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 談生意
被一幫老頭子稱爲前輩，這在烈盤看來總有種怪怪的感覺。他上輩子加這輩子活的歲數全加起來也不超過三位數，可在這巨龍拍賣場中能坐上管事位子的，大多卻都已是百歲高齡開外了。便是幾個看起來年輕些的中年人，那也都是先天乃至元嬰境的老不死，實際年齡可比那些真正的老頭子還老得多呢。
烈盤依舊還是那身黑色隱匿袍的打扮，將全身上下都裹在那厚厚的、隔着特殊材質和法陣的袍子裡，讓人瞧不出半點虛實來。
“我來遲了。”烈盤瞧見流雲財的第一句話倒是說得挺客氣。
“哈哈哈哈哈！黑兄只要肯來，雲某就高興萬分，哪有什麼來遲來早之說！”
“好說。”烈盤並無意多聊，這次來，除了元符的生意要談之外，兜裡可還裝着一大批待賣之物呢：“咱們還是直接辦正事吧。”
“請！”
早在來此之前，烈盤便已清理好了要賣之物。
這次去萬魔窟秘境所獲頗豐，不過拿到手的大多數東西都對自己頗有用處，僅只有少量可拿出來賣。像得自朧天觴處的魔劍，得自碧鷹王寶庫中的定風珠、靈風劍這三樣是對自己幾乎完全無用的，倒是那艘寶船讓烈盤猶豫再三。這玩意要說用處那是肯定有的，趕路之類確實方便，而且也具有不俗的防禦力。以烈盤手上這艘爲例，即便遇上金丹老祖，也可以抗上三四波攻擊。
這玩意要放別的先天強者身上可就太實用了，可在烈盤這裡卻效果平平。論防禦，他自身實力本就極強，金丹老祖的三四波攻擊，拼盡全力也能擋得下來，不差寶船來多擋那兩下。要論速度，單靠自己的御劍之速也不比這僅只是下品靈器的寶船差上太多。誠然，有這寶船可以在各方面都給自己提升那麼一點，但這畢竟不是戰鬥專用，而且提升幅度有限，對烈盤來說可有可無，頂多算是個享受用的奢侈品。還不如換成靈石，不管是去買合適自己用的法器或是買成靈礦，那對自己的幫助絕對會大得多。
四件靈器，絕對算得上是大手筆了，若是有哪個先天強者拿着四件靈器出去賣，估計絕對會被看成是挖了哪個老祖宗古墓的暴發戶。可流雲財卻並未顯現出太多的驚訝，畢竟在他心中對這位賣符黑客的定位可是很高的，區區幾件靈器，根本就不能與他手中那珍貴之極的元符相提並論！
“東西都是好東西。”流雲財放下手裡的四件靈器，這是他親手鑑定的，不過大多是出於對烈盤的尊重。否則心急元符之事的他，壓根兒就懶得理會這些玩意：“下品靈器魔劍、靈風劍一件，都屬邪器類，價錢會比正常下品靈器級的法劍稍高些，我可以給你一口價，八十萬靈石一柄。定風珠成色不錯，內裡所蘊的靈元也很足，應是風獸常年攜帶蘊養所生。一口價，一百萬靈石。至於這艘寶船，你們仙雲宗的老古董了，不論是行駛速度或是防禦力，都遠不如現在新型的下品靈器法船。友情價，一百二十萬靈石。”
他一口氣報出四件靈器的價格，並且價格都給得很高，就算交由他們拍賣場運作，給出如此高價來收購這些玩意，也基本賺不了什麼錢。不過這顯然不是流雲財關心的，他只想趕緊幫對方把這四件玩意處理了，給出的高價也算是給對方一個面子、賣他一個小人情，然後大家纔好談談正事兒，至於這些東西能不能賺錢，那壓根兒就不在流雲財的考慮範圍之內。
“既然雲兄給出如此高價，那黑某倒不用非要拍賣了。”烈盤爽快道：“成交。”
流雲財笑了笑，揮了揮手，立刻便有下屬將這四件靈器都拿了下去。他輕咳一聲，看着眼前這全身都蒙在黑罩中的男人：“黑兄這次來，不會只是爲了賣這四件靈器吧？咱們上次的約定……”
“約定當然仍舊有效。”烈盤說道：“雲兄這兩個月既未將那批元符拿出來拍賣，想必是已經在着手研究元符之道了吧？看起來進展似乎不錯呢。”
這種事兒大家都是心知肚明，倒是沒什麼好瞞的。流雲財倒並未藏着掖着，問道：“黑兄從何處看出進展不錯？”
“呵呵，若是進展不順，雲兄還會如此着急的想要從黑某這裡購去元符？”
流雲財笑了起來：“雲某做了一輩子的商人，似今日這般沉不住氣，讓別人瞧出我購買意圖的事兒，這輩子都沒有超出過三次。不過黑兄這批元符，值得雲某破例一回！”
