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單和公孫苓跳車之後,就像兩個幽靈,一瞬間從快速道消失了。
兩人沒有去住酒店,而是找了一棟沒有人住的別墅。
“師兄!”公孫苓說,“我們這麼做有用嗎?我覺得我們做的是無用功。”
公孫苓覺得剛纔的事情,似乎沒有朝着良單的方向走。回味起來,就如遊俠懲戒無惡不作人的招數。
“誰說事情是一就一呢?”良單開啓燈光,“我們有很多的道路可以抵達目標。只不過,當前的理念沒有情緒,處於朦朧區。具體咋麼走,需要不斷地摸索摸索。不着急,來日方長。”
“你很有把握似的?”公孫苓說,“如果不瞭解你,我真的將你當成救世之人。”
“你忘記了麼?組織扮演的角色就是救世主。一直都是,組織從未改變宗旨。遺憾的是我們上不了檯面,進不了廟堂。”
“你想走一條通往高堂的路子。這我清楚。”公孫苓說,“可是我無心聽你嘮嗑了。我困了,去睡覺。你自己一個人琢磨吧!”
“嗯!你去休息吧。”良單說,“我得認真考慮一下,理理思路。”
公孫苓找了一間女士的臥式,倒頭睡下。
良單抱着雙手,沉吟。
說實話,良單自己都不清楚理想的藍圖,在何方?哪兒走?
明亮地燈光,照耀着他的眉毛,根根睫毛跳動,似乎很多小小人幫助他思考。
良單的腦袋高速運轉着,將很多雜物甩出去,只留下一件東西。然而,這東東,一直安靜地沉睡着,沒有醒來。任憑他快馬加鞭,這東東依舊死氣沉沉的睡着。
良單的臉色凝重起來,眉頭皺起來,左手環抱自己的右肋,右手拇指間歇性地戳着下嘴脣。
良單聽不見外面煙花的爆~炸、呼呼地夜風、人們的歡歌……
他一會兒在客廳,一會兒走到陽光,一會兒來來回回的走動……
叮!時鐘的敲響聲。
城市上空爆發出迎接新年的歡呼聲。
“哦!原來到新的一年了。”
良單自言自語說了一句話,下秒鐘,倒在沙發上門,沉沉地睡過去。
……
“您是誰?”良單看着眼前的老者,“爲何用那種冷冽地眼神看着我?”
“呵!”老者笑一聲,其實也算不得是笑,呵的一口氣就沒有了,笑是要呵呵呵……
“您是墳墓裡爬出來的人吧?”良單忍受不了他冷笑,和他高傲而冷冽的眼神,“還是您是拍電影電視的演員?”
良單爬起來,咚,又倒回沙發。感覺身體重如千斤,控制不了自己的軀體。
“呵!”
又一聲機械性的冷笑。
這一次的冷笑,良單毛骨悚然,周身的汗毛豎起來,一陣陣刺骨進入脊樑。
老者在他對面的沙發,緩緩地坐下。
“您究竟是誰?”良單喘着大氣,“爲何這麼看着我?”
良單看着他的眼神,心裡越來越恐懼。
老者沒有說話似乎比說話更恐怖,他像一條蛇,張開血盆的嘴,盯着你。
“您究竟是誰?”
良單知道自己說出了這句話,卻沒有聽見自己的聲音。又是一驚,這是自己聾子了?還是不能發音了?
“呵!”
老者披着長頭髮,穿着一件長長的衣袍,又一聲冷笑。
這一次,良單身體內的弓箭射着自己的身體,刺骨的痛,刺心的疼。
“您爲何能控制我身體內的弓箭?”
良單是講話了,卻聽不見自己的講話聲音。
“你身體的東西,原本就屬於我。哦!確切說,是我創造的弓箭。”洪亮的聲音,“你……”
良單發現屋子震動起來,屋頂的灰塵飄下來,落進了眼睛,很難受。他想用手揉揉,卻擡不起手。
“什麼?弓箭是您的?”良單喊道,依舊聽不見聲音,“我的祖宗早就作古了,您不要來騙人了。”
“豎子不可教也!”
良單心裡納悶了,這還搞出古文來了。看來,這個人爲了騙人,下過一番心血。不對!他能控制弓箭,而且說了一句古文,這不是真的吧?
“既然是我派的祖宗,您也太小氣了。”良單無聲的話,“你幹嘛找我?幹嘛整我?爲了什麼?”
“你背棄本門的宗旨。”
聽到這句話,良單隱隱約約地相信這人真是老祖宗了。
這事情鬧大了,老祖宗從墳墓爬出來。
這可怎麼辦呢?自己說的言語,還帶有不敬,甚至冒犯老祖宗。
稱一時口舌,得罪老祖宗。
這真的是頭疼了。
良單看向公孫苓睡房,門緩緩開啓,她打着哈欠走出來。
這不對呀!老祖真的活過來了?
“師父同意我來大陸。”良單說,“我怎麼就背棄了?”良單不想放棄最後的掙扎,老祖宗早化道了,怎麼可能站在自己面前呢?
