滿是狂傲之色,“哼,倫家親愛的殘,縱使你武功所向披靡,我就不信你能一掌轟開千斤頂!”
語畢,只聽重物撞擊地面的聲音此起彼伏,墨非白眼見交錯的通道落下千斤巨石,嘴角抽搐繼續跟着花嬈陵墓探險,心卻在想,難道小師嫂跟大師兄的相愛方式,便是如她現在對待拓拔殘的樣子?
如此的相愛相殺?
想想這種可能性,墨非白一個哆嗦,真真覺得大師兄好*!
忽地,一道銀光閃爍,走神的墨非白身體向旁一側,單手扣住了踢過來的腿,連忙說道:“嬈後,是我,自己人!”
“自己人個屁!”豈料墨非白不說這話還好,一說這話花嬈出手更是簡潔利落,手中銀絲靈活的纏上來,迫使墨非白躲避的有點狼狽,直在那嚷嚷:“嬈後,我是來保護你的,又不是你的敵人,你這是要幹嘛!”
右手被擒,花嬈眉眼一挑,左手摸出包裹裡的洛陽鏟,當頭就朝帶着斗笠的墨非白砸了過去,“姑奶奶上能飛天下能遁地,用你這個沒臉見人的傢伙保護?”
“喂,你講點道理好不好!就算你對我有意見,想找茬也看看時候啊!”被暗中吩咐要保護小師嫂的墨非白滿嘴發苦,一邊躲着花嬈下黑手的攻擊,一邊埋怨花嬈鬧騰不分場合,居然在墓地找茬!
“你可真會說話!我不在墓裡動手,難道呆在皇宮讓你和拓拔殘來抓我不成?”
抓?墨非白因爲這話“咦”了一聲,花嬈見他愣神,抓住機會肩膀一聳,卸去他的鉗制,美腿狠狠踢向墨非白脆弱的三角區,隨後甩了甩秀髮,直奔眼看被千斤頂封死的路口!
“拓拔殘,去你的江山共享,去你的爲我肅清後宮,姑奶奶要甩了你,奔向屬於我的美好新生活!”劇痛襲來,墨非白雙腿一夾,聽着花嬈的勵志語,不由苦笑一聲,連忙外八字的狂追而上……
一路狂奔,穿梭不休,兜兜轉轉,花嬈來到了這座鬼墓機關總控制室,一回頭就見戴着斗笠的墨非白,小臉頓時直抽抽,“靠!瘟神啊,這樣你都能追上來,拓拔殘究竟給你什麼好處,讓你對我如此戀戀不捨?”
墨非白表情囧了囧,他能說拓拔殘根本沒有讓他賣命的本事嗎?一切還不是看在大師兄的面子?少許,見花嬈又要跟自己掐架,墨非白思緒一轉,告饒道:“嬈後,你別把我想的那麼高尚,我不懂盜墓,所以纔跟着你。”
聞言花嬈將信將疑,“你和殘不是朋友嗎?”
“朋友有自己的命重要?”
“也是。”
花嬈點點頭,突然覺得這沒臉見人的傢伙挺對她胃口,起碼不像那些虛與委蛇的大臣,只知道奉承吹捧她,滿嘴沒有一句真話。環視一週,花嬈拿起古老而破舊的羊皮。
墨非白湊過來,拿着夜明珠爲她照明,“這是鬼墓的機關圖?”
“嗯,是圖。”花嬈點頭,看了好一會的地圖,她皺了皺眉道:“不過卻不是鬼墓的地圖,而是八百年前苗國埋葬聖女的陵墓圖。”
“什麼意思?”
“也就是說,這鬼墓的一部分連着這個苗國聖女陵墓。換句話說,我本打算利用鬼墓機關攔住拓拔殘逃跑,卻誤打誤撞進了比鬼墓更危險的陵墓。”
什麼墓中墓他不懂,他現在最想知道的是小師嫂的記憶到底是混亂的,還是正常的!“殘對你不錯,爲什麼你還要跑?”
“因爲我深閨寂寞啊!”
墨非白:“……”這是什麼狗屁解釋?
沉吟半晌,墨非白實在耐不住好奇,弱弱的問:“嬈後,你很*嗎?”