他站起身來：“我不知黑兄究竟是從哪裡搞來這些元符的，也不知黑兄究竟有多少存貨，不過有一點雲某可以確定。這些元符，不論黑兄有多少，雲某都照單全收！至於價錢方面，十萬靈石一張。若是有新品元符，黑兄每多賣元某一種新元符，哪怕只有一張，元某都願意額外給出兩百萬靈石！”
十萬靈石一張！這可是一張，而不是一組，更不是一套。想之前，烈盤六甲元符、神兵元符、冰崩符等一大堆組合元符，足足四五組，近五十張，才賣出二十萬靈石，當時已認爲是天價。可與流雲財眼下開出的新價錢比起來，那可真是一個在天一個在地了。
烈盤來此之前都已想像過流雲財有可能開出的價格，雖說他知道這元符的價值很大，但這畢竟只是一品符，再貴又能貴到哪裡去？頂天了均攤一兩萬靈石一張，那已是高階靈符的價錢了，哪曾想過對方能開出十萬一張的天價來。而且還有多少收多少！這仙雲境內第一富翁的名頭可還真不是白叫出來的。
價錢上對方確是已拿出了絕對的誠意，不過烈盤可也沒打算就此把老底全交出去。
但凡貨物，都是物以稀爲貴，太多了反而不值錢。就算是對方拿去用於研究也是如此。要想憑現大陸上的靈符師就研究出元符的製作方法，那無疑是癡人說夢。頂天了，能從組合元符中分析出幾個未曾見過的上古靈紋，這應該也是流雲財想從自己這裡買到新品元符的原因。這大概纔是他的研究團隊目前的研究方向吧。
“新品元符，”烈盤略一沉吟：“有是有那麼幾張……”
他手上的新品元符當然是有的，而且還不少。當初賣給流雲財那批元符裡，只有六甲符、神兵符、冰崩符和離火符四種。其他諸如替身紙日、道兵符等近十種一品輔助元符，以及十種攻擊類一品元符，他是統統都沒有拿出來的。畢竟其他玩意不如這四樣他煉得最熟的畫起來方便，當時也就這幾樣煉畫得多些，反正流雲財那時候只要有元符就好，可沒額外要求需要不同的類型。
流雲財現在想的就是新元符，每多發現一個新的上古靈紋，那可都是難以用金錢來衡量的巨大財富！聽烈盤說果然還有新的元符，心中大喜：“那新元符黑兄有幾種？每種有多少？”
烈盤笑了笑，並未回答，而是直接從乾坤袋中摸出一疊元符來。
他知道流雲財的心思，也猜得到對方拿這些元符去究竟做什麼樣的研究。不就是學習那裡面的上古靈紋嗎？烈盤不在乎。
他從來都不是一個藏私的人，沒有那些古仙大派中根深蒂固的門戶觀念，認爲無論什麼絕學都只可一脈單傳。何況，這些元符的靈紋固然可以複製，但元符本身卻是無法複製的。沒有無字天書裡關於激活靈紋的篇章，沒有那些特殊的激活手法和靈紋運行規律，旁人就算研究上一輩子，也絕不可能製得出同樣的元符來。單單只是讓別人學習點上古靈紋的話，那對自己完全沒有任何的影響嘛。元符專賣店，天下只此一家，別無分號。
六甲元符是烈盤煉得最多的，縱然這次在秘境空間內用了不少，也還足足有十二組之多，神兵元符十組，冰崩元符、離火元符各一組。此外便是烈盤準備拿出來的新元符了。攻擊類所用的寒嵐元符、土壁元符、五雷元符、金雨元符、蔓藤元符、風壁元符、次元刃元符、金剛圈元符、寒冰箭元符和大火球元符，共計十種。這是無字天書上關於一品攻擊類元符的所有補齊了。這些玩意烈盤純粹只是當煉手那麼一樣煉過一組，在秘境內又一直沒有用上。畢竟他本身的攻擊力就已經極強了，這些元符到底只是一品符，若是單獨使用，還不如他自己隨手攻擊來得猛呢。可若是組合成組合元符，他境界不夠又無法操控，實同雞肋，自然也用之不上，索性全拿了出來賣錢。除此之外倒是還有些輔助類元符，可這些輔助元符對烈盤來說反倒是常用之物，像替身紙人、組合物納符、道兵符之類，若要將這些全都賣出去，那以後自己用這些輔助元符時恐怕就會有暴露身份的危險。
別看流雲財現在和他平起平坐的談論生意，那是因爲第一，烈盤手中的貨夠吸引他。第二，他摸不透烈盤的底。若知道烈盤只是個小小先天修士的話，恐怕就算是流雲財這樣的所謂正道商人，也難免會動起歪腦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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