賭狂麥特蒙多,當年也是叱詫風雲之輩。其人陰險狠毒,十分冷血,尤喜與人賭手賭腳,不知道有多少賭徒被他砍去手腳,慘不忍睹。至今,一些老一輩的高手,聽到他的名字還瑟瑟發抖。因爲他一人之故,掌管賭城安息的紫星家主親自定下賭規,不允許以身體髮膚作爲賭注。
亞力多克的爺爺,曾經也是一名頂級的千術高手。與賭狂進行過一場世紀豪賭,結果敗下陣來。爲了保住家業,老頭子走投無路,飲劍自盡。紅天堂會館從此與賭狂不共戴天,幾次欲殺之而後快。只是賭狂爲人十分小心,沒有人看過他的真面目,行蹤更是詭秘。直到賭神出手,賭狂一敗塗地,從此不知所蹤。
如今賭狂出世,還收了一位徒弟,在安息賭博界立刻掀起軒然大波。
依曼來到銀鉤賭坊,感覺到大夥看他的眼光與往日不一樣。連多莉絲都不敢與他親近,心中還在犯嘀咕。胖子皮特阿賓斯親自登門,一副諂媚的樣子:“達芬奇老弟,在下真是有眼無珠呀,還教您賭術,在您面前班門弄斧,真是丟人現眼,該打該打。”
“老哥你這話從何說起?”依曼摸不着頭腦。
胖子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兄弟,你稱我爲老哥,哈哈。簡直是,太好了。”吩咐手下道:“聽到沒有,趕緊記下來。兄弟,今天我清客,到不醉坊一醉方休。”
不醉坊包間內,依曼拿起安息快報仔細閱讀,頓時迷糊起來:坑人的畫師奧弗羅基竟然被編排成嗜血的賭狂,而他達芬奇成了賭狂的關門弟子。報紙上煞有介事的言道:達芬奇師從賭狂麥特蒙多七年,學成一身本領。恩將仇報,用計廢去恩師一身本領。雖然賭狂麥特蒙多是賭界的敗類,人人得而誅之,但這種欺師滅祖的行徑仍招人唾棄。紅天堂會館雖然與賭狂有着深仇大恨,卻不忍看其流落街頭,將其接來頤養天年。
那胖子看到達芬奇讀報後,面色幾次變化,笑道:“小兄弟,就不要瞞着哥哥了,你若不是賭狂的弟子,你這一身賭術從那學的?銀耳洛夫雖然不是什麼頂級高手,但老哥要贏他,還得費些氣力,哪像你一般輕描淡寫就廢掉了他的銀耳。”
“可我真的不認識什麼賭狂呀!這都是誰編造的?”依曼一臉的無辜。
“哈哈,小兄弟,我瞭解,你想低調。可惜有些人,天生就是那黑夜中的螢火蟲,終究是掩蓋不住的。”胖子畢恭畢敬的給依曼倒了杯酒:“賭狂麥特蒙多,前輩中的頂尖人物,老哥是仰望得很呀,一定傳授給兄弟不少絕活吧,給哥哥演示兩手?”
正在這時,包間的房門被推開,進來了一女兩男。那女子盈盈道了個萬福道:“素小女子冒昧,我是賭城新報的辦事。先說聲對不起,打擾了,請問您就是達芬奇先生吧?”
依曼點了點頭,現在他還在用達芬奇這個身份。胖子聽後,立刻跳了起來:“哈哈,你們是來對了,這位正是我兄弟達芬奇,從小的拜把子哥麼。”
這胖子急於拉攏關係,什麼都敢說。
那女子面帶微笑問道:“請問達芬奇先生師從賭狂麥特蒙多,七年間最大的收穫是什麼?”