“渴啊!”花嬈幽幽眨眼,上下打量了墨非白一圈,勁爆的反問:“難道你都是沒有生理需求的嗎?難道你千辛萬苦追到了心上人,不是爲了和她生孩子共度歲月靜好?”
墨非白乾咳一聲,話雖然是這個理兒,但是小師嫂說的也太直白了吧!話說,她經常這麼重口麼?就這媲美麻辣火鍋的直率脾氣,大師兄真受得了嗎?
看花嬈低頭研究地圖,墨非白又不甘寂寞的發問了,“嬈後,鬧了半天,你逃跑就是因爲殘沒和你……”
“恭喜你答對了。”
“……”
他是不是該盡一盡師弟的本分,勸告一下大師兄別在管這個腦袋不正常的小師嫂?這特麼的都爬牆的節奏了,你還千里追妻個屁啊!
很快,花嬈便被墨非白打上了“*”的標籤,對她的意見不是一星半點的大。
而就在他露出一臉鄙視時,花嬈頓時哈哈大笑,“你忒特麼好騙了,話說你真的是將軍嗎?就你這樣上戰場,還不讓人坑的丟盔卸甲?”
墨非白:“……”
我擦!咱還能不能好好玩耍了,一個正常的女人會拿自己淫不*開玩笑的嗎?這能怪他相信她的話嗎?
“真無趣,你們這些當官的一點都不好玩。”花嬈撇撇嘴,隨後根據地圖的標示啓動了一個機關,然後悠哉悠哉邁了進去,嘴上還嘮叨:“但願這個墓中墓裡的屍王好駕馭,這樣姑奶奶的武力值也能上升一點,也不至於逃個跑遛彎出去散心,還要出賣色相賣乖巧……”
墨非白挑眉,果然,小師嫂如衆人口述般難搞,誰愛上她就是一場災難!大師兄如此,拓拔殘亦是如此。
不過……這樣憨俏萌萌噠小師嫂確實迷人,言語逗趣,又古靈精怪,且不貪戀權勢,和她在一起,哪怕是在陰森的陵墓中,你都能被感染的一身雀躍,這功力誰人能及?
行路約有半天時間,走在死寂只有清淺呼吸與腳步聲的通道里,微弱的夜明珠發出的光亮,隨着前方彷彿綿延無盡的通路,愈發瀰漫着詭異之感。
“嬈後,我們還要走多久?”
“走到養屍之地。”
“……”
爲什麼他發現越來越無法和小師嫂溝通了呢?
照明的夜明珠,隨着走動發出忽明忽暗的光芒,在這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方,花嬈就跟走平道一樣,帶着一個看似武力值不錯,性格有點孃的男人尋找屍王。
轉來轉去,氣氛中多了一絲煩躁,只聽花嬈跺了一下腳,狠狠砸在通道的牆壁上,“我擦你粑粑滴,這個墓地還真邪門!”低咒完畢,不懂盜墓的墨非白繼續跟着花嬈。
大約過了一個時辰後,他又見花嬈抓狂的摸出盜墓工具氣憤憤砸在牆壁上,這一細看,墨非白終於明白花嬈爲什麼情緒不大好,因爲他們走過交錯的通道,最終又折回原點。
身爲一個賊,還是頂級的賊,根本不可能出現迷路的可能,如果連路線都記錯,還提什麼偷東西?所以,他們這不是迷路,而是陷入了陵墓機關裡。
“嬈後?”
“別吵!”花嬈訓斥一句,冷沉着小臉,舉起夜明珠觀望通道牆壁是否有壁畫,微弱的珠光打在光滑的牆壁上,光可鑑人,除了自己略顯模糊的影子,莫說壁畫就是連一點色彩都沒有!
沒有壁畫?花嬈挑了挑眉,隨後手服帖在牆壁上,指間傳來奧凸不平的觸感,頓時讓她明瞭,這機關的玄妙。
摸出洛陽鏟,跺了跺腳下的地面,頓時濺起了塵煙,花嬈一鏟子下去,只見地面詭異的流出紅色的液體,並伴隨着血的腥甜氣息。
墨非白眼中詫異,怪叫道:“這地下埋着活物?”
“少見多怪!”花嬈從包裹裡翻出手套戴上,拿着白色絹帛,浸溼了,隨後就往通道牆壁上塗抹,轉瞬就見光可鑑人的牆壁出現了一副極具豔麗妖冶的壁畫!
