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寫的啥？”
“讓我聽聽看。”
“你咋不給我聽。”
“我就不獻醜了嘛。”
對於作曲系這次的學年考覈作品，似乎大家都藏的很嚴實，彼此小心翼翼的防範着，一副我這歌可了不得的架勢，很少有人提前公開自己的歌，不過時間拖到月底，大家還是上交了自己的作品。
林淵也交了歌。
作曲系很多學生的心態都可以理解，選擇這個專業的大家都有一個曲爹的夢，而林淵大概是最瞭解這些同學作品的人，因爲他參與了班級百分之七十同學的編曲製作。
平心而論。
林淵覺得有幾位同學的作品還是相當不錯的，秦州的音樂環境很容易造就出厲害的作曲人，說不得以後班裡就能出一兩個行業大佬。
話說回來。
林淵對《最初的夢想》還是很有信心的，作爲天朝影響力極高的勵志歌曲之一，這首歌的優秀已經得到過無數次的證明，不過有些人可能不太清楚，這首歌並非天朝本土作品，而是彎彎歌手範僞琪翻唱自霓虹頂級歌姬中島美雪的熱門單曲。
歌名《騎在銀龍的背上》
難怪天朝會有中島美雪養活了大半個華語樂壇的說法，很多大家年少時喜歡的港臺歌曲，都是在長大後才明白，原來是這些歌是翻唱自霓虹的作品。
同樣是這個月底。
銀藍書庫的出版部門正在逐一統計各大書商對於新書《誅仙》預定量，隨着下屬的彙報，出版部女主管施雲此時的臉色不是很好看：
“華新書店八萬冊。”
“龍翔書店五萬冊。”
“八方書局三萬冊。”
“雅緻書社兩萬冊。”
“巔峰書店一萬冊。”
“時光書局一萬冊。”
統計還在繼續，施雲的臉色卻越來越難看。
公司編輯部對《誅仙》這本新書可謂是信心十足。
總編親自下達的命令，所以這本書光初印就高達了一百萬冊，似乎篤定這本書的銷量不會差。
但市場顯然不這麼想。
銀藍書庫這邊足足印刷了整整一百萬冊的《誅仙》。
但施雲一看統計結果，秦州大小書商訂購量全部加起來纔不過二十八萬冊左右。
這其中還有一部分書商是看在楚狂上本書的成績上定的。
“這也太少了吧？”
施雲左手邊的下屬皺眉：“咱們這次宣傳規模很大，按理說訂單不會這麼少，可現在這訂單量未免也太低了些，看來這些書商也和很多業內出版方一樣，覺得《誅仙》會撲街。”
楚狂的新書是仙俠。
這個消息剛透露出去的時候，業內就出現了各種各樣的議論，基本沒幾個人看好仙俠這個題材。
很多人都覺得楚狂這本新書會撲街。
銀藍書庫願意出版，可能是拗不過楚狂的堅持。
就算這書不撲街，銷量肯定也遠遠不如楚狂之前的《網王》。
網絡上甚至有人專門做了個統計調查，調查目標是《網王》的讀者們。
調查者設置了三個選項，詢問他們是否會支持楚狂的仙俠新書。
結果是六比三比一。
百分之六十選擇不支持，百分之三十選擇支持，還有百分之十的讀者選擇觀望。
這個結果對於楚狂的新書而言並不樂觀。
現在看來各大書商也是一樣的想法，都不怎麼看好楚狂的新書，所以訂購量非常保守。
對於施雲來說是一個很危險的信號！
百萬冊的書，就賣出去的二十八萬冊，那剩下的七十二萬冊該不會砸手裡了吧？
她決定找總編聊聊。
總編呂北正坐在辦公室上網，見施雲過來，微笑着問：“訂購量怎麼樣？”
“總訂單二十八萬冊。”施雲的表情有些憂愁。
呂北愣了一下，才賣出去這麼點？
他笑道：“這不怪書商，易地而處我也不敢定的太多，萬一這書沒人買怎麼辦。”
施雲：“……”
那你還讓我印刷這麼多？
還特麼笑的這麼開心？
呂北並不知道施雲的腹誹，他的笑容依舊燦爛：“排名前十的書商都跟我們拿貨了吧？”
施雲道：“靜安書坊沒拿。”
呂北點點頭：“靜安書坊的訂單，我來談。”
說完，呂北打了個電話。
施雲沒說話，在旁靜靜等候。
電話很快就打通了，呂北的第一句話就是：“裴都，要不要玩個大的？”
“玩多大？”
靜安書坊的總經理裴都撇嘴道：“是想勸我多定點《誅仙》吧，我正打算跟你們聯繫呢，來個十萬冊怎麼樣？”
“你對楚狂這麼沒有信心？”
“不是我對楚狂沒有信心，是我對仙俠沒有信心，咱們也別賣關子了，你就說銀藍書庫的葫蘆裡到底在賣什麼藥。”
呂北淡淡道：“我賣的是超級大補丸！”
施雲撇撇嘴，她只負責出版和銷售，對小說並不怎麼懂。
裴都苦笑道：“靜安書坊是全國出貨量第五的連鎖書店，你知道我這個總經理的位置才坐一年，還不是很穩當，底下有多少雙眼睛盯着我出錯啊，你要是把我坑的太狠，我可能明年就得挪屁股了。”
“想要坐穩靜安書坊總經理的位置，你就信我，定他一百萬冊！”
施雲很想提醒呂北，公司沒這麼多庫存。
不過轉念一想，靜安書坊的負責人又不是白癡，怎麼能任你忽悠。
果然。
裴都笑壞了，他跟呂北算是交情不錯的朋友，言語之間也沒那麼多顧忌：“不會吧，兄弟，你特麼敢印一百萬冊？”
“這你不用管。”呂北悠然道。
裴都咬了咬牙：“那我陪你玩一把，就定五十萬冊吧。”
他不認爲對方會坑自己。
如果對方敢坑自己，那以後就是徹底得罪了靜安書坊，況且兩人的交情還在，這交情的價值，可要比幾十萬冊的訂單更高。
“少了點，五十萬冊都喊出來了，那不如定七十萬冊吧。”呂北眼神閃爍。
裴都驚叫：“你瘋了還是我瘋了？”
呂北提高了音量：“我倆都不會瘋，要瘋就讓那些理智的觀望者發瘋吧，這一次我要讓整個秦州都知道，信我銀藍書庫者得天下，信楚狂者得永生！”
“你像個神棍。”裴都的語氣有些複雜。
“銀藍書庫從一家規模中等的出版公司，發展到今天這個地步，我呂北不說居功至偉，至少也是立下過汗馬功勞，你覺得我呂北憑的是什麼？”
裴都沒說話。
電話裡沉默了足足三分鐘。
呂北也沒說話，他的耐心很足夠。
誰也不知道裴都的內心經歷過怎樣的掙扎。
三分鐘後，他忽然低吼道：“他大爺的，老子就信你一次，七十萬冊！”
“行，等着明年拿獎金和業績吧，掛了。”
“別說掛，不吉利，我得去迎接狂風驟雨了。”
掛斷電話。
呂北道：“成了。”
全程聽完電話的施雲瞪大了眼睛！
開口就是七十萬冊訂單，還特麼談成了？
難怪人家呂北是總編，這忽悠能力太恐怖了吧？
可是……
公司庫存確實清了，可萬一《誅仙》到時候賣不出去，那靜安書坊以後會不會把銀藍書庫拉入黑名單？
搞不好的話，那位裴都先生，要被《誅仙》擠壓的庫存徹底埋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