依曼搖搖頭,言道:“我不認識什麼賭狂麥特蒙多,我的老師是畫師奧弗羅基,他是一個騙子,我和他學了七年繪畫只學會了畫雞蛋。”
胖子在一旁接口道:“不錯,低調,我兄弟一向低調,你們不要亂報導。”
“騙子,太好了,”那女子將胖子完全忽略,吩咐後面人道:“趕緊記下來,賭狂麥特蒙多是一個騙子,藉着教授繪畫的欺騙的手段,收達芬奇先生爲徒弟。”
達芬奇有些急了,一拍桌子道:“什麼賭狂麥特蒙多,我從來就沒聽說過,也沒見過,我的師傅叫做奧弗羅基,不是什麼老千,他是一名畫家。”
“賭狂在徒弟面前隱藏自己的職業和身份,記下來。”你女子吐字十分快速。
“你們不信我,可以去找我的老師。他除了會拿畫筆,根本就不會什麼千術。他的畫作在新樓蘭很有名氣的,伊甸園的風百利管家都要推薦他爲蒼穹王子教授繪畫,只不過後來管家發現了一些事情……”依曼聲音逐漸低下,沒有詳細闡述。
“新隱情。”女子拍着手,眉開眼笑道:“伊甸園風百利管家揭穿賭狂身份,並將其趕出新樓蘭。”
後面兩個人拼命在紙上做記錄。
“你們得相信我呀。”依曼哭笑不得道:“在來安息城之前,我根本就沒聽說過什麼賭狂。”
“請問達芬奇先生來安息城是爲了什麼?”賭城新報的女子問道。
“我是跟着幾位朋友來的,閒着沒事就幫朋友經營賭場。”依曼老實說道。
“沒錯,沒錯。”胖在摟着依曼的肩膀道:“我就是白海象賭場的當家人,達芬奇兄弟現在經營的銀鉤賭坊,說起來我還幫不少忙呢。”
“恩,記下來,潛入安息城,閒暇時間開賭場,其中必有不可告人目的。”那女子轉身胡捏道。
“你們怎麼能胡說,出去。”依曼終於忍無可忍。
第二天,賭城新報用整版篇幅爆料:賭狂麥特蒙多被賭王打敗後,十分不甘心。來到新樓蘭隱居,見到資質上佳的達芬奇。無奈達芬奇只喜歡繪畫,於是賭狂借用奧弗羅基的名字,接近達芬奇。名是傳授繪畫,其實是傳授高明賭術。後來賭狂被伊甸園的一名管家慧眼識出真實身份,將賭狂功力廢除,趕出新樓蘭。
達芬奇始終不知道賭狂的真實身份,但他受恩師囑託,來到賭城安息,意欲挑戰賭王傳人。無奈賭王沒有留下任何傳人,所以只得開間賭場來觀望。紅天堂會館得知此事後,綁架了失去功力的賭狂,想要以此來要挾。
編的有模有樣,前前後後交代得清清楚楚,比安息快報的簡訊要有力度得多。賭城新報背後有另外兩家賭博集團支持,與安息快報歷來敵視。
達芬奇看到後簡直有些頭昏眼花,但他卻不知道該如何反駁,尤其是他高明的賭術是如何學來的,總不能說是自學吧。賭城新報的爆料沒幾天,就已經有十幾名安息城的賭界青年俊傑前來挑戰,都被依曼一一打敗。
不過也有好處,經過兩家報紙的報導,銀鉤賭坊的生意是越來越好,每天人滿爲患。依曼作爲大當家的,也得親自招呼賭客。
亞力多克在對面的一所建築內,看着銀鉤賭坊人流如織,心中十分妒忌。有些不安的問道:“師爺,這樣做,真的沒問題麼?”
紫炎軒捏着五綹鬍鬚道:“少爺儘管放心,當年賭王將賭狂麥特蒙多的人頭送到我們家祭拜老爺子,被我們壓下來了,沒有幾個人知道。所以我們說賭狂還活着,沒有人會質疑。”
“但是我擔心將達芬奇擡起來後,就沒法收拾了,你看現在他的賭場,人這麼多。”亞力多克有些不甘心道。
紫炎軒微微一笑道:“少爺不必擔心,人越多,對我們越是有利。我仔細觀察過他的手法,在細節上還很生疏,能夠靠技術打敗一些徒有虛名之輩。但面對真正的高手,肯定要輸的。而且賭博最講究的是心態,這小子還年輕,沒經過什麼風浪,到關鍵時刻必會飲恨。”
亞力多克皺着眉頭道:“接下來我們怎麼做?”
“少爺,如今安息城內的賭業,幾乎被四大世家壟斷,已經平淡了許久。虛構出來一名賭狂傳人,將其高高擡起,不可一世,然後在將其打敗,會大大提高我們紅天堂會館的聲威。成爲霸主也不無可能,這是一個絕好的機會,畢竟銀鉤賭坊,哦!不,烈焰鳳凰,原本是屬於我們產業,其他家族的勢力不好插手,賭狂傳人只能我們來打敗。”
“擡得越高,摔的越慘!”亞力多克點點頭:“不錯,好計策,達芬奇不過是我們紅天堂的墊腳石而已,就這麼辦。”
依曼將下巴靠在貴賓室的賭檯上,十分疲憊。他剛剛打發了一名號稱是賭王傳人的賭徒。被依曼三下五除二就贏了個底朝天,灰溜溜的逃走了。但這樣的事情一天要發生好幾起。望着賭桌上高高的籌碼,依曼強打精神,準備迎接下一位客人。
進來的是一名年輕女子,十八九歲,容顏十分俏麗。穿着一件得體的粉色連衣裙,露出小半截白花花的小腿。
“姑娘請坐,”依曼招呼道:“請問你要賭什麼?是骰子還是撲克?”
俏麗女子上下打量着依曼:“你就是達芬奇?好,我問你,你師傅到底是不是被你害的,才失去功力。”
“來尋仇的?”依曼暗暗做着準備,眉毛高挑道:“不錯,正是我害的,怎麼樣?”
那女子爬上賭檯,奔着依曼緩緩爬來,露出修長渾圓的大腿,裡面什麼都沒有穿。含嬌細語道:“我哥哥當年被賭狂挖去一對招子,我就發誓,誰能爲哥哥報仇,就以清白之身回報。”俏麗女子解開胸前的扣子媚笑:“小弟弟,還不快到姐姐這裡來。”
依曼嚇得一矮身鑽到賭檯下面,從另一面爬出去,猖狂逃竄。邊跑邊招呼保鏢道:“趕快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