“師兄!”良單聽見公孫苓的說話聲,可自己講話的聲音爲何聽不見,“你怎麼了?”
“呵!呵!”老者冷笑兩聲。
“師兄!”公孫苓摸~摸良單滿頭的汗,“這位老……老……老人……您是誰?”公孫苓呆呆地望着古怪地服飾,“您是拍戲的人嗎?”
老者眼珠子都瞪大了。
“你們一個個成何體統?”老者倏地站起來,“你們是怎麼了?好好不學,竟然這麼講話。老幼不分,不分尊卑,不尊重老者。這成何體統?”
良單相信他是老祖宗的分值又提高了。
“師妹!”良單說,依舊聽不見自己的聲音,“這位老人說他是我們的老祖宗。”
“什麼?”公孫苓驚呼道,“不可能?人死不能復生,這是天經地義、亙古不變的自然規則。”
“老人家!”良單無聲的說,“你能證明弓箭是你創造的話,我們相信你。”
“哎!”老者忽熱之間,情緒緩和下來,“看來弓箭要完蛋,要敗在你們手中。”
“師兄!”公孫苓說,“不要管他,他入戲太深……”
咻!咻!
公孫苓停止講話。
老者手中多了一副無形的弓箭,拉滿了弓,波動着能量一支箭。
能量呀!良單和公孫苓的眼珠子瞪直了。能量呀!這是多高深的力量!
轟!
箭離弦,擦破空氣,帶着火光飛速的穿通牆體。
碰!
一堵牆倒塌。
這是什麼弓?太霸道,太厲害了。
“小輩有眼不識泰山。”公孫苓立即跪下,良單也想跪來着,但是身體動不了,“老祖宗!您真的活過來了?”
“哎!”老者坐回沙發,“你們是越來越不尊師重道。我一生心血,要毀於一旦。”
“請責罰我們。”兩人一口同聲說,“我們真是不孝。”
“小女娃娃!你先起來。”老者說,“我是聽說有人要走另外一條路,不得不來。糟心糟心。”
老者看着良單,沉吟良久,洪亮的聲音說:“不問時政。這個你記在心上嗎?”
“我記得。”良單小聲說,這下,聽見了自己的聲音。
“記得記得……”房屋震動起來,“爲何違逆本門的祖宗?不孝之徒。”
“老祖宗!”兩人異口同聲,“組訓,我們謹記在心。”
老者穩穩地坐着,閉上眼睛。
兩人不敢出氣,默默地等着他開口。
“亂世呀!亂世呀!”老者感嘆道,“如此紛爭的年代,很久沒有出現了。又一次降臨於世。天劫呀!”
老者捋捋長長的鬍鬚。
“當年的八大家學術,想通過各自的理念,帶給天下和平。到如今,只剩下一支了,其他淪爲陪襯。當年,我心灰意冷,創立弓箭,唯有從陰暗的角落給世界一個安全,清除人類的害羣之馬。這是不得已爲之。但從另一方面來看,我們清除的是人民的公敵。這確保了我們的組織一直留存於世。但是,現在,我竟然聽說弓箭的弟子,要進入世俗,要問時政。這我可答應不了。”
老者越說越生氣。
“你有何能耐?沒有!世人需要的是儒學,天下一家,天然合一。而我們本門殺氣太重,只合適躲在角落,幫儒家的人開道。儒家人不能沾的血,我們來肩負,這個罪我們受得起。”
老者站起來,走到良單身邊,拍了他一下。良單坐起來。
“老祖宗!”良單跪下,公孫苓也一同跪下,“老祖宗!小輩們謹記教誨。”
“端正我們的姿態。”老者將兩本書放在桌子上,“今晚之後,我不希望再聽見你的異端思想。這兩本書供你們參考。”
“是!”
轟隆!
一聲震聾欲耳的響聲。
嗬……
嗬……
深深地兩聲喘氣。
良單和公孫苓跪在地上。兩個人面面相覷,心裡駭然。
外面的天亮了,屋裡明亮了。
往桌子上一看,放着兩本書。有書,那麼牆呢?兩人又機械性的扭頭。真的,一堵牆通了個大窟窿。
“師兄……”
“師妹……”
兩個人說不下去了,頹然地坐倒在地板上。
良久良久,客廳迷茫着詭異的氣氛。兩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有書,又有通了洞的牆體。這就是真實發生的證據。
“老祖宗!”
“嗯!老祖宗。”
“師兄!”公孫苓說,“我們這麼辦?你看看,我們想做的事情,被老祖宗知道了。看着情形,我們不得不改變策略。”
“嗯!我知道我們該去哪兒。”良單說,“我去輔佐一個女王吧!”
“你說的是這段時間風頭正茂的白蓮?”公孫苓想不到其他人了,“這會不會也惹到老祖宗來找我們?”
“先看着辦。”良單說,“老祖宗不答應我們自己單幹,也只能只能這樣了。白市堅持的是衆生平等,老祖宗應該會認可。”
兩人心照不宣的避而不談師父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