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時間緊急，石中祥也沒有另外找地方，直接讓任江馳坐進他的帕薩特，在車內把具體情況給任江馳介紹起來。
任江馳聽石中祥把情況介紹完，首先問出一個問題，“石院長、張主任，你們都清楚，我還在天陽中醫學院讀大一，沒有醫師執業證。就這樣過去給程市長的父親診病，如果準了，自然是皆大歡喜，可是萬一出了個什麼差錯，我自己承擔風險不說，你們兩位也要跟着承擔風險。所以我弄不明白，你們爲什麼要冒這麼大的風險，摻和這件事情呢？”
石中祥沉吟了一會兒，說道：“任老弟，我說出來也不知道你理解不理解。反正在我們第二人民醫院一直有個傳統，就是一定要找到任何機會超過市人民醫院，成爲天陽市最頂尖的醫院，將我們曾經失去的榮耀給奪回來。這中間涉及到一大段歷史糾葛，甚至要從1946年我們第二人民醫院還是天陽國立醫院講起。因爲時間很緊，這次就不跟你細說，以後你若是感興趣，老主任可以給你講一講這段歷史，他比我知道的更清楚。”
張向陽點了點頭說道：“是啊，本來我們天陽國立醫院應該成爲市人民醫院，但是硬生生被晚成立兩年多的天陽礦區醫院把市人民醫院的名號搶走了，我們卻變成了天陽第二人民醫院。”
任江馳搖了搖頭，表示不理解。僅僅爲了一個虛名，就要冒這麼大的風險，甚至要搭上自己的前途，這個代價是不是有點大了？
“另外一個原因，則是來自於老主任對你的信心！”石中祥用手指了指張向陽，“週六晚上，老主任就趕到我家裡去了，把你在婦幼保健院的精彩表現講述了一遍，說要讓我要想盡一切辦法把你爭取到我們醫院來工作。我當時以爲老主任是在吹牛，但是架不住他的蠱惑，最後親自趕到婦幼保健院，見到了黃國輝，又親自調閱了範磊磊的相關病歷資料，最後才確定老主任一點都沒有吹牛，你的號脈水平實在是太神奇了，甚至連X光機都沒有發現的東西，你都能夠從脈象的變化中分析出來。”
張向陽也笑了起來，對任江馳說道：“其實我已經對我們院長說了，如果你能夠答應到我們醫院來工作，其實就等於我們醫院擁有了一臺人形的PETCT。可惜啊，任老弟你心氣太高，不肯答應我！”
聽張向陽提起了PETCT，任江馳又提出一個問題，“石院長，按照你的說法，省人民醫院的PETCT是目前國際上最領先的64排128層的Discovery PET/CT 710，連毫米級的腫瘤都能夠發現，可是爲什麼發現不了程市長父親身體的癌症原發病竈呢？”
“這種情況並不罕見啊！”石中祥解釋道，“我們醫院每年都會遇到幾例病人，腹水中能夠化驗出來癌細胞，可是讓他們到天州去做PETCT檢查，無論是天州大學一附院的Discovery PET/CT 610還是省人民醫院的Discovery PET/CT 710，都找不到原發病竈。”
“其實不光是PETCT，包括X光造影，超聲波，ct掃描，纖維內窺鏡，核磁共振，包括全套的血液檢查，從頭到腳，從裡到外，進行徹底的搜索，最後結論依舊是‘原發病竈’不明。”
“甚至在國際上，原發不明癌也是一個熱門的研究課題，這個謎團到現在都沒有完全解開。根據醫學文獻的資料統計，在癌症死亡的病例當中，至少有5%-10%的病例沒有找到原發病竈。”
“在歐美這些醫療條件比較發達的國家，病人死亡之後，常常要進行解剖，以利於進一步科學研究。解剖結果發現，相當一部分死者雖然經過了細緻入微的解剖，可是仍然找不到原發病竈。”
“只要是腫瘤，都肯定有原發竈的，但是偏偏就找不到原發竈的總經，這也是現代醫學的一大謎團。”
“對於其中的原因，也有種種推測，其中最主要的推測就是儘管現在擁有了不少先進的儀器，但是患者身上的原發竈還很小，沒有長大到現有的醫學儀器可以檢查出的地步。”
“就那最先進的Discovery PET/CT 710來說吧，號稱是可以檢查出毫米級別的原發病竈，其實呢，只能檢查出1.6毫米以上腫瘤原發病竈，對於1.6毫米以下的原發病竈還是無能爲力。”
“石院長，聽你講解完，我壓力更大了！”任江馳苦笑了起來，“連那麼先進的儀器都檢查不出來的原發病竈，我可不敢保證號脈能夠號出來。很明顯，程市長父親體內的原發病竈，必然是在1.6毫米直徑以下的，在脈象上反應必然非常微弱！”
“這個你還是要放寬心。我們請你過去呢，也只是讓你試一試。並不代表一定你一定要診斷出來。所謂盡人事知天命吧！”石中祥拍拍任江馳的肩膀，示意他不要有那麼大壓力，“總之，不管能不能找到程市長父親體內的原發病竈，第二人民醫院的全體醫護人員都會領你這份情的。”
只是讓自己試一試的話，那倒是可以過去看一看。如果能夠找到原發病竈，那麼正好可以接着這個機會給程市長搭上關係。如果找不到原發病竈，那麼也只是自己能力不夠，程市長難道還能因爲這件事情記恨他不成？要知道，連Discovery PET/CT 710那麼先進的儀器都不行，自己號脈號不出也沒有啥可以被責難的吧？
“行吧，那我打電話給我老媽說一聲，然後就跟你們出發吧！”任江馳點了點頭，撥通了林麗萍的電話，先問了一下老爸的情況，知道老爸吃過外賣之後，又上牀繼續補覺了，也就放了大半的心。然後他告訴老媽，說朋友有點急事，要他到天州去幫一下忙。
林麗萍還以爲任江馳嘴裡的朋友是範豔姣，也不疑有他，只是交代他到天州辦完事兒之後，記得到省實驗中學去看望一下妹妹任江影。
任江馳自然是滿口答應下來。於是石中祥就交代司機開車，幾個人立刻往天州趕去。
與此同時，人民醫院的副院長錢方照卻還在心急火燎地聯繫方勝雪。因爲周茹君那邊並沒有任江馳的聯繫方式，只是把方勝雪的聯繫方式給了錢方照。偏偏這個時候，錢方照怎麼聯繫方勝雪卻聯繫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