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三十年……一種玄妙的感覺,在依曼的身上流淌,壽元,是最爲奇妙的東西,受天地法則和種族基因限制,只能通過自身能力的成長,一點點擺脫束縛。
轉眼間已經逆轉五十年之久,那小老頭瞪大了眼睛,汗水順着他的面頰不斷流下,他已經意識到自己犯了錯誤,卻不清楚其中的緣故。
這魔族的小老頭,有一項極爲特殊的本領,可以通過一個人的談話,舉止,不經意間的動作,判斷出一個人的大致年齡,幾乎從來沒有出錯過,可是今天,卻看走了眼。
“你,你難道真的有一千多歲了?”小老頭手指顫抖的指着依曼:“難道,難道你出生後就一直沉睡,這也不可能,你的舉止動作,完全符合現代人的習性。”
一個人活得舊了,經歷得多了,心態總會有變化,反應在面部表情和舉止神態上,這也是小老頭判斷年齡的依據。
依曼搖了搖頭,笑道:“有些事情,你還是不知道爲好。”
小老頭黯然神傷,這道法則一旦運轉,就停止不下來了,甚至無法動彈,他慘笑一聲道:“呵呵,年輕人,平白獲得幾百年壽元,你也不要得意,這道法則,也就只有在十三階之前有用,卻無法改變總壽元不超過百萬年的限制。”
“百萬年?那太久了。”依曼感嘆一聲道:“人活着,只顧今日就可以了,千年,萬年以後,根本用不到我們操心。長臂小老頭,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
“我的名字,你也不必知道了。”小老頭面上帶着決絕之色:“總有一天,萬魔之祖將會降臨,吞噬諸天,重新祭煉地火風水,演化新的世界,而我輩也將在新世界復活。”
“這句話怎麼這麼熟悉呀。”依曼撓撓頭,笑笑道:“我記得經上的啓示錄,也這麼說過。長臂小老頭,你被騙了,萬魔之祖不過是引用啓示錄中的語句,就輕易將你唬住了。”
“不,不可能,萬魔之祖是不會騙我們的,我們魔族必將會佈滿大地。”長臂小老頭雖然嘴硬,但語氣中卻有了一絲懷疑。
壽元逆轉了兩百多年,長臂小老頭也化成了中年人,雙目深陷,眉骨凸出,手上,面上逐漸長滿了細密的毛髮。
依曼心中暗道,原來是一猿猴類的魔族,難怪手臂這麼長。
“我不甘心呀。”長臂小老頭痛呼一聲:“末日決戰凝練完畢,復仇者就要出關,而我卻要死了,難道這就是命麼?”
這小老頭壽元逆轉,心性也產生了變化,否則以他的沉着冷靜,斷不會輕易吐露出心底的聲音。
依曼的心中翻滾起來,末日決戰在天王手中凝練,那出關的復仇者又是什麼人?這小老頭在魔族中的地位一定很高,知道一些機密之事,一定要想辦法問出來,可惜他成爲嬰兒後,就不知道記憶還能保留多少。
兩人頭頂上的巨鍾飛速的旋轉,面貌逐漸年輕的小老頭兒,一會兒手舞足蹈,一會兒放聲大笑,一會兒又哭哭啼啼,趁着他神智混亂,依曼忽然有了計劃。
“告訴我,復仇者。”依曼惜字如金,只因爲他動用了金口玉言異能。
金口玉言--神秘系,藉助神秘的力量,用言語的力量擊敗敵人,消耗魂力巨大,對紫目人效果更佳。
這是蒼穹四鎮守之一具備的異能,因爲消耗巨大,依曼平常很少使用。
小老頭兒的面貌,已經越來越像猿猴了,他狀態恍惚道:“復仇者,他是一名上古神靈的手下,一名立志復仇的邪惡泰坦,他跨越時空而來,爲的只是……”說話間,那小老頭楞了一愣,盯着依曼嘿嘿冷笑道:“年輕人,不簡單呀,現在我相信你活了一千多年了,否則怎麼會掌握這麼多古里古怪的力量。”
這小老頭已經擺脫了金口玉言的影響,倒也沒有出乎依曼的預料,對於心智堅定者來說,單純的心靈類異能效果已經越來越差了,除非營造出特殊的氣氛和環境,逐步擊破對手的心理防線。
依曼淡淡的一笑:“你都要死了,還要保守秘密,要不我們做個交易如何,我告訴你壽元千年的秘密,你將復仇者的情況告訴我。如果你說的好,我答應你變成嬰兒後不殺你,給你一條生路,以神的名義起誓。”
小老頭眨眨眼睛,苦笑一聲道:“你是想讓我做個明白鬼麼?不錯,這樣也好,不過你得先說,反正我就要失去記憶了。”
依曼淡淡的一笑:“好,我就先提示一點,時空沙漏,不知道你聽說過沒有?”