墨非白見狀,恨不得把眼珠子瞪出來,這墓地機關還能這麼破?
“少發傻,快點幫忙。”
大約一個時辰過去,兩人總算通過地面涌出的疑似血的液體,將兩邊牆壁塗抹完畢,墨非白又陪着花嬈一路看了一遍,最後得出結論:惹誰都別惹會盜墓的花嬈,因爲這廝一個不高興就會問候你祖宗!
通過壁畫描述,兩人彷彿見證了苗國殘忍的信仰,苗國衰敗,國師爲求苗國再度興旺,居然啓動了秘術活埋了當時的聖女,這還不算殘忍,最爲殘忍的是,爲了秘術能大成,安葬的地點要用上萬人的血液滋養。
這也就是說,爲什麼這地面刨一下會有流血。
因爲這個墓中墓,另一個墓地是在地下最深一層,且在鏈接的地方是個巨大的血池,靠着最底下屍王屍氣滋養血池無法乾枯。
聽完花嬈的講解,墨非白嘴角狂抽:“既然危險,我們就不要去了吧!”他這麼單弱,真擔不起保護小師嫂的重任!
“那怎麼行?”花嬈緊了緊背上的大包裹,按照壁畫的指示,直奔地下宮殿的方向,“若不是猜測這裡有屍王,你當我願意在這裡浪費時間?”
墨非白:“……”
“誒我說,你咋就那麼特殊呢?難道漂亮男屍比人對你的吸引還大?”
“不,正確的來說,這個屍王對我吸引力比較大。”
“有區別嗎?”
“當然有區別。”花嬈回頭聳聳肩道:“拓拔殘武力值那麼高,他又那麼忙,我想出去遊玩他肯定不同意,這時候有個武力值彪悍的屍王在身邊,我看誰敢攔我?”
墨非白:“……”
說話間,兩人已經來到入口,邁入的剎那,視線頓時大亮,只見這個空間相當奇特,是以“回”字凹鑿,所有用料都是透明水晶,分爲三層,第一層是屍蠟,中間是萬人鮮血,最外層則是不知什麼原理,卻能積聚高溫類似岩漿的液體。
液體滾動,點燃了屍蠟,整個地下宮殿頓時明亮如晝,卻亮的十分猩紅。
光看這個宮殿構造手筆,墨非白就覺得這地方十分危險,他神經緊繃的跟在花嬈後面,時刻防備任何突發狀況,他低聲道:“嬈後,你能不能喜歡點正常的東西?”
“可以,除非拓拔殘不當皇帝。”
“……”
說了半天都是白扯,這花嬈打定主意是要找屍王。
與此同時,拓拔殘與一衆身爲高手的下屬,合力用內力轟開千斤頂,誤打誤撞來到了苗國地下宮殿的另一個入口,當他們看見這詭異而充斥詭豔的建築,無不沉了沉眉眼。
“不要動任何東西,找人要緊!”
“是。”
衆人動作飛速,沿着千層階梯跑,終於來到了真正埋葬苗國聖女的陵墓門口,碰巧這時西北角傳來一陣氣急敗壞的對話,“我擦!墨非白你還是不是男人!”
“嚶嚶嚶,人家害怕嘛!”
“害怕你妹啊!你武功比我高,這麼拽着我,我還怎麼躲!”
花嬈給了他一下,恨鐵不成鋼的怒吼,“特麼的,都跟你說沒塞黑驢蹄子的屍體不能碰,你特奶奶的偏碰,現在這下詐屍了吧!”
掃了一眼後方,密密麻麻渾身開滿菌花的糉子殭屍,花嬈就頭皮發麻,恨不得掐死這個娘炮男人,使勁兒掰扯,也沒掰扯開墨非白的手,於是乎眼看那些一看身上劇毒無比的殭屍糉子不斷拉近距離,花嬈霸氣側漏了!
心一橫,牙一咬,花嬈纖臂蓄滿力量,攔腰抱起在那抽抽搭搭的墨非白,隨後雙腿玩命交疊,嘴上罵罵咧咧:“麻痹的,我真的奇怪,你這麼娘炮怎麼會和霸氣的拓拔殘是好友!”
彼時,前方臉色氣的鐵青的拓拔赫然怒吼:“墨非白,你就是這麼答應我保護嬈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