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白市——坑

黃警長安排一位幹警開來一輛載有大型探照燈的卡車到現場。

嗒!

高壓氙燈開啓,射程十二公里的光,直直的射入坑中。圍繞坑邊緣的人們,齊齊彎腰,順着光源,伸頭往下看坑。

十二公里處,光被黑暗吞沒了,仍未見底。

好深地一個坑。每個人都吃驚不已。

光源所到處,能夠看清坑保持同樣半徑的圓形,壁面被修整過般很光滑,看起來塗了一層刷牆漆。

所有人都認定,這是人工挖出的一個深坑。

一陣陣陰風,在強光中,隱隱約約的漂浮而上。迎面吹着,每個人都禁不住打起冷顫,縮了縮身子。

強壯的白紅也是聳了聳肩膀。他很奇怪:剛纔沒有射入光,自己看坑時沒有陰風,而此刻來了一陣陣陰風。

“請關上燈光。”

白紅彎腰看向沒有光的坑,沒有了陰風。

“請開啓燈光。”

一陣陰風又起。

旁邊的人看見市長這一舉動,也一同伸頭望向坑。

關燈,陰風消失;開燈,陰風又起。

“奇怪了。”所有人一同驚呼道,“爲什麼出現這樣?”

“地質隊的人到了嗎?”白紅問道,“立馬檢測這個坑。”

“他們正在候命。”黃警長看見白紅一直觀察這個坑,就沒有彙報他們的到來。

地質隊的人換上了功率更大的高壓氙燈。

嗒!

二十公里射程的光再一次落入坑中,大家又一同往下望,也未見坑底。

所有人再一次驚呼:“這個坑太深了。”

“請大家讓開,我們要動手了。”地質隊的人說道,“我們使用的測試劑,其中有三種對人體有害處。你們站在五米外最安全。”

地質隊的人拉起隔離膜,穿戴專業服,有條不紊地開展檢測。

白紅他們站在隔離膜外,眼睛直直地看他們着手。

“黃警長!”白紅小聲說,“這個片區之前有沒有出現異常?”

“沒有,一切都正常。”黃警長也小聲回答,“從來未見任何異常,一切都正常。”

“建設局長回來了嗎?”白紅向他們的人問道,“發佈會應該結束了。”

“所有人都回來了。”有人回答。

“讓他來這兒。”

“是!”

一分鐘後,建設局長來到白紅身邊。

“市長!你有何吩咐?”

“施工隊的人有沒有報告這片區的特殊之處?”白紅問她,“之前的情況正常嗎?”

“市長!之前所有的情況都正常,沒有發現任何異常。爲什麼城牆突然倒塌了?還有多出來一個無底坑?太奇怪了。”

“知道了。”白紅淡淡地說了一句,再也沒有問其他人了。

大家都靜默着,看着隔膜裡面的地質隊的人忙着手中的工作。

周圍的施工隊,他們也不停歇地開着工,清理着現場。哭鬧的家屬也在心理師的干預下,離開了現場。現場,只剩下工作人員了。那些想拍照、錄像的記者,被負責安全的軍隊請走了。

現場的整個片區,從陸地、空中,已經嚴嚴實實地圈起來了,不準閒人出入和觀摩了。

地質隊的人脫下了專業服裝,收起了隔離膜。

“市長!坑中所有指標都正常,檢測不到有毒有害氣體,也沒有異常的土質。”

“知道了。你們去休息一下。”

“是!”

白紅吩咐軍隊的探險隊,讓他們進入坑中探個虛實。

一刻鐘後,軍隊運來了各種探險的工具,堆滿了坑邊。

兩位隊員穿戴探險服,其他人員操作着機器,搭起了升降臺和尼龍繩,裝配了微型無人機。

每個人揪着一顆心,看着兩位探險人走進升降機。

咔!

升降器開啓,升降機也緩緩地下沉。微型無人機已經提前下去了。

站在坑邊的人,感覺到陰風更強烈了,一顆心揪得更緊了。除了軍隊的人一如既往的堅守着崗位;周圍清理現場的人都停下手中的活計,所有人都圍攏來。

所有人盯着升降機頂上的屏幕,看着兩位緩緩地下降。視屏中清晰的顯示着若隱若現的陰風,吹拂着兩人的眉毛。

時間的腳步也放慢了,慢得每個人的心都被拉緊了,着急得不得了。

白紅情不自禁地握緊了雙拳,手心出汗了。

視頻中:坑的壁面一直都光滑,沒有一處有凸起或凹陷;陰風吹得兩人的眉毛更緊湊了,甚至探險服也出現了微微地波動。

人們都屏住了呼吸般,靜靜地看着。

沒有關電源的清理機器,格外的響着各式各樣的雜音,絲毫不受此刻沉悶的氛圍。機器人也僅是望了望鴉雀無聲的人羣,又埋頭處理手中的工作。

咯噔咯噔!

升降臺響起下墜的響聲。

每顆心也跳着同樣的節奏,感覺自己就是升降臺中的人。陰風鑽入了每個細胞,顫抖了。

每個人的手心滲出了汗珠,皺起了眉頭,繃緊了肌肉。

“市長!”黃警長凝神說,“兩位已經降到二十公里處了。”

“嗯!”白紅的視線一直盯着視頻,“這坑太深了。”

在場的人都擰緊了神,注視着從下面傳回來的及時畫面。

這個坑的深度,似乎沒有底,一直延伸到很遠的地方。每個人感覺身處無止境地黑暗中,世間再無光明,壓抑一層層的撲面而來。

“呼叫指揮台!呼叫指揮台!”

對講機中傳來刺耳的聲音,打破了沉寂的人羣,每個人都動了動了身子。

“指揮台收到!指揮台收到!請講!”

“坑底到了!”

“收到!”

坑的深度顯示在屏幕:二十四公里。不多不少,深度精準到“24”。

每顆懸着的心,似乎吃了定心丸,身體放鬆下來。

“下面沒有任何異常,與上面無異。”

大家在視屏中看到了:坑底也光滑,未見一絲絲的凸起或凹陷。這個坑形成的太完美,好像一個長長的熟料桶插入了地下。

一個渾然天成的坑,悄無聲息的出現在城牆內。

白紅輾轉反側,難以入眠,一直想着這個坑。

塌陷了大面積的城牆,而坑卻未受到一絲一毫的影響,連壁面和坑底都見不到灰層,也未見岔口、野獸、人影等等。

人工開挖?還是天然形成?這個坑與城牆倒塌又有何關聯?

他很想找到半點點的聯繫,很想找出城牆倒塌的原因。可是,所有部門的人都出動了,都找不到原因。

白紅望着窗外的黑夜,又翻了個身,繼續思考着倒塌的城牆和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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