“時空沙漏?”小老頭重複一遍:“我倒是聽聞過,不過你是怎麼回到一千年前,從而利用時空沙漏迴歸現代?你不像是千年前出生的人。”
依曼擺擺手道:“該你回答了。”
“好,那我就說吧。”小老頭嘆口氣道:“在巨人大陸,原本有一上古神靈,盤踞在現在的黑暗平原一代,並親手創造了我們魔族。”
依曼點了點頭,心中暗暗合計,難怪魔族長相千奇百怪,只有極少數高等魔族相貌標準。十四階創世的能力,可以演化天地,但卻做不到憑空創造生命,這是神的禁區。
想那上古神靈,必是藉助現有的生命爲基礎,融合在一起創造出了魔族,所以遺傳才如此不穩定。
“那位上古神靈,與太陰大神有仇?”依曼詢問道。
老者點了點頭:“不錯,那位上古神靈,造就了現在的生命禁區黑玉平原,並有逐步擴大的趨勢,所以才被太陰大神誅殺,下面,該你說了。”
依曼眉頭皺了皺,笑了笑道:“我進入過太陽神山的秩序之城。”
“秩序之城?”那小老頭猛的驚呆了,不敢置信的問道:“你藉助時空大魔神的時空天平,穿越了時空,還回來了,哈哈,哈哈哈。”
不知道爲何,這小老頭狂笑起來,指着依曼道:“好,好,你果然是預言中提到之人,掌控空間,穿越時間,沒有你的幫助,還無法打破太陰大神的封印,若是殺死了你,我反而會遺恨萬年。”
依曼心中迷糊起來,這小老頭是不是瘋了,思維難道已經混亂了?
小老頭仰天長出一口去,現在他的身形,已經在逐漸變小,是一隻古里古怪的猴子,但兩隻眼睛的瞳孔,卻是豎着的,胸前也長滿了鱗片。
“人類,你是命運的可憐蟲。”小老頭吱吱叫着:“復仇者跨越時空而來,你必然會協助他,開啓太陰大神的的封印,這是流傳了千年的預言,是不會改變的。”
說完之後,那小老頭用尖銳的指甲,劃破了頸部的動脈,鮮紅的血液噴出來。
看來,他已經抱定必死的決心,依曼也沒有阻止,心中卻在嘀咕小老頭的所言,是不是在危言聳聽。
法則結束了,那大鐘嘩啦一聲碎裂了,從此以後,這可逆轉壽元的法則,隨着神秘的魔族小老頭的死亡,而永久失傳了。
戰場上,幾乎佈滿了死亡激盪散發的霧氣,除了一些五階以上的野獸外,其他的都已經死光了,薇蘭妮婭從異能之書內出來,繼續在依曼的協助下,用死亡之塔收集野獸的靈魂。
然而,漂浮在空中的十個母巢,也已經全部進食完畢。他們本來就十分龐大的身軀,撐得粗壯了一大圈,隨着一陣蠕動,那母巢逐漸的乾枯下來,最後只剩下一張皮。
而在戰場上,多出十個怪物來,依曼不由得有些驚駭,這些都是什麼玩意。